陆铮勉强扯了扯唇角,暗哑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得清。
他比素素早一步到金三角,那时他们还在浪漫海滩芭提雅游玩。聂素问不知道的是,从她踏入清迈府的第一步起,就有一双眼睛,在从始自终无声的注视着她。
所以当她被愤怒的郝海云带走时,他会那么“碰巧”的推门而入,所以在她深夜一个人出来时,他会默默的跟在身后,只是怕她遇到危险。
尽管她什么都不知道,尽管她还在心里防范着他。
清晨,聂素问餍足的睡醒过来。
这是几个月来,她最长久最安稳的睡眠,很彻底的黑暗,甚至没有一个惊扰的梦。
甚至醒来的时候,有点弄不清自己在哪里,以为还在北京安稳的家中。
门外是人来人往不断行走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集体活动。
她揉了揉眼睛,趿着拖鞋起来,一开门,正好看见穿戴整齐的郝海云站在门口。
不知为何,他看见自己素颜睡醒的样子,一向冷清的脸上竟然划过一抹可疑的暗红。
他握手成拳放在下巴虚咳了一下,问她:“你醒了?”
“哦……嗯。”
素问随口应道,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仆人,问:“他们在干什么?”
“今天要去清莱。棠在给他的朋友准备礼物。”郝海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昨晚他并没有睡好。
素问诧异的数着,这么多箱礼物,一定是很重量级的朋友了吧。
她昂起头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怎么不叫醒我?”
郝海云走过来,帮她把睡衣敞开的领子往上提了提,顺势拂过她耳边散落的发,略心疼的说:“去清莱的路不太好走。你现在身体不太方便,坐一会大象就会腰疼的。”
素问想起那天乘坐大象的经历,果然打退堂鼓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棠的朋友很好客,也许会留我们在那住一晚,顺利的话,明天晚上就会回来。”
素问点点头,郝海云又拍拍她的头:“赶紧进去洗漱吧,还来得及陪你吃早餐。”
素问进去清洗了一下,换了套衣服出来,棠和谭晓林已经都坐在餐厅里吃得差不多了。他们正坐着聊天,等着郝海云下来。
素问看到夕也在,她就坐在棠的身边,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见到郝海云下来,还轻浮的冲他眨了眨眼,她身边的棠不动声色,微笑始终挂在嘴边。
素问注意到,昨晚的柴就站在夕身后,所有人当中,只有他最沉静,不管谁来,也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察觉到素问的视线,他忽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清亮的眸光,仿佛锐伤。
素问穿着当地妇女常穿的一种软底皮鞋,站在罂粟田便的土堤上,日头就在头顶上,象队缓慢的从她面前走过。
郝海云坐在象身上,回头看仰着脖子站在罂粟田里的素问,南亚明媚的好阳光照在她身上,织起毛茸茸的一层光圈,在那一刹那,有作出某种承诺的冲动。
他撑着象鞍,仆人做了个手势,驯象人立刻拍了拍象腿,象身伏下来,郝海云转瞬滑下象头,落在素问面前。
只是离开短短的一天而已,他却觉得心中充满了不安。也许素问说对了,他在害怕,即使将她带到金三角来,还是觉得她随时都会从他眼前消失。
“不要一个人四处乱走。”他的声音,冷,与此是燥闷难耐的空气截然不同。sttgxcl.com
素问瞥一眼他身后的大象,不说话。
郝海云在她的沉默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想说的是:留在这里等我。然而,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他心中叹气,又看了她一眼:“如果无聊的话,等我回来带你到市区里逛一逛。”
她瞬间眉开眼笑,抬起胳膊冲他挥了挥。
郝海云也笑了笑,回身爬上大象,象队的身影,渐行渐远。当随行人员的队伍全部离去后,素问看到一个淡灰色的身影混在人群中离去。
她怔了一下,看看四周,快步跟了上去。擦肩而过的仆人没有人管她,棠不在,便没有人把她当贵客,况且她们语言不通,也是鸡同鸭讲。那些仆人不仅没有阻拦她,反倒是刻意的在避开她。
陆铮知道她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没有回头,保持着匀速的脚步来到宅邸后的车库。
素问在车库外的树墩后藏着,过了一会,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从车库里开出。她在思索要不要冲上去拦住他,这时,车的声音已来到她藏身的近处,一道车头灯光正打在她身上,素问瞬时无所遁形。
挡风玻璃后,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来。”他朝她伸出手。
素问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
她没有去碰他的手,从另一边跳上吉普车,“砰”的关上车门。
驾驶座上,那双素来充满冷硬的黑色眼瞳,慢慢敛聚起某种类似于柔情的眸光。
“跟了我这么久,想让我带你去哪?”
无顶棚的吉普车,热热的空气灌在她脸上,她抿了抿干渴的唇,坦白的说:“下山,去市集。”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也许转头就把她扭送回去关押起来,可是他竟然只是笑了一声。素问总共见过他两次,每次他都是面无表情的,除了冷漠之外,还有点肌肉僵硬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上扬的眼角露出细细的纹路,笑得那样爽朗,毫无芥蒂。
他说:“跟你一起来的男人是你什么人?他不是叫你不要乱走吗?”
素问卷曲的长睫毛下,那双大眼睛瞬间变得充满攻击性起来。
“那你呢?你不是夕的保镖吗,为什么不跟她去清莱?”
陆铮按耐住,敛起神色发动吉普车:“这跟你没有关系。”
素问扭过脑袋,脸一扬:“我的事跟你也没有关系。”
车开得很快,老旧的吉普车在嗡嗡的轰鸣声中,几乎有种要散架的错觉一路顺着盘山公路下来,车速快到底盘都微微飘起来,无顶棚的吉普车,闷热的风呼哧不停往她脸上,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灌,每次转弯的时候,她都有种车身要冲出悬崖的错觉。
山路寂静,虫鸣与汽车引擎的声音,交错的响。
到了山下,有持枪的政府警察,要他们下车盘查。陆铮从车上掏出一份褐色本子的证件,对方扫了眼车里的素问,叽里呱啦说了句本地语,素问听不懂,仰着头张望。
陆铮回头对她说:“他们要扣押山上的车辆,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素问看一看前方:“这里离市集还远吗?”
“远。”
“有多远?”
陆铮看看日头:“要坐车,还要乘船过河。”
他等着她退缩,没想到素问一刻也没有犹豫,跳下车说:“好,带我去吧。”
山下不远就有一座车站,车站旁有卖椰子的。当地最原生态的饮品,毛茸茸的椰子,壳非常坚硬,卖家使用半弯的锋利的刀,用力劈下去,上面裂开口,流出金色的汁水,素问舔了舔干涩的唇,陆铮走过去,付了几个硬币,把癖好的椰子插上吸管,拿过来给素问喝。
素问默不作声的捧着椰子,眼睛却盯着那劈开椰子的刀。
陆铮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车票。”
等他走后,素问走到卖椰子的摊位前,掏出一张纸币,美金,在卖家面前晃了晃,然后用中文说:“我要这个。”
卖家精明的眼珠转了转,把刀递给她。
那是乌亮的精钢,坚硬又锋利无比,素问用指腹抚过刃口,迎着阳光看刀尖,非常满意。
她趁陆铮还没回来,用油纸把刀包起来,回身塞进背包。
他们乘坐一种双条车,相当于当地的巴士,顾名思义,有两排座位。车厢拥挤而燥热不堪,有本地的农民坐在过道里,小孩子在哭泣,有时笑,嘈杂声里夹杂着车上播放的音乐,乐声也是靡靡的。鼻息间有绿植物和茶叶的清香味,人体的汗味还有风油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缠绕着树的影子。
车厢不是全封闭的,素问扭头看背后的风景,城市背后就是黑色泥土的山,覆盖着茂盛的植被,拔地而起,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是雨季,云霭压得低,漫漫的只及山腰,云层中有流电滑过,隆隆声传来。
她去过的任何地方,都没有这样的景象。
陆铮默不作声的接过她喝完的椰子。慢行的双条车走走停停,下午时分,天色阴暗,水汽重了,素问觉得身上凉快些,却越来越发粘。
她开始坐立不安,陆铮看了她一眼,说:“到湄公河了。”
终于到站。素问下车,向南看,明明听见低沉安静的水波声,却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湄公河上烟气蒸腾。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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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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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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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同行(1)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