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荷花儿交代儿子道:“你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要沾水……不沾水就不会发炎……不要用水洗脸,要是洗脸也别用水……脸脏一点儿在黄河滩也没人会看到,即便是有人儿看到也不会笑话……”说到这儿荷花儿“哈”的一声自己笑了,“糊涂啦!糊涂啦!洗脸不用水用啥啊?!”
芦根儿也嘿嘿笑道:“我不洗脸就是了,您就别操俺洗脸的事儿了。”
荷花儿又对儿子啰唆道:“黄河里有的是水,不过这浑水洗脸越洗越脏……还是不洗的好。”
芦根儿哭笑不得地说道:“娘啊……洗脸这点儿小事儿您就别再叮嘱了!”
荷花儿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儿啰唆,停下来想了想继续说道:“……脸上的伤要快点儿好,免得你爹回来看到你难受……”
儿子表情木呆地默默点了点头,向荷花儿轻声说道:“娘就别操俺的心了。”
芦根儿心里明白,母亲说话越来越没以前有条理了,精神头儿也越来越不如以前了,母亲心里一定在纠结一些事情,母亲心里一定藏着不少痛苦,但母亲不愿表露出来。
“那……那娘就回去了。”荷花儿挪了挪沉重的脚步深情地看了一眼儿子,眼里蒙上了一层泪光,接着少气无力地重复说道:“那娘就回去了哦……娘这就回去了……娘就回去了……娘真的就回去了。”荷花儿断断续续说着但脚步还在原地上。
荷花儿好不容易迈动脚步赶着老牛,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把绳套放在地上,摸了摸老牛皮松肉少的脖子说道:“老邻居呀……知道你饿了。这黄河滩里光秃秃的草都被蚂蚱吃完啦,委屈你再停一会儿咱们再回家,家里还有干草喂你。”
老黄牛好像听懂了荷花儿的话,站着一动也不动。但老牛耐不住肚里的饥饿,还是迈动了几步老腿低头想寻找草啃,可地上光秃秃的一棵青草也没有,老牛仰头从鼻孔嘘出一股丧气儿来。
小黑虎一定是也听懂了女主人说的话,连忙跑到老牛的跟前卧在老牛的旁边儿,看着老牛不让老牛乱跑。
荷花儿走到黄河边儿,一脸茫然地望了望流淌着的黄河向芦根儿说道:“直到明年夏天这段时间,黄河不会涨大水,不会涨大水就好……你晚上睡在牛车里娘会放心一些。说放心吧……还是不放心……你在黄河滩里娘咋会放心啊!”
她说完扭头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好像有重要的话要对儿子说,把芦根儿招呼到近前神神秘秘地说:“……娘感觉着……你爹快要回来了!随时都会游回来!你可不能马虎哇!要操心啊!夜里睡觉的时候捞竿儿也不能松手……你猜你爹为啥很快会回来?”
儿子不加思考地答道:“黄河水小了爹游起来省力。”
“傻儿子……”荷花儿摇了摇头说道,“大饥荒来了,你爹咋会不知道?!他咋忍心咱娘儿俩忍饥挨饿,他一准儿要急急忙忙地游回来的!”
儿子听到这话儿脸上洋溢着信心和希望,“还是娘说得有道理!”
“你一会儿试试捞竿儿,看看硬实不硬实。”
芦根儿拿起捞竿,举着晃悠了几下说道:“比原来的还硬实,捞俺爹没问题!”
“不知你爹从东边游回来,还是从西边游回来。”
芦根儿不假思索地说道:“俺爹肯定是从东边游回来。”
“你爹为啥不会从西边游回来?”
“河水是向东流的呀!东边是下游西边是上游,俺爹是被河水冲跑了,咋会从上游游回来?”
“这娘知道……还用你说?娘又不傻!”荷花儿茫然的脸上忽然变得清朗起来,“娘不是给你说过吗?你咋就忘啦?要是你爹游过了这儿,游到了西边,他不就得从西边的上游再游回来了?!你爹要是游得累昏了,他不得从上游像死人一样漂过来吗?所以无论从上游漂来啥东西,都要赶快用捞竿儿勾住看看是不是你爹。”
“嗯嗯……”芦根儿点头赞同道,“娘说得对!我记住啦。”
荷花儿又扭头茫然地走到黄河边儿,一脸忧愁地望着滚滚流淌的黄河,轻轻地叹了口气儿自言自语说道:“这黄河水啥时候会变清啊……黄河水要是变清该多好啊!”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一河浑浊的流水,似乎她想把黄河看穿,似乎想透过流动的浑水看到黄河的深处,她想知道黄河的深处有何玄妙的地方,她直到现在仍然不能理解,牛壮那么会凫水咋会被这浑水吞没?她茫然地向东望去,东边是一眼望不到头儿的黄水……她茫然地向西边望去,西边也是一眼望不到头儿的黄水……只是上游的黄水到了邙山头下消失了……隐隐约约的邙山头儿好像漂浮在黄河上,模模糊糊像一个魔王巨大的头颅俯视着黄河……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劳累,或是因为对牛壮的思念与担心,她顷刻摇摇晃晃眩晕起来。
芦根儿立即跑上前来扶住她,急切地问道:“娘啊……您这是咋啦?”
“娘心里着急哇!”荷花儿喃喃地说道,“已经几个年头儿了……你爹还是没有音信儿……你爹按说早就应该回来啦!可到现在还是没有回来。”她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儿,“娘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心脏经常时不时难受地咚咚跳上一阵儿,跳上一阵儿心尖儿就疼上一阵儿……娘不知道……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爹回来。”
芦根儿搀扶着荷花儿的胳膊连忙说道:“娘啊……您不要太着急,俺爹迟早肯定要回来的!娘一定会等到俺爹回来的!”
“屋漏偏遇连阴雨……”荷花儿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儿,“又遇到这该死的蝗灾年,饥荒会一直延续到明年麦熟……娘担心……担心咱娘俩饿死……要是咱娘俩饿死了,谁来守望黄河?谁来守望你爹啊?”荷花儿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要真会把咱娘儿俩饿死,就饿死在黄河边儿……”
芦根儿听了抱着荷花儿的膀子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不会饿死……不会饿死……俺爹没回来不会把咱娘俩饿死!”
荷花儿流着眼泪唏嘘道:“要是你爹能回来,把娘饿死也心甘!娘就是为你爹而活着。”
荷花儿把儿子已显得有点儿灰白头发的脑袋紧紧搂在怀里,娘俩相拥哽哽咽咽痛哭起来。
荷花儿边哭边说道:“你爹没回来咱娘俩得坚持活下去哇!要是看不到你爹回来,娘就是死了也不瞑目啊!”
芦根儿听了老娘如此伤心的话,号啕大哭起来。
荷花儿长时间憋在心里的忧伤和委屈一下喷泻出来,紧紧抱着黑瘦的儿子泪流满面呜咽着恸哭起来。
她们母子的哭声震荡着光秃秃毫无生气的黄河滩,黄河滩似乎变得更加凄然苍白起来,黄河的波涛也跟着呜咽悲鸣起来,黄河上空零落飞翔的水鸟鸣叫的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清脆悦耳,显得低沉而忧伤。浅滩处几只青蛙在秋水里露着光滑的脑袋,“咯哇……咯哇……”懒洋洋鼓着耳朵两边白色的气泡儿,叫声里隐藏着一些丧气、也失去了夏日的激情。几只蜻蜓栖息在光秃秃的芦苇秆儿上,不断轻微震动着薄薄透明的翅膀,似乎感到了秋天的凉意,仿佛对飞翔失去了兴趣。几只花色的蝴蝶没精打采地收缩着柔软的翅膀,像粘在了缺少花朵和绿叶的野菊的光杆儿上一动也不动,它们的生命也许即将结束在没有花粉和花蜜的饥饿中。一对儿在河岸边儿觅食的野鸭,被荷花儿母子的哭声吓得它们立即抖起翅膀,贴着河面“嘎嘎嘎”悲鸣着向对岸飞去。
懂人性的老黄牛听到这悲恸的哭泣,干瘪的老眼里滚下两行泪珠儿,伸着脖子发出“哞哞哞”悲伤的叫声。
小黑虎听到荷花儿母子的哭声,含泪的眼睛不住地张望着荷花儿娘俩,趴在地上嘴里发出“唧唧哝哝”的哀泣声。忽然小黑虎站起身来“汪汪汪”大声叫了起来,原来是它看到老母牛自己走了,给荷花儿娘俩提个醒儿。
老母牛也许是对荷花儿母子俩的哭声感到悲伤难受,不忍心再听下去了。也许是饿得忍受不住了,回去总有点儿干草麸皮充饥,就慢慢悠悠地顺着原路走了回去。
荷花儿擦干眼泪不住地哽咽着,掂着绳套儿话犹未尽依依不舍地离开儿子,与小黑虎一起快步追赶老牛去了。
小黑虎一边跑着,一边观察着它的主人悲伤的表情,小黑虎眼里充满了泪光。
荷花儿一边唏嘘着喘着虚气儿,一边不时地回头用泪眼望望河滩里孤独可怜的儿子,逐渐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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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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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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