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闭嘴!”

  阮江月冷声怒喝,树枝再进半寸,卡住了阮星澜的喉结,“你以为你是什么大罗神仙救世主?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你能帮得上什么忙!”

  阮星澜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杀气减弱了。

  看似愤怒更多,实则却透露出许多的无助和崩溃。

  阮星澜轻叹苦笑:“我的确帮不了什么忙,人都怕死,我也怕死,若我在你的位置上,未见得能做的比你好。”

  阮江月死死地盯着阮星澜。

  夜色本就浓郁。

  他们两人又是站在树影之下,更暗沉漆黑了几分。

  她基本看不清阮星澜的脸和眼神,却从他语气之中感受到了诸多无奈。

  那些无奈,好像和她心里的无力共鸣。

  这时阮星澜又说:“我的确是跟着你过来的……看你一人出来不放心,所以我跟来瞧瞧。”

  “不放心?”阮江月轻嗤:“你倒是入戏,做了我几日哥哥,便真当你自己是我哥哥了!”

  阮星澜沉吟片刻,说道:“我……我觉得我应该要比你大一些吧?

  如今我不认识旁人,现在的名字是你暂时借我的,我醒来后生活的一切,也都是和你有关。

  这样的情况,我好像真是有些厚颜,下意识地把自己当成你兄长,或者是可以说几句话的朋友。”

  “……”

  阮江月抿着唇,神色莫测地盯着他的脸。

  周围一片黑暗。

  看不清楚,听觉便异常敏锐。

  阮江月能清晰地分辨出他语气之中的认真。

  他真的不放心,所以跟了出来。

  阮江月忽然想起自己与他两次饮酒,对他倾诉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

  想起他挡在自己身前,怒斥沈岩不配。

  想起自己逗了他后他浑身紧绷,神色古怪地盯着她。

  又想起,初见他时他眼底的生机勃勃,他的随遇而安,处事洒脱随性,以及和自己的莫名投契……

  阮江月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对这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她甚至改变原本计划,不想杀他了。

  方才她也不是真的想杀他。

  只是因为她沉浸在自己的绝望、悲愤和不甘之中,这样的时刻,她下意识地拒绝所有人靠近。

  可他看到了,打断了。

  所以她有些恼羞成怒吧。

  她又想起,先前两次,他也都莫名其妙地跑出来,看到了那些她不想被人看到的模样,还陪伴她挨过了最难受的时候。

  他似乎总是很容易就能触及她内心最深处。

  总是三两句话就能让她放下戒备。

  就像现在——

  阮江月感觉,自己心底的阴戾之气,好像莫名被抽空了,开始变的安静。

  她沉默地看着黑暗中的男人。

  良久后,她丢开了手中的枯枝,重新回到大石边。

  这回却是抱着双膝坐下了。

  阮星澜也从黑暗之中走出去,在阮江月对面的石头上盘膝坐下。

  水浪激荡在大石头上,溅起的水花时不时地落在二人身上。

  两人谁也没有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阮江月问了一句话。

  其实滔滔的水声很响,阮江月的声音很轻,阮星澜却还是听到了。

  她说:“如果你只有百日好活,你会如何?”

  阮星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感觉阮江月是不需要答案的。

  果然,阮江月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盯着那滔滔的水花自说自话:“夜真的好静,静的让我觉得压抑,非得到这么一个水声震天的地方来。

  到了这里,这么大的声音一直响,打破沉静,我好像才能不那么紧绷……

  你知道吗?我每日睁开眼第一件事情,就是数日子。

  我得算自己还剩多少生命。

  算还有多少事情没做,多少人没有安排好。

  我数着日子等死。

  这就像是有万千虫蚁在我身上爬。

  它们在啃噬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啃噬,等到把我啃干净了,我的命就到头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吃不下,睡不着。

  一开始我还怕梨儿姐担心,所以强迫自己吃饭睡觉,尽量冷静。

  可是日子一天天地过,我心里越来越难受,越来越崩溃,我再也强迫不了自己。

  出京这三日,我夜间几乎都没有睡着过。

  我的头很痛很痛,痛的快要爆炸了。”

  阮江月抱紧了双膝,脸颊贴在膝头,瞧着那奔腾的水花四溅,眼神缥缈迷茫,毫无焦距:“不想死……真的不想。”

  “我知道,我这样反复地将这事情挂在嘴上,未免显得矫情,显得软弱,我可是阮星澜我怎么能这么懦弱怕死?

  我该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既知死期将近就该慷慨赴之。

  可那是死啊……要如何慷慨?

  或许,一刀斩下要我性命我能慷慨一些吧。

  等死,如此折磨。”

  她沉默了一阵子,转向阮星澜问:“人死了会是怎么样?真的有灵魂吗?还会有下辈子吗?”

  这又是一个不需要阮星澜回答的问题。

  阮江月说完便仰起头,望着夜空之中漫漫星辰。

  她眼神之中弥漫着茫然、无措、绝望,惹得阮星澜心中也浮起诸多无力和迷茫。

  他没有等死过,不知如何安抚这样的绝望。

  而这样的绝望实质上,怕是任何言语都难以安抚。

  他迫切地想为她做些什么。

  可现在除去陪伴,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阮江月低声说:“你能坐过来吗?”

  阮星澜没有犹豫,起身挪到阮江月那边大石上,重新盘膝坐好。

  阮江月转身,后仰,与阮星澜背靠着背。

  她眸色幽幽地看着峡谷之中奔腾的水浪低喃:“你这个人真的很奇妙,分明你也不曾说过太多,做过什么。

  可我这么多年来没和人说的话全告诉你了……

  你让我靠会儿吧,就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阮星澜没有应声,却稍稍弓了下腰背,让她能靠的舒服点儿。

  夜风在呼啸,二人身旁还是水花四溅。

  却没有人理会这个。

  不知过了多久,阮星澜感觉阮江月放松了戒备。

  他暗暗指尖一弹,一道绵软气劲射出,击中阮江月后颈睡穴。

  阮江月低哼了一声,身子软倒。

  阮星澜侧身一让,扶握住她的肩膀。

  他眼含抱歉,低声说:“原是不该这样打你穴位,可你太久没睡了,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他将她慢慢放在自己膝头,摆了个舒适的位置,侧了侧身子,用后背挡去飞溅的水花。

  而后,他低语了一声“冒犯了”,修长的指抚上阮江月太阳穴处,轻轻按压着。

  即便是如今被点了昏睡穴,阮江月头部的经络依然是鼓着、绷紧着。

  阮星澜按压了许久,那些经络才慢慢松弛。

  可想她平日看似冷静淡然,实则是如何压抑自己的。

  阮星澜不由地叹息一声。

  他的视线落到了阮江月垂在身侧的手腕上,沉吟了一些,两指捏上了阮江月的脉搏……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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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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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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