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先帝将北城改建为工业园,悠悠十载已逝。

  如今新帝登基,仍沿用先帝治策。昔日那呛人黑烟、机杼刺耳的凶煞之地,早已改颜。

  运河两岸,垂柳抽出新枝,袅袅娜娜;熔铁炉也改烧了蜂窝煤,少了几分刺鼻气味。

  就连军器局的墙头,都爬满了紫藤萝,一片生机盎然。

  城中处处,穿短打的工匠、挎腰牌的军汉、戴缠头的番商,熙熙攘攘。

  在这蒸汽与市声交织里,竟生出一派烟火腾腾的暖意来。

  三春茶楼内,“叮——”的一声,惊堂木猛地一响。

  那穿灰布褂的说书先生还未开腔,门口卖麦芽糖的小贩,先笑呵呵收了摊。

  他心里清楚,这声响过后,茶客们听书听得兴起,茶钱里总要多掺几枚买糖的铜子儿。

  临窗的八仙桌旁,坐着两老一小。

  其中一位是退伍老火铳手陈铁头,另一位是庄家汉老吞头。

  陈铁头抱着三岁的孙儿狗娃,用那粗粝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火炮逗孩子:

  “瞧见没?你爷爷我当年在辽东打的炮管子,比这茶楼顶梁柱还粗呢!”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哗啦”一声展开折扇:

  “上回说到那梅家公子瞧不上薛水水,带着族老前去薛家退婚……

  今儿个便给各位看官老爷讲讲,这薛水水是如何应对的——”

  这贾环编写的《薛水水退婚记》,在底层百姓中竟出奇地受欢迎。

  尤其是各地纺织厂兴起后,“十年淮东,十年淮西,莫欺少女穷”这句话,更是成了无数女子的底气。

  满堂叫好声中,跑堂的拎着包铜嘴大茶壶,来回穿梭。

  给军工学堂的学徒添的是提神苦丁茶,给波斯珠宝商续的却是加了玫瑰露的甜水儿。

  狗娃嚼着麦芽糖,含糊问道:“爷爷,水水姐姐为啥不拿火炮打坏人?”

  陈铁头哈哈大笑,笑得腰间旧火药囊叮当响:

  “小娃娃懂什么,这世道啊,有时候绣花针可比火铳还利索呢!”

  旁边的老吞头看着狗娃,眼中满是艳羡。

  他儿子吴贵成亲也有几年了,可媳妇肚子里一直没个动静,这让他很是苦恼。

  但他也不好明说什么,毕竟媳妇平日里孝顺,还很有能耐。

  去年新帝登基,连封了好几个妃子,尚衣局人手不够,内务府便从皇家纺织局抽调人手。

  他儿媳妇正好被选中,去给贵妃绣凤袍。

  回来后,不仅得了许多赏赐,还被提拔成了皇家纺织局的高级绣娘,光月钱就有五两银子。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有了皇家纺织局高级绣娘这个名头,私底下接些富贵人家的私活,每月挣个二三十两银子都不是难事。

  上月推出潇湘债券后,这儿媳妇更是拿出所有体己,凑出五百两购券,进了皇家纺织局学习新式缫丝之术。

  这可就更不得了了,等学成归来,以后绣品听说有资格加盖凤印,等同贡品。

  儿媳妇去深造以后,老吞头抱孙心切,便怂恿吴贵纳个小妾。

  谁知吴贵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把老吞头气得不轻。通天阁小说

  “哟,老吞头,还在为你家吴贵操心呢?”

  陈铁头见老吞头一直不说话,以为他在担心跟随天子去北伐的儿子,便笑着安慰道: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陛下御驾亲征,从无败绩,你家娃肯定能平安回来,说不定还能挣个爵位呢!”

  老吞头的手指在八仙桌沿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榆木桌面上新裂的细缝里,还嵌着去年秋收时的麦壳。

  他盯着陈铁头粗粝手掌下歪歪扭扭的炮管图案,忽然觉得喉头泛酸——

  那画炮的茶水渍里,分明映着狗娃腮帮上金灿灿的糖渣。

  “要说这新式火铳啊……”

  陈铁头正要继续吹嘘,老吞头突然抄起茶碗,猛灌一口。

  茉莉香片混着茶楼特供的井盐,在舌底生出丝丝苦味。

  老吞头啜着凉透的茶,看着那茶渍在桌上蜿蜒,好似一片歪扭的庄稼。

  他忽而伸出黄铜烟杆,在陈铁头画的大炮旁戳出个玉米棒子:

  “炮管子粗有啥用?俺去年种的京八寸,须子比官老爷的辫子还长哩!”

  “你这老货!”

  陈铁头正说得兴起,被老吞头打岔,心里不痛快,索性往他心窝里戳——

  把狗娃举高些,小娃的虎头帽穗子正扫过老吞头鼻尖,“玉米须再长,能叫你声爷爷不?”

  “老哥好福气。”

  老吞头重重撂下茶碗,震得隔壁桌波斯商人腰间的猫眼石串簌簌作响。

  “哪像我家那个,尾巴翘得老高,却孵不出颗蛋!”

  他故意把“孵”字咬得极重,惹得柜台后拨算盘的掌柜抬头瞥了一眼。

  陈铁头刚要开口,怀里的狗娃突然咯咯笑着去揪他花白胡子。

  老人连忙侧头躲闪,后脑勺撞得墙上“莫欺少女穷”的桃符晃了晃,金漆剥落处,露出先帝年间的旧黄纸。

  “你家媳妇可是给贵妃绣过凤袍的。”

  陈铁头揉着后脑勺打圆场,指尖沾了点唾沫去抹狗娃嘴角的糖丝。

  “前日我见吴贵家的,捧着金丝楠木绣绷从内务府出来,那排场……”

  “排场顶个什么用!”

  老吞头突然拍案,惊得说书人折扇在半空顿住。

  满堂茶客的视线都聚了过来,他又慌忙抓起盐炒南瓜子,低头剥着:

  “金山银山,也不如娃娃哭一声……

  你当那些穿缠枝纹的官老爷,真能看得起咱们手艺人?”

  青瓷盘里剥开的瓜子仁,渐渐堆成了小山,老吞头布满老茧的指节沾满了盐霜。

  他想起上月儿媳捧着潇湘债券文书回家时的模样——

  那织金马面裙扫过门槛,活像戏文里跨凤乘鸾的仙子,独独不像老吴家灶头添柴的媳妇。

  “要我说,就该学学东街王铁匠。”

  陈铁头压低声音,三根手指在桌下比了个纳妾的手势。

  “昨儿他家新纳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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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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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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