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我冒昧登门叨扰,夫人随意遣个人给我领路便可,不必劳你亲自陪同。”萧毓玲礼貌冲申氏微笑。

  “毓玲郡主亲临,怎可怠慢。”

  申氏执意陪同。

  见此,萧毓玲只看了看她,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眼看得申氏脸热,好像她的心思都被萧毓玲看透了一般。

  一路无话来到杏花苑。

  今日是阴天,夏芷歆没有像前几日一样坐在院中晒太阳,而是坐在小厅里等着待客。

  荏苒将人领进屋。

  夏芷歆视线在一同进来的申氏脸上顿了下,与申氏有片刻的视线交汇,是申氏先避开目光。申氏双手紧握眼神闪躲,母女多年,夏芷歆一眼就看出她是在紧张,或者说,在不自在。

  微敛下眼眸,再抬眸夏芷歆已是神色如常,起身与萧毓玲见礼:“毓玲郡主。”

  萧毓玲也回她一礼:“朝阳郡主。”

  罢了笑着道:“朝阳,你我就别这般见外了,自上次赴了你的宴与你相谈甚欢,我在心里便将你当了朋友。”

  夏芷歆回她一笑,没那么疏离客气了,“承蒙厚爱。”

  “毓玲郡主请坐。”

  而后对申氏福身见礼:“母亲。”

  “……嗯。”

  萧毓玲能看出这母女二人间的别扭,准确一些说,是这位勇诚侯夫人浑身别扭,夏芷歆瞧着倒是很自然。

  “母亲请坐。”

  吩咐如简给二人奉茶。

  端着茶盏,萧毓玲表明此次来意:“听闻你遇刺,原该早些来探望,奈何家中有事走不开,这才拖到今日。朝阳你还好吧,伤得可重?得知你遇刺那晚一身染血晕倒在宫中,我可担心坏了。”

  萧毓玲的担心不作假。

  只是夏芷歆也看得出,比起担心她,萧毓玲更多的是担心她若有个万一会直接影响到萧旭尧。

  这位毓玲郡主与太子的感情很好。

  “劳毓玲郡主挂心,我只是轻伤,并无大碍。至于那晚,我身上的血多是刺客所留,我会晕倒只是与刺客缠斗太久有些脱力所致,在太妃娘娘宫中休息一晚醒来便无事了。”

  萧毓玲看她确实不像重伤的样子,便也放下了心,“如此便好。”

  “我今日除了来看看你,也是来同你道别的。”

  “道别?”

  不怪夏芷歆疑惑,毓玲郡主自成婚就一直住在盛京,此番突然道别又是要去往何处?

  “对,道别。”萧毓玲点头,“顾家本家发生了些事,我与夫君须得带着孩子们赶回。”

  顾家本家?

  毓玲郡主所嫁乃顾家本家嫡系三公子,这位顾家三公子与顾家同等神秘。据夏芷歆所知,顾家至今已有千年传承,至于顾家本家究竟坐落于何地,顾家又是以何立世,鲜有人知。

  至少夏芷歆是不知道的。

  萧毓玲特地来与她道别,怕是此一去要很久都不回来。

  上辈子恐怕也有这么一遭,不然有毓玲郡主及她神秘的夫家在,太子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葬身东宫火海,便是、便是太子会丧生东宫大火很可能不是他当真无法脱身,他死后若毓玲郡主还在,裴誉这些残存的太子党应该也不会败得那么惨烈。

  “不过我父王不会随我们夫妻一起离开,他会继续留在盛京,这是我的令牌,朝阳你拿着,若有事便执此令牌去屹亲王府寻我父王,能力范围内他会帮你。”

  夏芷歆懂她的意思,说是她有事去屹亲王府寻屹亲王,倒不如说萧旭尧那里若有什么事,萧旭尧自己又脱不开身,她可去寻屹亲王。

  她没有推辞,接过:“谢谢,令牌我会好好收着。”

  萧毓玲很喜欢她的不扭捏。

  “人看过,别也道完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先回了。朝阳,保重,等我回来邀你吃酒。”

  “毓玲郡主也是,保重,等你回来一起吃酒。”

  萧毓玲潇洒一笑,招呼婢女将礼品递给一旁的如简,转身离开。

  她一走,屋中便静默下来。

  气氛压抑得有点让人喘不过气。

  至少近旁伺候的荏苒如简以及随同申氏前来的嬷嬷感觉是这样。

  申氏将她们打发出去,荏苒和如简是见夏芷歆点头才离开。

  屋中只剩夏芷歆和申氏两人。

  “母亲有话要同我说?”夏芷歆先开口打破沉寂。

  她语气平常,似乎就是以往母女二人单独叙话一般,好似一切都没变。当然,前提是忽略掉萦绕在夏芷歆身上那散不去的疏离。

  申氏看向她,语气有点不善:“你是在怪我?”

  夏芷歆没有避开,抬头直视她目光:“母亲何出此言?”

  她的直白坦然一下就让申氏心虚难掩,却又不想落下风,强装出气势:“我知道你在怪我,可你扪心自问,我除了那几个月对你有所忽视,从前可有半点对不住你?歆歆,从小到大我这个母亲是怎么待你的?你若执意要因几个月对你的忽视就要怨怪于我,我无话可说。”

  确实,如果只是因几个月的忽视就对从小宠她爱她对她有求必应的母亲心生怨怪,的确不应该,可母亲对她又哪里是只有几个月的忽视而已。母亲曾纵容夏欢言欺她瞒她害她,在三哥出手废她武功她疼得在地上打滚时冷眼旁观,并扬言她以后若无事便别再回侯府,变相驱逐她,让她自此再无所依只能任人侮辱践踏。

  她岂能不怨。

  是的,她怨,她恨,她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意不计较。

  “所以呢,母亲想说什么?”

  “又或者,母亲想听我说什么?说我已经受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恩,只是几个月的忽视而已,我不该也不能心生不满,是吗?”

  夏芷歆眼眶没红,也不是字字诘问,她只是看着申氏缓缓将这些话道来,申氏却不自觉被震慑住。

  “可是母亲,就是你们那几个月的忽视不仅让我失了相许一生的未婚夫,还让我沦为盛京的笑话。不是你们亲生是我愿意的吗?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凭什么你们对女儿的亏欠要用我的牺牲来弥补?”

  “行,就算你们要弥补亏欠多年的女儿,难道我连提前知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吗?谁都没有告知我一声,就那样在我的及笄礼上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将夏欢言领回来宣布她才是亲生而我只是个抱错的假货,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前面语气都很平静,说到后面还是不免带上了些情绪。www.sttgxcl.com

  这些话她压在心里太久了,无数个午夜梦回都在折磨着她。

  “是怕我得知真相会加害你们的女儿不让她回来?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的人?”

  “不是……”

  申氏试图反驳,夏芷歆却没有给她机会,“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的感情,我竟都不值得你们一点信任。母亲说我在怨怪你,到底是我在怨怪你还是你在怨怪我?”

  申氏惊诧抬头。

  夏芷歆轻笑一声:“原来母亲真在怨怪我啊。”

  “怨怪我什么呢?怨怪我占了你女儿的身份在勇诚侯府享受了本该属于她的荣华和宠爱,才致使她流落在外身死被不知名的魂灵占去身体?可是母亲,这一切真的错在我吗?被抱错的时候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的襁褓婴孩,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被抱错吗?”

  “母亲,你将我教养长大教了我许多,却从未教过我把自身的错归咎到一个无辜的婴孩身上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我与你的女儿之所以会被抱错,错不在我也不在她,而是在你这个母亲。若你治下严些身边不留别有用心的人,断然不会出现如此抱错的荒唐事。”

  “是你的错啊母亲,不是我,你不能为了自己能好受些就将责任都推到我头上。我也是受害者,我也与自己的血亲分离了整整十五年,甚至他们早已不再人世,我连见他们一面都不能。与你们不知魂归何处的亲女儿相比,我又幸运多少呢?”

  “撇开这些不谈,母亲,若不是夏欢言回来后行为荒唐,以我的为人定会因心中对她有亏欠好好弥补于她,不是吗?我是母亲亲自教养,母亲看着我长大,很清楚我会是这样的人不是吗?又为什么要疑我会容不得她这般防备于我,提前将真相告知我一声都不愿呢?”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并非亲生,不是亲生终究是不一样。”

  “这些我都不打算追究,本来母亲失去亲生女儿就已经很伤心了,我不该再惹母亲多增烦忧。可是母亲,你怎么能忍心在我失去了家和家人,又失去了许下终身的未婚夫的时候,还要将不是我的错强加到我头上来怨我憎我呢?”

  “母亲,我才十五岁啊,你分明说过要让我一辈子做个有父母兄长娇宠的娇娇儿不叫我受半点委屈,你怎么忍心对我这么残忍?”

  声音微微哽咽。

  夏芷歆深吸口气平了平心绪:“算了,就这样吧母亲。你既控制不住要将失去亲女的责任归咎于我,心中怨我怪我,我又做不到对此毫无怨怼,为免我们母女真走到两看生厌的地步,往后如无必要,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申氏刚要生怒反对,夏芷歆就道:“母亲,我真不愿我们母女走到两看生厌甚至是互相仇视的地步。”

  “出嫁之前我会继续住在侯府杏花苑,我院中一应开支也会继续走府中的账,我不会叫母亲落下一个苛待养女的名声让母亲为难。母亲也不用担心我占了本属于你亲女儿的东西,待我寻到夫家出嫁,我会拿出一笔银钱添在夫家给的聘礼中,用以清还侯府这些年花费在我身上的银钱。母亲知晓我擅经营,我名下店铺每年都有不少的营收,我拿得出这些钱。”

  “你、你这是要彻底与侯府断干净?”

  申氏震惊看她。

  不知是愤怒多一些还是痛心多一些。

  “没这么严重。”她好像一下就调整好了情绪,又是那副平静疏离的姿态,微笑:“我出嫁后也还是侯府的女儿,我是以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出嫁,往后逢年过节也还是会走动的,除非侯府将我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否则我与侯府永远也不可能断干净。母亲,你与父亲应该不会容不下我至此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将你名字从族谱划去,没有娘家倚仗的你往后在夫家还如何立足?这与逼你去死有何异?在你心里我与你父亲就是如此狠心绝情的人?”

  他们到底是不是这么狠心绝情呢?

  反正上辈子在夏欢言的撒娇央求下,他们最后是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了的,只是没有对外说罢了。

  但即便没有对外说,名字从族谱上划去这样的大事又岂会当真无人知晓。后来萧旭谦为维护他专一的好名声将她带进宫参加宫宴,随便来个人都敢上前欺辱于她就是最好的证明。

  要知道那时勇诚侯府风光正盛,她对外也还是得致王独宠的致王正妃。那样的场合,那么多往日熟识的旧面孔,不仅随便来个人都敢欺辱于她,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除了裴誉。

  而裴誉那时还是夏欢言的爱慕者,为夏欢言和承王争斗得正激烈,哪怕是出面帮她,对她也是冷言冷语。

  真不怪她刚重生回来那会儿不给裴誉好脸色。

  夏芷歆没回答申氏,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不说话。

  看得申氏心虚。

  而后懊恼,她心虚什么,她又不会当真如此狠心绝情!

  “母亲,回吧。”

  申氏皱眉想要驳斥,对上夏芷歆直直看过来的目光,想到夏芷歆刚才直白挑明她为减轻自己负罪感将责任归咎于夏芷歆对她心生怨怼的话语,突然就没了底气。

  夏芷歆却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继续道:“母亲,人心都是偏的,你偏心你的亲生女儿一些也正常,更况侯府本来就亏欠于她。可是母亲,你将她的死怪在我头上,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旁人提及母亲,从来都是持家有道知书达理待人亲和,在我心中母亲亦是这世上最良善心软的人……”

  她适时止住。

  “母亲,我什么脾气你是清楚的,真将这些年的情分耗尽,我是做得出来彻底与侯府断干净自此再不相干的。真到那时,我与母亲你、与父亲、与兄长们就真是陌路人了。”

  “母亲,我遇刺受伤,外人尚且言语关心送来各式各样的补品,可自我遇刺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日,你都未着人来问过一句,甚至你踏进杏花苑到现在都没有问一句我伤得重不重。母亲,那晚若非巡逻的禁军来得及时,我可能就真死在刺客剑下了。我险些死了啊,母亲。”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申氏神情慌乱,落荒而逃。

  屋中只剩夏芷歆一人。

  夏芷歆呆坐在原地良久,突然笑了出来。

  一声一声,惊得守在屋外的如简和荏苒心惊肉跳。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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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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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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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母女见面,字字珠玑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