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念头一起,开始推演之后,便有大量已知信息,曾经经历的一切,都在脑海中浮现,思绪清明,仿佛杂乱的记忆都变得井井有条了起来。
他不知道浊世污泥海里那个沉睡的家伙,到底打什么主意。
不过,从预期的结果来看,不外乎重新复苏归来这种事。
余子清盘算了一下时间,脑海里忽然就有了个想法,他得给安排一下。
既然诸神是打算在一定时间内,一起归来,玩一手狮子搏兔尽全力。
那这边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人为安排一下,让他们变成葫芦娃救爷爷。
这个想法一升起,余子清就忍不住搓了搓手,笑出了声。
毕竟,要湮灭每个诸神,所要用到的方式,可能都是不一样的,纯粹的力量肯定是不行。
余子清觉得自己得调整节奏,救浊世污泥海里那些混蛋的时候,不能太快,这可能会陷入那个沉睡的家伙的节奏,也不能太慢,慢了可能他预定的二十四节气成员就会完犊子。
余子清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既然回到甲辰城了,就去看一看毁阳魔吧。
小庙的香火,不算鼎盛,还稍稍有点冷清。
因为最近不是砍头季,来祭拜的人的确不多。
而且这边的行人比砍头季的时候,起码少了一半。
余子清暗暗摇头,砍个头都能给整出来个旅游旺季和澹季了。
那些修士和商家也就算了,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普通人,都很热衷于来看砍头。
自从上次有人想以邪法劫囚,让毁阳魔气炸了发威之后,这里简直就成了堪比热门旅游景点的地方。
尤其是到了砍头季,这里的商家也好,供货的本地人也好,嘴都能笑歪了。
其他神朝来大兑做生意的人,第一站必来甲辰城。
余子清有些无语,大兑第一个对外的长期大热门地方,竟然是因为砍头。
余子清进入小庙,这里依然弥漫着浓郁的香火气,毁阳魔平时不会吸纳这些香火,也不会利用。
唯一一次调动这些力量,还是因为有人影响到他看砍头,让他无法体悟生死跨越那一刹那,难以描述的极道之美。
余子清在小庙的院子里感受了一下,进入小庙的正堂,毁阳魔的牌位上,盖着那块像是沁了鲜血的红布。
毁阳魔感应到余子清进来,也没有鸟余子清,小庙里死一般的安静。
余子清也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
“今年也快到砍头季了吧,你怎么这么沉默?”
“你失约了。”
“嗯?”
“你失信于我了。”
“啥?”
“你说话不算数。”
毁阳魔跟复读机附体似的,一句一顿,那怨气的味道,简直扑面而来。
….“你等等,到底什么事?我啥时候失信与你了?”
毁阳魔沉默了好半晌,怨气更重了。
“你答应过我,要让我一起见证诸神步入真正死亡的过程。
差妄的力量,虽然在诸神里不算多强,可是他的智慧却远比其他人高。
他的死亡过程,肯定是再也不可复制的玄妙之美。
那一定是最接近死亡的极致。
我错失了这唯一一次机会。
用你们人族的话说,我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啊。
你答应过我的,你失信了。”
毁阳魔没有咆孝,语气反而越来越低沉。
余子清已经感觉到周围,一种没有什么攻击性的低沉怨气浮动。
只是感应到,整个人似乎都要开始变丧了。
余子清有点尴尬,他好像想起来了,以前好像的确随口说过这种话。
但是在对付差妄的时候,也真的忘了这茬事。
余子清都可以想象到,以毁阳魔如今唯一的执念,他没有亲自见证差妄湮灭的过程,那真的是死不瞑目。
毁阳魔要是闹腾起来,他可能会一个大逼兜子抽过去。
可毁阳魔不吵不闹,整个人都丧的不行,只是蹲在墙角里自闭,看到他来了,也只是碎碎念你不守信用。
那余子清可就真的感觉到尴尬了。sttgxcl.com
这可不行,他的金身不能破。
“那次是意外,突发情况,我也来不及,其实……
算了,实话说,我确实是忘了,是我的锅。
你看这样行不,我跟某些人结仇结的不小。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得把他们都弄死。
省的他们出来之后,肯定会想着弄死我。
下一次,还有下下次,我都带着你,绝对让你亲自见证。
现在差妄已经无了,我也没办法把他捞出来啊。”
余子清说的很诚恳,这不是因为毁阳魔,而是关乎信用的问题。
反正接下来几百年内,肯定避免不了要有死战。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战。
眼看都这么说了,毁阳魔还是不说话,周围全是又低沉又丧的浓重怨气。
“要不这样。
最近呢,深海的黑船圣徒,在帮我办事。
然后深海有些诡异,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
给了他们祭祀和祭品,竟然还要动我的人。
我呢,准备找机会讨伐深海的诡异。
到时候要是能弄死俩,我就带着你,让你亲自见证。
那些诡异的死亡,你肯定没见证过吧?”
此话一出,毁阳魔顿时来了精神。
他的确没见证过。
那一定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死亡之美。
一定会有一种另类的玄妙在其中。
“我不信,你跟我定下契约。”
“……”
余子清有些无语,契约这事,他肯定不会干的。
随便定下契约,太过危险了。
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当年天魔王他们,就是被古老的契约给坑惨了。
….别管代价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不签订古老的契约,做个事项提醒,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余子清拿出一张卷轴,写上了提醒事项,然后将卷轴交给毁阳魔。
毁阳魔的牌位里,落下一道流光没入其中。
“好了,现在我肯定不会忘了,就算我忘了,也会有提醒,你满意了吧?”
“我是相信你的。”
毁阳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像余子清说的,也没办法把差妄拉出来再弄死一次了。
“有件事,我觉得你可能会想要知道。
有人在吸纳怨气,或者说,在吸纳怨。
刑台上人头落地的家伙,他们残留的怨气,不是消散了,而是都被人汲取走了。”
余子清感受了一下小庙里弥漫的低沉怨气。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差妄死后,我就发现了,因为我的怨念,孕生出的怨气,也在被人汲取,但是我不知道是谁。”
“……”
余子清听到这话,就感觉有些尴尬了。
不过往好的地方想,要不是他忘了这茬事,毁阳魔也不至于忽然间这么大怨气,也不会发现这件事。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听毁阳魔的语气,估计毁阳魔都不在意这种事,要不是余子清这次给了承诺,还设立了提醒,毁阳魔恐怕也不会主动说起这种他根本不在意的事情。
一念至此,余子清伸出手,端起毁阳魔的牌位。
“做的很好,我的确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所以,来,让你先感受一个东西,看看你能感受到什么不。”
余子清端着牌位,一挥手,脚下便浮现出白骨神桥,这一次,白骨神桥就只是正常的白骨神桥,两侧没有挂满灯笼。
他踏上白骨神桥,一路前行,来到白骨神桥的另一端,便是道庭所在。
白骨神桥之外,连接着道庭的南部,前方是一片幻影,继续向北,才能看到那片黄土高原。
余子清端着毁阳魔的牌位,踏空而去,一路来到了道庭的东部。
一颗菩提树孤零零的扎根在青土地上,不断的汲取着这里的力量。
青土地之下,还有大片散发着诡异气息,一节一节的断裂触手,相互堆叠着,如同堆肥的材料。
似是感应到有人来了,那些触手还仿佛保持着活性,微微跳动着,似是在挣扎。
“感觉到了么?下面的那个家伙。”
“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
毁阳魔原本半死不活,丧的不行的声调,都直接变了。
他仿佛打了鸡血,整个人都变得高亢激动,声音里都有一些颤抖。
“这是,这是何等扭曲的美妙啊。
它还活着,可是他在慢慢的步入死亡,慢慢的坠落。
它在死亡的怀里,从扭曲慢慢的回归秩序。
啊,从未有一刻,我如此的接近死亡。
….让我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可以么?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毁阳魔跟疯了似的,从丧到对什么都没兴趣,死不瞑目,瞬间变成了有坚定信件,坚定追求的神经病疯子。
余子清甚至觉得,他现在要是说不行,毁阳魔八成会不顾一切的留在这里,死也要留在这里。
“你不看砍头了?”
此话一出,毁阳魔稍微冷静了一下,理智稍稍上线了一丢丢。
“砍头是必须要看的,我看砍头,就有职责要保证他们能真正的拥抱死亡。
不过,其他时候,我想要在这里感受它死亡的过程,可以么?
你放心,我若是感应到别的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及时告诉你。
那个吸纳怨气的家伙,他吸纳了我的怨气,我会帮你追踪他,找到他。”
余子清满意的点了点头。
毁阳魔是不在意什么怨气的事,也懒得理会。
但是若是能换来感悟死亡的机会,见证一个诡异死亡的过程,那毁阳魔就不介意抽出点时间,干点他不感兴趣的事情。
当然,余子清带毁阳魔来,其实也是来确认一下。
之前突破的时候,隔空抓来的这个诡异,直接填充了道庭东部的大地,哪怕能配合着产出青土,余子清也要确认一下,这个诡异是不是真的在死。
拿这种家伙来填充,来产出青土,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消失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死的彻底。
余子清的确不是太确定。
而这种东西,目前来看,如今的毁阳魔,就是余子清能找到的最权威的专家了。
毁阳魔确认过了,那余子清就放心了。
顺便,也算是给毁阳魔发福利了,不给甜头,还想让人干活?
村子里的驴都得给吃饱喝足了,才能干的动繁重的农活。
“好,最近你就在这里感悟吧,砍头季的时候,我会接你出去。
我现在可就算是在兑现承诺了,你也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追踪一下你说的怨气的事。”
“我不会失信于人。”
余子清眼角一跳,什么都没说,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他取出一张桌子,放在青土地上,将毁阳魔的牌位摆上去,便转身离开。
毁阳魔的牌位,盖着红布,一缕缕血色在红布上流转。
红布之下,牌位上,有一缕缕奇特的韵律在流转,像是死气在酝酿,却怎么都没有酝酿出来。
毁阳魔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明明已经步入死亡,死亡过程却被拉的很长。
这会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感悟那种难以言喻的美妙。
青土地上的菩提树,本来还在警惕一下,土蛤蟆都在百忙之中,向着这边斜了一下眼睛。
最后发现毁阳魔,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分出一点点注意力,一下这里的其他情况。
这下,三小只便继续维持着原样,不再毁阳魔。
….余子清也没有继续太过。
别的人,别的东西,余子清还真的不太敢随便带进道庭里,毁阳魔是个例外。
虽然毁阳魔看起来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要论专注和坚定,普天之下,还真的很难找到能与之匹敌的人。
他不会对道庭有任何兴趣的,估计等到毁阳魔出来,他都没有看全过道庭全貌。
走过白骨神桥,余子清重新回到了小庙里。
感受着这里残留的低沉怨气,余子清闭上眼睛,联系了一下老羊。
呼唤良久,都没见老羊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忙着。
给锦岚山传了个信,让他们看一下老羊留在锦岚山的特制魂灯。
片刻之后,几枚玉简破碎,传来消息。
老羊自己炼制的,能显示他状态的魂灯,烛火旺盛,火焰平稳,从焰心到外焰也都平滑过渡,证明老羊状态非常好,连受伤都没有。
等不到老羊来,余子清便给老羊留言,他把毁阳魔感应到的事情说了一下,顺便问问老羊有关怨气的事情,让老羊闲下来了,看到了给个指点。
等到走出七楼戒指,余子清走出正堂,站在院子里,忽然心有所感。
他看着那飘落的树叶,滑落的轨迹,目中神光涌动,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彷若变大了。
那飘在空气之中的尘埃,一粒粒都彷若变得特别明显。
每一粒尘埃的轨迹,看似没有任何规律,却又像是有什么信息藏在里面。
良久之后,余子清忽然感觉到了一句话。
灵犀一点,闪耀光华。
跟着,余子清脑海中就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感应,找到了一个名字。
王子轩。
当年能自己布局,从浊世污泥海里脱困逃出来的家伙,浊世污泥海里其他混蛋口中的无耻败类。
现在已经拥有了人身,不知道在哪浪着,很久没见过那家伙了。
在浮现出这个名字之后,余子清没继续推演什么,而是望着那片在空气中飘动的尘埃。
“始前辈?是你,对吧?”
跟着新的信息浮现了出来。
“你可真令人吃惊,你远比我更适合大衍初章,进步太过惊人。”
“前辈谬赞,我什么天资,什么水平,我自己清楚。
我只是走捷径,借力推演而已。
大衍初章能修到第六个大境界,非我努力的结果。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余子清不骄不躁,从来没因为大衍初章修行到第六个大境界,有丝毫骄傲的情绪。
他心里特别有逼数,靠他自身的努力,天天钻研推演,到死都不可能到第六个大境界。
“运气也是结果的一部分。
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干涉。
但是你记得来见我。
在守道神王离开之前。”
余子清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那种奇特的感觉便随之消散。
那片落叶,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飘落,落在地上。
余子清推算了一下时间,这一次跟始的交流,明显就跟上次不一样了。
上一次,只是几句话的交流,就耗费了一年的时间。
而这一次,却只耗费了一片树叶坠落到地面的这点时间。
这是他大衍初章到第六个大境界之后的结果。
之前耗费的时间长,纯粹是因为,他那时候能力有限,只是读取始给的信息,就会耗费大量时间。
余子清也有冥冥之中的感应,而且这一次更加明显。
他去见始,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一次,已经有模模湖湖的感应,这不好的感应,不是针对他。
而是针对始。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只需要去一趟那个洞穴,很简单的事情,他却一直在抗拒这件事。
现在懂了。
但是他更加抗拒了。
他不想看到不好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他非常尊敬的前辈。
摇了摇头,余子清暂时将这件事压下。
转而专注眼前的事情,他得先去找到王子轩,王子轩可能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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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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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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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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