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兵围鄂州,使得大宋朝廷动荡。但民間的传言自是滞后得多。

  寻常人家不知战事,临安城里依舊是祥和繁华。

  茶楼酒肆还有人在高谈阔论。

  “你們可知,去岁就在大内凤凰山,真真现了凤凰。”

  “真的?”

  “嘉瑞之兆啊,所谓‘有王出,则凤凰見’。”

  “老丈此言何意呀?店家,再温壶酒来……請老丈坐。”

  “这有王出,王是何人?自是预示着官家要有后了。”

  “啊!此事可不敢妄言。”

  “無妨滴,無妨滴,老朽句句屬实,君不見,官家本有意改年号‘开庆’?”

  “老丈胡言了,今岁是兴昌七年。”

  “那是因蒙古主提兵杀至川蜀,耽误了、耽误了,遂今岁还是兴昌七年。”

  “哈哈,川蜀將士已斩杀蒙古主,驱退蒙鞑了。為庆贺此事,前日我才被拉去酒宴,醉了整整一夜,却还不知详情。。”

  “倒酒倒酒,老朽来與你细说。你可知吕文德、王坚、李瑕、张珏等大將之名?”

  “自是听说了的……”

  隔壁的布店里,一個中年女子抱着布匹走了出来,听着这些讨论,驻足不前。

  她似觉得这几人颇有見地,打算听上一會。

  “……正所谓是,一番鏊战大汗死,英雄从此扬青史!”

  “好!”

  “好!”

  待那老者说罢,酒肆間轰然喝彩。

  突然,却有個粗莽的声音响起。

  “嘿,

  你們这些人才知钓鱼城之战,我来告诉你們吧,眼下啊,连汉中也收復了……”

  站在布店外的中年女子听了这声音,颇有些诧异,快步赶到酒肆外。

  目光看去,果見一条大汉正挤到人群中,往桌上一站,哈哈大笑道:“我来給你們说说……”

  中年女子遂笑了笑,自在一旁的石板凳上坐下,听着他們議论汉中一战。

  喝彩声又响。

  有人放声大喊道:“我意已决!往后平生最敬佩之人,李瑕李將军!”

  “呸!”

  那粗莽大汉却是倾刻間变了脸,高声道:“说战事归战事,老子最鄙视李瑕人品!呸!”

  “壮士此言何意?”

  “老子从叙州来,最知李瑕这人臭名昭着,贪财好色,為祸乡里,鱼肉百姓,無恶不作……”

  坐在外面的中年女子愣了一下,轉头看了一眼,须臾又笑起来。

  她也不管,就抱着布匹在那继續听。

  “……再说叙州有户人家姓薛,住在城东咸熙巷九里宅,是有口皆碑的大善人,薛家生了個女儿,小名‘宝钗’,长到年方十六,那叫一個脸若银盆,眼如水杏,怎么说来着,如花闭月……”

  “羞花闭月,如花似玉。”

  “哦,羞花闭月……你这人,莫打岔!薛宝钗许了大户贾家之子贾宝玉,那贾宝玉也是有口皆碑的温良人物。好一個珠联璧合,天赐良缘。没想到啊,那天杀的李瑕自見了薛宝钗,色心一起,恶向胆边生……”

  酒肆中嘘声一片。

  “那贾家本是大户人家,行善积德,到头来被李瑕迫害得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干凈,干干凈凈,一無所有!”

  “这位壮士,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还有假?老子地名人名哪一個没说。那贾宝玉遭此大厄,逃到了千佛臺當了和尚,亲口與我说的。偏李瑕还不放过他,派人追杀,贾宝玉不知又逃到何處,不然你大可找他對质……”

  “是是,壮士一看就不是说谎人。”

  “那當然,老子金六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从来不说谎话。與你們说,李瑕在四川做的恶事可不止这些,那是‘杀人夺妻李非瑜,他為刀俎我為鱼’,坏事做绝,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哩!”

  “还有?壮士再说说。”

  那站在桌上的大汉轉头一瞧,忽瞧見外面那中年女子。

  谷滂

  他愣了一愣,忙不迭便道:“不好了!我婆娘长得漂亮,李瑕一路派人追杀我!我得走了!”

  众人轉头看去,只見这大汉跑到酒肆外,接过一個中年女子手里的布匹,與她并肩着走了。

  “咦,她这婆娘也不怎漂亮。”

  “老气了些,不过让人看着蛮舒坦……”

  ~~

  “你怎在这里?”

  “出来买布,正巧遇到你跟人说書。”

  刘金锁看了看手里那匹布,颇显快活,问道:“給我做衣服,我給你说,过两月汉中那边可熱,我可不穿衣服。”

  柳娘笑了笑。

  她看刘金锁的眼神像是個母亲,又带着些仰慕。

  两人其实已成过亲,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但说来,柳娘不是甚正经人。

  这年头,無父無母的孤女,多得是到青楼里卖笑的。她姿色不好,营生也差,但好在有眼色會说话,没沦落到皮肉店,年轻時勉强还能在有點小排場的欢場里混下去。

  几年前,十余個军官来嫖,姿色好的姑娘都被挑了,独留下柳娘。

  她看着最后坐在那的刘金锁,颇觉新鲜,只觉對方长了副豪横模样,竟能那般扭捏。

  “我就在这等他們出来,行不?”

  “军爷是嫌奴家长得不好?”

  “那不是,你可漂亮哩。但我娘以前说过,不让我嫖……”

  熟识之后,柳娘便觉得刘金锁與那些花言巧语的書生們全然不同。

  他一身没羞没臊的刺青,人品却极好。

  她赎身時,问他借钱,他二话没说,把在淮左立功的赏钱全給了,大概拿她當兄弟。

  “你與旁的妓子不同。”刘金锁當時说。

  但后来禁军拖饷,却又是柳娘一直接济刘金锁。

  彼時柳娘盘了個院子,教了三五個姑娘彈琴唱曲伺候人,依舊是下贱营生。

  生意很差,只有少许落魄到去不了上等青楼的老書生光顾。柳娘也没甚志气,最多是不让那些命苦又没姿色的孤女流落到皮肉店……能稍好一些些。

  她對刘金锁自嘲说“卖身养你保家卫国”,刘金锁紅了脸,两人就好上了。

  那時候,他們都是临安城里最不起眼的小人物,一個随時會战死、一個也就勉强维持让人不齿的生意。

  上次刘金锁从北面回来,找人借了一百贯钱,两人便成了亲。

  这次他再从川蜀回来,却大不相同了。

  说是升了统领,等他家大帅主政四川,还得升统制。

  说是到汉中去,往后再到开封去,當京城人……

  柳娘不在乎这些,她見的起起落落多了。只觉得自己配不上刘金锁,又知道他这人不在意那些虚名,她遂收拾着家當,准备随他去汉中便是。

  此時,夫妻二人并肩走着,柳娘问道:“你终日大帅长,大帅短的,今日怎诋毁起来了?”

  “嘿,你方才看到那老头没?谏臺一個御史的管家,说給他听的。”

  刘金锁回头,抬手一指,压低了声,道:“等这些话传开了,大帅就是真大帅了。”

  他私下里其实是絮叨性子,嘿嘿笑道:“大帅,多威风。这些年啊,我們都觉得他的官位配不上他的本事。宁可不叫官名也要叫阿郎,叫將军也得加個大字……现如今啊,可算該有個威风的官位了。”

  柳娘不知那李大帅有何本事,倒想起一事,问道:“昨夜林子拿出去那几样物件,有何讲究?”

  “送礼嘛,谋官不得送礼嗎?一副字送宰相、一個金杯送贵妃,大帅让我們在战利品里挑的。”

  柳娘倒吸了一口气。

  “可……那王羲之的字是伪造的,那金杯也是镀金的……”

  “你可别乱说,不可能是假的!”

  刘金锁大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

  “我今早才見过林子,他还说了,丁大全得了王羲之的字欢喜得不得了,怎么说来着,爱不肆手、爱不肆手,哈哈哈。”

  “官人為何發笑?”

  “不知道,林子就是这么笑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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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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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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