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爽登时便如腾云驾雾般飞出,在空中哇哇大叫,料想这一摔难免筋折骨断,那知屁股着地,在一片草地上滑出,虽然震得全身疼痛,却未受伤,爬起身来,急急走了。
吴六奇和方宇哈哈大笑。
马超兴道:“这家伙丢了国姓爷的脸。”
吴六奇问道:“这家伙如何杀伤本会兄弟,陷害总舵主?”
方宇道:“这事说来话长,咱们上得岸去,待兄弟跟大哥详说。”
方宇向天边瞧了一眼,说道:“那边尽是黑云,只怕大雨就来了,咱们快上岸罢。”
一阵疾风刮来,只吹得各人衣衫飒飒作声,口鼻中都是风。
吴六奇道:“这场风雨只怕不小,咱们把船驶到江心,大风大雨中饮酒说话,倒有趣得紧。”
方宇吃了一惊,忙道:“这艘小船吃不起风,要是翻了,岂不糟糕?”
马超兴微笑道:“那倒不用担心。”转头向艄公吩咐了几句。
艄公答应了,掉过船头,挂起了风帆。此时风势已颇不小,布帆吃饱了风,小船箭也似的向江心驶去。江中浪头大起,小船忽高忽低,江水直溅入舱来。
方宇枉自外号叫作“小白龙”,却不识水性,他年纪是小的,这时脸色也已吓得雪白,不过跟这个“龙”字,却似乎拉扯不上甚么干系了。
吴六奇笑道:“韦兄弟,我也不识水性。”
方宇大奇道:“你不会游水?”
吴六奇摇头道:“从来不会,我一见到水便头晕脑胀。”
方宇道:“那……那你怎么叫船驶到江心来?”
吴六奇笑道:“天下的事情,越是可怕,我越是要去碰它一碰。最多是大浪打翻船,大家都做柳江中的水鬼,那也没甚么大不了。
何况马大哥外号叫作‘西江神蛟’,水上功夫何等了得?马大哥,咱们话说在前,待会若是翻船,你得先救韦兄弟,第二个再来救我。”
马超兴笑道:“好,一言为定。”
方宇稍觉放心。这时风浪益发大了,小船随着浪头,蓦地里升高丈余,突然之间,便似从半空中掉将下来,要钻入江底一般。
方宇被抛了上来,腾的一声,重重摔上舱板,尖声大叫:“乖乖不得了!”
船篷上刹喇喇一片响亮,大雨洒将下来,跟着一阵狂风刮到,将船头、船尾的灯笼都卷了出去,船舱中的灯火也即熄灭。
方宇又是大叫:“啊哟,不好了!”从舱中望出去,但见江面白浪汹涌,风大雨大,气势惊人。
马超兴道:“兄弟莫怕,这场风雨果然厉害,待我去把舵。”走到后梢,叱喝船夫入舱。
风势奇大,两名船夫刚到桅杆边,便险些给吹下江去,紧紧抱住了桅杆,不敢离手。大风浪中,那小船忽然倾侧。
狂风挟着暴雨,一阵阵打进舱来,方宇早已全身湿透。
猛听得豁喇喇一声响,风帆落了下来,船身一侧,方宇向右撞去,砰的一声,脑袋撞在小几之上。
风雨声中,忽听得吴六奇放开喉咙唱起曲来:“走江边,满腔愤恨向谁言?老泪风吹,孤城一片,望救目穿,使尽残兵血战。
跳出重围,故国悲恋,谁知歌罢剩空筵。长江一线,吴头楚尾路三千,尽归别姓,雨翻云变。寒涛东卷,万事付空烟。精魂显大招,声逐海天远。”m.sttgxcl.com
曲声从江上远送出去,风雨之声虽响,却也压他不倒。
马超兴在后梢喝采不迭,叫道:“好一个‘声逐海天远’!”
方宇但听他唱得慷慨激昂,也不知曲文是甚么意思,心中骂道:“你有这副好嗓子,却不去戏台上做大花面?老叫化,放开了喉咙大叫:‘老爷太太,施舍些残羹冷饭’,倒也饿不死你。”
忽听得远处江中有人朗声叫道:“千古南朝作话传,伤心血泪洒山川。”
那叫声相隔甚远,但在大风雨中清清楚楚的传来,足见那人内力深湛。
方宇一怔之际,只听得马超兴叫道:“是总舵主吗?兄弟马超兴在此。”
那边答道:“正是,小宝在么?”果是陈近南的声音。
方宇又惊又喜,叫道:“师父,我在这里。”但狂风之下,他的声音又怎传得出去?
马超兴叫道:“韦香主在这里。还有洪顺堂红旗吴香主。”
陈近南道:“好极了!难怪江上唱曲,高亢入云。”声音中流露出十分喜悦之情。
吴六奇道:“属下吴六奇,参见总舵主。”
陈近南道:“自己兄弟,不必客气。”声音渐近,他的坐船向着这边驶来。
风雨兀自未歇,方宇从舱中望出去,江上一片漆黑,一点火光缓缓在江面上移来,陈近南船上点得有灯。
过了好一会,火光移到近处,船头微微一沉,陈近南已跳上船来。
方宇心想:“师父到来,这次小命有救了。”
方宇忙迎到舱口,黑暗中看不见陈近南面貌,大声叫了声“师父”再说。
陈近南拉着他手,走入船舱,笑道:“这场大风雨,可当真了得。你吓着了么?”
方宇道:“还好。”
吴六奇和马超兴都走进舱来参见。
陈近南道:“我到了城里,知道你们在江上,便来寻找,想不到遇上这场大风雨。若不是吴大哥一曲高歌,也真还找不到。”
吴六奇道:“属下一时兴起,倒教总舵主见笑了。”
陈近南道:“大家兄弟相称罢。吴大哥唱的是《桃花扇》中《沉江》那一出戏吗?”
吴六奇道:“正是。这首曲子写史阁部精忠抗敌,沉江殉难,兄弟平日最是爱听。此刻江上风雨大作,不禁唱了起来。”
陈近南赞道:“唱得好,果然是好。”
方宇心道:“原来这出戏叫作《沉江》。甚么戏不好唱,却唱这倒霉戏?你要沉江,小弟恕不奉陪。”
陈近南道:“那日在浙江嘉兴舟中,曾听黄宗羲先生、吕留良先生、查伊璜先生三位江南名士,说到吴兄的事迹,兄弟甚是佩服。
你我虽是同会弟兄,只是兄弟事繁,一直未能到广东相见。吴兄身份不同,亦不能北来。不意今日在此聚会,大慰平生。”
吴六奇道:“兄弟入了天地会后,无日不想参见总舵主。江湖上有言道:‘平生不见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从今天起,我才可称为英雄了,哈哈,哈哈。”
陈近南道:“多承江湖上抬举,好生惭愧。”
两人惺惺相惜,意气相投,放言纵谈平生抱负,登时忘了舟外的风雨。
谈了一会,风雨渐渐小了。
陈近南问起吴三桂之事,方宇一一说了,遇到惊险之处,自不免加油添酱一番,种种经过,连马超兴也是首次得闻。
陈近南听说已拿到了蒙古使者罕帖摩,真凭实据,吴三桂非倒大霉不可,十分欢喜;又听说罗刹国要在北方响应吴三桂,夺取关外大片土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半晌不语。
方宇道:“师父,罗刹国人红毛绿眼睛,倒也不怕,最多不向他们脸上多瞧就是了。他们的火器可真厉害,一枪轰来,任你英雄好汉,也抵挡不住。”
陈近南道:“我也正为此担心,吴三桂和鞑子拼个两败俱伤,正是天赐恢复我汉家山河的良机,没了这机会,恐怕很难再找到。
可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赶走了鞑子,来个比鞑子还要凶恶的罗刹国,又来占我锦绣江山,那便如何是好?”
吴六奇道:“罗刹国的火器,当真没法子对付吗?”
陈近南道:“有一个人,两位可以见见。”
陈近南走到舱口,叫道:“兴珠,你过来。”
那边小船中有人应道:“是。”跳上船来,走入舱中,向陈近南微微躬身,这人四十来岁年纪,身材瘦小,满脸英悍之色。
陈近南道:“见过了吴大哥、马大哥。这是我的徒弟,姓韦。”
那人抱拳行礼,吴六奇等都起身还礼。
陈近南道:“这位林兴珠林兄弟,一直在台湾跟着我办事,很是得力。当年国姓爷打败红毛鬼,攻克台湾,林兄弟也是有功之人。”
方宇笑道:“林大哥跟红毛鬼碰过手,那好极了。罗刹鬼有枪炮火器,红毛鬼也有枪炮火器,林大哥定有法子。”
吴六奇和马超兴同时鼓掌,齐道:“韦兄弟的脑筋真灵。”
吴六奇本来对方宇并不如何重视,料想他不过是总舵主的弟子,才做到青木堂香主那样高的职司。
青木堂近年来虽建功不少,也不见得是因这小家伙之故,吴六奇见他迷恋阿珂,更有几分鄙夷。
这时吴六奇却不由得有些佩服,心里感慨:“这小娃儿见事好快,倒也有些本事。”
陈近南微笑道:“当年国姓爷攻打台湾,红毛鬼炮火厉害,果然极难抵敌。我们当时便构筑土堤,把几千名红毛兵围在城里,断了城中水源,叫他们没水喝。
红毛兵熬不住了,冲出来攻击,我们白天不战,只晚上跟他们近斗。兴珠,当时怎生打法,跟大家说说。”
林兴珠道:“那是军师的神机妙算……”
陈近南为郑成功献策攻台,克成大功,军中都称他为“军师”。
方宇道:“军师?”
见林兴珠眼望陈近南,师父脸露微笑,已然明白,方宇说道:“啊,原来师父你是诸葛亮。诸葛军师大破藤甲兵,陈师大破红毛兵。”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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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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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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