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只要怀孕,都是和陈标待在一起。
而马秀英怀孕特别频繁,所以比起朱元璋,马秀英向陈标求学的时间更多一些。
在朱元璋还未察觉的时候,他的夫人已经可以提笔用比自己更优美的字迹写报告文书了。
朱元璋翻看着马秀英递来的三封书信。
一封是以“陈家马氏”的口吻给儿子和陈国瑞写的家书;一封是给朱元璋写的家书;还有一封是非常详实、可以给朱元璋手下一同观看商量的报告文书。
“陈家马氏”的家书要和儿子一起看,先放一边。朱元璋在家书和报告文书中犹豫了一下,好奇地先拆开了报告文书的信封。
报告文书很厚,朱元璋看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才勉强看完。
看完之后,朱元璋把报告文书放下,两眼迷茫。
马秀英这次所做之事的框架与内容细节,是自己和标儿一同为马秀英搭建。但实际效果出现,朱元璋还是迷惑了。
这就像是造房子的工匠事先施工的图纸上画着的是个精美小楼,结果建造出来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大宫殿,这搁谁谁不迷惑?
马秀英登台号召女子为朱家军做事的时候,这一切还在朱元璋的掌控中。
但马秀英振臂一呼,百姓立刻响应,甚至还有女子千里迢迢从福建、从河南江北赶来,甚至来了好几个女匪首,要来为朱元璋上阵杀敌……
朱元璋挠了挠脑袋。
现在兵荒马乱,从这些地方赶到应天,需要几日十几日的时间,若脚程慢一些,甚至要月余。
以路程时间往前推,有的女子是得到井田制的消息就立刻赶来;有的人恐怕是自己刚颁布放脚令,并因此与主流文人决裂的时候,这些女子就从家乡出发了。
朱元璋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
他不是头皮痒,就是想做点什么来缓解心中这奇怪的感觉。
负责送信的李贞,顺带在书房里帮朱元璋掌灯研墨。
看到朱元璋使劲挠头的动作,他不由想,标儿许多坏习惯都是被朱元璋带的,比如间歇性发呆和遇事就爱挠头。
李贞问道:“国瑞,有什么烦恼吗?”
朱元璋挠着头道:“倒不是烦恼,就是……就是想不明白。不对,也不是想不明白。不习惯?我说不上来。”
李贞道:“要不要问问标儿?”
遇事不决问标儿,已经成这一家人的习惯。
朱元璋讪讪道:“这种事也问标儿?总觉得有些没面子。”
李贞失笑:“在标儿面前,你没面子的时间多着,还差这一次?”
朱元璋垮着脸道:“倒也是。罢了,先去睡觉,明日再和标儿一起商量。”想不通就睡大觉。
大概是对之前暴戾情绪的触底反弹,现在朱元璋的心脏莫名大。
洗漱之后,朱元璋钻进已经熟睡的陈标的被窝,搂着儿子美美睡了一觉。
陈标早晨起来,迷迷糊糊要去上厕所,跨过朱元璋的时候,小短腿跨越的幅度有限,一脚踩在朱元璋肚子上,把朱元璋踩醒。
朱元璋捂着肚子斥责陈标,陈标理都没理被他狠狠踩了一脚的老爹,下床嘘嘘。
轻松愉悦,呼……
朱元璋揉着肚子:“你这孩子,是不是又重了?”
陈标道:“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日比一日重才正常。”
爷俩蹲在水井旁边洗漱,然后幼稚地比谁把漱口的水喷得更远。
三位义子抱着沉重的文书路过,然后纷纷绕远路。
义父在外人面前极其好面子,如果被他们看到如此幼稚的一面,事后肯定会找他们麻烦。
洗漱用膳,离登基还早的朱皇帝抱着他的小太子,继续坐在太师椅上处理公务,顺带向儿子请教昨日的奇怪情绪。
陈标吃了早膳,还捧着个果子窸窸窣窣地啃,嘴里一刻不停:“你感觉的异样,是三观破碎的声音。”
朱元璋:“哈?”儿子说话越来越难懂。
陈标扯着朱元璋的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果汁,道:“天书你真的看了吗?三观就是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爹,我觉得你读书效率太低,建议你读五十遍抄五十遍再背五十遍。”
清朝皇子是五十遍还是一百遍?陈标啃着果子想。让他爹学习清朝皇子的作息,乐!
朱元璋头皮发麻:“再说再说,下次再说。标儿,我什么三观破碎了?”
陈标道:“你发现,原来女人也是人?”
朱元璋再次:“哈?”
陈标举例子:“比如咱们陈家这种豪富之家,天天压榨伙计,伙计为了生存唯唯诺诺不敢反抗。有一天伙计突然暴躁,一刀把管事的砍了。陈家才发现,啊,原来伙计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爆发。”
朱元璋黑线:“标儿,你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例子?”
陈标又啃了一口果子,含糊不清道:“意思到了就成,差不多吧。爹你是富商,没想到正常。朱大帅应该想到了,否则也不会让马夫人做这些事。朱大帅当过和尚,当过乞丐,肯定看多了底层女性为了自己和孩子活下来有多坚韧。”
朱元璋:“……啊,嗯,咳,确实。”
朱元璋仔细回想,还真能回想出许多底层女子艰难求生的经历。
但这些事,在他儿子提醒他之前,他从未去回忆过。
谁在过上好日子之后,会不断回忆曾经的苦难呢?
朱元璋开始发呆,一边发呆,一边挼着他儿子的圆脑袋。
陈标被朱元璋的粗糙大手挼得不断小鸡啄米式点头,但这不耽误他继续啃果子,并把嘴角果汁擦在朱元璋衣服上。
陈标很爱干净,现在造纸工艺落后,纸张没有后世工业制作那样廉价,小手绢又要随时洗换,麻烦,还是爹的衣服用来当擦口巾刚刚好。
朱元璋发了一会儿呆,忆苦思甜结束,道:“标儿,你说我们扬州城能用马夫人的法子吗?”
陈标摇头:“这种事,还得女性自己来做才有力量,急不来。若徐叔不是鳏夫,这时候让徐叔的夫人出面,就可以模仿马夫人的做法。哦,如果我娘不是怀孕了,其实让我娘来扬州也不错。”
朱元璋额头开始疯狂冒冷汗。
对、对啊!秀英怀孕了!她能支撑得住吗!
朱元璋现在想立刻写信告诉马秀英,让她安心养胎,不要管这些事。
但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他想起之前儿子和他说的话。大帅夫人已经为了大帅做了许多事,大帅应该支持大帅夫人的事业。
朱元璋捏了捏儿子鼓鼓的腮帮子:“你娘肯定已经跟着大帅夫人忙起来了。”
陈标道:“也对。其实孕妇多走动走动,对身体更好。娘那么稳重的人,就算干活也会注意身体。爹不用担心。”
朱元璋轻笑了一声:“自然。唉,早知道我就让汤和来了。徐达真是……唉。”
朱元璋就不明白了,徐达怎么就不想成家呢?看他,一家人和乐融融多幸福啊。
徐达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孩子都没有,要是战死沙场,将来还真让标儿给他戴孝摔盆啊?美得他!
朱元璋想,还是得赶紧帮徐达找个新媳妇。
说起徐达,陈标小小八卦了一下:“徐叔一直未婚娶,大帅难道没想过帮他找一个?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吗?还有,爹你没说过帮他找个?你和徐叔感情这么好。”
朱元璋道:“说过了,都说过了,他就是不乐意。我都打算帮他强制安排一个了。”
朱元璋顿了顿,黑着脸道:“我之前给文正定的媳妇有个妹妹,再过一年就能出阁。我还想让他和文正当连襟呢。”
陈标差点被果肉呛着。
我堂哥文正的连襟?难道是那个叛逃张士诚的谢再兴的女儿?
“爹你什么眼神?”陈标乐了,“还好徐叔坚持单身,不然被你坑惨了。”
朱元璋心虚道:“坑什么坑?大帅肚量大,就算谢再兴叛逃,也不会殃及他已经出嫁的女儿。”
朱元璋不是给自己说好话,这个时期的他确实没有滥杀的爱好。
说来有趣,原本历史中谢再兴也叛逃了,还是在至正二十三年(公元1363年),朱元璋已经战胜陈友谅,势力暴涨时,带着他整个军团一起叛逃。
谢再兴的借口是朱元璋将他女儿嫁给徐达,但没提前和他说,不尊重他。
他叛逃的时候,谢氏已经为徐达生了一个女儿,要不满早不满了。谢再兴叛逃的真实原因,是因为他属下私吞军中物资卖给张士诚,被朱元璋发现并诛杀。
朱元璋给了亲家面子,没有追究谢再兴的责任,只把这两人的尸体送给谢再兴,让谢再兴警醒,并暂时限制了谢再兴的军权。
然后谢再兴就带着军队叛逃了。
谢再兴叛逃后,谢氏又和徐达生了几个儿子。
野史中写谢氏因为是悍妇,被朱元璋砍了,此事子虚乌有。因为谢氏在洪武二十年,被追封为中山武宁王夫人。
以朱元璋性格,他亲手砍了的“罪妇”,还给追封?没那么好的事。
野史中关于朱元璋杀臣妻的传闻还有很多。
常遇春之妻蓝氏也在野史中被朱元璋杀过,还是肢解了给众臣分肉,就是“悍妇之肉”的典故。
但蓝氏活着的时候就受封“开平王夫人”,“开平王”又是常遇春死后追封的封号。明显蓝氏死在常遇春之后。
事实虽然是如此,但陈标并不相信如今朱元璋没牵连爱好的事实。
毕竟他对朱元璋的了解在于胡蓝案,据说杀了几万人还是多少人来着,别说外嫁女,猫猫狗狗都遭殃了。
谢再兴在朱元璋最需要安全感的时候叛逃,说朱元璋不会牵连无辜,谁信?
陈标给了自家爹一个白眼:“嗯嗯嗯,你家大帅样样都好,特别是那个心胸,宽广得我都可以在上面跑圈。”
朱元璋黑着脸,扯住陈标的腮帮子。
陈标在被扯着腮帮子的前提下,还能继续啃果子:“扬州的士绅豪强已经跑光,田该分的已经分了,舆论战这一块,不用太着急。若爹你想弄,倒是可以派陈家主管戏楼和说书那群人过来踩点取材,用扬州分田的事创作些新的戏曲和评书故事。”
朱元璋赶紧松开陈标的腮帮子:“标儿,还有呢?”
陈标啃完果子,从朱元璋身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算了,爹你继续管分田的事,宣传的事我来做。”
朱元璋乐道:“现在你不藏拙了?”
陈标蔫哒哒道:“我都要被推举成教导启蒙的小先生了,除了神仙童子这个身份大帅可能不知道,我聪慧过人的事大帅早就知道了。你敢说,你没和大帅吹嘘过吗?”
朱元璋板着脸:“那哪能叫吹嘘?我是实话实说!”
陈标敷衍道:“嗯嗯嗯,实话实说。现在陈家管着朱大帅地盘上的商业命脉,所有宣传口岸都在陈家手中,陈家不好好做出点成就,小心朱大帅会生疑。对了。”
陈标从怀里掏出一叠纸。
朱元璋看着陈标掏出的那一叠厚厚的纸,有些震惊。
他提起陈标抖了抖。
陈标震怒:“干什么!”
朱元璋道:“儿啊,你就穿了一件无袖小罩衫,东西藏哪的?”
抖抖,再抖抖。
陈标飞起一脚,踹朱元璋的下巴上:“放我下来,说正事呢!”
朱元璋一边揉下巴,一边看陈标拿出来的纸:“这是……地契?!标儿,你要干什么!”
陈标道:“陈家圈占了应天附近许多地,虽然咱们给佃户的待遇很好……罢了,等你回应天,就把地契给大帅,让大帅把咱们的地分出去。唯一的要求是,优先分给本就承包了咱们地的佃户。”
朱元璋大惊失色:“标儿!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的地你自己拿着,怎么能分出去?”
陈标无语:“爹,你看了这么久的天书,觉悟就这?既然要分地,咱们陈家多占的地也要吐出去。大帅现在那里就缺一个表率,我们陈家靠着大帅赚了这么多钱,井田制也是从咱俩手中拿出去的,我们不起领头作用,谁来领这个头?”
朱元璋使劲摇头,倔强道:“不行!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
陈标掐了他爹的手背一下,道:“把多余的田给出去,咱们陈家还是富商。我们又不靠种田赚钱。爹,你听我的,我什么时候错过?现在是朱大帅最需要安全感的时候,也是咱们陈家最能博得朱大帅好感的时候。送一些田地出去,换个爵位,多划算?”
朱元璋被掐了还是使劲摇头。
换个屁的爵位!还有什么爵位比皇帝和太子更大?!
朱元璋快着急死了。他要怎么和陈标解释呢!
陈标继续道:“再说了,华夏的田地咱们不要,海外有的是田地。爹你喜欢地,我给你在新大陆跑马圈地,或者给你在欧洲买庄园,你想要多少要多少。华夏的地,还是分给普通老百姓吧。”
陈标摸了摸脑袋:“天书是我带到这个世间。我原本准备等我快死的时候再刊印。现在它意外提前出世,连井田制都提前出现,马夫人都变成了秀英夫人,带领女子们争夺活下去的权力了,我这个神仙童子不做点什么,总觉得不太好。”
陈标在心里补充,朱元璋搞土地承包制度,马皇后搞妇女解放运动。若他什么都不做,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穿越者的人设。
他真的很纳闷。真的是自己穿越了吗?他怎么感觉朱元璋和马秀英更像穿越者?
虽然自己年纪还小吧,朱元璋又出了名的残暴,他苟着很正确。可看到现在这情形,陈标总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好了,我才是陈家家主,就这么说定了。”陈标拍板,“你要是不给,我就亲自跑去和朱大帅说。你还能把我关在家里不成?唉,其实朱大帅这时候拿出自家的田才最有用。不过以朱大帅的性格,分别人家的田可以,分自家的田不行。所以还是我们陈家顶上吧。”
朱元璋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陈家的田就是自家的田啊!
陈标还在那里叭叭叭:“你还要和大帅说,让大帅推辞几下,然后陈家坚持要奉上田地,说自家是商人,不靠这个过活。然后大帅收走咱们的田地,再按照功劳给咱们分配肥沃的田地。这样大帅手下的将领肯定就会纷纷奉上田地,好求早分田。具体怎么操作,爹你自己想,别什么都指望我。”
朱元璋忍着心疼听完陈标之后的话,明白了陈标这样做的含义。
他地盘不稳,不可能强制征收下属们已经强占的土地。
陈家先这么做,忠于他的人就会献地,他犒奖这些人,就能带动其他下属主动献地。当主动献地的下属占绝大多数的时候,少数不主动的下属就可以让他们“主动”了。
当朱元璋的下属们都“主动献地”,其他士绅豪强便不得不“主动献地”了。
动刀都要从自己内部开始,才能取信于人。
朱元璋看着那一叠地契,又看着陈标不在乎的表情,脑袋一阵阵发昏。
在他脑袋发昏的时候,天书的内容却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曾经似懂非懂的字句,此刻逐渐清晰。
怪不得他儿子说,这本书要待后世才能用于实际。
在那之前,就算帝王看到这本书,也只会嗤笑一句,将其当做类似“大同世界”“桃花源”之类的书生们的幻想,不会心生警惕。
谁有了权势之后,不想当那个占有很多资源的人上人呢?
朱元璋自言自语道:“真的会有人在掌握了人间最顶尖的权势之后,还能严格执行天书中的内容吗?”
陈标以为朱元璋在问他:“啊?有啊,我不都跟你说了几百年后,生产力和思想都得到解放后,一定会有人这样做,华夏大地终将走向这个方向。”
朱元璋问道:“标儿,你会成为这样的人吗?”
陈标斩钉截铁:“不会!我才没那么高尚!我就是一奸商!”
陈标看向他爹:“你也不行。所以咱俩能保证这本书流传下去就算对得起良心了。”
朱元璋突然心里非常非常不服气。。
凭什么现在的人就比不过未来的人?未来的人比我和标儿加起来还厉害?对了,还要加上我家秀英妹子!
比我们仨都厉害?!
我不信!!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我陈国瑞都把自家田地拿出来了,希望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朱元璋有再多的计划,也要等扬州分田之事结束。
待分田之事刚结束,朱元璋就要回到应天坐镇,徐达和常遇春也要率兵继续争夺地盘。
陈标却主动要求,不准备回应天。他要在扬州大展拳脚,在朱元璋最没安全感的时候,让陈家立下更多功劳。
应天中,秀英夫人之名已经远播。
在朱元璋麾下麾下多出了两个女将。这两个女将最初是护送女子运粮队,往返与各个战区之间。
在打过几次遭遇战之后,朱元璋用一些将领换下这些女将,让女将们去攻城了。
被换下的将领中中,有一人名字叫又喝酒误事的汤和。
这个时代普遍认为女子不如男,特别是战场上。
结果刚加入朱元璋麾下的两位女将居然领兵出征了,汤和这个跟着朱元璋一路走来的老心腹居然被丢去护送运粮。
汤和:我真的,哭死……
陈标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知道这次打击,能不能让汤叔叔戒酒,可笑死我了!
朱元璋这两位女将军祖上不是无名之辈。
当年南宋且战且退,最后的战场就是福建。直到至元年间(公元1300年左右),福建莆田、清流一带仍旧有轰轰烈烈地抗原起义军。
许夫人名陈淑桢,许夫人的父亲和丈夫都为南宋战死。公元1279年南宋覆灭后,许夫人继续高举抗元旗帜,招募义军,于公元1282年战死。
之后许家族人被元朝围剿,多数遁入山林中躲避。响应马秀英的那位黑壮女子,便是许家后人,为承先祖遗志,改名许淑桢。
另外一位女将军则自称清流著名抗元英雄“火星女将军”的族人。
火星女将军与陈淑珍一样,先和丈夫一同抗元,在丈夫死后继续高举抗元大旗,壮烈战死。因家人都被屠戮,导致姓名和生平都不祥,只有一称号流传在世。
这位女将军与许淑桢结拜后,因仰慕许夫人,改姓陈,自名“陈火星”。她是不是火星女将军真正的后裔有待商榷,但她继承了火星女将军的名号,也继承了那位火星女将军的事业和为将才华。
两位女将军指挥才能一流,且极具个人魅力,否则也不能成为山寨主。sttgxcl.com
汤和被“赶”去当运粮官反省的时候,居然生不出嫉妒和不满之心,只能抱着装满了醋的酒坛子哭唧唧。
汤和跪在朱元璋面前指天发誓:“我这次一定戒酒!”
朱元璋全程冷漠脸:“哦。”
汤和见朱元璋不为所动,讪讪爬起来:“大帅啊,你还真让标儿一个人留在扬州?他怎么说服你的?”
朱元璋还未说话,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出征,现在居然还跑来看汤和笑话的徐达道:“标儿拿出了他身为陈家家主的架势,逼迫老大同意。哈哈哈,你没看到那一幕,简直乐死我了。”
朱元璋冷漠道:“你不是被乐死了吗?怎么还不去死?”
徐达赶紧捏了一下嘴唇,示意自己闭嘴。
朱元璋道:“我命令朱文正和李文忠为扬州守将,宋濂和叶铮为屯田官,李贞也在扬州,他们都会听标儿指挥。比起已经铁桶一般的扬州,应天更危险。”
朱元璋回应天后,立刻下令,因扬州之事的触动,不忍夺别人香火,让义子们纷纷改回原本姓氏。若不明自己姓氏的,可暂时跟自己姓朱。他会帮义子们寻找原本祖籍。
这一举措的理由太冠冕堂皇,再加上现在人人都在吵井田制,所以没有掀起任何小水花,义子们都纷纷改名。
比如朱文忠就改成了李文忠,陈英没当多久朱文英又改回了陈英,就朱文正还是朱文正。据说是陈国瑞亲口提议,这侄子姓朱挺好的,他们陈家子嗣兴盛,不差这一个。
懂的人都懂朱文正没改姓的原因。不懂的人……好了,朱文正是陈家对朱元璋表达忠心的“质子”一事实锤。
朱元璋顿了顿,道:“夫人现在事务繁忙,每日都会出门。虽然做了伪装,但仍旧很容易被标儿撞破身份。”
汤和讪讪道:“大嫂啊……大嫂真是太厉害了。”
徐达松开捏着嘴唇的手指,道:“不只是大嫂厉害,大嫂一号召,军中弟兄们的媳妇们都变得好厉害。汤和,你媳妇不也很厉害?”
汤和嘴欠道:“那是,比你这个没媳妇的人厉害。”
徐达:“呵呵。是啊,比你这个又喝酒误事的人厉害。”
汤和不说话了。兄弟就是哪里受伤,就用刀子戳哪里是吧?
徐达又道:“其实可能她们之前就这么厉害,只是没机会展示自己。”
朱元璋轻轻点了一下头:“的确如此。让夫人全力施展拳脚试试。”
在朱元璋的全力支持下,马秀英更大胆了一些。
她召集懂文字的女子走出了应天城,手持井田制的政策,在来往商道必经之路上建起免费茶棚,宣讲政策,并发传单。
这是陈标给马秀英出的主意。
来往商人是这个世道传递消息的最主要渠道。无论他们是否同意这个政策,只要他们知道了,井田制的相关内容就会跟着商人们的脚步,传递向华夏每一个需要商人的角落。
陈标认为,朱元璋麾下不缺将领,甚至文官也不是现在所急缺的,可以临时培养。
朱元璋领地缺少的是能种地、能交税、能充当兵源的百姓。
只要流民和其他领地生活过不下去的贫苦百姓知道朱元璋的“井田制”能给他们分田,他们就会涌入朱元璋的领地。
特别是女性。
这个时代青壮男人只要从军就能混口饭吃,但死亡率超高,经常一个村庄只剩下老弱妇孺。
老弱妇孺都要耕地,都要为占领那个地方的军阀老爷们交税。但她们都算“非法耕种”,别人想夺走她们的田,随时都可以夺走。
反正都要种田交税,为什么不去朱元璋的领地,至少那田地是自己的?
乱世之中,女性地位低贱,不被当做人看,却是重要的“资源”。
若一个地方女性多,就会吸引更多的青壮年,也会有更多的人口增长。
朱元璋原本没发现这件事。
分别领兵出征的常遇春和徐达来信,说途中许多山匪水匪和零散兵勇听见他们是朱家的兵,纳头就拜,非要投奔。原因竟是天下贫苦女子纷纷往应天来,给朱元璋当兵就能娶到媳妇。
纳头就拜的抱着常遇春和徐达的马腿嚎:“秀英夫人说了,朱元璋的领地什么不多,种田织布都是一把好手的女人多!朱元璋的兵只要人老实,没恶习,能善待这些好女人,媳妇她包介绍!”
朱元璋接到常遇春和徐达书信后,学他儿子歪了歪脑袋。
还能有这事!
朱元璋再次傻眼。
自从他家马夫人变成秀英夫人之后,领地欣欣向荣,一扫谢再兴叛逃的阴霾就罢了,怎么还能有这种效果?
更让朱元璋傻眼的是,应天征兵处也天天有人问,什么时候再招兵。
“听秀英夫人说!当兵立了功劳,介绍媳妇呢!”
朱元璋挠挠头,再挠挠头。
现在不急,等今年粮到位了再看看能招多少。
唉!别急!你看徐达徐大元帅都没媳妇,你们急什么!明年再娶媳妇不也一样!
来人急了:“徐大元帅是心气高,天下未平不肯成家。我们都是俗人!那能一样吗!”
扮做征兵处小吏的朱元璋嘴张张合合,忍不住辟谣道:“屁!徐大元帅没说过这句话,他说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肯成家!”
来人纷纷鄙视朱元璋:“你懂徐大元帅还是我们应天人懂徐大元帅!听你口音根本不是应天人!外来的人闭嘴!不准侮辱徐大元帅!”
朱元璋气笑了。我他妈当然不是应天人!我是濠州人!徐大元帅也是濠州人!
怎么连徐达那傻逼玩意儿,都能被神化啊!
朱元璋非常期待地问道:“你们都很崇拜徐大元帅,那朱大帅呢?”
来人敬仰道:“那是上天派下凡拯救咱们的神仙!”
朱元璋乐了:“那你们就错了。朱元璋可不是什么神仙,他就是一地里刨食的农民,当过和尚,当过乞丐,所以才知道咱们老百姓吃的苦,愿意站在咱们老百姓这边。”
来人沉默。
听到朱元璋这句话的人统统沉默了。
许多人发现这里沉默,纷纷询问原因。在听了别人转述的原因之后,也一同沉默。
现场逐渐鸦雀无声。
那些人都用疑惑却又明亮的眼睛看着朱元璋,看着这个疑似征兵处小吏的人。
“大帅,你在这里干什么?李先生到处找你呢。”汤和大大咧咧走过来,拉着朱元璋就走,“最近事情太多,可别惹李先生生气。他要是生气撂挑子,你从哪再找个任劳任怨的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朱元璋被汤和拉走后,现场的声音才逐渐恢复。
人群喧闹,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从何人开始,有人面朝着朱元璋离开的方向下跪。然后,现场就扑通跪成一片。
那群人的脸紧紧贴着地面,泪水和泥土混成一片。
叶琛穿着一身短打,一手持着炭笔,一手持着册子,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小吏。
宋濂和叶铮留在了扬州,王袆、叶琛带着叶铮的三个徒弟,留在应天给李善长打下手。
在马秀英号召女子们用实际行动支持朱元璋的时候,他们受马秀英的请求,也加入了这场运动。
那些曾经在青楼乐坊卖艺的女子如今口中所唱歌词,多是他们所做。
叶琛家中世代精通史学,从叶琛起,才修理学。
但叶琛来到应天之后,却细心的记载下应天的变化,主动成为这段历史的记录者。
叶琛手握粗陋的炭笔,在粗糙的纸张写下了今日的故事。
“百姓曰:朱大帅乃神仙下凡,拯救万民于水火。
一小吏笑曰:朱大帅乃贫苦农子,曾为僧、为丐,尝尽民苦,方知民苦,方解民苦。
百姓哑然。
此时,汤和到来,口称“朱大帅”,将小吏拉走。
百姓沉默,跪地面向朱大帅离开方向,泪流不止,虔诚远胜求神拜佛。”
记好这段后,叶琛深深舒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喊道:“好啦,大帅都走很久了,赶紧起来。要当兵的先登记,等征兵的时候优先找你们!”
百姓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脸上泥泞,涌向叶琛身边。
“唉!排队,排队!别拥挤!来个人维持秩序啊!”叶琛差点被挤地上去,赶紧叫道。
周围红巾军赶紧上前维持秩序,将拥挤的人群排成一列,挨个登记。
……
扬州城中,成功独自留下的陈标坐在桌子上,看着面前一堂哥一表哥,表情严肃极了:“你们俩能行吗?要不让宋先生和叶先生当主事,你们俩辅佐?”
朱文正赶紧道:“标儿啊,这事你可要帮我们俩。这还是我和文忠第一次主镇一城,关系我们俩的未来!”
李文忠也难得请求道:“标儿……”
陈标严肃地挥挥小短手:“好啦好啦,我帮你们就是。只是宋先生和叶先生会同意你们乱来吗?”
朱文正立刻激动搓手手:“放心,宋先生和叶先生是好人,何况他们都忙屯田的事呢。”
宋先生和叶先生都知道自家标弟是神仙童子了,绝对不会反对。何况他们俩也存了试探标弟这个神仙童子有几分斤两的心态吧。
朱文正虽鲁莽,但不蠢。
特别是在打仗的时候,朱文正算得上心细如发,直觉敏锐。
不过他一般不爱用脑子而已。
现在朱元璋把陈标托付给他,朱文正赶紧把脑子捡起来,擦擦灰塞进头骨里。
陈标捏了捏自己的肉下巴:“好吧,既然你们俩都这么说了。那我给你们出主意,能做多少,就看你们本事了。”
“吔!”朱文正和李文忠二人击掌。
有标弟帮忙,这次镇守扬州的大功劳稳了!
可惜陈英要随徐元帅出征立军功,熟悉军旅征战。这大功劳,他捡不到啦哈哈哈!
两个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的小将乐得合不拢嘴。
陈标盘坐在桌子上,开始给两个傻哥哥下命令。
“堂哥,你板着脸的时候很凶,你去负责劳动改造。”
“表哥,你性格温和,老百姓不会怕你,你负责老百姓中的舆论。”
“我已经把陈家的戏班子师傅和曲艺师傅都叫到扬州来了,宋先生和叶先生也在闲暇时收集了扬州许多真实的故事。现在咱们的舆论战要正式开始反击了。”
陈标露出软乎乎的并不冷酷的冷笑。
名妓唱歌,才女写诗,文人们发文骂街就叫舆论战争?
苏杭那群人肯定以为秀英夫人那一出就已经是舆论反击,现在已经开始松懈了吧?
不好意思,那只是开始!
我穿越者被比穿越者更激进的朱大帅和大帅夫人一刺激,现在才刚要发威!
样板戏了解一下?
陈家培养的艺术人才们背着自己的行当,来到不远处的扬州,开始召集人教戏。
他们召集的人,居然是青军中的人。
青军的人傻眼。我屯田就罢了,怎么还学戏?
朱文正呲牙笑:“你们要攒工分换良民身份。唱一台戏算一个工分。种一天田才算一个工分。你们来不来?”
青军的人立刻变了脸色:“来来来!唱戏我最在行!我以前没给张明鉴当兵的时候,村里每次红白喜事,哪次不让我上去唱一首!”
朱文正拍拍手:“好了,排队,验嗓子,开始选拔。”
朱文正被陈标恶趣味的戴上了一顶鸭舌帽,手中拿着“开始”和“结束”的纸板,从朱小将暂时变成了朱导演。
李文忠则来到了百姓中召集演员,特别是女演员。
他本以为会耗费许多口舌,哪知道只说了“秀英夫人让人演的那种戏”,农妇们纷纷擦干净脸,凑上来问“我可不可以”。
“演好了能去应天见秀英夫人吗!俺不求啥,就想见一眼秀英夫人!”
李文忠:“……我会安排。”
然后,李文忠差点被一群粗壮妇女给踩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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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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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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