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翎和谢沉珣回府时,天色已深,明月高悬夜幕,清冷寂静。
谢沉珣先了下马车,回头扶虞翎,她弯腰出来,纤白手指轻扶住谢沉珣手臂,轻踩圆凳下马车,整了整裙摆。
她抬头朝前边看,门口侍卫似乎是另外安排的,没对他们有过多注视,她目光不动声色扫过,没见过这些生面孔。
檐上挂着灯笼,皎洁月色洒在青石板地,谢沉珣长身挺拔,在送虞翎回去的路上,再次问了一句她想不想出远门。
虞翎慢慢跟在他后面,从角门入府,轻道:“姐夫是想要我陪着吗?”
谢沉珣开口道:“出去玩玩也好。”
她叹道:“我这身子只是拖累,若是头疼脑热,又该拖累行程,倒不如在侯府等着姐夫,以后好些了再同你出门。”
虞翎去什么地方不要紧,最重要的还是宫里,她要是离开这么久,圣上那里一定会起疑,到时只会连累谢沉珣。
谢沉珣没说什么,虞翎轻牵他的手,他手掌握住她,一起走。
那时冯管家正侯在他们回去的长廊里,有事要找他。
虞翎识相松了手,跟谢沉珣小声先说一句自己先回去,得他点头后,微福身离开。
今天无人知晓她出门,就连回府,也没人发现,侯府大晚上除了值夜巡逻的侍卫外,通常不会有人会四处乱逛。
虞翎是特殊些,她当初能去见她姐姐牌位,照顾佛堂,是得过谢沉珣许可。
屋子里的陆嬷嬷等虞翎回来等得也困了,小睡了一觉,听到细微动静后才惊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虞翎跨过门槛回屋,打着哈欠差人去端上沐足木桶。
她多点了几盏灯,看到虞翎的眼睛有些红,奇怪问:“姑娘是怎么了?”
虞翎只轻轻摇头,说是回来路上风迷了眼睛,她摘帷帽放在一旁,解开披风,搭在木架子上,又问:“最近宫里有什么消息来吗?”
陆嬷嬷如实道:“没有。”
虞翎轻叹,皇贵妃被禁足,派不出人来找虞翎,她问的只是圣上那里有没有什么怪异。
谢沉珣今天提过一句皇贵妃,以他的性子,该是要做些什么,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他不常同她说自己做过什么,大多数时候等虞翎后知后觉发现到以前哪有奇怪时,他便已经帮她解决了所有事。
润物无声。
他这天晚上没过来,不清楚是有什么事,虞翎一个人歇息,有些睡不着,心里在想他今天给她放烟火的清冷模样,翻来覆去。
她第二天醒来时起晚了,还是被小雪貂吱吱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陆嬷嬷被这小祖宗折磨得呛,紧按额头让虞翎哄哄。
虞翎有些无奈,修白手指抚着雪貂,让它趴在床边睡,它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抱怨些什么。
谢沉珣晚上常会过来,偏偏雪貂对谢沉珣又不太喜欢,总是叫个不停,陆嬷嬷学聪明了,一到晚上就不让它在屋子里待着,警告过好几句,它通人性,每回都是蔫巴样,会讨好人,但没过多久又会耀武扬威起来,记吃不记打。
屋外天色明净,雕花窗子透进明媚日光,虞翎把雪貂哄睡之后,手也没收回来,放在雪貂雪白皮毛上,她躺在床上,枕着自己手臂。
谢沉珣做不出送雪貂做礼物的行径,那把这小东西送给她姐姐的,只能是先平阳侯。
泉姐在她面前要面子,说谎也不愿意告诉她真相,那她能做的,只能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去猜测,也不再过问。通天阁小说
虞翎轻叹口气,慢慢起了身,梳洗一番,换身衣服随意挽发,坐在罗汉榻上继续给泉姐做衣衫。
这件衣衫本是想认真做了烧给泉姐,但泉姐还在,到时候做好了,直接就能送过去。
她手指捏着针线,心想谢沉珣要离京,自己该不该给他也送些什么?他想要的又会是什么?
午时刚过没两刻钟,谢沉珣那边就有小厮过来,问她要不要去书房见客。
虞翎手臂倚在小几上,微抬起眸,她眼珠子漂亮,像上好的琉璃珠子,让人赏心悦目。能让谢沉珣专门派人过来询问她的客人,除了方知县外,也没有别人。
她只轻摇着头说:“同姐夫说我身子有些不爽,就不去了。”
方知县和皇贵妃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虞翎从未有过追问,她性子温和,讨人喜欢,其一便是清楚自己分寸,从不会过多触及旁人底线。
皇贵妃借口拜三清,顺路探望过她,抱着她就是哭,带了一堆好东西,回京后多番对她偏宠;方知县十多年前也来寻过虞翎,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虞翎对他说的那些话半信半疑,也不愿意离开最亲的姐姐,没答应。
她总归是父母缘淡,见了他们,一声父亲和母亲都叫不出来。
但虞翎虽说着不去,等把手上的这件衣衫绣好之后,瞧着外边天色晴朗,还是将手里东西收好,慢慢放回去,穿鞋准备到书房那里看了一眼,正好碰到方知县离开。
冯管家亲自领他从小道走,虞翎撞见了也没上前,只站在奇石假山之后,看他背影慢慢远去。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顿住步子回头,和虞翎视线对上。
晴朗天色一碧如洗,清晰映出姑娘家的美貌,皇贵妃姿色姣丽,艳压群芳,生下的虞翎亦是绝色之貌,不一样的只是虞翎身子虚弱至极,要用药养着。
冯管家看到方知县没跟上,回来唤了一声方大人,方知县慢慢转回头,没说什么,随冯管家离开。
虞翎身后的丫鬟问:“姑娘认识那个人吗?”
虞翎轻道:“是方家的一位大人,想是找姐夫有什么要紧事,姐夫忙碌,我这会儿过去倒是讨嫌,回去吧。”
她不想在这种事情卷进去太多,说到底,也不是她能管的。京中知道方知县的,都说他与发妻伉俪情深,发妻早逝,他便二十年没再娶过,膝下无儿无女,是孤家寡人一个。
但皇贵妃是想要什么就会主动出手的性子,如果真得到了,反倒会失了兴致,可这点小女儿家的娇纵,却是方家和方知县宠出来的。
虞翎叹着气,倘若她真的是圣上女儿,倒少了这些麻烦。
丫鬟还以为她是心情不好,安慰说:“侯爷疼爱姑娘,自不会有怪罪。”
虞翎往回走,摇头道:“我没什么,最近可有什么趣事?”
丫鬟跟在她身后,说:“姑娘生辰快到了,听说外头的燕王世子妃还为姑娘准备了礼,等时候到了就送过来,燕王府财大气粗,送的东西定不会少。”
虞翎只轻捏着帕子,道:“秦姐姐有心。”
燕王世子妃秦霏和虞翎姐姐关系好,对她亦是好的,但她姐姐还活着的消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她走了回去,又找出针线,绣起桃花树下的湖边鸳鸯。
谢沉珣要离京,需要准备的事情一大堆,这种事情不用虞翎处理,她只用帮衬侯府里的那些杂事,不让出岔子。
倒是方知县走后没多久,虞翎就听说谢二就抱着自己抄的孝经去找谢沉珣。
前段时间谢二被谢沉珣罚在屋子里抄孝经,哪也去不了,勤勤恳恳把自己脸都抄得瘦了,今天才兴冲冲去找谢沉珣检查课业。
谢沉珣那种性子严,一页一页检查,没见到有别人代抄的字迹,才解了谢二的禁足。
但谢沉珣也没让他继续做那些府外事,只让他去大夫人外家住两天,顺便把四姑娘接回来,谢二泄气,又不敢不听从长兄的。
虞翎心中想得比别人多。
侯府现在是虞翎帮忙管事,如今顶梁柱外出办事,府上只留她,易惹人非议,两个小主子都回来,那她就只是在照顾他们。
她看着手里绣了一半的交颈鸳鸯,只轻轻撑住头,知道谢沉珣一直都在为她考虑。
……
虞翎住的烟岫阁离谢沉珣院子近,她所居的那间屋子,谢沉珣年幼时住过,但侯府里下人知道这种事不多——尤其是虞翎姐姐出事后,府里还换过一波下人。
方知县到侯府是为何而来,虞翎不知道,但他会回京是因为皇贵妃受难,那他想做的,便只能是替皇贵妃做些什么。
即便皇贵妃犯了错,他也从来没把责任归在过她身上。
春夏之际常有细雨绵绵,中午还是晴空一片,下午天幕便层云密布起来,没一会儿就连成一片片密不透风的雨幕。
虞翎除了中午出门那一趟外,一天都待在屋子里,她绣了一条帕子,但也只是绣了,没让人去交给谢沉珣,只折起来,让丫鬟把东西都收起。
雪貂小爪子趴在窗边,直起身子看外边雨,颇有想出去打滚的意思。
虞翎轻轻揉着手腕,把它抱在怀中,再三交代它要是出去滚了一身泥,这个月都不能出笼子,雪貂哼哼唧唧,对外边倒是没什么意思了,只趴在虞翎怀里不愿意走,让虞翎又好气又好笑。
陆嬷嬷在旁做鞋,道:“这小祖宗就是欺软怕硬,谁待它好,它就蹬鼻子上眼,要是对它发顿脾气,反倒不敢再向以前一样耀武扬威,偏偏还是个会告状的,也不长记性,一觉醒来保准又会惹麻烦。”
虞翎笑道:“亏得没让它多见姐夫,怕是要边凶边怂。”
雪貂亲近虞翎,要不是虞翎身子差总要养病,顾不到它,它怕是连吃东西都只吃虞翎喂的,纯粹是惯的。
陆嬷嬷说:“侯爷那样子看着就让人怵,它哪是敢惹的?待会它醒来又会吱吱叫着找东西吃,等丫鬟过来了,就让她们先抱下去,要不然它见到姑娘在,又该挑挑拣拣这不吃那不吃。”
虞翎轻叹气,有人宠,方才有娇贵的底气,它就是仗着虞翎不会严惩它。
雨越下越大,带来些许闷燥,雪貂还在熟睡,就被小心翼翼抱下去,虞翎朝支起窗子往外看一眼,心想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
如她所料,等到傍晚时分,夜色比从前更深了些,没有月亮,没过多久还打起了雷,豆大雨珠瞬间倾盆而下,溅在石阶上,挂起来的灯笼都被吹灭一盏。
这场瓢泼大雨持续了许久,虞翎坐在屋门口,抬眸朝漆黑夜空中望了望,心想这么大的雨,谢沉珣今天会不会直接歇在书房不来了。
她这个想法才刚刚升起,虚掩的院门慢慢推开,有个高大身影提着灯笼撑伞进来,青石板地积水,他一步步走近,走上台阶,收伞抖落雨珠,放在一旁,随口问:“怎么坐在这?”
虞翎愣了愣,她站起来,见他身上淋了雨,连忙拉着他手腕进屋,给他找了条干巾布擦雨珠,又出去让陆嬷嬷唤人备热水沐浴。
她长身纤细,回来放下内室柱子两旁束起的幔帐,遮住外头视线,又给他解着湿掉的外衫,轻蹙眉道:“怎么这么大的雨你也过来?”
屋里的漆纱灯明亮,谢沉珣让她解着束带,开口道:“来时雨不大,怕你念着。”
他的袍衫又长又大,雨水从衣角滴落下来,湿了不少地方,虞翎嘀咕一句念着就念着,帮他解下袍衫,展开搭在架子上。
她这里没有他的衣衫,倒是有过闲来无事时给他做的简单里衣,放在衣橱里。
虞翎想起来后,先去翻了翻衣橱,翻了好一会儿,才抱出几件宽大衣衫。
雨打屋檐声越发响,她爱干净,今天本就打算沐浴,院子里早早备有热水,外边陆嬷嬷动静也快。
虞翎从衣橱边把衣服抱给谢沉珣,拿袖子给他比划了片刻,刚好觉得合适。
那头的陆嬷嬷正好忙完了事,摆好屏风,要去回禀,就看到谢沉珣的身影在,眼皮跳了跳,只说声姑娘好了,领着人退下去。
虞翎朝外看一眼,把衣衫放在屏风里的木桌上,让他去沐浴,见他身上沾水,又用帕子给他擦着脖颈上滑落的水珠,道:“下次就算雨再不大,你也要等小些再过来,屋里没你的衣衫,正巧我以前给你做过衣服,不知是大是小,但穿着睡一晚没什么问题。”
她凝脂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说起亲昵话语时眼神认真,让人有种被珍视之感。
娇滴滴的姑娘心思,比朝中大臣还难猜,她想要什么,又不想要什么,猜不准,只能把所有的东西捧到她面前,让她挑。
谢沉珣手臂慢慢扶住她的细腰,她只任由他,可他稍微用力,她身子一时便有些站不稳,压在他高大身体上。
虞翎手指撑住他的胸膛,顿了顿,微抬起头看他,他开口问:“你想见方知县,怎么不去书房?是怕他知道我们关系?”
谢沉珣书房那边的小厮过来时,虞翎说身子有恙不去见客,最后却还是站在假山边远远见方知县,这件事,本该没几个人知道。
但侯府主子是谢沉珣,他没问她其他的,便是不隐瞒侯府里随时有他的人,只要他想,他能知道她在侯府里做的大多数事。
虞翎身子娇,轻声无奈回道:“他不怎么管我,我们的事他知道不知道都差不多,姐夫想让我和他们处好,可我和他们就那样,不太习惯和他们在一起。”
她很乖,谢沉珣慢慢低吻她额头,道:“我大后天便要离开,一走一个多月,你在家,要注意身子。”
夜里凉风钻进屋子,穿得暖和就不显寒冷,虞翎慢慢抬起睫毛和他对视,轻道:“我帮姐夫更衣。”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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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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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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