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和萧灼华一行,是先绕道位于边山西南面的边郡郡城,之后又再从郡城北上,入草原。
此时正是秋收时节,稻田里全是正在忙着收割的家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整个收割过程跟流水线作业差不多。因为不是纯自动机械化,人的力气没有机器大,整个过程并不是一体化,而是分开的。
第一步,自然是将稻谷割下来,用的是一人多高的长镰刀,刀刃极为锋利,长有四十多厘米,呈月牙型,刀子上面有一个轻薄的网框。网的最外圈是铁丝的,为了减重,用的细麻绳。随着镰刀把稻谷贴着泥地面齐根削断,上面的网兜随之扫过,便将割下来的稻草兜在了里面。镰刀一挥,身前半径两米内的稻谷都到了兜里,收割稻谷的人再把网兜一翻,就将整齐堆放的稻谷倒在了田地里。
收面两个人,一个负责推动打谷机、踩动打谷机,将稻穗上的谷子跟稻谷分离。
打谷机装在约有两米多长的长方形的大木盆里,人和打谷机都在木盆中,随着踩动脚下的踏板,打谷机转得飞快,稻穗上的壳便脱落到了木盆里。旁边的人,则负责把地上成捆的稻谷递给踩打谷机的人。
等到大木盆里的稻谷装不下后,他们再推着大木盆到岸边,将稻谷装进三轮手推车筐里,推着手推筐运回去晾晒。稻草则搬到岸边的田梗上晾晒,既可以在冬天缺少草料的时候喂羊牛,也可以用来生火,还可以铺床、盖牲口棚。
大人们在田里忙活,一群孩子跟在旁边帮忙,挥镰刀、踩打谷机不适合孩子干,他们便帮着递稻谷给打谷机的人,一些淘气的孩子则在田里玩耍,抓鱼、抠泥鳅,滚得满身的泥,那咋咋呼呼的叫嚷声极具穿透力,相隔很远都能听到,还有因为孩子太淘气,遭到母亲训斥喝骂的。
随着沐瑾一行靠近郡城,那些收割完稻谷的人家,正推着用麻布袋装好的稻谷去交税贡。
长长的交税队伍长拉老长。
这些庄稼汉晒得浑身黑到发亮,汗水沾在结实的皮肤上,每一个人都散发出肌肉的力量感。一些戴着斗笠的妇人杂夹其间,让秋季的烈日晒得汗流浃背。她们有些力气小,推不动粮车,或者是家里有点钱财的,便用驴车拉着。运粮队伍中,还能看到村长的身影。村长的官服是绿色的,站在一群或穿着麻衣,或打着赤搏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这些运粮的队伍全由村长带队。交税粮是要过称的,许多人不要说算数,连称都看不明白。村长组织交税粮,出发前要过称,到交粮时,收粮人员还得过称、算数。这时候,他们交完税粮,还可以再卖一批粮。粮价都是统一的,这要是自己单独去卖给商人,容易被坑,不如跟着村长在交粮时就顺便卖给朝廷,等交完粮还可以去添置物什。一个村的人结伴,又有村长在,不怕抢、不怕坑,谁要是敢坑他们,村长能立即带着他们去找县尉做主。要是县尉不管,那就找县长。
萧灼华坐在马车里,她离运粮的队伍之间仅隔着几个贴身侍从,对于他们脸上的汗水、笑容全都看在眼里,听着他们相互攀比谁家交的粮多,心头极为感慨,目光不时扫向沐瑾。
若是在她离京前,谁告诉她,交税能交得这般兴高采烈,她只会觉得被人当成傻子哄骗,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在眼前。
沐瑾见萧灼华频频看他,问:“想下去逛逛吗?”
萧灼华原本只是感慨沐瑾给大家带来的变化,说到了他想让大家活出个人样,听到他的询问,顿时意动,点头。
沐瑾拉起萧灼华的手,喊了声:“停车。”
马车停下,他拉着萧灼华下了车。
靠近郡城,路上人多,为了惊扰到纳粮的百姓出现混乱,淮郡大营的兵马都在后面。卫队只派出少部门,假装成好几支行商队伍,分散在马车的前后。他俩的马车就两辆,一前一后,每辆马车前只留十几个寻常护卫打扮的侍卫。
乍然看起来就是哪个大户人家出行,并不显眼。
他俩下车,立即引起旁边交粮队伍的注意,众人纷纷看来。
沐瑾拉着萧灼华走到旁边的村长跟前,笑眯眯地打招呼:“村长好呀。”
萧灼华瞧见沐瑾这自来熟的热络模样,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村长客气地抱拳回了一礼,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二人,带着几分警惕,问:“有事吗?”
沐瑾说:“我家是开米行的。”
村长“哦”了声,扔下两个字给他:“不卖。”带着队伍继续往前。
沐瑾道:“我没说买,就是打听个行市。我这是刚过边山防线过来,想看看能不能在这边开铺子。”他凑近了,小声说:“朝廷给什么价,我们能……”他悄悄地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可以加点。
村长咝了声,斜眼睨着沐瑾,道:“你们这些豪族吃人不吐骨头,你给翻倍的钱,我们都不会卖的。”
旁边的汉子用力地啐了声,说:“卖给你们?给能我们评先进户?能提前给我们转正?还是能给我们的娃入学名额?你这两个铜板,我看不上!卖给我们大将军、长公主不好吗?卖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沐瑾说:“哎,你是战俘出身的吧。”
汉子说:“战俘怎么啦?你脚下走的道儿,还是老子这些战俘修的。我们当战俘的,吃的是朝廷的粮,分得的是朝廷给的地,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想来朝廷手里撬粮,你是不是细作?”
一听细作,旁边的人顿时来劲,嚷嚷着要把沐瑾扭去送官。周围的庄嫁汉一下子便把粮食放下了,抄起放在粮车上的腰刀就过了。
边郡之地,家家户户都是备了武器的,就是防着草原人过来掳掠。
萧灼华赶紧站出来说:“诸位误会了。我是长荣平价粮行的,殿下瞧着秋收了,特派我等出来问问粮价,以防有特意压价或哄台市价的情况。”
长荣平价粮行可是边郡第一大米粮铺子,各村的油盐酱醋大多都是从长荣、昌盛、平泰几家买的,其中长荣是最大的一家,属于宝月长公府店下的私铺,而昌盛、平泰则是官营,三家都是一样的价,别的家都是小铺子,可以以批发价到这三家拿货,运到县、乡售卖。sttgxcl.com
听到是长荣平价粮行出来的,众人停下来,将信将疑地打量他俩,问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村长上前,道:“身份文书或印章给出来看看。能过边山防线,可别告诉我,没带这些东西。”
他沉着脸,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一副随时想逮细作立功的模样。
沐瑾的侍卫长赖泉上前,把村长拉到一边,露出藏在外衫下的腰牌,低声道:“莫声张。”
村长看到腰牌,再回头看向萧灼华和沐瑾,压住激动的情绪,装成若无其事地回去,向村民们介绍,他俩一个是大将军派来的,一个是殿下派来的,担心他们秋收让人坑了,来巡查民情的。
村民们的态度又立即好转,再看村长催促他们赶紧赶路交粮,又纷纷放下武器,继续推着粮车赶着驴、牛继续上路。
村长朝沐瑾和萧灼华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带着队伍继续前行,走出好远一段,想了想,让村民们跟着前面的运粮队伍继续前行,在粮站等他,他有点事,飞奔着跑去找县尉。毕竟一块侍卫长令牌,谁说是准,万一是细作造假呢?
秋收来打听粮价,天晓得是不是草原人要过来劫郡城?郡城可没城墙的。现在全靠骑兵在前线巡逻御敌。
萧灼华回到马车上,对沐瑾感慨道:“民风是不是过于彪悍了些?交粮都带刀。”
沐瑾说:“不仅民风彪悍,还警惕性强,这要是谁敢劫他们的粮,命得留下。”
萧灼华略作思量,压低声音问:“若是将来不服朝廷……”
沐瑾说:“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他俩还没到郡城门口,一大郡郡兵出来,把两辆马车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郡尉亲自带队,骑着马,站在马车前,唤道:“有人报讯,说疑似有细作。马车里的人都下来,你们的通关文书、身份文书通通拿出来接受检查。”
萧灼华坐在车里喊了声:“袁文辅。”
郡尉一听,这声音好熟。
马车前面的侍卫露出腰牌。
郡尉想起大将军和殿下在来的路上,立即明白是他俩到了,赶紧下马,来到萧灼华的车驾外,待见到车帘掀开露出的身影时,立即跪下行礼,赶紧请罪。
边郡之地,细作特别多,防得严实。
萧灼华让郡尉起身,由他们领着进入郡城,直抵郡尉府。
队伍从粮站过去的时候,那群村民正好看着郡兵围着他们一群了人从大街上路过。村民们纷纷叫村长看,问是不是抓着细作了,又问是不是村长去报的信,是不是可以去领将。
村长说:“你们见过逮到细作不给捆起来,还给继续骑马的吗?”他盯着马车打量好几眼,心说:“真是大将军的侍卫?”
他原本觉得不可能,直到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郡城进军队了,军队中间还有十几辆特别气派的大马车,城里才到处开始传,大将军和长公主来边郡巡查了。
村长这才敢告诉村民们,今天他们见着的就是大将军和长公主殿下。
沐瑾和萧灼华只在边郡郡城逗留一天,便继续往草原去。
出了郡城,走了三十多里路,便入了草原。
从郡城到草原没有修官道,但因为经常有商队往来,踩出了不少路。到处都是牛羊马匹在吃草,夏季长起来的草吃过一茬又一茬,草不算高,大部分只到膝盖或大腿处。
萧灼华在淮郡时见过大片牧场是什么模样,可来到草原,因为没有山坡、树木遮挡,只有一片片绵延起伏看不到尽头的绿色山丘,低洼处有着大量泛着光泽的水洼、湖泊、溪流。水清澈极了,宛若镜子,将天上的景象映照在湖面,仿佛将天与地都融为一体。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外面的景象,看得移不开眼。许久,她才回过神来看向沐瑾。
沐瑾笑眯眯地问:“草原风光是不是很美?值得辛辛苦苦地跑这么远吧。”
萧灼华“嗯”了声,又盯着沐瑾看了好几眼,才再次看向外面。说什么要让她接掌草原大营,得亲自带她来看看,其实更多的是想把美好的东西、景色分享给她。
队伍在草原上前行。
沿途有许许多多的岔道,岔道口挂着指路牌指引方向。顺着岔路望向远方,还能看到远处散放的牛羊马群,木屋、栅栏、炊烟形成静谧美丽的画面。
他们走了约有大半天,在下午时分,忽然有轰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在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大郡骑兵翻过了山丘疾奔而来。
全军上下迅速聚拢,摆出迎敌的阵势。
军队是从草原大营方向过来的,穿的还是黑色的甲衣,因此,众人并不紧张,但为了避免万一,丝毫不敢大意。
对面越来越近,骑兵群下了穿丘,横穿河流,破开阳光下的青草,飞奔而来。
萧灼华盯着越来越近的在草原上飞驰的骑兵身影,壮阔激荡之感在胸腔间涌动。她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坐在朝堂上的那片隅天地,实在太渺小了。
天地之宽广,令人心驰神荡。
不多时,骑兵到了近前,却在一箭之地外停下来,迅速排列整齐。
五千骑兵划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只有两个字:“威武,威武……”却犹如呼啸的海浪般一浪接一接,一潮接一潮。
骑兵队伍中,一个晒得皮肤黑中透红的年轻将军策马奔出。
淮郡大营的人确定是草原大骑的骑兵到了,这才撤掉防御阵型,给过来的人让出条路。
不一会儿,许琦出现在马车外,抱拳:“见过大将军,见过长公主。”脸上全是笑容。
沐瑾叫道:“三哥,你跑这么远来接啊。”
许琦道:“我们收到消息,知道你往郡城来了,就一直在这一片巡逻。”
沐瑾迫不及待地招呼萧灼华,说:“带骑兵跟带步兵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让步兵们在后面自己慢慢赶路,我们跟着骑兵走。”
萧灼华正在羡慕骑兵们能在草原上撒欢飞奔,闻言眼睛亮得泛着光,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跟在沐瑾身后出了马车,换上骏马。
两人撇下步兵们,只带着各自的骑兵卫队和侍卫们跟着草原大营的骑兵跑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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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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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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