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了年节,高氏终于许贺馨若归了次宁。

  母女俩有半年多的时日没见面,先前儿贺母实在担心贺馨若在相府的近况,便买通了府里的一个下人,经由她来给贺馨若传话,听说贺馨若被减了月俸,贺母又派人给她送了银子,让她拿着上下打点同府中下人的关系。

  瞧着贺馨若比从前瘦弱了许多,贺母不免有些心疼,可到底她最宠爱的女儿度过了这个艰难的坎,往后的日子也能越过越顺遂。

  为此,贺母疏通了关系,特地请了位颇善妇科的翰林医官,这医官总给宫廷里的娘娘们看疾,医术也是一等一的高超。

  贺母准备让他给贺馨若好好地瞧一瞧,她还专门命了下人,在民间四下搜集能使女子怀男胎的方子,誓要让贺馨若在今年怀上霍家的子嗣。

  但那翰林医官需得傍晚之后才能到贺府,贺母和贺馨若坐在罗汉床上,便在他来之前,闲聊起近来贺府发生的事。

  贺母谈起贺馨苑的婚事,语气带了些不屑:“不过是个妾生子,还当自己能有多好的出路,邱瑞起码是你父亲那几个门生中最有才学的一个,那庶女和房小娘将这场婚事退掉后,八成也不会有什么世家来上门求娶了。”

  霍阆寿宴上发生的事,贺馨若也听得了些风声,却还是觉得这事蹊跷得很,怎么那房家表妹择的那家点心铺子,就正好是邱瑞那姘头的哥嫂开的?

  这时,屋外来了个下人,通禀道:“夫人,翰林医官过来了。”

  “快请他进来。”

  贺母说完,又对贺馨若叮嘱道:“这会儿让这医官好好地给你看看,说不定开个几副方子调养调养,你的身体就能好转了。”

  之前贺馨若在高氏的院子里罚跪了一个月,又逢入秋,到底是受了凉,于女子而言,到底会伤了根源。

  贺馨若颔了颔首,自然希望这次,来的这名翰林医官能将她的身体瞧好,她总觉得那次误饮了霍羲换的药后,每逢月事,她的小腹都格外的不舒服。

  等翰林医官进了室,亦为贺馨若把了脉之后,神情不禁显露了几分忧色。

  贺母看出他的异样,忙问道:“大夫,我女儿的身体还能不能被调理好了?”

  翰林医官肯给贺母这个面子,也是看在贺馨若是霍家嫡子儿媳的份儿上,更清楚,这位贺家的大姑娘与霍少尹已经成婚一年了,可肚子里仍没有什么动静,定然心急得很。

  不过观她的脉相,还有这几月月事过于紊乱的症状,这翰林医官已然可以确定一件事。

  贺家的大姑娘,怕是再也没有生育的能力了。

  却又不好说得过于直白,免得会得罪这家人,于是便道:“子嗣之事,并非强求才能得来,夫人还需放宽心态,说不定心情好了,这子嗣便能有了。”

  贺馨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暗觉这翰林医官说的话,同之前给她看过身子的医师说的,也没什么区别。

  眼前的这位翰林医官,可谓是长安杏林的权威人士。

  贺馨若听不出来他这是话里有话,贺母却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等那医官离开后,贺母的神情逐渐黯淡,贺馨若不知母亲为何要做出这副神情,刚要开口询问。

  外面却忽地来了个神情惊惶的仆妇,一进室,就火急火燎地说:“不好了主母,郊外的庄子里出事了!那里的管事派人递了口信,说好几个佃农都染了痘疫。”

  贺馨若一听这话,赶忙用帕子掩住了口鼻,语气带着嫌厌地问:“你先离着远点儿,没跟庄子里的人有过接触吧?”

  仆妇摇了摇首,回道:“奴婢没有,来的人也都用布匹掩好了口鼻,幸好那庄子里的管事是染过痘疫的,所以他即使接触上了那些染疫的佃农,也不会再患第二次。管事说,他在庄子那儿腾出了个地界,暂时作为避痘所,将钿农都集中关在了那里,痘疫暂时还没发生扩散的现象,也对官府那儿瞒住了。”

  贺母听完,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却说痘疹又唤天花,每逢春冬两季,这等疾疫都会蔓延得格外厉害。

  民间更是将痘疹称为人生中的一个大劫,以往也有许多的公侯官员染上此病,不治而愈。

  能熬过去这个坎儿的,大多是福大命大之人。

  思及此,贺母又问那仆妇:“我们府里,是不是也有几个曾经患过痘疫,但最后却无恙的下人?”

  仆妇应了声是,回道:“奴婢听说,外院的更夫,还有侍弄花草的小厮,以前都是得过痘疫的,不过他们的亲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贺母颔了颔首,挥手示意那仆妇下去。

  仆妇离开后,贺馨若不解地看向贺母,却听她嗓音幽幽地问:“你在相府,还能接触上霍羲那孩子吗?”

  贺馨若怔了下,很快点了点头。

  自打上次出了霍羲换药的那件事,贺馨若也不准备再对这个孩子心慈手软。

  她隐约猜出了贺母的想法,虽说四岁多的孩童体质尚弱,若是染了场痘疫,也很容易就会被阎王爷索了性命,但……

  “虽说方法可行,但房家表妹毕竟是个懂医的,据说定北侯在外面的红颜知己阮氏也是剑南嘉州有名的女医,万一那孩子命大,还是被治好了,不还是没用吗……”

  贺母却幽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依着痘疫这威力,早晚会传到长安城中,她们的庄子也不一定是疫源,说不定其余的田庄也早就有了染疫的人。

  而她想要的,远不只是要让霍羲染上痘疫那么简单。

  ******

  定北侯府。

  今日霍羲放了旬假,阮安便没去药堂和药圃,特地腾出了一天的空当,准备好好地在府里陪陪儿子。

  霍平枭许诺给霍羲的马驹几日前就被送到了相府。

  回来前,霍羲还让下人将那马驹牵到了侯府,那马驹生得通体雪白,性情很是温驯,霍羲年龄尚小,那马驹也载不了多少重量,虽说他现在还不能立即骑它,平素却可以将它当成玩宠来养。

  孟广这军将看似粗旷,实则也是个心细的,将马驹送来时,还弄了套小小的鞍具,马背上的鞍垫还绣着憨态可掬的虎头,一看就是给男孩特地准备的。

  霍平枭手底的军将跟他的年纪差不多,成家的人占少数,他算是其中最早有孩子的,所以孟广等人也很疼爱霍羲。

  阮安在侯府的园子里看着霍羲同马驹玩耍时,也收到了曲江马球塞的请帖。

  过了春闱,皇帝便要在曲江一岸的月灯阁处举办马球赛,参加的人不仅有刚刚中举的新科进士,还有京郊的一些将士,和那些皇亲国戚、公侯伯爵们。

  而长安城的马球赛,通常都是两两成双,四人对垒。

  阮安记得李淑颖的马球就打得极为不错,经常和太子一起上阵,跟别的世家夫妻一起比赛,她虽没去过曲江,却在东宫里见过李淑颖穿着骑马服的飒爽英姿。sttgxcl.com

  而宫中最受宠爱的李贵妃,好像就是在马球赛上,被皇帝看中的。

  思及此,阮安垂了垂眼,见着上面的宴贴果然是邀请她和霍平枭一起去赴那曲江马球赛。

  如果她和霍平枭决定赴赛,不出她所料的话,依着霍平枭在朝中的地位,她们的对手就将会是李淑颖和太子萧崇。

  但她压根就不会骑马啊……

  而且自打她有了霍羲后,身手再不及从前敏捷,从前采药攀壁这些事于她而言都是信手拈来,现在若再给她一根绳索,让她就这么荡在半空采药,她是一定会犯怵的。

  阮安正对着马球赛一事犯难,却见白薇一脸急色地走了过来,嗓音略有些慌张道:“夫人,不好了,小世子屋里的书童好像染上痘疫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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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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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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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痘疫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