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悔剑上灵力流转,隐约带出一条金龙般的弧光。刺入黑雾,不知迎面遇上了什么,发出了一声脆响。

  元清杭手中的银索箭般射出,探入了黑雾中,和宁夺的剑光一金一银,绞住了黑雾中的某件事物。

  “砰”地一声闷响,黑雾散去,中间立着一个惟妙惟肖的稻草人偶,真正的活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宁夺的宝剑,正刺入了稻草玩偶的头颅,而元清杭的银索也缠上了那玩偶的腰身。

  那稻草人垂着手不动,随着烟雾散尽,干枯的眼窝忽然一眨,两道诡异的红光微微闪动。

  元清杭心里警铃大作,大喝一声:“都退后!”

  随着他的叫声,那稻草人眼窝红光大盛,脑袋忽然“砰”地爆开,一团血浆般的黏液激射开来。

  毒液四溅,眼看就要射上四周的年轻弟子,元清杭一咬牙,身形急纵,扑向毒液最浓的方向,手中白玉扇猛地张开。

  “滋啦啦”一阵叫人牙酸的声音,坚硬不催的扇面竟也被这毒液腐蚀出了几道灼痕。

  可扇面再大,也遮不住所有毒液,几点漏网的残液眼看着就要射上他的身体。

  身边白衣身影一闪,挡在了他身前,却是宁夺。

  “滋”地一点微响,毒液沾身,在他手腕上烙上了几簇血点。

  元清杭一眼瞥见,心里怒火升腾,扬手抛出一和药瓶,咬牙道:“快涂。”

  话音刚落,他已经疾冲而出,向左侧殿门闪去。

  再精妙的瞬移术,也会有迹可循,空气中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就是最好的指引!

  刚冲到门前,前方却忽然传来几声激烈的兵器相交声,抬眼看去,商朗和厉轻鸿不知何时已经赶了回来,正迎面截住了那个黑衣瘸腿侍卫。

  元清杭大喜:“你俩没事吗?”

  商朗大声回答:“没事,是调虎离山!”’

  元清杭高叫:“好,挡住这个人!“

  对面两个人不明就里,可却同时立刻出手,炽阳剑热浪滚滚,屠灵匕阴寒阵阵,交织在一起,绞住了那黑衣人左闪右突的身影。

  后方宁夺不声不响,也挺剑追到,前面是商朗和厉轻鸿,后面是宁夺和元清杭,几个少年精神大振,四件神兵光华烁烁,袭向中心被围的黑衣人。

  那人神色却不惊慌,诡异身法在几个人攻势下游走,飘忽的身影宛如一片飘飞的树叶,晃得人眼前发花。

  每一招攻势似乎都击中了他,却又在最后一刻失去了准头。

  元清杭手中黑金扇攻势不停,心里却越来越吃惊,这人如此诡异飘忽,靠得可不是身形灵动,而是最高级的瞬移术。

  天下术法万千,却万变不离其宗,这种层次的瞬移术不仅仅是术法高妙,更要使用者自身修为厉害,看这个人举重若轻的瞬移,没有金丹圆满的修为绝不可能。

  不……也不一定是金丹。

  这人很少亲自出手,很难判断出他的真正传承,这种诡异罕见的气息吞吐,说是魔宗的心法也不违和。

  正在心中急切思索,身边宁夺忽然清啸一声,手中长剑上骤然附上了一叠储灵符,应悔剑像是久旱的田地遇上了甘霖,剑身骤然金光四射,雷霆般刺出!

  这一剑,终于不再中正平和,靠着多张灵符加持,一瞬间,又恢复了大半巅峰风采。

  那黑衣人修为高超,又怎么会感觉不到这忽然的危机,他眸子猛地一缩,身形暴退,手掌一扬,一道轰响雷霆符闪过,正对上宁夺这惊天一击。

  四周的空间似乎忽然被冻结住,一股窒息般的压抑笼罩在四周,那人游刃有余的身影,也终于出现了第一次的凝滞。

  应悔剑如电随形,径直刺入他手臂。

  血花四溅,黑衣人忍着痛一声不吭,手指急挥,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形血符,裹住了他臂上喷出的血迹,在空中骤然铺开。

  漫天血雾腾起,带着湿漉漉的腥气,众人来不及避让,只觉得一股黏腻沾上了脸和头,眼前不仅模糊一片,更是一阵刺痛。

  元清杭大叫一声:“闭眼屏气!”

  可是不少人的惊呼声已经依次响起,带着恐惧:“我的眼睛!我怎么看不见了?”

  “我也是!啊啊……”

  红色血雾中,那人的身影忽然消失,比方才任何一次都迅捷奇诡。

  慌乱中,一道冷厉的女声冷笑一声,正是厉红绫:“雕虫小技,也敢现眼丢人。”

  一道红绸从空中当头甩来,洒下一片黄色粉末,辛辣中带着浓浓的清凉之意。

  血雾一碰到黄色粉末,顿时被消融一空,仿佛遇上了克星。殿中血气消散,重现光明。

  元清杭目光紧盯着场内,忽然眼睛猛然睁大。

  宇文瀚和宇文离的身边,赫然多了一个人,正是那个瘸腿侍卫!

  只见他脸色茫然,浑身带着血,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了这里。

  宇文瀚正担心地盯着元清杭他们这边战况,忽然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震惊之余手掌猛然抬起,就想迎头击去,那瘸腿侍卫却眼露惊恐,颤声叫:“是我……我不是那个人!”

  宇文瀚一怔,手掌骤然一停,心里模糊闪过念头:这是孙儿身边那个真的瘸腿侍卫,是被抛出来混淆视线的。

  那瘸腿侍卫身子一软,像是重伤不支,忽然向地上倒去。

  他距离宇文瀚最近,宇文瀚不假思索,手臂一伸拉住了他。

  远处的元清杭忽然大吼一声:“小心!”

  晚了。

  那侍卫眼中精光一闪,身子一转,闪在了宇文瀚背后,手中黑芒一闪,一条黑色的傀儡蛇攀上了宇文瀚的脖颈。

  宇文离脸色大变,手中宝剑就想刺出,急喝:“放开我祖父!”

  那人手指微微一动,按在蛇尾,那傀儡蛇毒信吞吐,对准了宇文瀚的侧边咽喉,似乎就要一口咬下。

  宇文离宝剑骤然顿住,又气又急:“你!……”

  那人声音飘忽,听不出是讥讽还是冷淡:“也就是你这种蠢的,才会当他是亲人。却不知道他心里,哪里还有你一点位置。”

  宇文离脸色青白,一张俊脸上寒气升起,紧紧咬住了雪白牙齿。

  黑衣人抬头看着四周围过来的人,目光落在了缓缓靠近的元清杭身上:“你想要老爷子安全,该知道怎么做。”

  元清杭冷冷看着他,朗声开口:“诸位仙友,麻烦一下,都暂且退后。”

  原本还有几位宗师正要上去解救,听了他这话,终于还是收了兵器,四散退后。

  宇文瀚一张老脸通红,气得差点昏厥过去。

  若不是好心,又毫无戒备,以他的修为,怎么也不能这样轻易制住。

  最可恨的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上次在墓园中,他带伤去查看防守,结果就被这个小人暗算偷袭,拿来威胁住了元清杭,这一次竟然又栽在同一个人手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手掌一握,正要不管不顾暴起拼命,元清杭看出他意思,吓得慌忙叫了一声:“老爷子!说好了的,我还没帮您操办七十大寿呢!……”

  他和宇文家的血缘关系一直没有公之于众,宇文瀚生怕魔宗两位护法不快,也不敢提叫他认祖归宗,此刻忽然听他这样软声哀求,心里一软,差点流下泪来,再也不敢乱动。

  宇文离站在旁边,脸色骤然一变,惊疑不定地看向元清杭。

  什么意思?他一个外人,纵然和宇文瀚的忘年之交再深厚,哪里轮得到他给老爷子办什么生辰宴?

  宁夺立在元清杭身边,轻声耳语:“他中了我应悔剑,胳膊上有伤。”

  元清杭微微一点头,压住心中怒火,脸上恢复了平静:“是百舌堂堂主没错吧?”

  黑衣人终于也不再否认,道:“是。”

  四周一阵议论声响起,陈封忍不住怒道:“贵门派一向神秘,不现身人前,和仙门魔宗只有生意往来,并无其他纠葛。现在堂主出手伤了仙门这么多人,到底意欲何为!”

  黑衣人语声诚恳:“不过为了脱身,解药随后奉上,还请不要担心。”

  元清杭冷眼看着他:“堂主来,就只是为了亲自谈下这笔生意?”

  黑衣人道:“百舌堂从来都是重利轻义,有赚头的事,便会上点心。”

  元清杭点点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贵门要买下苍穹派灵山,本来没有问题,可为了这件事不惜杀了宁掌门,却又是为什么?”

  黑衣人微微一笑,他顶着那瘸腿侍卫的脸,这一笑便显得更加诡异:“我和你们一样,身边有好友之子死在迷雾阵中,想杀他已经很久。”

  他道:“这人满手鲜血,早就该死。不过是宁小仙君护着他,才能苟且偷生这点时日。现在我想他早点死,又有什么不对?”

  元清杭冷笑:“是吗?阁下好友是哪位?”

  黑衣人悠悠道:“这倒不便多谈。”

  元清杭紧紧盯着他:“那刚刚被你灭口的刺客呢?”

  黑衣人更加从容:“那是我门下死士,早已发誓效忠,生死更无需向外人交代。”

  周围的仙门众人眉头紧皱,竟也觉得这人的话无可厚非。

  宁程本来就为大家痛恨,要不是看在宁夺和商朗的面子上,有人寻仇也不稀奇,这人暗杀宁程,哪里有人真的为他惋惜。

  至于他下手杀了下属,更是人家门内私事,旁人最多说一声门规森严,可没有帮着报仇的道理。

  元清杭望着他,缓缓道:“你杀宁掌门,不是为了□□,而是为了阻止他开口。”

  黑衣人不疾不徐道:“元小少主说笑了。”

  元清杭道:“宁掌门临死前,说你再不出来,他就要道出你的秘密。木青晖仙长问他是否伤了商朗和木嘉荣,他最后的回答是‘并没’。可惜只说了这两个字,你布置的杀手就果断出了手。”

  他看着黑衣人的眼睛:“你就在现场,那个杀手是听了你的命令,才在那一刻动手。所以你想阻止的,其实是他想说的那一句——他在迷雾阵中虽然出手伤了多人,可并没有下死手。”

  殿内一片低低的惊呼,木青晖立在远处,涩声道:“我以前也旁敲侧击问过他此事,他一直说……他从没对嘉荣和商朗出过手。”

  宁夺立在元清杭身边,沉声道:“就在几天前,我曾私下问过师父,他对我说,他只是一剑伤人,并没有冲着致命去,更没有杀过小周师弟。”

  元清杭看着黑衣人:“整个迷雾阵事件中,死了数十位仙门子弟。宁掌门死期将近,他没必要再撒谎不认,他说他没杀那些人,我就信。”

  黑衣人柔声道:“只怕别人不信。”

  元清杭不接他的话,继续冷冷道:“所以迷雾阵中,一定还有别的凶手。那个人清楚知道整个计划,所以藏身在其中,暗中跟着出手。”

  黑衣人“哦”了一声,语气惊奇:“在场的尸体上,除了澹台超,别人也都被补刀了?”

  元清杭淡淡扫了一眼宇文离:“要杀人,不一定需要像某人一样,蠢到非要补上一刀,留下伤痕。”

  宇文离脸色冰冷,一言不发。

  元清杭望向木青晖:“木仙长,你们后来验看迷雾阵现场,所有的尸体除了刀伤,也都身中剧毒,对不对?”

  木青晖愕然道:“是。”

  “可你交给宁程的迷药配方是为了抓捕蛊雕,只是叫人丧失战力,并不致命。”元清杭道,“所以,是谁另外投放了别的毒药,才令一个迷雾阵变成了真正的毒雾阵?”

  黑衣人若无其事:“宁掌门或许又找别人买了双份的药。”

  元清杭看着他,淡淡道:“他不会。整个事件中,只有一方势力能做到这些,还能完美隐身。”

  黑衣人不语。

  元清杭看着他:“那自然就是你。……”

  大殿上更加安静,终于有人忍不住,高声叫出声:“元小少主,为什么?”

  元清杭环顾四周,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宁掌门是通过百舌堂联系了澹台明浩,花重金请他出手,转移了阵眼出口。这位堂主大人不仅知道一切时间地点,更能把毒药混在宁掌门投放的迷.药里,很多人只中了一剑,可是血液流出,遇上毒雾,才导致真的致命。”

  他的目光落在了宇文瀚脖颈上的傀儡蛇上:“迷雾阵中,还曾出现过大批的机关傀儡异虫,我本来疑心是宇文离私下出售,可现在看,更像本来就出自堂主之手。”

  他似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澹台明浩只收了一份转移阵眼出口的钱,可迷雾阵里阵法高绝巧妙,当时有不少术宗优秀弟子在场,却都束手无策,不知道是不是有堂主这样的高手亲自布阵?”

  黑衣人笑得更加温和:“元小少主真是巧舌如簧,毫无证据,只靠臆想,便安得一手好罪名。”

  元清杭也不理他,又夸张地“啊呀”一声:“对了还有!堂主还擅长瞬移术,在那种迷雾阵中,可是再方便不过,简直没有任何人能抓到你的踪迹。”

  ……大殿内的众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下,都是惊疑不定。

  元清杭说得环环相扣,似乎极有道理,可说到底,也的确全无凭证,只是推测而已。

  陈封沉声道:“元小少主,百舌堂做出这样的事,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黑衣人欣然点头:“自然毫无好处,所以这些栽赃的罪名,缺了一个最重要的动因。”

  元清杭凝视着他,一双明眸中,神色奇异:“是啊,我也一直想不通。直到刚刚,我才忽然有了个猜测,却不知道对不对。”

  黑衣人笑道:“我要是说不想听,你一定也不会理。”

  元清杭笑得比他还温柔:“那是当然,谁也堵不住我的嘴。”

  他眸光亮如晨星,悠悠道:“堂主处心积虑,谋划已久,绝不会只贪图一座枯竭的仙山。那么如此费力,不惜杀人堵嘴,是不是真正想要的,却不是千重山呢?”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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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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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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