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寻、涂容半天算计,自以为思得了良策,足以对付孙策,却没料到在戏志才的“张弛之计”下,厉寻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撑住,就屁滚尿流地服罪自辞了。
当堂上只剩下自己人后,孙策笑对戏志才说道:“志才,一切皆如你的分析。在没有得到你的妙计前,我本以为这趟阳城之行或许会是一场攻坚战,如今按你计策行事,摧枯拉朽。”
戏志才说道:“今你治郡北,阳城是第一站,只要阳城办好,底下就好办了。阳城的不法吏民以厉寻、涂驯为首。厉寻是汝南人,外郡人来本郡当官,虽然贪婪,却如无根之木,稍加恐吓,即无胆矣,去之容易。涂驯不然,涂氏大姓,乃是本地豪强,世代冶家,家资巨万,宗族数百,宾客徒附数千,又恃赵忠势,亦为六百石吏,有钱、有人、有势、有官,从他‘出行车驾僭制’一事就可以看出,此人必骄横跋扈,不易拾掇。贞之,你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以我看来,若想令涂驯伏法,突破口应在涂容。”
“正是如此!”
两人相对一笑。涂容是涂驯的从子,涂驯违法乱纪的事儿他肯定知道一些;同时,涂容又是县中主薄,县里边违法乱纪的事儿,他肯定也有参与,如今厉寻一去,他必定心慌意乱,正是趁机将他拿下的良机。孙策吩咐黄忠、徐晃:“去将涂容提来。”
徐晃问道:“提来?”
“提来。”
“是真的提,还是?”
“真的提!”
日夜常侍孙策左右后,徐晃在屯骑营中是一呼百应,俨然众多士兵们的长官了,可是,他的威风也只限於西乡,最多波及到邻近几个乡而已,日常所见的最大的官儿也就是乡蔷夫了。
今次从孙策来阳城,先在路上剿了一个庄子,接着在县城外,一县主簿亲自来迎,又接着刚进县廷不到半个时辰,居然就收拾掉了一个六百石的县长。这是何等的威风杀气!饶是他性子还算沉稳的,也早已热血沸腾,兴奋得很了。他大声应诺:“是!”
黄忠相比他就镇定得多,应话的声音依旧低沉,唯一的变化是脚步加快了一点。两人快步走出官寺,不多时转回进来。——他俩真的是把涂容“提”进来的。徐晃个子高,抓着涂容的脖子,把他提得脚不沾地。黄忠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上得堂内,徐晃松手,涂容趔趄几步,勉强站稳,看见了堆在地上的人头,他那刚因被揪着脖子而憋红的脸立刻转白。孙策饶有兴趣地瞧着他面色的变化,笑问道:“这些个人头里,可有主薄的熟人?”
涂容抖抖索索地答道:“没、没、没。”他只觉得那些个人头像是梦魇似的,他不想看,却像被陷了进去,拼命挣扎,总算把眼挪开,躬身弯腰站定,飞快地看了眼孙策,目光定格在他身前的两样物事上,一个黑色的绶带,一个绣文的印囊。他瞠目结舌,指着问道:“这是,这是?”
“没有你认识的人头?那三个是谁?”
黄忠、徐晃拣出那三个被涂容派去监视孙策的恶少年的人头,掷到涂容脚前。涂容连着退了四五步。孙策把座前的印绶拾起,也丢过去,按剑倾身,厉声喝道:“厉寻已伏法认罪!你,还要嘴硬么?”
“厉寻已伏法认罪”七个字,如平地旱雷,涂容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拜在地,连声说道:“小人认罪,小人认罪!”
他早前在官寺外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后,已隐约感觉不妙。后来,黄忠他们出去拿人头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丁邯他认识,那三个恶少年是他派去监视孙策的,他更认识,越发觉得不妙,只是处於侥幸,还幻想希望厉寻能够顶住。此时被“提”入堂上,看到厉寻的印绶后,他的这点幻想登时破灭。他使劲磕头,求饶说道:“小人服罪,小人服罪!椽部饶命!椽部饶命!”sttgxcl.com
这一瞬间,孙策剿灭群盗,孙策诛灭第三氏,种种故事,如走马灯般,在他脑中连环转个不停,满脑子只一个想法:“只求保命。”
宣康看到他这副模样,知道又是自己出场的时候,拿起笔墨纸砚,放到他的面前:“既然认罪,就把你的不法事,你所知的厉寻的不法事,还有你从父涂驯的不法事,都统统写下来罢。”
“小人从父,……?”
“你若老实写下,还能免一死,若执意隐瞒,不肯配合,你信不信现在就能正/法了你?”
涂容虽有小有才智,毕竟只是小才智,逢此骤变,却也无计可施,心里对他的从父涂驯说了声:“对不住了,为了保命,只有先把你老人家卖了!”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表示愿意配合,拿起纸笔,竟如厉寻一样,也是顾不上换地上,就趴在地上写了起来。
戏志才笑道:“这一对主臣,还真是投契。”
等他写完,签过名,按过手印后,宣康收拾好,递给孙策。孙策接住,看了看,涂容写得内容真不少,写满了四五页。里边有些是孙策知道的,有些是孙策不知道的。
他满意颔首,温声说道:“府君为政宽仁,不欲起大狱。我要你写下这些东西,不是为了治你的罪,也不是为了治你从父的罪。前阳城长厉寻认罪后,还印绶,自辞去。《传》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和你的从父若能像他那样,从此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不也是很好么?”
“县、县君,不,前阳城长没被椽部捕拿处死么?”
孙策笑道:“我有什么权力处死人?我杀的这些人都是因为他们负隅顽抗,刀兵相向,不愿束手就擒,企图对抗国法,故此我不得已而才杀之的。前阳城长厉寻知错能改,而且服罪的态度非常好,自愿还印绶,愿意辞官归家去,我还有何杀他之理啊?”
涂容颤抖着取下腰间的印绶,高捧到头,跪在地上,膝行至孙策座前数步外,伏下身子,说道:“小人亦愿还印绶,辞官归家去。”
“不急,不急。咱们先去见见你的从父。”
孙策长身而起,绕过他,大步走出堂外。戏志才、李博、宣康、黄忠、徐晃等人紧随其后。涂容逢此大变,反应有点迟钝,在堂上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连忙爬起啦,小跑着跟上了,心道:“要去见我从父?”适才为了保命,他写下了不少涂驯的不法事儿,这会儿暂时性命无忧,不禁有点后悔、惶恐,生怕涂驯知道了这件事。涂驯可绝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
……
孙策出了官寺,大约是听轻侠们说的,寺外的百姓已经知道了厉寻辞官之事,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数百上千人齐齐跪拜在地,大呼道:“荀家乳虎,惠下讨奸,一月第三,四月行县,为民除害,席不暇暖!”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很多人激动地热泪盈眶。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以前根本都没有听说过孙策的名字,根本就不知道郡里还有个叫孙策的郡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孙策的感恩戴德。老百姓总是最实在淳朴的,谁为他们办了好事,他们就会记住谁。一旦记住,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孙策怀着这样的感慨上了车,感慨之外,却又有点奇怪。
县民们高呼的那句话:“荀家乳虎,惠下讨奸,一月第三,四月行县,为民除害,席不暇暖”,意思很明白,显然是在赞美孙策。说他为给百姓除害,急不可耐,刚上任北部督邮才一个月,就行县除奸,正如他当年在西乡,也是刚上任一个月就诛灭了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第三氏。
可问题是:这二十四个字,尽管通俗,却文雅,绝不是普通不认字的老百姓想出来的,而且,从孙策进入县廷,再到孙策出来,中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左右,就算老百姓中有儒生,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编出这么一段流畅通俗,又不失文雅的歌谣来。
孙策狐疑地琢磨了会儿,一抬头,瞧见了对面戏志才似笑非笑的脸,登时恍然大悟,说道:“百姓们唱的这首童谣,应是出自志才兄之手了?”
“不错。”
“却是为何?”
“你这次行县讨奸,治理郡北,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咱们颍川离洛阳不远,郡里许多官吏、豪强都和京都的权贵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比如这阳城,厉寻的举主是袁隗,涂驯的女儿是赵忠侄子的小妻。你这几个县走下来,定会得罪不少人。你荀氏虽是天下名族,然受党锢,族中人久不为官,闲散在野,於朝中并无得力的臂助。得罪了这么多人,朝中又无援助,你如何自保?
“我思来想去,唯有给你散播童谣一途。有了万民的称赞,朝中奸佞就算想动你,也要考虑一二了啊。……,再则,我听说朝廷新近下诏,诏公卿以谣言举刺史、二千石为民蠹害者。虽然这次诏举的对象只是州郡牧守,可若是咱们颍川半郡九县的百姓都在唱这首童谣的话,你的美名不也就借机传到朝廷去了么?纵不能获得升迁,於短期内,亦足可自保了。”
朝廷下诏举谣言的事儿,孙策也是知道的。他听完后,很是感动,说道:“卿又是帮我出谋划策,又是想办法帮我自保,太爱我了!贞不知何以为报。”因朝廷有举谣言之制,故於天下诸郡国县道中,常有地方官吏为扬名而编造童谣的事儿发生。戏志才此举实不足为奇。
戏志才笑道:“卿以知己待我,我自以知己相报。”
车外,百姓的欢呼声不绝於耳。
孙策笑问道:“外边这么多百姓,你是怎么教会他们的?”他对此的确有点好奇。
“我没有教他们。”
孙策愕然:“没教?”
“我教的是解里的百姓。解里的百姓大部分都跟着咱们来阳城了,他们与本县的百姓是同县人,混在一块儿,一个人会,就是十个人会,十个人会,就是千百人会。”
孙策侧耳倾听车外童谣,听着他们发自肺腑地感激欢叫,听着甚至有妇人、老人喜极而泣,听着小孩子们奔跑的脚步声、喜悦的唱谣声,对比他上次来暗访时县中的死气沉沉,一时间,他胸怀起伏,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我只不过赶走了一个贪官,是我该做的事儿,百姓们就如此感恩欢快。这趟来阳城,……。”
“怎样?”
“我便是死在这里,也是值了!”
……
来到涂驯家外,涂家宅门紧闭。
高甲爬到树上,向内观看,见偌大的院中站满了持刀拿弩的护卫。却是涂驯已得了消息,召集来了人手,欲要顽抗。
——
1,因朝廷有举谣言之制,故於天下诸郡国县道中,常有地方官吏为扬名而编造童谣的事儿发生。
西汉冯野王、冯立兄弟相继为地方长吏,均有治绩,被民众歌谣之:“大冯君,小冯君,兄弟接踵相因循,聪明贤知惠吏民,政如鲁、卫德化均,周公、康叔犹二君”。
黄巾事后,冀州由於连年征战,田地荒芜,饥民无数。皇甫嵩奏青冀州一年田租,以赡饥民,帝从之。百姓歌曰:“天下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冯氏兄弟、皇甫嵩固有政绩,但这两首童谣文绉绉的,应是出自他们的门客、属吏之手。
孙策从车上下来,听罢院内情形,对戏志才说道:“志才,看来你猜对了,这郡北真是不乏亡命徒啊。解里丁邯是一个,这涂家又是一个,仗着有些人、势,就敢……。”
他本想说“就敢对抗国法”的,但说到“人、势”这里,声音不由自主地轻了下来,与戏志才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需得立刻派人出城!”
侍卫在孙策左右的黄忠、徐晃、周泰不解其意,问道:“出城做什么?”
“你多带几个人,现在就出城!要快。从西城门出去,往洛阳方向沿途搜索!大路、小路都不能漏,凡有骑马之人,全部搜身盘问!”
“全部搜身盘问?……,孙君,盘问什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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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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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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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位列八校尉之二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