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外,刘梦娇支棱着耳朵、垫着脚,屏神静气地听着会议室内的动静,可是过了半晌,她仍没能听到希冀听到的声音。

  她去年毕业于上戏戏曲表演专业,因自幼学戏且天赋出众,毕业就进入了京剧界的最高殿堂国京。

  和许多同龄人一样,她也是徐容的忠实粉丝,而且是自07年就开始喜欢他的粉丝。

  追星是绝大多数少女都会有的人生经历之一,就像幼年时候她也曾喜欢过焦恩俊。

  她喜欢徐容并不单纯因为徐容正好长在了她审美的点上,而是据说他生活超级自律,业务能力强,而且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绯闻。

  可是造化总是弄人。

  她是张君秋的再传弟子,不凑巧的是,张君秋是尚小云的干儿子,和徐容的老师尚长容是干兄弟。

  一觉醒来,老公变成了师叔。

  为此,她私下里没少被姐妹们拿这个开玩笑。

  可是她并未为此而感到难过,师叔涉足京剧行当,意味着她只要足够努力,接近他的机会就会不断增加。

  作为京剧演员,他总得登台吧?

  倒并非对师叔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只是想近距离的接触偶像,看看他是否有自己所了解的那么完美。

  昨天听说师叔今天要来院里开会,她一早就爬了起来,撸了一个有生以来最美的“素颜”,据姐妹们分析,师叔比较喜欢“素颜”。

  可是等师叔真的到了院门口,她却不敢出去了。

  在今天上午的直播之前,她更多的把他当作奋斗的目标,可是现在,她陡然发现,哪怕师叔目前的高度已经是她一生都难以企及的。

  在喜欢转变为仰慕、崇拜之后,她越看镜子当中的自己,越觉得妆容不够完美,而等她补完了妆,会议早已经开始。

  会议室内的声音陡然高了一点。

  “我反对,即使是串烧,也得是京剧串烧,拢共就五分钟,再分给其他剧种四分钟?”

  “这不是笑话嘛!”

  “徐院,您是什么意见?”

  刘梦娇听到“徐院”两个字,倏然屏住了呼吸。

  会议室内,徐容的视线扫过一个个激动不已的京剧大家,脸上飘过一丝极为轻微的笑:“各位说得都有道理。”

  他说着,转头把皮球踢给了对面的于魁智,笑着问道:“于老师,您怎么看?”

  于魁智见徐容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嵴背下意识地离开了椅背。

  中戏表演系京剧表演专业单列京剧系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京剧圈,而坐在对面的年轻人,恰恰是决定系主任人选的关键人物。

  他斟酌了两秒钟,道:“首先,节目要有一定的文化内涵,充分体现京剧作为国粹的艺术美感。”

  于魁智见徐容仍旧似笑非笑,不由的提高了点嗓音,以增加感动的力量:“其次,登台演出的演员,业务水平一定要过硬,决不能滥竽充数。”

  “再者,得和当下的整体环境相结合,求新求变,充分照顾新老观众的审美情趣。”

  “这可就难啦,五分钟,既要美感,又要照顾年纪大的,还得照顾年轻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要是容易咱们还开什么......”

  大概刚才喝的水有点多,徐容轻轻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啊。”

  徐容看着门外被自己开门吓到的女孩,轻轻地关上了门,低声道:“抱歉,请问。”

  他说着停顿了,等女孩的眼珠再次开始转动,脸色变得晕红,才接着道:“请问,洗手间怎么走?”

  “您,您,您沿着走廊走到头右拐就是。”

  徐容对面女孩迅速红润的脸庞,以及眼中氤氲的水雾、沙哑的嗓音,隐约猜到了怎么回事。

  “谢谢。”他说了这么句之后,“您是国京的演员吗?”

  “是,是的,我叫刘梦娇。”

  “我叫徐容,加油。”

  “谢谢!”

  看着女孩眼中的亮晶晶的猜测,徐容笑着点了点头,以辈分论,京剧界几乎没有同龄人与他同辈,因此,他不得不时刻注意前辈的身份、大师的亲和。

  就是憋的有点辛苦。

  当徐容自洗手间回来,没再见到刚才那个看到自己就脸色通红的女孩,反而是会议室内的争执更加激烈,他仍旧如一个看客一般,观察着每一个参与者、旁观者的言行举止,在座的都是京剧行当的顶尖大家,出了门,都是被称为“艺术家”的人物,恐怕绝大多数人都想象不到,这群艺术家为了争抢春晚名额,会争吵的如此激烈。

  在徐容如同无关的看客一般,瞧着一众京剧名家热火朝天地吵架时,报告会的影响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传播,形成了席卷全网之势。

  微博热搜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被他全部垄断,而全网热搜前十和他相关的新闻占了七个。

  有网友还特地对他上午三个半小时的报告进行了统计,全程脱稿的情况下,共引用典故、古语、格言合计123处。

  这是徐容从业以来,第三次暴露在聚光灯下,和第一次为钱参加易立竟采访表现出的锋芒毕露不同,也和第二次出席《艺术人生》的谦虚、谨慎不同,他第一次全面地展示了一个顶级演员的文化功底。

  而他的报告会也令一直以来一个毫无悬念的问题再次被大众放在了桌面上讨论。

  演员是否应当拿天价片酬?

  在过去,答桉是显而易见的,尽管一方愿意打一方愿挨,但大众总认为演员的付出不应当获得如此巨大的回报。

  但这次有不少网友表达出了疑惑:以徐容的文化功底、知识储备以及才艺,当他的收入降低,在利益的驱动之下,会不会迫使他转投其他行业,比如主持人、歌手乃至教培行业?

  最终,广大网友得出了一个结论,徐容因为其自身价值过高,拿天价片酬是合理的。

  而广大观众对于明天即将上映的《毒战》也愈发期待。

  一如徐容自身所言,现实主义,或者说作品才是衡量的唯一标准。

  相较于观众对于徐容的讨论,影视行当内部的轰动更加勐烈。

  尽管从来没人低估徐容的影响力,但是直到今天,他们才意识到,徐容的影响力仍然被大大低估了。

  其粉丝不仅仅包括尚未形成价值观的无知少男少女,其“艺术家”、“大师”等头衔,哪怕在受过高等教育的群体当中,也拥有一大批忠实的拥趸。

  鉴于网络上的巨大热度,无论传统影视资本还是新涌入的资本,都对徐容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过去两年以来,业界普遍认为韩赓是最有希望在商业价值上取代徐容的艺人,但直到今天业界才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徐容的商业价值并非源于持续不断的营销,而是他本身的强不可替代性,纵然没有徐容,业内也不可能有艺人能够顶上他的空缺,让社会各个群体对于“偶像”这种概念达成一致的认同。

  尤其是精英群体,对于如同文盲一般的艺人,他们往往持有一种鄙视的态度。通天阁小说

  “徐院,您来评评理,明明是十三绝,是不是得十三个人演?”

  徐容的思绪再次被打断,他一直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动作、表情,和他们的心态对照,听到有人发问,他愣了一瞬,笑着道:“各位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其实我在咱们这行只是个新人,实在不好评价。”

  “徐院说话中肯!”

  “哎,还是徐师叔公允。”

  徐容仍旧轻笑着,他没打算掺和京剧圈狗屁倒灶的破事,但是考虑到今年大概率是他唯一一次上春晚,他绝不能接受因为内部矛盾导致节目失利,而在多方存在利益纠葛的时候,作为节目组辈分最长、职级最高的演员,不表态,反而能不断巩固他在节目组内部的话语权。

  当然,主要是对于在坐的脾气秉性,他完全两眼一抹黑,也实在不好发言。

  而且随着日落西山,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春晚表演什么节目上,反正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上了春晚就唱曹操。

  油彩往脸上一抹,再找个包公,只要他不说,谁能分的清哪个是徐容?

  看着窗外的日头逐渐落山,他也不由的有点紧张,再有七八个小时,《毒战》就要与观众正式见面了。

  点映时清一水的好评没有任何意义,请的评论人都是关系较好的,关系不好的也不会请,加之他如今在文艺界的地位以及“前途无量”的未来,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卖他一个面子。

  凌晨,《毒战》首映典礼。

  一名二十出头,个头不高的女记者望着台上身着西装,打了一条红色喜庆领带的徐容,问道:“徐容,你穿的这身西装是昨天早上直播穿的那套吗?就是我发现你无论出席什么活动似乎都是这身打扮?”

  徐容认识这名小脸女记者,几乎每一次央视采访自己都是她,他笑着道:“我要纠正一下,昨天早上是蓝色领带,今天是红色领带,不过你说的没错,衣服确实还是昨天那件。”

  “哈哈哈。”影院内观众一个没走,甚至门口处还涌入了不少。

  女记者见同事疯狂对自己打手势,知道不能以公谋私,等笑声落下后道:“徐容,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见到了蔡添明,你会对他说些什么?”

  “首先我觉得这种问题没有太大的意义,我们不会见面,我也不会想对他说什么。”

  徐容轻轻地摇了摇头望着女记者:“一个人的选择,都是他过往成长环境、经历的集中体现,你知道蔡添明的过去是怎样的吗?他童年听着中山先生的故事成长,也和中山先生一样喜欢爬上香山遥望香港,也想建立一番为后人称颂的功业,可是现实是什么?幼年因家庭贫困辍学,青年外出务工受尽了欺侮甚至虐待。”

  “去了香港之后,过的又是吃了这顿可能吃不上下顿的日子,你知道多少次他如同一只野狗一般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默默舔舐伤口时,面对随时可能要了他命的伤病,他是多么绝望?你知道多少个除夕夜,他立在香江边,望着一江之隔的香山,想象山脚下孤坟,又是怎样的孤独?”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信!”

  杜其峰见徐容情绪激动,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徐容看着影院内压抑的氛围,已经被自己说的一愣一愣的媒体和观众,笑着道:“抱歉,这个角色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希望大家同情蔡添明,而是想告诉大家蔡添明这类黑色产业从业者也有过茫然、彷徨,但当他下定决心从事黑色产业后,他的信仰只有他们自己,任何妨碍他利益的人,都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见或者建议而改变。”

  那名女记者迷惘地望着徐容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因为徐容说的这些,电影中并没有表现,电影一开场就是化工厂爆炸的戏份,因此不由问道:“等一下徐老师,你说的这些,是要计划拍摄的《毒战》前篇吗?”

  徐容摇了摇头:“这是我给蔡添明写的小传。”

  女记者恍然大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在你心中,蔡添明是一个怎样的人,那当你在塑造他,想把他呈现给观众的时候,你认为他身上最难捕捉的点是什么?”

  徐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您已经看过电影,能谈谈您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吗?”

  女记者见徐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一个,一个非常聪明,并且也知道自己很聪明的人,最难捕捉的点,应该是面临死亡的挣扎吧?!”

  “谢谢,您是一个合格的观众。”徐容笑着,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您对《毒战》这部电影的整体印象是什么,就是您觉得,您看完了,愿意给几分?”

  “假如总分10分的情况下。”

  女记者愣了下,因为此时的场景似乎不太对,可是望着徐容期待的目光,她犹豫了一瞬后答道:“我最深刻的有两点吧,首先就是蔡添明的狠辣,其实,其实,我现在都不太敢和你对视。”

  徐容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发现这个过去总喜欢盯着自己看的女记者今天的视线总是闪闪躲躲的。

  “第二点就是张雷坚定的信念,刚才我看电影的时候有种猜测,张雷听到蔡添明提出愿意当卧底时,其实是应当有预感自己可能会死,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人民卫士,他应当清楚,抓捕黎树昌这样的超级大毒王,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10分,我愿意给10分。”

  “谢谢,很好,您看的真的很用心。”

  徐容说着,看向观众席,道:“下一位。”

  等下一名新浪网的男记者接过话筒,徐容极为自然地道:“您好,能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那男记者懵了,到底我是记者还是你是记者?

  “我是邵刚,新浪网的一名记者。”

  徐容轻轻地点了点头:“能谈谈您对《毒战》的整体印象吗?”

  这下不仅观众,连他身旁的杜其峰、孙洪雷也傻眼了,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身份?

  第二天一早,当观众看着媒体上铺天盖地的“《毒战》只上映15天”、“《毒战》首映徐容问懵了央视和新浪的记者”的新闻,纷纷生出了点好奇。

  徐容为什么问记者?

  他又问了什么?

  《毒战》为什么只上映1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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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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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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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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