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地下车库。
夏时初把车熄火,反手解下皮筋,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披散而下。
她揉了揉紧绷的后脑勺,摁住座椅调整键,随着椅子一点点往后仰。
车内的灯渐渐熄灭,幽暗的车厢内只有从前档玻璃泄进来的光,凉凉白白的,给人冷飕飕、阴沉沉的感觉。
她仰躺在座位上,又想起盛怀扬在酒店门口的话——“夏时初,有没有你,今天我都得喝这么多。”
呵……这么多年,他还真是一点没变,不遗余力地一次次告诫她:“少自作多情。”
她嗤笑一声,望着虚空,渐渐有些怔忡和恍惚。
这一天好像特别长,应接不暇的人和事,恍若加更的连载剧,情节多得难以消化;这一天好像又特别短,仿佛这些年的时光统统被挤压,他就这么跳过横亘的岁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年轻,安静、沉默、矜贵、眼神冷静,熟悉又陌生。
好奇怪,这些年,她从未想过重逢和再遇的画面,也许潜意识里就不想再见他吧,谁想到现在不仅再见,以后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算不算孽缘?
不过,是又如何?五年了,除了生命,都是擦伤,都会被时间的涌流磨刷得平滑。
她缓而长地呼了口气,慢慢平复好心中情绪。
这一夜,没有失眠,温暖无梦。
**
天气预报说周六有中雪。
夏时初睡到自然醒,打开电动窗帘,远眺着窗外。
天灰蒙蒙的,有霾没有雪。
她把被子垫在脸上,摸手机给谭丫丫发信息:【一起吃饭吧】
谭丫丫直接甩来一个定位——北城国际机场。
夏时初:【又出差?】
【去杭城,公司新接了个项目,由我负责。】
几秒后,下一条信息进来:【怎么了?心情不好?】
夏时初:【没,好久没见,想着约一下。】
【好吧,我还以为你见完盛校草,心情难以平复,需要找我排解】
夏时初盯着屏幕,苦笑着翻了个身,回:【心如止水】
谭丫丫:【我就看看不说话GIF】
夏时初拥着被子坐起来,甩过去一个【人艰不拆】的表情包。
谭丫丫:【别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
【知道,你先忙吧,晚点联系。】
退出对话框,夏时初靠在床头刷了会儿朋友圈,再登上wb。
她有两个wb,一个是大号,关注和粉丝里有不少同学和朋友,还有个鲜为人知的小号,专用做追星、吃瓜和吐槽。
虽然是小号,凭着当年真情实感为爱豆写歌评、剧评、影评,一不小心就追成了小有名气的小粉头,以至于关注这个号的粉反倒是比大号多几十倍。不过,随着她家爱豆半退圈,加上年纪渐长,也没那么多情绪好宣泄,这个号也快一年没登陆了。
切号过去,还能看到新增粉丝、点赞,她点了下右上角的十字,默了会儿,缓缓打下一行字——“谁知道又相遇在人海,命运安排总是无奈。”
有个ID是“喜宝铲屎官”快速图片回了一张猫咪的萌照。
夏时初莞尔一笑,回:【么么哒】
**
起床,洗漱完毕,挑了件灰色羊绒小开衫,外面套了个白色羽绒服。
开车出门,往T大方向去。
半路上,发现窗外天色越发阴沉暗淡,灰蒙蒙的云不停滚动着,风似乎也停了,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m.sttgxcl.com
一粒冰碴落在了挡风玻璃上,迅速晕成一滩水,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越来越大,很快空中便飘起了小小的白羽毛,零零落落的,不多会儿就如鹅毛般,洋洋洒洒。
待她开到目的地时,街道已是银装素裹。
她停好车,裹紧羽绒服几个大步跨进路边的书店,暖意扑面而来。
她站在门口的地垫上一边抖身上和鞋子上的雪,一边笑着唤,“喜宝、喜宝,妈妈来看你了哦。”
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团麻灰色的毛球蹭到她脚边。
夏时初蹲下来,抱起肉嘟嘟的毛球,与自己平视,“宝贝,想我没?”
猫咪懒懒地瞄了声,夏时初将它搂在怀里,朝吧台走,“Mike,你到底给喜宝吃了什么,它现在也太肥了吧,像个……”
视线与吧台后高大挺拔的男人骤然相接,声音戛然而止。
屋外雪簌簌落着,天色阴沉沉的,店内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
盛怀扬就这么倚在吧台前,身后是装满书籍的一整排书架,单手拿着一本书,与她视线相接。
光阴穿梭,将夏时初一瞬间带回到了P大的图书馆——
穿着白色连帽卫衣的男生,微仰着头,抬手从书架上拿书。冬日的阳光从格子窗里洒进来,在他头上落下一个漂亮的光圈,把他整个人晕在金色的光里,细细的尘埃在光束里漂浮着,梦境一般。
两排书架中间,她在这头,他在那头。
隔着长长的过道,她居然看清了他修长干净的手指,线条凌厉的下巴,甚至还有那像小帘子一样的细密的睫毛。
应是感知到她的视线,他突然扭头看过来,被窗棂切割开的一束光从他侧脸轻轻擦过。
半明半暗间,四目相接,他的目光锐利又带着明显的不悦。
她先是慌得移开眼,转瞬又坦然地看回去。
似是没料到她脸皮如此厚,他眉心皱了下,回头取下书,径自从另一边离开。
留下她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心神。
时光交错,情景再现,夏时初陡然发现,原来那次偶遇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不是她一直以为的校辩论赛。
人善于记得更善于遗忘,总有一些往事被遗落在某个角落,又在某一刻毫不防备地钻出来,让你恍然明白,原来如此。
一阵寒风卷来,有人推门而入。
“天啦,外面真的太冷了,我要被冻死了。”Mike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夏时初敛神,偏转身子看向门外。
一个穿着宝蓝色派克羽绒服、带着白色羊绒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到她,Mike短暂愣了下,随即绽出一个大大的笑,“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夏时初颠了颠怀里的喜宝,“过来看看它。”
Mike取下帽子和手套,走到她身边,摸了摸猫咪的头,“喜宝,你今天太幸福了,爹地妈咪都来看你诶。”
夏时初咳嗽了声,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Mike充耳不闻,把羽绒服脱下,随手挂在椅背上,再笑眯眯地问,“听说你和Eason成同事了?”
他的声音又响又亮,想装聋作哑都难。
夏时初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知道还问。”
Mike笑容更大,“这就叫有缘终会相会。”
夏时初决定无视他,抬眼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雪,考虑要不要先走人。
似是猜到她心思,Mike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再坐会儿,喜宝想你了。”
夏时初低头看看怀里半眯着眼,似睡非睡的萌仔,稍稍犹豫了下,抱着它走到里屋的沙发上坐下。
Mike则走到吧台后,朝她喊,“还是咖啡吗?”
夏时初远远地应,“可以,谢谢。”
Mike又问盛怀扬,“你呢?一样?”
不等他回答,Mike已道,“就一样的吧,反正以前每次都一样。”
说完,他径直打开咖啡机开始煮咖啡。很快,屋子里续满了咖啡的香气。
Mike把打好的奶泡冲进咖啡,还拉了个花,递一杯给盛怀扬,“不过去坐?”
盛怀扬微挑眉,深深睇了他一眼。
Mike耸肩,“ok、ok。”
他把另外的咖啡放进托盘,端给夏时初,自己也捧了一杯在她对面坐下来。
“好久没来了,最近很忙?”
夏时初浅浅呷了一口,“一直在出差。”
不知是她手臂动弹,还是闻到咖啡香,怀里的喜宝撑起头,瞧了他们一眼,又慵懒地眯上眼,蜷了回去。
“这小家伙灵得很,你一来她就撒娇。”Mike感慨,“亲妈就是亲妈,从小到大都黏你。”
夏时初垂眸瞧着怀里的喜宝,时间过得真快,想想当年把它带回来时自己才大二。
那天,她在实习的公司加班到十点多,站在公交车站等夜车时,忽然听到很轻很弱的喵呜声,她循声找过去,发现一个小纸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猫咪,还有一张小纸条:“求好心人收养。”
望着缩成一团,连眼睛都不太能睁开的猫咪幼崽,夏时初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似是感应到有人的存在,小猫咪费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里蓄满了惶恐和无助,还有一丝丝的好奇。
就那么一眼,夏时初便决定将它带走。
她抱着箱子打车回学校,献宝一样给前来接自己的盛怀扬看,“我捡到一只猫咪。”
盛怀扬却皱起眉,“哪里捡的?”
“公交车站。”她瞧着他打结的眉梢,将纸盒护在怀里,“你别想让我扔回去,我已经决定养它了。”
“怎么养?”盛怀扬反问,“放到园子里吗?”
P大其实有很多流浪猫,不少爱猫的学生和老师还自发形成社团对园子里的猫进行喂养,每只猫都有自己的编号和名字,有特定的人进行管理。
夏时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家伙带进去,而且,她看了看它孱弱的模样,很担心它根本撑不到被爱猫组织发现就会冻死饿死。
“我要自己养,偷偷放在宿舍。”
“宿舍不能养宠物,而且室友会同意吗?你去上课实习时谁来照顾它?”
“可是?”夏时初撅起嘴,“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盛怀扬盯了她半晌,伸手道,“给我吧。”
“干嘛?我说了不会抛弃它。”她把盒子紧紧护在怀里。
盛怀扬叹气,“我给它找个寄宿家庭。”
他拿过盒子,单手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电话。
夏时初听着他简明和对方说了情况,对方应是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盛怀扬将手机揣进兜里,空出的手一把包住她冰冷的手,眉头又皱起来,“手套呢?”
“好像掉在出租车上了。”她吐吐舌头。
“迟早有天把人也掉了。”盛怀扬瞥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外衣口袋里。
他给猫咪找的新家就是Mike的书店,那时Mike正在跟他学桥牌,关系不错。
喜宝在Mike书店安了家,夏时初坚持要负担起它的开支,买猫舍、猫粮又带去打各种疫苗,一得空就去店里撸猫,渐渐和Mike也熟悉起来。
这些年,她时常回来看喜宝和Mike,只是两人都默契地对盛怀扬避而不谈,不曾想重逢的第二天,竟在这里再相遇。
窗外风雪似乎越来越大,夏时初盯着咖啡上渐渐晕开的奶泡,低声道,“没想到你跟他居然还有联系。”
Mike睨了眼仍在看书的盛怀扬,缓声道,“他就是替喜宝代购奶粉的‘朋友’。”
夏时初一怔,“喜宝的奶粉他买的?”
Mike笑嘻嘻地点头,“我还经常给他发喜宝的照片和视频。”
“对了。”Mike突然眼睛一亮,“我一直想再拍张合照,正好人猫都在,今天拍了吧。”
说着朝盛怀扬兴奋大喊,“Eason,快过来。”
盛怀扬迟疑了片刻,放下书,缓步而来。
“拍照、拍照。”Mike将他摁在夏时初身边,自己也一屁股坐下,一边开手机自拍,一边往里挤,“凑近点,拍不到了。”
盛怀扬被挤得撞上夏时初,不悦地皱起眉。
“你俩就不能笑一个?没看喜宝都醒了吗?”
两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喜宝。果然,刚才还打盹的喜宝正精神奕奕地看向手机。
咔嚓!
拍照声响起。
两人齐齐抬眸,听到Mike喊,“别动,笑。”
夏时初下意识弯唇,画面定格。
Mike回看照片,满意得很,嚷着要洗出来挂墙上。
盛怀扬不动声色地瞄向屏幕,目光落在那张浅笑盈盈的脸上,久久未移。直到察觉夏时初无措地动了动身子,才意识到三人还维持着拍照时的姿势,紧挨在一块儿。
他收回视线,站了起来,绕过Mike走回吧台,拾起书,片刻后,摸出了手机。
夏时初也低头玩着手机。
下一瞬,同样盯着屏幕的Mike噗嗤笑出声,“你俩可真逗,想要照片直接说不就得了,还发微信。”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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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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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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