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糖醋排骨!”

  七中附近某家ktv包厢,王潞安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拧灭,忍不住拿起麦克风咆哮,“老子糖醋排骨都还特么没吃到呢!!!”

  章娴静正在点果盘,闻言往他小腿上来了一脚:“吓死我了,没事吧你,刚在餐厅不是给你点了一份吗?”

  “能一样吗?!我要吃的是家的味道!是学校的味道!是食堂阿姨的味道!”

  左宽:“怎么,食堂阿姨是你妈?”

  王潞安:“你滚蛋。”

  被胡庞赶出学校,几人商量难得聚一次,不然一块吃顿饭,再找个地方娱乐娱乐。

  喻繁和陈景深今晚反正都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喻繁这会儿正把脚搭桌上,不算雅观的坐姿。不过到了这,大家都这么坐。

  他几乎靠在陈景深身上,盯着电视屏幕里的mv出神,脑子里还是南城七中、庄访琴和胡庞的模样。手臂被人戳了戳,陈景深递了杯东西过来。

  喻繁漫不经心地接过喝了口,然后顿住:“陈景深,你在这里面给我递热水??”

  “你昨晚刚胃疼。”陈景深说。

  喻繁无言以对,他这段时间在陈景深的监视下一日三餐都按时吃,胃病已经很少犯了,但偶尔还是会发作那么一小下,他明明忍得都挺好,但陈景深却每次都能发现。

  然后就被陈景深抱着用手捂了半天肚子,捂出火陈景深也不肯做,用手给他打发了。并且第二天就只有喝粥的份——

  思绪被王潞安一句“左宽你凭什么删老子歌”给打断,喻繁猛地回神,差点给自己来一巴掌,他大庭广众在想什么东西……

  “别唱了,玩会儿。学霸,还玩骰子吗?”左宽朝他们这晃了晃骰盅,“给你个报六年前血仇的机会。”

  陈景深还没张口,脖子就被人勾住,大哥的女人似的往回搂。喻繁懒洋洋地伸出脑袋跟那头说:“不玩,你跟王潞安玩去。”

  左宽:“我跟他两个人玩有什么意思?不是,你们啥也不玩,酒也不喝,那我们来这干嘛,听章娴静唱歌?”

  “别人想听我唱歌都得刷礼物,你别给脸不要脸!”章娴静说,“再说了,你不会叫几个喝酒的过来玩?”

  “我是想啊,这不是……”左宽说完,看了眼沙发上靠在一起的两个人。

  太他妈奇怪了。上学的时候他觉得这两人挺独的,都一副拽了吧唧不爱理人的德性,怎么谈起恋爱来这么腻歪,坐在一块都要挨一起??

  “看我干吗?”喻繁抬眼,“我无所谓,你要叫就叫。”

  “真的?”无聊大半会儿的王潞安一下活了,又看了眼陈景深。

  “我也随便。”陈景深道。

  这话一出,左宽和王潞安两人当即就开始电话摇人。

  他们和高中相熟的几个人其实一直都有保持联系,偶尔也会约出来吃饭娱乐,只是最近年底了,大家都忙,算算也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朱旭,他剪了干净的平头,笑起来比以前还要阳光。见到喻繁和陈景深,他笑容都没来得及退,张嘴就是一句:“我草!”

  第二个是吴偲。他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哎呀真羡慕你们,我今天都还在加班,刚从公司直接过来的,我老板真不是人……诶?学霸也来了——我草喻繁?”

  然后是班长高石。他心大,坐下来聊了两句,一扭头和喻繁对上视线,高石手一抖,“我草”一声,杯里的酒晃撒一半,又被王潞安念叨着“别逃酒”边给他满上……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熟脸,是以前经常一块儿逃课的那几位。看到他俩无一不是震惊和一句“我草”,明明大家入社会后已经很久没这么大声地骂过脏话。

  ……

  唯独一位反应平静的,是最后进来的女人。她穿了件灰色风衣,里面是件黑色高领针织衫,律师范儿十足,漂亮的眉眼里带点英气。

  摘了眼镜后变化太大,直到她在章娴静身边坐下,喻繁才反应过来,她是章娴静那位平时说话都很小声的同桌,柯婷。

  只过去半小时,原本冷冷清清的包厢就挤满了人,还有两个坐不下的站在桌旁弯着腰跟大家一起玩骰子,笑骂声不断,烟雾缭绕。

  包厢昏暗,也没几个人注意到喻繁和陈景深挨得有多紧。沙发太挤,喻繁手臂就懒懒散散挂在陈景深肩上搂着人,陈景深怡然自得地靠在男朋友手臂里,偏头跟吴偲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背景里是章娴静拉着柯婷在唱《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章娴静满含感情,声音夹得很甜,倒是柯婷唱得很冷静,从始至终在一个调上。

  喻繁看他们玩骰子,过了会儿就看不下去了。他扯了下朱旭的衣服:“醉了吗你?这都继续往上喊?”

  朱旭笑嘻嘻地说没事,仰头闷了一口酒。

  左宽“嗐”了一声:“别理他,这几天马上就是那日子了,他就是想喝酒。”

  “什么日子?”喻繁问。

  “他和他前任的恋爱纪念日——就高中他那个同桌,记得吗?”

  “……”

  怎么不记得,他还见过他们接吻。

  王潞安也想起来了:“怎么是前任?你们当初不是说好毕业就和好吗?”

  “太远了,她出国了,说没安全感……哈哈。”朱旭苦笑一声。

  “这有什么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哎,不是我说,兄弟,就你现在这身材,”左宽拍了拍他手臂的肌肉,“还怕找不到女朋友吗!”

  朱旭开玩笑道:“找不到啊,一听我是健身教练,都觉得我是同性恋,我哪里像同性恋啦?”

  真·同性恋听完,下意识想收回搂着人的手,可刚动了动手指就被陈景深拽住,最后还是没抽回来。

  包厢里气氛高涨,酒喝高了,大家嗓门也大起来,明明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社畜了,这会儿却还像十七八岁一样幼稚张扬。

  喻繁坐在人群中央,听他们对骂、抬杠,觉得吵死了,又有点说不出的亢奋。

  -

  到后面,几乎每个人都染了点醉意,其中醉得最厉害的是坐在喻繁另一边的章娴静。

  她没喝醉的时候会咋咋呼呼地跟人拼酒,醉了之后反而软很多,说话都像撒娇。

  “玩嘛!王潞安!再玩一局,我没醉呢,我怎么会醉呢,美女是不会醉酒的!”章娴静坐不稳,说完就要往喻繁那边倒去。喻繁刚准备接她,另一只手先把章娴静扯了回去。

  章娴静躺在柯婷肩上,她闻到了柯婷身上的香水,很淡,冷调的香。她半眯着眼睛闻了一会,然后听见柯婷说:“你醉了,别喝了。”

  “我没醉喔,婷宝。”章娴静很喜欢这个味道,干脆伸手把人抱住了。

  “……”

  “但我有点点晕,”章娴静抬手比了个手势,“一点点,一点点……你陪我出去透透气吗?”

  柯婷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她转头,正好跟看着她们的喻繁对上视线。

  喻繁:“需要帮忙么?”

  “不用。”柯婷说,“让一下,谢谢。”

  “怎么了?”感觉到身边人脑袋跟着出去的俩人转过去,陈景深问。

  “没。感觉章娴静的同桌性格变了点。”喻繁随口应了句,然后晃晃被牵着的手指说,“松手,我去厕所。”

  “我陪你。”

  “?”喻繁莫名道,“陪我干嘛?伺候我上厕所?”

  陈景深沉默两秒,转头看他:“不是不行。”

  “……”

  喻繁扭头跟他对视,陈景深眸子很黑,在昏暗环境里尤其亮。喻繁看了几秒就撑不住撇开眼,抽出手把他脑袋掰回去:“用不着。别这么缠人,陈景深。”

  从厕所出来,喻繁没急着回去。今晚微信里有几条好友验证没来得及看,他低头一个个通过,朝这家ktv专设的露天阳台走去。

  谁知他刚走到门边,外面忽然开始下雪,刚被清理过的桌椅很快又覆上几片薄薄的白色。

  喻繁仰头看了两秒,扭头刚准备走——

  “下雪了。”外面传来一道清冷淡定的声音,“回去吧。”

  “再……等等,我头还是好晕嘛。我现在回去,王潞安他们肯定又要找我喝,我不喝又显得我怂,再站一会,就一会。”章娴静拖长着声音说。

  喻繁蹙眉,走到门边,探出脑袋往旁边瞥去。

  绵柔细雪里,章娴静整个人都躺在柯婷身上,看起来醉得不轻,脑袋歪倚着她肩膀。柯婷背靠着墙,用身上的风衣拢着她。

  喻繁把手机扔进口袋,打算上前搭把手。就见章娴静突然仰起头,一头漂亮的黑发散在空中。

  “婷宝。”她说,“好无聊啊……我们打发打发时间?跟之前一样。”

  柯婷没说话,章娴静带着酒劲慢吞吞地靠过去,跟柯婷贴了一下嘴唇,又让开。

  喻繁一怔。章娴静现在的酒品已经成这样了?

  他刚要张口,就见柯婷往前一靠,她们重新亲在一起,柯婷嘴唇张合,反倒是章娴静醉狠了,被亲得发出软绵绵的、嗯嗯呜呜的声音。

  雪花纷飞,喻繁收起目光,默不作声地在隔壁包厢的鬼哭狼嚎中帮她们掩上了阳台的门。

  -

  喻繁有些出神地往回走,刚推开包厢门,就听见音响传来王潞安一声吼:“来了!回来了!!”

  喻繁耳朵一疼,皱眉抬头,就见已经喝红了脸的王潞安和左宽摩拳擦掌地朝他走来。

  被拖走之前,喻繁看了一眼旁边的陈景深:“?”

  “我给你发消息让你晚点回,没看见?”陈景深问。

  “没——”他刚才哪来的心思看手机???

  陈景深很轻地挑了下眉,表示那没办法。

  王潞安和左宽这会儿已经喝高了,对喻繁可以说是完全不惧怕,加上喻繁本身瘦,也没打算挣扎,他们轻松就把人拖到了电视前。

  左宽一挥手,对坐在点歌台前的高石喊:“起!”

  高石:“来嘞!”

  喻繁还没反应过来这群人要干什么,正在播放的歌被切断,紧跟着,吉他声响起,一首新歌出现在屏幕——

  《兄弟抱一下》,歌手庞龙。

  “……”

  喻繁扭头就要走。

  然后被吴偲和高石一齐拉回来。

  王潞安抓起麦,回头一个尔康手,哀伤沉重地对他唱:“兄弟你瘦了,看着疲惫啊!一路风尘盖不住,岁月的脸颊……”

  左宽从他身后冒出来,揽着他的肩,跟唱:“兄弟你变了,变得沉默了,说说吧那些放在心里的话——”

  喻繁挣扎得腿都蹬了起来,然后被四个人齐心协力按回去。

  王潞安:“兄弟我们的青春,就是长在那心底,经过风吹雨打才会开的花——”

  “兄弟你说了,以后就不拼了,”左宽回头,手掌摊开指着陈景深,“只想做爱情的傻瓜,只想安稳有个家——”

  陈景深偏开了头,肩膀轻一下重一下地开始抖。

  喻繁:“……………”

  喻繁还没来得及看陈景深的表情,就被他们架起来,王潞安和左宽一人拉着他一边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喻繁被迫跟他们一起摇头晃脑——

  “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

  “说尽这些年你的委屈和沧桑变化——”

  喻繁被他们晃得头疼,王潞安和左宽唱着唱着,唱出了哭腔,比刚才朱旭独唱的《失恋阵线联盟》还苦。

  “兄弟抱一下!有泪你就流吧!”

  “流尽这些年深埋的——辛酸与苦辣……”

  喻繁一转头,看到王潞安和左宽脸上湿了一片,两人脸颊已经红得不像样,唱得脖间的血管都暴起。

  喻繁手上刚准备使出来的劲又松开,他被迫跟着他们摇头晃脑,眼眶烧红,他盯着面前的歌词,声音淹没在他们的歌声里:“傻逼……”

  “兄弟抱一下!为岁月的牵挂!”

  “为那心中曾翻滚的汹涌的浪花,为哥们并肩走过的青春的年华——”

  “让深埋的话抚慰那,久违的泪花……”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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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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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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