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驯的兔子和狰狞的恶魔同时存在于一个躯壳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露出了獠牙,一口咬上你的咽喉,然而却不立刻将你杀死,而是让你慢慢的感受死亡降临的恐怖。
此刻,罗荫就是这样一个怪物。
司徒巽的神情淡漠,可凌准却无法淡定,他止不住的在想,当简行被关在玻璃盒子里的时候,罗荫是不是也如此狰狞;当他时时刻刻监视着简行时,又会是何等的恐怖。
凌准不寒而栗。
而司徒巽的淡漠是出于他对一切多余情绪的不屑,在他看来,罗荫只是表现出了解离型人格分离的基本症状,并不值得为之浪费心思和表情。
“弱鸡不回答,那就你来回答吧。”司徒巽说道。
罗荫用阴鸷的目光打量了一翻司徒巽,而后扯起了一丝笑意,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我知道你,你就是只鬣狗,成天就会追着那些烂肉跑。”
司徒巽根本不为所动,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存在谜题以外能让他动容的话语,超出常人的理智和冷静让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清醒的看待一切,所以罗荫的挑衅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罗荫和司徒巽的对话向着难以理解的方向去了,以至于凌准和章一尧的存在显得有些多余。
“她几个月前就入境了,以她的行事作风,不是大事是不会轻意下船的。”
“船?”罗荫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转而正色的说道,“那是诺亚方舟。”
司徒巽利落的怼了回去,“别跟我来这套宗教论调,你们这帮人要是相信神佛耶稣,也就不会随便杀人了。”
“你不想杀人吗?”罗荫直勾勾的看着司徒巽,那双眼睛也能穿透皮相看入内心,“你没杀过人吗?”
凌准心头一凛,目光微微瞄向了司徒巽,FBI肯定有和歹徒对峙的时候,击毙一两个罪犯也属正常,但罗荫的话明显指的不是这种情况,而且也不像是无中生有的挑衅,更像是掌握了司徒巽的什么把柄。
司徒巽沉默了一会儿,和满脸阴郁笑容的罗荫互相凝视着,罗荫拨弄着手指,腕子上的手铐发出了卡拉卡拉的轻响,声音虽然不太大但却很恼人,凌准皱着眉冷冷的训了一句,“老实点儿。”
罗荫的目光移向了凌准,凝视了一会儿,嘿嘿的笑了起来。
凌准的目光瞬间又冷了许多,罗荫现在就像阴间来的恶鬼,凌准有一种想立刻把他踹回地狱让他永不翻身的冲动。
司徒巽旁若无人的凝视着罗荫,他的目的很明确,他一直以来追踪的目标只有那个魔女,这也是他继续为联邦调查局工作的交接条件之一。
“ICPO已经定位了那艘船的坐标,你们的动物园就要关门大吉了。”司徒巽不是在威胁罗荫,他从来都只陈述事实。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罗荫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他似乎毫无恐惧的情绪,在他的眼中永远只能看到傲慢和嘲笑。“我既不是她的同伴,更不是她的手下,我只中恰巧和她有相同的小爱好。”
罗荫说着,笑着耸了耸肩,一副可爱无辜的样子。
“4号公寓里的尸体是你的杰作,你杀人的那天她也在,她是去验货的。”司徒巽冷着脸扯起一抹仿佛是笑容的表情,反击道,“你都给她打工了,还不是她的手下吗?”
罗荫的脸上显出了微微的愠色,司徒巽的轻易的便捕捉到了这一点,继续“追打”道,“用连环杀人案掩盖□□的事实,这不是她最惯用的招数吗?……你以为她送了你一个‘玩具’,却没想到你是‘工具’吧。”
司徒巽在穷追猛打赶狗入穷巷这方面从来不手软,特别是在对方自以为占尽上风自信满满的时候,更是毫不手软。
“你在4号公寓割了那男人的喉咙,他是一名黑客对吧。可你不知道,他在几年前窃取了意大利黑帮的军火和毒品交易记录用于勒索,这几年一直在被追杀,暗网上他的人头价值…1000比特币。”司徒巽淡淡的笑了笑,微挑眉角继续说道,“那女人没给你提成吧,不过你应该也不会计较这些,毕竟你们只是‘恰巧有相同的小爱好’而已。”
罗荫自然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而恼怒,可在莫名被利用了这一点上,罗荫自然不会乐意。司徒巽了解他们这些人,因为精神世界异于常人,所以在一些行为或行动上便有更加严重的“洁癖”。
看着沉默不语的罗荫,司徒巽已经十拿九稳,这场对话中自己已经占在了上风。
罗荫有明显的解离症症状,他现在显露的这一人格自负、冷酷,自负人的总是容易被不自知的愚蠢打败,所以当罗荫知道自己被人利用时,他的愤怒就会战胜理智,他也就败了。
“哼。”司徒巽冷哼一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你不说,而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罗荫的脸色全无血色,愤怒的盯着司徒巽,眼睛都开始充血,就在一瞬间他发了疯似的咬着牙从嗓子里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双拳紧握着不停的捶打着不锈钢的桌面,固定在桌面上的手铐约束了他的双手,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破皮流血了。
“别发疯!”凌准呵斥道。
章一尧则立刻起身指责,“你们这是在违规审讯,我一定会投诉你们的。”
凌准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会他,但眼前罗荫的疯狂举动也着实不能再继审问下去,他转头看了一眼玻璃,在监审室的王峥和林哲立刻接收到了,从隔壁跑了过来扒拉开章一尧,压制住了罗荫捶打桌面的举动。
“别动。”林哲没想到罗荫有这大力气。
王峥也是使了大力气才压住了罗荫挣扎的双手,“老实点儿。”
凌准皱眉看向司徒巽,他依然面色沉静丝毫不为所动,在罗荫发狂和章一尧不停的指责下,他又冷冷的说道,“是不是觉得当动物,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了?”
说着,司徒巽站起了身,探出身子靠近罗荫,王峥和林哲都是心里一惊,罗荫这会儿正发着狂呢,别看他人瘦,这力气跟鬼上身似的,王峥和林哲两个人压着都有点吃力,万一一个没制住别伤着这位FBI呀。
王峥和林哲不由的望向凌准求助,凌准也有些担心出事,但还是对他俩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让别阻止司徒巽,王峥和林哲接到指令,手上又加了把力气。
罗荫挣扎着瞪向司徒巽,凌准看着眼前的两个,一个冷静的不像正常人,一个疯狂的像野兽。
司徒巽和罗荫近在咫尺四目相接,淡然的说道,“杀人没关系,只要你能逃得掉,这次也不妨试试。”
罗荫的疯狂一直到司徒巽走出审讯室都没有停止。凌准当着章一尧的面把罗荫“请”进了拘留所,并且打了电话让法医室派人来给罗荫注射镇静剂,自然也是在章一尧的面前进行。
凌准回到了办公室,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让他思绪辗转。罗荫已经很邪性了,司徒巽感觉比罗荫这个连环杀手还邪性,全身都透着一股子犯罪分子的气味儿。
他问的那些问题听着没头没脑,要不是乔邺事先嘱咐凌准不要干预也不要问司徒巽的审讯,凌准一定会把他揪到办公室来问个明白,特别是他最后和罗荫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杀人没关系?就算是向罗荫荫示威,这样的话也不应该从一个执法者嘴里说出来。
还是得把事弄清楚,凌准寻思着。手机传来了一阵震动,凌准一看是许默打来的,急忙接听。
“怎么了?是不是简行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许默轻声笑了笑,道,“没有,看你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简行是你老婆呢。”
许默无心的一句到是让凌准脸上发热起来,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后,强装镇定的问道,“没事那你打什么电话?”
“简行睡了。”许默说,“我打电话跟你说一声,罗彧来过医院了。”
“什么?”凌准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喊了这一嗓子差点把许默的耳膜给炸聋了。
“你喊什么。”许默生气,换了只耳朵接听手机,继续说道,“你别急,听我说嘛。……罗彧是来示好的,他还带了个律师来旁听,而且我也在,所以不能算骚扰受害者。”
凌准愤愤的坐了回去,心里骂了一句,压着火气问许默,“他想干吗?你们就该赶他走。”
“我也不想让他进病房,是简行要让他进来。”许默也是无奈,接着说道,“不过罗彧还算守规矩,只是说了一些罗荫的过往,多半是想来博同情的。”
“简行…心软了?”凌准有些迟疑。
“没有。简行又不傻,他拎的清的。……再悲惨的童年,也不能成为罗荫伤害无辜的借口。简行说了,他不是什么圣人,不会去同情杀人魔。”
凌准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凌准,我总觉得那个罗彧不简单。”许默的话里透着一些担忧,“罗荫之前被起诉的几个案子都轻判了,罗彧一定起了很大作用,这次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他弟弟脱罪。……罗荫的目标是简行,只要他一天不伏法,简行就不会安全。凌准,简行可是你队里的顾问,你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
“我知道。”凌准的目光无比坚定,他比任何人都想让罗荫伏法,一想到简行躺在那里气息心跳全无的情形,凌准的手就开始发麻。“我绝对不会让简行再有任何危险,我发誓。”
许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相信你。”说着,目光从窗外移到了病床上熟睡的简行身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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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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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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