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舟的手里还握着她的脚,抬眸望向她:“嗯,你说。”

  夏倾沅斟酌了措辞:“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羊城黑帮老大吗?”

  沈奕舟点头:“记得。”

  他抓起她的脚,手里的镊子夹了一团小棉球,沾了一些碘酒,轻轻去擦她破损的脚后跟。

  冰凉的痛感让夏倾沅向后缩了一下。

  脚立即又他握住,往跟前一带,小脚就那么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沈奕舟今天穿了件银灰色的衬衫,是夏倾沅在拿货的时候给他挑的。

  这个颜色其实挺挑人,要么显老,或者是显黑,沈奕舟显然是不在这两个之列。

  冷峻又清润的气质,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把衬衫穿得禁欲气息十足的同时,又极致纯粹,勾人得很。

  夏倾沅莹白的小脚落在上面,两个不一样的颜色以及背后所代表的寓意,让眼前一幕在视觉上极具冲突性。

  “嗯?”沈奕舟挑眉看她。

  声音低沉……且缱绻。

  夏倾沅只好敛下心神,继续道:“我后来去羊城,就你安排贺余风照顾我那次,在住的旅馆里碰到他了。”

  沈奕舟手上的动作未停,直接将她的脚放在了他的肩上,侧着头替她抹药。

  她忽然想起,多少个日夜,他这样把她的脚扛在肩头……

  夏倾沅险些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深吸了口气,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一起大火。

  我跟着大家一起跑下楼,撞见他从一个房间里出来。”

  回忆起那一刻的时候,夏倾沅至今还有些后怕:“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刀,上面带着血。

  他的身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那晚,齐瑾之的皮肤在火光中泛着光,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水或汗在火光中折射出来的光芒。

  “‘他也发现了我,拿着刀子就朝我走过来。

  刚好贺余风在楼下喊我,不知为什么,他转身又进了房间去了。

  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可是今天……”

  夏倾沅顿住,看向沈奕舟,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夏倾沅一鼓作气:“今天我发现,他就是齐瑾之,而且还认出了我。”

  她随即又说了两人在洗手间休息区发生的事情,像是等待着宣判般,看着沈奕舟。

  沈奕舟的神色一滞,平静的外表下,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勾起唇角,眼神依旧温和:“不要担心,我来处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夏倾沅整个晚上躁动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她的脚已经抹上了药,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脚背,眼中闪过一些夏倾沅看不明的情绪:“这样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要再瞒着我。

  你若有事,我会难过的。”

  夏倾沅点点头:“那时候你整天在忙,我不想你担心,就让贺余风帮忙不要告诉你。”

  那时候她的想法是,反正人已经没事了,贺余风也把事情解决好了,没必要再在沈奕舟分身乏术的时候给他添烦恼。

  沈奕舟揉了揉她脚踝的位置,又顺着脚踝按向小腿肚,像是在给她按摩:“傻瓜,我们夫妻本是一体。”

  闻言,夏倾沅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她见沈奕舟这么平静,不禁好奇:“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

  就连她,都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一些惊天秘密。

  沈奕舟道:“有消息说齐瑾之来路不明,首都的经历不过是齐家编造的。

  关于这点,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比起惊讶,我更多的是担心你。

  但照今晚来看,齐远山还不知道你跟齐瑾之过去认识这件事。

  只要齐瑾之不说破,你就是安全的。”

  他站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把一切事情都交给我。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

  他温和的眼神,总是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心中的大石落下,靠在他的怀里:“好。”

  她并没有看见,沈奕舟揽着她,神色变得冷峻。

  他看着窗外,嘴唇紧抿,没有言语。

  *

  齐家。

  屋内客厅,齐远山夫妻和齐瑾之三人各坐在一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齐远山眉头深锁,裴颖嘴噙冷笑,齐瑾之则靠坐在沙发上,耷拉着眼皮,随意又慵懒。

  齐家出身行伍,华国的江山都是他们随着前辈先烈一起打下来的,齐铭自小被扔到部队打磨,浑身上下都是严谨作风,自然是看不惯齐瑾之吊儿郎当的样子。

  齐远山忍了一晚上,终于还是没忍住:“你看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哪里有半点像我齐远山的儿子。”

  齐瑾之嗤笑一声:“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儿子。

  从我生下来到现在,我就只有我母亲一个亲人。”

  齐瑾之一提到周沫,齐远山就哑口无声。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罢了,是他欠了他们母子。

  见齐远山没吭声,裴颖冷笑一声,道:“烂泥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扶得上墙。”

  她看向齐远山:“你以为给他冠上你的姓,他就能改变他的本性了?

  有个那样不知廉耻的母亲,他……”

  接触到齐瑾之阴鸷的目光,裴颖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嗓子眼,再也无法说出口。

  随即,一个物体朝她面前砸来,吓得她“啊!”惊叫出声,抱住了头。

  “砰”的一声,烟灰缸从她的耳边飞过,砸在了墙壁上,留下一个深坑,瞬间四分五裂。

  可见齐瑾之用力之大。

  “瑾之!”随即传来齐远山压抑的怒斥,“你在做什么!”

  齐瑾之置若罔闻,站了起来,依旧死死地盯着裴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要是再让我听到一句你说我母亲的坏话,我会让你后悔自己长了一张嘴。”

  裴颖身体抖如筛糠,哪里还敢说什么。

  齐远山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齐瑾之说不出话来。

  齐瑾之长腿一迈,越过他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齐远山猛地呼出一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去局里报道。”

  闻言,齐瑾之笑起来。

  他目光凉凉看向齐远山,满是嘲讽:“齐远山,你让一个混黑社会的去公安局上班?

  是让我教他们怎么杀人放火?”

  他顿了顿:"或者跟他们聊聊,你是如何用整个宾馆的人的性命,偷梁换柱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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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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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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