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一出现就在一个机灵壮实的小伙身旁,看着这小伙应该有十七八岁了,健壮的体格加上一张稚气未脱的俊脸,那清亮、明澈的眼睛里透露出一抹少有的善良和纯净,
对方也像是没发现陈涛一样,正陪着他妈在吃饭,
“妈,我以后不冲动和别人打架了!”
中年妇女见自己的娃子给自己认错,明显有些高兴,但只是一瞬间,她的脸就严肃了起来了,
走过来,使劲拍了一下凌二娃的肩膀,说道:“二娃子,以后再去和人打架,你被打死在外面好了,这事儿还多亏廖叔出面,不然郑家那几个兄弟非把你给留下不可!”
“我们孤儿寡母的,你哥又不在,要是真把你留下了,你说要我咋个办?难道跪下去给他们磕头!”
“妈,我错了吗!你也知道是郑家那几个兄弟有多渣,李大爷都那么可怜,他们还好意思抢廖叔留给李大爷的金块!!”
说到这里少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拿着筷子的拳头,扒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哎!娃子见义勇为是好事,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妈,我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小心!”
说话间少年拍了拍妇女的肩膀让她安心,
“不过当时情况紧急,要是我不出手,李大爷的金子肯定要被郑家的三个小瘪三给抢了,最后还好有老廖叔帮我把那三个狗、日的拦了下来!”
说到这里,清秀的凌二娃又笑了起来,露出了嘴间特别可爱的两颗小虎牙,
而一提到老廖叔,小青年心里就是一阵儿热乎,他可是个大好人,村里哪家没有事情麻烦过他?
每次廖叔都是那么无私的为龙王村的乡亲解决难事儿,还想方设法的要带整个龙王村脱贫致富呢,包括昨天自己打架的事儿,也少不得让廖叔费心了,
一想到这儿,凌二娃心里就升起了无限的感激,连那双明亮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待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凌二娃开口道:“妈,要不然明天我去镇上给廖叔带瓶好酒,他老人家就好这口!”
“傻娃子,廖叔是个活菩萨,就没想要我们怎么感谢他,他明天要去巡视矿场,你们这群小崽子能消停一会儿,他就省心咯!”我妈说完后还拍了拍我的头,
“那明天我也跟着廖叔去巡视矿场吧,然后好好感谢一下廖叔!”我笑着回道。
“嗯,娃子你去吧,你把郑家的那几个小子打伤了,你也被人打伤了,这事儿廖叔说了,等明天巡视完河里的渔场后,在他家办一桌,拉你们一起做个和,就当把这事给了了!”
虽然心里很不想搭理村里那群两面三刀的人,但凌二娃还是点了点头,接着继续大口大口扒起了碗里的米饭,
隔天,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大上午的整个龙王村都很热闹,矿场马上就要钻到矿脉了,廖叔要亲自巡视矿场,龙王村的村民们也来凑热闹,毕竟矿洞里那黄橙橙的金块可是龙王村未来的希望啊,
没办法,苦日子过惯了,好不容易有了过好日子的盼头,谁不开心?谁不喜庆?
现在整个龙王村的人是走在路上都在乐呵,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廖叔乐呵呵走去后山的矿洞,龙王村的村民们看见廖叔来了,都很热情的打着招呼,
廖叔也亲切的回应每个人的招呼,和每个人都家里长家里短的闲唠上几句,一点儿当官的架子都没有,
走到凌二娃面前的时候,廖叔拍了拍小青年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二娃子,伤好点儿了吗?”
凌二娃讪讪地笑笑,然后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表示好了,
“以后还跟别人打架吗?”廖叔笑眯眯地盯着凌二娃,
凌二娃那有些青白的面庞瞬间变成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廖叔我不了,不了,再也不打架了!
二娃那窘迫、羞涩的模样让廖叔哈哈大笑,又使劲儿拍了两下凌二娃的肩膀,说道:
“等会晚上到我家去喝酒,我大早上特意宰了一只鸡,还割了一斤肉。你们几个臭小子一点儿也不给我省心,一起喝一次酒吧,希望你们能一笑泯恩仇,我就开心了!哈哈哈!”
说完这句话之后廖叔又慎重地把嘴巴对准了凌二娃的耳朵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二娃我也知道委屈你了,但我们人吗,谁都要往前看,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别再跟郑家那三个惹事精一般见识了,行吧!”
凌二娃听完廖叔的话,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得点头,心里一阵感动,
“这年头,哪家的鸡不是宝贝啊?这年头,肉也不是能天天吃的,酒更是廖叔的心头宝,廖叔为自己那么破费,还特别来开导自己,自己还能说什么!”
这一刻廖二娃感动得连一句话都说不连贯了,只是一直用他那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廖叔一个劲的点头,
廖叔对着凌二娃哈哈哈一笑,乐呵呵地朝矿洞走去,对着所有人喊道:“走吧,要和我巡视矿场的一起进去看看吧!”
廖叔一招呼,大伙儿纷纷都跟了上去,乐呵呵地跟在廖叔身后朝着幽深的矿洞走去,
凌二娃这时也跟了上去,廖叔在前面,凌二娃一群人跟在后面,听到矿洞深处钻井机那“嗡嗡”的声音,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愉快,这真的是个好日子呀!
凌二娃期望今天能早点巡完矿场,等会晚点就能在廖叔家里吃一顿好的,而听大家说最多再过几天就能挖到矿脉了,
那个时候就是一群人抢一些散金子了,而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狗头金扛回家,龙王村的每家每户都能成为让镇子上那些富户都羡慕的有钱人,
吃顿好的,一块一块的狗头金拿回家里,想想这些都会觉得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凌二娃的期望都只是很朴素的期望,可老天爷有时就是这么无情,让这么朴素的期望都落空了!
随着一声“轰隆!”的电闪雷鸣声,整个矿洞都震动了起来,
“吼吼……”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山腹深处咆哮,然后从钻头的方向弥漫出了无数黑气,整个矿洞开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地龙翻身啦,快跑出去!”
“地震啦!”
“跑呀!”
“跑!”
……
说时迟那时快,就是一眨眼的时间,整个矿洞颤抖了起来,无数碎石、泥土仿佛暴雨一般不要钱地往下落,
用钢筋、木桩固定的矿洞出现了无数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好似下一秒整个矿洞就要塌了!
这情景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还在洞里的人都慌了,这好几里的矿道哪是说跑出去就能跑出去,恐怕等人跑出去这矿坑早就塌了,
“我还没有孝敬我妈,我还没有娶妻生子,我还没有....”想到这些,凌二娃就眼眶发热,拼命的想往外跑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这矿洞是用钢筋和顶好的实木加固过的,不会这么快垮!
廖叔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就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着大家,
听到廖叔的话,凌二娃稍微心安了一些,没有再胡乱的往外冲,不止是他,矿洞里的所有人都没有那么慌张了,毕竟长久以来在龙王村大家都对廖叔形成了一种性惯性的依赖心理,
“轰隆!”随着一声声闷雷在龙王山上空响起,像山洪暴发一样的雨水“哗啦啦”倾倒了下来,整个世界瞬间成了水的世界,
大量的水像是长江决堤一般疯狂地灌了进来,本来已经恢复秩序的一群人顿时又慌了起来,
而这时整个矿洞晃动得更厉害了,晃得是人都站不稳了,何谈跑路,所有人,看着头顶上不停掉落的泥土、飞石,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就连廖叔看着洞壁上像蜘蛛网一样迅速开裂的裂痕也无可奈何地叹息了起来,
“轰!”的一声,又是一道惊天闪电从天上打了下来,凌二娃发现好像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冲向了矿洞深处,那人影怎么看,怎么像死去的老村长,
说也奇怪,刚才还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在影子冲进矿洞后,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摇晃的矿洞安静了不少,外面的雨也慢慢小了起来,就好像那道突然出现的影子支撑住了这即将坍塌的世界。
所有人一下子惊喜了起来,一切都好了,大家得救了,所有人这个时候开始在廖叔的带领下疯狂地朝着矿洞的出口跑去,
一公里、两公里……眼看着前方还有几百米就到矿洞的出口了,就连那从外面的透进来的光都能照到所有人脸上,
可就在所有人也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时,
“吼吼!”
“撕啦!”
……
一阵恐怖的咆哮声从龙王山的山腹传来,好似怪兽被激怒了一般,整个龙王山都回荡着这恐怖骇人的嘶吼,
无数黑气就像火山爆发时喷射岩浆一样从洞壁喷射了出来,整个矿洞再次剧烈地震动、摇晃了起来,
矿洞外的世界再次咆哮了起来,大片大片的乌云仿佛要把整个龙王山给遮住不给那熹微的阳光留一丝缝隙,雨水像是天被捅了一个窟窿,不是滴落下来了,而是像江海一样奔涌下来了,
“快跑!把龙王爷惊醒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在希望面前,哪怕已经跑得精疲力竭,求生的渴望又再次激发出了大家的力气,
就在这时廖叔发现冲在最前面的小吴上方一片泥土飞驰而下,
“小吴快躲开!”
廖叔一声爆喝,飞身过去推开了眼看就要被倒塌的泥石流砸中的小吴,可他自己却躲无可躲,一下被飞溅下来的泥石流给埋住了小半个身子,从大腿部位整个被焊在了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泥石流里,
被廖叔救了的吴家老大吴昊一脸失魂落魄地往后看了一眼廖叔,目光一寒竟转身跑了,
眼看矿洞里的水在不停地上涨,已经快涨到膝盖这个地方了,而且整个矿洞里的滑坡现象越发频繁了,那洞壁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很明显这个矿洞越发的危险了,随时可能整个坍塌下去,
这个时候救人就有可能把自己陷在这里,看走到这的人都不傻,都明白这个道理,
着还有几百米就能冲出去了,甚至有人听到了自己家人在洞口的呼喊声,干脆牙一咬,眼睛一闭,心更是一横,装作没看见就从廖叔旁边跨了过去,
廖叔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从他身边逃走的吴昊,然后是赵老四、周泉……
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廖叔的腿就埋在那里,其实就算他不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是谁也不敢停下脚步去救廖叔,
哪怕被廖叔抱住了也会第一时间挣脱开来,因为没人知道这个摇摇欲坠的矿洞什么时候会塌下来,也没人敢去承担坍塌的后果,所有人都想活,至于别人那就抱歉了,哪怕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廖叔也是一样!
这时,落在后面的凌二娃跑到了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听到廖叔对周围人的求救声,
凌二娃的心里一紧,廖叔怎么会这么倒霉,这个时候被陷在了这里,这不是明摆着会没命吗!!
接下来,凌二娃看见了廖叔四处求助,可是路过的村民却没有人理会廖叔,凌二娃的心很痛,说实在的,廖叔是个天大的好人,看他这样,凌二娃于心不忍,
可是.....看到看着四周龟裂的矿壁和身后那像多米诺骨牌坍塌一样的“隆隆”巨响,
凌二娃也犹豫了,他还没有好好孝敬他妈,更是还没有取个媳妇给老凌家留下一个后,所以他不能死,也不想死!
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跑到廖叔身边了,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了李老头那沧桑的声音,像是神的呓语,
“救不了了,救不了了,龙王爷怒了,要惩罚当事人,救不了了,造孽呀,造孽!……”
听到这声音凌二娃的心里却是突然松了一口气,竟然不往廖叔的方向看,凌二娃心里不想承认,自己虽然同情廖叔,可是终究没有救他的勇气,因为凌二娃没有自己去死,然后救人的觉悟,
也许廖叔就是被龙王爷中的人吧?而且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吧?我还那么年轻!也许廖叔已经那么大的年纪了,他……
这样想着,凌二娃心里好过了一些,仿佛也觉得给自己找了强大的理由,可以撑住自己不去救廖叔的立场,
此时在矿洞的出口,人们有些沉默,没有人喊一句救廖叔,凌二娃隔着老远的距离看到了在矿洞出口的老妈,他妈似乎也读懂了自家娃子此刻的心思,
她开始疯狂地摇起了头,并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喊了起来:
“二娃,快回来呀!”
“回来!”
虽然凌二娃他妈也很尊敬廖叔,更是同情廖叔,但是要让自己的娃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廖叔,她心里的那杆秤瞬间就失衡了,
她只希望自家娃子能平安回来,至于别人和她真的没多大关系,哪怕是她平时尊敬的廖叔!
没有亲人的,出于有些微妙复杂的立场,也不好说话,
毕竟都是乡里乡亲,都认识,如果贸然叫谁去救,那谁也被害死,算谁头上?
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那么复杂,因为复杂,才不会纯粹的去判断一件事情的是非,这是人性的悲哀,凌二娃自己也一样悲哀,
随着离廖叔越来越近,凌二娃看见了让他愤怒、血气上涌的一幕,他看见有人用全力踹开了廖叔,有人更是用锋利的口牙朝廖叔的手咬去,咬得血肉四溅……
终于在凌二娃走到廖叔的身边时,听见廖叔有气无力、带着绝望的眼神在呼喊他:“二娃帮帮我,搭把手,我被陷在这里了!”
凌二娃咽了一口唾沫,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心想,我一定不动手,就推开,轻轻推开廖叔就好!
这样想着,凌二娃继续朝前奔跑,但有意无意的在避开廖叔,凌二娃不想掺和进去,自己无力阻止别人,却改变不了自己的自私,虽然他同情廖叔,但他更想活下来,
但是逃避往往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凌二娃终于跑到了廖叔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他的本性,凌二娃有意无意的放慢了脚步,
也就在这时,廖叔那双已经被村民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轻轻拉住了凌二娃,看着这双手,凌二娃的心一阵儿酸痛,那些人都疯了吗?
他是我们的廖叔啊!就算不救,何必把一个老人家伤成这样?
凌二娃原来就做好了决定,自己就轻轻挣脱开廖叔的手就行了,凌二娃知道廖叔的养子廖虎还在后面,他或许能救下廖叔吧!
当凌二娃正准备发力,挣脱开廖叔那双已经血肉模糊的手,
可是,就在廖叔和他对视的那一刻,凌二娃迟疑了,凌二娃看见了廖叔那绝望而孤苦的眼睛,是那么的想要求生,是那么的不舍,又是那么的伤心绝望!
在某些时候,你不能去看这样一个人的双眼,那会成为你一辈子忘不了的梦魇,那眼神流露出来的信息,是直指心底的,
凌二娃忽然有一种脸红发烫的感觉,廖叔是知道我不会救他吗?我真的不救吗?
凌二娃的眼前浮现出了自己小时候闹着要当战斗英雄的一幕,浮现出自己小时候对坏人本能的鄙夷,浮现出见义勇为是自己曾经渴望的行为……
凌二娃想起了廖叔帮他挡下了郑家的三个无赖,还热心的邀请他去自己家吃饭,想起了廖叔热心的帮助每一个人,最后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吗?
廖叔这么善良的人尚且如此,那如果是自己被困在这里?每一个人也这样对我,我会怎么想?
如果整个村子的人都落难了,别村的人这样对我们,我们又该怎么想?
我们是人啊!!不是冷血无情的动物!
救!救他!!就算死了,我也比内疚着活好!凌二娃伸出了双手,抓住了廖叔的手臂,开始使出吃奶的劲把廖叔往外拉,
这个时候整个矿洞摇晃得更剧烈了,无数泥土、飞石从矿洞上落下,那湍急的水流更是开始不停的上涨,而从矿洞深处传出的轰鸣声也越来越清晰,好似下一刻整个矿洞就要坍塌了,
就在这种绝命的时刻,凌二娃还是没有放弃,用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一点点把廖叔往泥堆外拉,
虽然凌二娃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和廖叔接下来会一起被万斤巨石给被埋在这龙王山里,可这一刻他的心却莫名的一阵儿轻松,
凌二娃以为他妈会怪此时的选择,可是凌二娃发现无论是他妈、还是矿洞外的乡亲都沉默了起来甚至不敢正眼看凌二娃,
隔的很远,凌二娃看不清楚他们的眼神,可凌二娃就是能感觉自己的做法好像改变了什么东西,整个世界一下变得慢了起来,凌二娃发现洞口的人群很安静,每个人好像都被触动了的感觉,
这时还是灵体的陈涛,此时也忍不住吼了一句:“我艹你妈的,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不救也就算了,你们还出手伤人!就算你们这些狗日的活下来了,能挺直腰杆面对廖指导不?”
这一声吼了下来,人群更安静了,前面有些还在跑的人虽然速度不减,但凌二娃没听见一个人敢反驳,
这时,矿洞里最后一个人也跑了出来,凌二娃回身一看,发现来人是廖叔的养子廖虎,凌二娃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廖虎的脸看起来红红的,好似很羞愧,
下一刻廖虎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忽然加快了脚步朝二人所在的方向靠了过来,还大吼了一句:“二娃,咱两个人拉总比一个人强,一起吧!”
要知道这个时候整个矿洞的裂纹变得比蜘蛛网都还密集了,估计最多再有一两分钟,矿洞就要完全坍塌了,要是还不能把廖叔给拉出来,估摸着三个人就要一起上路了,上的还是黄泉路,
也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前面那些离开的村民竟然开始回头,然后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人开始人往回跑,想要一起帮忙救出廖叔,
而站在洞口的那群人也忽然有人出声道:“我们这么一群人怕个锤子啊,大家都进去救人,今天不能让一个人出事!”
“对,我们进去把人救出来....”
“快!快去拿铲子、锄头……...”
这一刻使劲拉着廖叔的凌二娃心里突然觉得热血沸腾,刚才那冷漠的一幕好像不曾存在过一般,
陈涛也感慨了起来,“在危难面前,大多数人并不是纯粹的善或者纯粹的恶的,他们也许也在善恶之间摇摆,一种从众的心理在影响着他们,
而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勇者站出来,那摇摆之间的善良就会战胜心底的恶,人就会团结起来,散发出人性的光芒!这个世界需要勇敢者,需要那一道带领众人的光!”
“我会和二娃一样成为那道照亮世界的光吗?”
就在陈涛扪心自问的时候,整个世界又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凌二娃、廖虎、龙王村的村民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陈涛和站在他身边的廖智群,
“我在怨恨里过了许久,那种感觉就像在地狱、在深渊,我无时无刻的在愤怒、在怨恨,直到现在我终于放下了这些,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还是不说了吧!”
这个声音陈涛无比熟悉,因为陈涛听过了好多次,这就是廖智群的声音!
可是,这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变得那么正常,就像一个普通老人的声音,不再愤怒、不再冰冷、也不再无情、恶毒,大概是因为他心中的怨气消除了吧,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还是不说了吧?”
陈涛听见廖智群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啊,一切的阴差阳错,一切的恩恩怨怨,终于因为一个人的善念解除了吗?
一个人的选择影响了一群人的选择,然后发生的这场悲剧终于要落幕了吗?
廖叔,要的只是一双伸出来的手呀!
这个世界,有时要的也许也只需要像凌二娃那样一双伸出的手就能避免许多遗憾,也能让这个世界更加温暖,
“谢谢你们!”
“对不起!”
这个“对不起”仿佛是对着单纯善良的凌二娃说的,
“替我报仇!”
廖智群微笑着看着陈涛,说完最后一句,整个梦境开始消散,廖智群那恐怖的身躯也开始变幻、消融,然后这股庞大的能量大半部分直接钻入了陈涛身体中的魂典,这是陈涛第一次见有人主动用自己的性命给魂典补充能量,
而其中还有一丝微弱的黑芒向着极远处的龙王山射去,仿佛廖智群想用自己最后的残躯为曾经犯下的错误赎罪,
而这缕黑芒在飞到龙王山后朝着一个已经不知道腐朽了多久的骷髅钻了进去,在黑芒和这个骷髅融合后,
“喝!”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这个骷髅竟然慢慢站了起来,体形竟和凌二娃有几分相似……
廖智群的整个身影也化作了一个佝偻的黑色老人烙印在了魂典的第三页,这时陈涛赶紧扫了眼魂典,发现魂典已经变成了:魂典(5)123/16000……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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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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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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