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赵国按说好的条件,征辟甄俨为内史。

  甄俨接到任命,当即乘公车从中山一路到了广府,跟着同来还有数辆马车载着家眷、上百家丁拱卫随行。

  李燮带着文吏们在官署外迎接,原本任内史丞的杜畿如今算是甄俨的副手,当天就交接了工作文书。

  到了晚上,刘寿在王府设宴,专门请甄俨“叙旧”。

  甄俨今年已三十四五岁,风度翩翩,通身都是富贵豪族的气度。见了面寒暄一番,突然从身后拉过一个双环髻打扮富贵的女子,道说:“此乃小妹甄道,久慕大王英名,在家中恳求同来,只为见大王一面。”

  刘寿刚才就注意到了甄俨随行的侍女堆里有这么个袍服繁复的女子,只是没想到本地世家要给他塞人的需求居然这么急切,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偷偷带了进来。

  不知是公孙瓒兵锋太强,还是甄家看上了他还没有儿子?刘寿不是个没事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他甚至觉得甄氏必然另有图谋,所以才急急送了此女来稳住他。

  总归他要用甄俨,没有不敢收一个甄家女的道理。

  甄道蹲身行礼:“妾拜见大王。”

  刘寿连一个眼神都没看向甄道,只对着甄俨笑道:“毋极有好女,谁不求之。寡人多谢...甄兄,嗯?”

  “哈哈哈哈,大王请。”甄俨大笑着继续往里走,丝毫看不出是个刚刚送了妹子进王府的人。

  刘寿也笑容满面,待入了座,随口就叙起旧来:“当年在洛阳还常见着甄君,可惜世道败落,向来少有音讯,寡人常念君也。”

  甄俨回道:“一别经年,臣亦颇思大王。”

  说来他俩确实挺熟。当初何进刚开始被灵帝打压那一会儿,刘寿跟何进走得很近,像甄俨这种名气不高不低的低级掾属经常被派来传信,算来,刘寿跟甄俨见面的次数比他见袁绍还要多。

  要是真想叙旧,他俩能把洛阳这两年的破事聊个三天三夜也聊不完。

  好在跟聪明人沟通就是省力。甄俨并没有继续回忆下去的意思,略聊了两句,就主动跟刘寿说起了此番他们中山和常山士族的成绩:“大王,今皇帝之玺已失,仍以玺赐诸侯王书,则书未可信,二郡士人皆以董卓奸凶,此必国贼伪行矫诏也。”

  当年洛阳宫变之时,皇帝六玺确实丢失了其一,只不过朝廷后来肯定会再补做一枚。这都硬把诏书扯出矫诏,刘寿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脑回路了。

  甄俨见刘寿神情似乎不太满意,又讲了另一个解释:“大王且思之,年初朝廷诏拜刘幽州为太傅,其时诏尚不能达;今有不明之书谗毁国家,妄立凶恶,如何抵达?此必是黑山贼之类黄天余孽,擅作伪命,诱骗奋武将军。奋武将军识诏不明,妄举大兵入侵国境,其罪非小呀!”

  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意思,推说是黑山贼的矫诏,然后给公孙瓒扣个“识诏不明”的罪名驱逐出去,听起来好像是不错个办法。

  刘寿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甄兄所言不错,不错。”

  自己刚刚较真儿了不是?就算再找一百个理由,朝廷要分割二郡的这封诏书它也是真的。

  只不过心里清楚是一码事,操作起来么......只要这两郡的读书人拿着笔杆子齐齐都说它是矫诏,再借势驱逐了公孙瓒,把这故事做实了不就完了?

  “呵呵呵呵,大王满意便好!”甄俨见刘寿满意,也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堂下侍立的那群女子,笑着端起了酒:“啊!愚人代中山吏民,再敬大王一杯!”

  刘寿道:“呵呵!好!”

  说着,一饮而尽,身后的典韦给他又斟上了酒。

  这时,甄俨又端起酒来:“为赵国社稷永享嘉福,大王康健,请!”

  刘寿:“呵呵,请!”

  二人都将爵中酒饮尽。

  这时,甄道在两名婢女的陪同下走了上来,来到刘寿面前,再一次蹲身施礼:“拜见大王!”

  刘寿挑眉看过去,这位俏丽的美人抬眸短暂地对视了一眼,便羞涩地将目光移向一边。

  正所谓,跟上级沟通讲业绩,跟下级沟通讲利益,刘寿已经给了甄俨内史这么个管治民的实权高位,此时自然要拿来卖卖人情。

  不等甄俨把话题引向堂中美人,刘寿抢先旧事重提,道:“遥想当初。甄君与刘景升、蒯异度为同僚,寡人是钦羡已久呀!彼二子能安定荆襄,料想甄君也不输于安定州郡之才。今拜甄君为内史,以民事相托,万望善恤民生,则国家之幸也。”

  甄俨长身而起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却避开国事不谈,答道:“俨兄妹皆赵国愚民,蒙大王恩泽,无以为报!啊,三妹,还不为大王把盏?”

  甄道听命微微一拜,随即就走到刚刚典韦的位置蹲下身,袅袅婷婷地低头给刘寿舀起酒来。

  垂首间,刘寿只看见甄道头上有一支白玉发饰摇曳,乌黑的发髻之下,不经意地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脖颈。

  甄道双手把酒杯凑到刘寿面前,婉转低声道:“大王,妾在深闺之中,久闻大王之名,如雷贯耳。妾为大王寿。”

  刘寿看得已经有些意动,当即应道:“哦!我喝!”

  说着,就着美人素手将爵中酒一饮而尽。

  甄道又低下头去舀坛中酒。

  刘寿看了一会美人斟酒,想起她应该有个妹妹叫甄宓,突然就色鬼上身,忍不住问了一句:“甄兄,寡人听闻,你家中还有几位妹子?”

  甄俨的面色稍微有点绷不住,顿了顿才回道:“回禀大王,愚家有姐妹五人,此为三妹,另有二妹年未及笄,恐怕还不能侍奉。”

  刘寿一听这个年纪就失去了兴趣,不过也不想让甄家留给别人联姻,心中盘算着塞给信的过的部下,口中道:“哎,寡人岂是好色之徒?既为亲戚,待其及笄,寡人当指六百石郎配此二妹。”

  甄俨心想还好自家大姐早就联姻了门当户对的人家,两个小妹就随赵王指人吧,总归也不会指给什么拿不上台面的人物。于是脸上笑容不变,称谢道:“此愚家深承大王贵幸也!多谢大王。”

  这一番宴饮,直到深夜方才结束,甄俨颇为识趣地带着甄道和家童侍婢们起身告辞。

  刘寿有点遗憾得看着美人跟在甄俨身边走远了,回头对典韦道:“近日那些世家的文吏都要来,各自带着一群家丁,不知会不会混乱一阵。王府宿卫多安排些人手。”

  典韦沉声应“是”。

  刘寿自顾自地站起身:“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府歇息吧。”

  典韦跟着起身目送刘寿大步走远了,心想大王这才刚看完美人,转头就要安排防着人家,美人不好收啊!还是像自家夫人这样身家清白的来得轻松。

  ......

  这边刘寿回到内室来找袁妃,往胡塌上一靠,轻声说道:“过几日给甄姬走一遍六礼吧。”

  袁妃平淡地“嗯”了一声,给他倒上茶。

  刘寿疲惫地仰头闭眼待了一会,这才起身拿起茶盏,问道:“贤安,你知道排卵期…啊,就是氤氲之说么?”

  袁妃面不改色地说着虎狼之词:“氤氲之侯,顺而施之,则成胎矣。景梦是谓阴阳胥悦,赤龙下伏一说?”

  刘寿听得老脸一红,赶紧给她科普了一顿关于排卵期的知识。

  古人以为经期结束之后立刻就是受孕的最佳时机,然而实际上最合适的日子是经期之前十四天左右。一般来讲正好是一个月里受孕最佳与最差的日期相对,就如满月和弦月一般。

  刘寿说这个本是要防着甄氏生子,谁想袁妃听完一脸恍然,顿时沉迷道经之中:“原来如此!经中述道‘昼日曜景暮闭藏,通利华精调阴阳’,若是在旬月之间,竟然亦有昼暮之分!”

  刘寿扶额,夫人说的每句他都懂,凑在一起他就只能靠猜了。

  刘寿赶紧把话挑明了说:“贤安,你去甄姬的彤史,挑个‘好日子’安排迎亲,这两年里不能让她有子。对了,只让她带几个侍婢,家丁男仆就不要带进王府了。”

  袁妃听话地应下了,只是还有点疑惑:“景梦如何知道这些?”

  刘寿晃了晃脑袋,一把揽过袁妃,含糊着抱怨道:“早些年在宫里听来的。如今我也沦落到算计这些后宅小事了!”

  袁妃已经很了解刘寿了,姣美的面颊静静枕在他胸膛上,做起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刘寿接着大吐苦水:“想想去年,那时我若肯矫诏、抗诏,联姻拉拢国中士族,哪还有今日这个乱局!公瑾说皇甫嵩狼狈虎口,当初我执意不争皇位,何尝不是懦弱自守?现在屠刀举到我自己头上了,我才知道奋起反抗,真是、真是……”

  袁妃适时地安慰了一句:“时移势易,当年汉室威严犹存,大王谦退自守,如今朝廷为贼所制,则当兼领天下,此皆顺势而为也。”

  刘寿如果是个纯正的汉朝人,大概也能像皇甫嵩一样平静以对吧。然而他其实早就知道剧情,却到底还是被这个时代给非常彻底地同化了,这真是……无从说起。

  “唉,乱世啊,人们从前所珍视的都会被打碎。我所维护的孔孟仁义如此,汉室朝纲亦如此;我一直打压逍遥法外的豪族,如今还是跟甄氏联姻。忙活一场,终归泯没于大势啊。”

  袁妃静静地听着,等刘寿自己止住了话头,才平静地劝说:“因势利导,如水无常,景梦应势而为有何不好?老子曰‘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此为道之谓矣。”

  刘寿苦笑:“公达潜明,公瑾雄烈,可以主外事,曜卿沉勇有大谋,可主内事。我呢,还是做点必须我来干的事,安抚部下,制衡豪强,尽力不做下一个大将军何进吧。”

  袁妃终于跟他有了点意见相近的地方,抿嘴一笑,应和道:“景梦勿以治国之策为虑,岂不闻庄子曰‘闻在宥天下,不闻治天下也’。景梦部下多有贤佐,正是宽心用人之时呀。”

  刘寿深有同感地感慨道:“当年对辩儿说‘江水河水,宜并取之’,后来我自己主政却忘了个干净。有用则取,无用则废。同样的,官吏贤则用,不贤则黜,只要明正刑律,兼对旧部留三分情面,不可轻易杀人灭族罢了。”

  袁妃笑问:“明刑?景梦还颇好法家之说么?”

  “非也!儒家亦有此说。恩师曾遗我言‘鼓钟于宫,声闻于外,知刑之本而效焉’,这是《诗经》之语,正是所谓‘公正明刑’之义……”

  刘寿说着,脸色浮现出了几分怀念,随即又归于坚定:“啊,那还是中平二年,当时先帝正宠信宦官,我以此言为千秋大梦呢!今我执一国之政,当试为之。”

  袁妃听了这话却有些担忧,劝道:“景梦,你近日总是提起先帝故事……你年纪不过二十有二,勿要常常感怀呀。”

  刘寿从容笑道:“我现在才知道,历经岁月,那些灵帝一朝的忠言和智慧从未远去,这不是很好?”

  袁妃轻轻点头:“嗯。”

  刘寿松开袁妃,起身下地,把刚才赴宴穿的华丽外袍解开,随口说道:“郎中令徐璆清爽正色,可以治理府中。贤安再替我政治好内闱。如今我部下多是品行清正之旧部,刑令从宽便可。日后若是我管得多了,府中与堂中都要明正刑法才是。”

  袁妃一心慕道,不太喜欢管事儿,不过还是答应了,声音有些闷闷的:“是。”

  “有劳贤安啦!”刘寿看出袁妃的不情不愿,一把抱起她坐到了床榻上。

  袁妃“呀”地惊呼一声,只觉得有些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痒痒的。

  刘寿看着美人面上泛起红霞,灯光下晶莹剔透的睫毛颤动不已,他的心头也跟着热了起来:“更深露重,还是早些安寝吧,嗯?”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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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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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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