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慢着”把所有人都惊住了,也把本就压抑的现场气氛推到另一个高度。
陈金水回过头来:“你在叫我?”
“没错,我在叫你。”
“林跃,怎么跟你伯伯说话呢?”
不知道为什么,陈玉莲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比起伯伯这个称呼,他更喜欢镇长吧,对不对?陈镇长……”
镇长的称呼拉得很长,长到所有人都听得出里面的阴阳怪气。
大家看着他,心里荡漾的只有一个感受,这家伙要干什么!
“三天前吧,我记得伱在吃饭的时候说过,如果陈家村有能够发明出拖把的人,你就把镇长的位子传给他,现在你都看到了,他就是你的养子陈江河,身为镇长,说话要算话哦,不然就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投向陈金水。
老家伙……真说过这样的话?
陈金水确实说过,但那是喝酒后的玩笑话,巧姑记得很清楚。
可问题的关键是,酒桌上的玩笑话,是怎么被林跃知道的。
对了!
陈金水回来那天,他跟一群小孩子在院子里看动画片,十有八九是那个时候听了去的。
“……”陈金水沉默不语,只是用阴沉的,带点威势,又带点凶悍的目光看着林跃。
小孩子还真有可能被这样的眼神吓住,但是他嘛……
“舅舅,那天你也在镇长家里喝酒,当时他是这么讲的,我没说错吧?我还记得你们喝得是洋河大曲,炒了一盘花生米,一盘木耳炒蛋,一盘莴笋炒腊肉,一盘白切羊肉,那羊肉真香啊,馋得我在院子里流口水。”
“这……”
陈金柱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看看陈金水,看似被逼无奈,非常勉强地点点头。
“对了,他说这话时巧姑和阿嬷也在。”
大家又去看巧姑,她想礼貌微笑又笑不出来,事已至此也不能违心否认,于是表情很尴尬。
陈江河也很尴尬,全未想到这个六服小表弟会让他叔(养父)下不来台。
陈金水的气场被破得干干净净,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是说过这句话,可是镇长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吗?那是要经过县里批准才可以的。”
林跃说道:“那好办啊,以后每个决定都由鸡毛哥来做,你只要确保落实到位就好。”
陈金水很生气,死死盯着他,向内凹陷的脸颊令整张脸有种阴狠的感觉:“你要干什么?小小年纪,造反啊你!”
“没错,我就是要造反。”林跃说道:“当年你又不是没经历过,我这么做有问题吗?田地都包产到户了,西门老街做生意的小商贩排了有二里地那么长,我听说新来的邱主任还把鸡毛哥的事迹写成材料交到县里,过不了多久就会正式表彰他了,你呢……事到如今还从中作梗,阻挠大家做生意赚钱,你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镇长?”
大家都不满陈金水,也都害怕他,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造陈金水反的人是个孩子。
一些人默默叫好,可要让他们站出来表达支持,又没这个胆量。
陈玉莲赶紧走过去,将林跃和陈金水隔开,训斥道:“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作业做完了吗?走,跟我回家。”
林跃一把甩开她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倔强说道:“他是镇长,就要以身作则,说话算话,不然大家凭什么听他的?”
陈金水恨不能把他那张嘴撕烂了,前前后后几句话就让他颜面扫地,威望全无。
可是他能怎么做呢?身为镇长,总不能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不愧是林语堂的儿子,真是一个扫把星!
“叔,叔,你别生气。”陈江河一看自己不出面化解矛盾不行了,站出来说道:“别说我没资格,有我也不当的,我就是想带大家赚点钱,日子不要像以前过得那么苦。”
林跃又抛出一个问题:“鸡毛哥,你想带领大家赚钱,可是镇长不让啊,那是听你的,还是听他的?听他的,不能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大家不服他,那他就没资格做镇长,不是吗?”
好家伙,这小子的问题,刁钻的可以。
陈玉莲扬起手来作势欲打:“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话,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林跃低下头再抬起来,眼圈红了,那泪珠子说来就来,在眼眶里转啊转,一面哽咽着说道:“爸爸……爸爸不要我们了,回到家舅妈天天欺负我们,上次你去求镇长找我,他……他为了不耽误县里的学习班,不管事,踢皮球,让你去派出所报警,现在……现在鸡毛哥带着我们赚点钱,他……他又要从中作梗,我……说几句实话,你就要打我,想过好一点怎么……怎么就那么难呢。”
他这么一讲,陈玉莲哪里绷得住,扬起的手落下去,一把抱住他,手从后面搂着脖子,母子二人相拥而泣:“妈不打你,是妈不好,都是妈不好,妈没能耐……”
这一幕看得大家鼻子酸酸的,心情很难受,对于胡丽和陈金水的愤怒也水涨船高。
胡丽和婆婆闹分家的事传出不久,木匠媳妇儿便跟人讲了她去送肉饼的遭遇,说胡丽的鸡死了,明明是黄鼠狼咬死的,却把罪名强安到林跃头上,还以此为契机跟婆婆分家,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反正胡丽一家四口把七口人的地全占了,赡养父母的事反倒归了陈玉莲。
这孤儿寡母的,在家受欺负不说,没想到陈金水作为镇长也不可怜他们,这边人命关天,他还有心思去县里参加学习班?如今又想阻挠大家做小买卖,把孤儿寡母好不容易得到的收入来源给断掉,这是人能干的事吗?怪林跃当众指责他没资格当镇长吗?
有几个人面带仇恨看着陈金水,镇长怎么了?镇长就能这么欺负人吗?
陈金火、陈金土几人对胡丽一脸鄙夷,她都把小姑子欺负得这么惨了,刚才鸡毛多给了陈玉莲一毛几分钱,还在那边不开心瞎叫唤。
“咳,大家听我说两句,听我说两句。”陈金水平举双手,往下压了压:“其实大家误会了,我呢,这次去县里学习,就是奔着领悟改革开放的精神去的,现在政策好了,前两年我们推行了家庭联产承包制,村民们有粮食吃了,现在谢县长又大力支持我们经商赚钱,看到湖清门没有,县里正规划着建一个小商品市场,跟武汉的汉正街学习,也让咱们义乌人有个安安心心摆摊做生意的地方,所以你看,我没说不许大家赚钱嘛。”
镇长服软了!
大家面面相觑,虽然他打出县长的旗号,透露了学习班的研讨内容,但是大家都知道,陈金水属于不得已而为之,不然刚才进门的时候为什么哭丧个脸,如今被林跃将了一军,眼看就要犯众怒,方才改口支持大家赚钱。
“好了,你们继续发钱吧。”
陈金水背着双手,面带微笑走了。
不过一出门他的脸就拉了下来。
确实,这次去县里学习,研究方向就是怎么改变思想,让大家放开手脚去做生意,去赚钱。但是之前他把大家管得太严了,前两天还对村里人说不要学佛堂镇、溪坦村,柳青那边的人跑去县里摆摊,还把袜子王骆玉珠抓了典型,前后也就一星期,他就改口了?也太没立场了。
细细算来,今日损失有三。
一呢,说明他没有陈江河有远见,属于后知后觉的保守派,不再代表先进,跟村民,也跟县领导的想法背道而驰。
二呢,被一个小孩子当众揭短,他的威望大受影响,连一个小孩子都敢控诉他的行为,以后别的村民还会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吗?
三呢,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以后他再承诺个什么事情,还有几个人会信?不仅信用大降,而且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心里难受的很。
所以今天遭遇了重大挫折,同样也是一场人生危机。
不行,这个场子得找回来,不然他这个镇长的脸往哪儿搁?
陈金水认真思考片刻,有主意了,那小子不是嫌他不让大家做生意,陈玉莲就没有了挣钱的机会吗?那他就给鸡毛约法三章,以后不让他带陈玉莲玩儿,一边是自己的养父,一边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堂姑,听谁的话,向着谁,这个选择题难解吗?
(本章完)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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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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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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