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三日。
石川命齐州军有条不紊地前进,吴渠每日皆派探子前来打探,同时苏郡各城池果如池沐所料,各自调守兵、陆陆续续地进入塘城。
齐近闻吴渠未有迁都的打算,便心中尚安,然听闻苏郡各城调兵入都城,又立即产生一种不安之感。
他听着帐外不住擂响的战鼓之声,心亦随着鼓点跳了起来。
以当下形势而言,皇帝调兵入京也称得上合理,只是……就此搬空苏郡,会否太过冒险?且敌军主将为池沐,这使得他心中又泛起一层忧虑。
那便是,整件战事持续至今,眼前所见,便是真实的战局吗?
齐近难熬,恒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将领,他心中清楚一座死城守不得多久,何况与外的消息断绝,不知齐近究竟有无增兵,再这般下去,城破不过只是时日问题。
他心中清楚,反叛戈楚之战已败,虽险胜高楠,最终却败于齐近之手。
野心破灭,江州已失,恒骅便无论如何都想保住性命,因而他计划着待齐近军人困马乏时,再于夜间突围。
与此同时,顾陵带人抵达易州州府辽暻城。七日前,他将朝政交与楚则,亲自前去易州。
他带人马不停蹄、一路风尘仆仆,彻夜赶路,待被迎进易王府时甚至有些蓬头垢面,哪里有一国大将军的模样。
加之心神不定、劳碌许久,更是面瘦不已、肌黄如蜡,若是脱去甲衣、没了随从,站在辽暻城街道上,只会被人认为是一年老体衰的乞丐。
顾陵取了王府侍从递上的帕子,净了面,又脱下甲衣,由侍从伺候着梳了发,便被引进正堂。
推开堂门,慕容渔已慢条斯理地泡了茶,起身对着顾陵施礼,道:“顾将军远道而来,必是累了。本王本备了饭菜,然想必将军此时无心吃宴,又命人撤了下去,换了清茶上来,为将军消消暑气与火气。”
“易王殿下所料不错。臣如今无心就宴,也无心饮下这杯茶。臣此来只有一问,便是殿下究竟是仍要明哲保身,还是出兵为国?殿下是太祖皇帝之子、先帝之弟,如此危局之时,臣着实不明殿下心中为何畏缩不前?”
顾陵瞥了一眼那杯方还冒着热气的茶,目光转而落在了慕容渔的面具之上,迈开脚步向慕容渔走去,似是欲穿过面具将慕容渔面具下的半张面孔看透。
不待慕容渔开口,又步步紧逼着再度开口问道:“殿下是因欲称霸一方,还是为趁乱出兵渔翁得利以登帝位?亦或是…殿下心中存着他想?”
慕容渔平静地看着顾陵,丝毫不回避其目光,嘴角似是勾起一抹笑意,却又转瞬即逝,只听他低哑的嗓音响起,对着顾陵反问道:“顾将军以为,是哪种呢?”
“臣不愿任意猜测殿下,也没时间再任由殿下如此。国难之际,臣已请了圣旨,如若殿下依旧不肯出兵…”
顾陵与慕容渔的目光相对,心中已有一丝不耐。
玉汉军已攻占芝郡,他在路上便接到兵报,眼看戈楚塘城危矣,若是戈楚被灭,大燕便更加独木难支。
故而他在心中揣摩了一下,却依旧选择了威胁这条路,接着道:“你便没有资格为亲王,更没有资格掌管易州。”
“是吗?”慕容渔竟笑了起来,更显他丰神隽秀。
只见他坐回椅子上,有条不紊地吹着清茶,道:“顾将军,本王倒是对拟下这圣旨之人甚有疑虑。这究竟是陛下之意,还是将军背着陛下,与平南侯私自所拟?”
“…易王,慎言。”顾陵见慕容渔与自己兜起了圈子,心中急怒交加,当即沉下了脸。
“本王没有说错吧。陛下年少,顾将军把持朝政,又对其管束颇多,不仅过问功课,便是陛下日常起居、身侧之人也要报到将军的案头上。顾将军之跋扈,易州境内已传得沸沸扬扬,称当今天子对顾将军甚是不满。这样看来,像废除亲王、收管易州这样的大事,陛下究竟知晓与否,不得不使本王心存疑虑。”慕容渔吹开杯中漂浮的茶叶,一口又一口地慢慢品着,边品边道。
顾陵依旧站着,他突然升起一种预感,只觉眼前的尊贵亲王仍有着未摆于台面上的秘密。
但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准确推断出这秘密是什么,便平静了些许思绪,径直道:“圣旨在前,容不得易王如此揣测!易王如今只需明确告知于本将,你是出兵,还是不出兵?”
慕容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搁于桌上,双眸微眯起,仍不去答顾陵,却突然道:“顾将军可不要忘了,本王若是要帝位,早便要了,轮不到将军在这与我耍威风。且当今天子乃是本王之侄,本王乃其亲叔父,血脉之亲,岂容外人离间?将军还有所不知吧。”他说着,便轻拍了一下桌子,手下一个府卫迅速地呈上一封以黄绸所包的信。
慕容渔将信接过,也不展开,只挑了一下眉头,示意顾陵接过。
顾陵看着那黄绸,心中已明白这为何物。
他本不愿去接,却又鬼使神差般地接了过来。
刚一展开,只觉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使得他目眦欲裂。
慕容璇,这个他亲自扶持、悉心培养、寄予厚望的少年皇帝,竟私下里背着他,写信给慕容渔,列了他十大罪状,要慕容渔带兵进京,将自己从辅政将军之位上驱赶下来。
顾陵握着信的手微微地打着颤。
即便不愿相信,但信的末尾所盖之印确是燕帝私印,除了慕容璇外,决计不会有第二个人敢私自擅用。
即便慕容渔想伪造,也是伪造不得。
他平复了一下心神,却仍觉得眼冒金星,多日以来的心力交瘁如山洪般一齐迸发出来,几乎将他击垮。
一想到自己急着为大燕的国运“搭台”,小皇帝却急着“拆台”,顾陵的心中便极为不是滋味。
他将信放回桌上,深知当着慕容渔的面,决不能有丝毫示弱、更不能就此倒下,故而硬将欲叹之气收了回去,尽力维持着面容的平淡,对着慕容渔道:“看来易王是相信了?”
“陛下之言,为臣者岂能不信,又岂敢不信。”慕容渔又喝了一口茶,轻声笑了一下。
“陛下年幼!”顾陵双眼一瞪,气压散布,弥散了整个正堂,见易王仍无半点神色变化,依旧平心静气,便稍稍收了些,又道:“即便易王欲进京,也得清楚如今的形势。你若实是大燕忠臣,便带兵伐汉!待你收复州郡后,本将愿亲自迎你入京、日后再不为将,安心颐养天年!然若你心存异心,暗地里派人唆使陛下信任你,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本将即便舍出这条命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他说罢,见慕容渔面色始终如常,只笑意不存,双眼看着自己,透出一种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便又道:“如何?易王敢不敢向本将证明?”
“顾将军,陛下说你跋扈,你倒果真如此。我记着从前的你并不是如今这般模样。”慕容渔将空了的茶杯向旁轻轻一推,仍旧云淡风轻地打着太极。
“呵。从前的易王,何尝也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从前的清儿,更不是如今这般模样。易王已毁了我唯一的女儿,还要毁了大燕吗?”
顾陵因慕容渔此言突地想起顾清与慕容琰,便心中一痛,径直问了回去。
不待慕容渔答话,他又似想到了什么,又向慕容渔走了几步,身影将阳光甩在身后,使慕容渔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顾陵的眼神变了,他梗了一下,似是自己也在怀疑此种可能性,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我大燕落至如今地步,朝中必有玉汉之谍,远的暂且不提,便是戈楚楚州被玉汉军攻入、使燕楚联合破灭,此条军报被人刻意隐瞒扣下,本将已命人排查朝中官员,却未发觉什么蛛丝马迹,事实上,本将这么做也不是一两日了。想来想去,竟落下一个未在朝野之人。所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易王,你与此事,究竟有无干系?”
“顾将军,本王看你确是一路劳顿,说着说着竟胡言乱语起来。依大燕例,污蔑亲王乃是何罪,想必本王无需提醒将军。先不论将军是否疑心过重,即便真有玉汉谍士,将军却寻不出,便是将军的无能。将军寻不出,便将这样一顶帽子扣在本王头上,本王实在是戴不起。今日堂内只有本王与你二人,看在…”
慕容渔依旧神色自若,只是语气中恰到好处地生出愤怒之情。
但他话音未落,便被顾陵打断道:“看在什么?看在顾清的份上?本将忘了告诉你,本来本将尚还想让清儿自行对你二人的婚姻做决定,如今却是对她的选择极为支持。像你这般手中唯一有兵权与一州封地的亲王,身上却藏着本将未知的秘密,本将无论如何不会使清儿再靠近你!”
“顾陵。”慕容渔的脸色罕见地阴沉了下来,他的一双俊美至极的眸子透出一种陌生感。
那一瞬间,顾陵从中看出了一种尖刻又狠毒的阴鸷,仿佛慕容渔并非是慕容渔。
只听慕容渔道:“清儿如何选择,我都尊重她。只是顾将军,这是我与清儿之间的事,望你不要以风言风语再行无端的揣测,更不要似坊间妇人般屡屡提起此事,以揭人伤疤而平你如今无能为力之怒。”
他的话语中含着如利箭一般的讽刺,尽数射到顾陵千疮百孔之心上。
还不待顾陵开口,慕容渔又接着道:“至于出不出兵、什么时候出兵,这是本王的事。依大燕例,本王是易州之主,全境的兵尽由本王调遣,没有陛下一字一句言明出兵的圣旨,本王一个兵也不会派出去。当然,若是有人假拟圣旨在此威胁本王,本王也有权等待陛下亲复。届时,若是此事为假,易州之军是伐汉还是除奸,可就不一定了。”
“…”此番交锋,顾陵终是败下阵来。
他没有证据验证自己对慕容渔的逼问,更没可能从这位愈发令他捉摸不透的亲王身上看出什么破绽,加上圣旨确是自己情急之下命人草拟而成,如今慕容渔似是通过某种关系与小皇帝甚是亲近,使得小皇帝甚为信任他,因而这张顾陵自以为可制衡约束慕容渔、再令其出兵的圣旨便成了一张废纸。sttgxcl.com
慕容渔所言确实不假,如若皇帝不亲自下旨,他有权不出一兵一卒。
故此自己绕来绕去,竟绕出了一个死结。
易州是待不下去了,顾陵立即便提出要离开。
这实则又是对慕容渔的试探,如若慕容渔将他留在易州,无论硬扣也好,寻由也罢,只要他有此举动,便无疑是心中有鬼。
但出乎顾陵意料的是,慕容渔竟没有丝毫扣押或挽留之意,只淡淡地道声“请便”,便令兵士备好干粮清水,顾陵一行顺利出了易王府与辽暻城。
这下子使得顾陵心中的怀疑似是消散了些,开始疑虑慕容渔是否确是因幼子之死性情大变,又因逐渐痛恨自己而故意与朝廷作对。他骑在马上,脑子一团乱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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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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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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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翁婿交锋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