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阁小说 > 言情小说 > 独享你 > 第 59 章 独享你
  夜阑人静,卧室的窗帘半敞着,月色温温柔柔地在窗前渲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甜意。

  盛牧辞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开亮壁灯,一束暗暗的暖橙光照下。

  卧室静得连呼吸都清晰,盛牧辞轻轻下床,去到浴室,哗啦的水声停止后,他带回热毛巾,给被窝里睡着的女孩子姑且先擦一遍。

  她湿漉的睫毛在眼睑耷着,不久前刚在他怀里簌簌地抖,咬唇掺着哭腔,都疼出眼泪了,还温温顺顺地在跟他说没关系。

  盛牧辞坐在床沿,看着她白净的脸。

  突然在想,早知今日,就不把她交给警察了,苦了她在靳家,自己养着多好。

  他指腹抹去她眼角残留的水痕,俯下去在她鼻尖的小红痣上浅啄了下。

  额上有温度落下,宋黎眼睫颤了颤,悠悠转醒,但困得睁不开,懒懒探出被里的手,摸到颊侧他的指尖,拉到自己唇边亲了亲。

  盛牧辞鼻息溢出一丝笑,拨开她因湿汗沾在鬓边的碎发,低哑着声音:“再睡会儿?还是先吃点儿东西?”

  都没吃晚饭,一回来就折腾到十二点多。

  宋黎摇头,刚睡醒鼻音糯糯的,说都是汗,想要洗澡,听着有些委屈:“难受……”

  “来,抱你过去。”

  盛牧辞搂住她的背,等她睡意惺忪地伸出手环住他脖子后,他轻轻一下抱起她,进了浴室。

  那个夜晚,他对她待若珍宝,伺候她洗过澡,又拿吹风机给她吹湿发。

  雾气在浴霸暖热的亮灯下蒸腾萦绕着。

  宋黎坐在镜子前,双手支在洗手台托着腮,头顶有呼呼的暖风吹着。

  抬眼,和镜里的男人对上目光,她弯起眉眼,浅浅地笑了一下,双颊白里透红,脉脉地望着他,好似含有事后春.情。

  指尖穿过她的发,梳理着,干得差不多了,盛牧辞关掉吹风机,浴室里刹那重归安静。

  吹风机搁到一旁,盛牧辞掌心往前按到台面,从背后拥住她身,低下头吻到她脸颊,在她耳边暗声说:“这么看着我,怎么,刚刚没要够?”

  他的呼气暖着她耳朵,宋黎一回想就红了脸,瞪一眼镜子里的他,带着一点可爱的嗲意:“今天不能了。”

  他故意问:“为什么不能了?”

  “累……都是你。”路都不想走,得他抱。

  男人被她惹得笑了,笑里含着满足,柔声哄道:“委屈了?我错了还不成么?”

  迎上镜里她羞愤的目光,盛牧辞笑意泛深,抚上她脸摩挲了会儿,再滑到她下巴,捏住,轻轻掰过来让她面向自己。

  他低头吻过来,宋黎后仰,脊背没有硌到硬.实的大理石台沿,而是压到他掌心,被他护住。

  他亲着她唇,从若即若离到渐深,她身上沐浴露和洗发露的气味很香醇,浮盈在鼻尖似在调着情,有过那事后,就是这样简单的亲吻都令人脸热。

  宋黎在他的唇短暂离开的那瞬,揪住他睡袍的领子,半阖着迷离的眼看他:“……你抽屉里,怎么有那个的?”

  难道是她不在的时候,有别的女孩子来过……心思顿时敏感了,她不敢再往后想。

  盛牧辞轻轻地哑笑一声,仿佛看穿她心思:“女朋友要回来了,总得先备着,万一呢。”

  “……”原来是蓄谋已久。

  宋黎咬了下嘴唇,还想说话,他的脸回到她眼前,再度吻上来。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还捏着他的领子,晕乎乎地就想到了过去那四年,那个不断分分离离的四年。今夜他们在这里,终于可以不用再管其他,不像过去,每次在一块儿的时候,心里都免不了夹杂着马上又要离别的忧伤情绪。

  其实不想把那三年叫作分离。

  他们只是在各自成为更好的自己。

  -

  盛牧辞在京市不止这一套四合院,还有不少天价别墅,各处都有,地理位置环境设施都更佳。

  但宋黎还是想要住在这里。

  百花胡同,是她第一次在京市感受到温暖的地方。

  二十二年前的十月十四日,那夜京市的风有多寒冷,那件蓝白校服就有多暖和。

  何况他从小住这儿,有年岁的沉淀才有生活气。

  盛氏的叛徒已经承担了法律责任,公司又趁此时机清理了一批居心不良的管理层,内部日渐稳定。三年前盛牧辞的爸爸手术很成功,到如今恢复得也很好,有他在,可以省很多心,盛氏终于不再如从前那样,天天像吊在悬崖峭壁上,盛牧辞也不用像从前那样,行程紧凑,片刻都走不开。

  这几天盛牧辞得闲,陪着宋黎走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街巷。

  宋黎从未与人在京市的老胡同里这样随心所欲地闲逛过,就是在医学院的那八年都没有过。

  她看什么都新鲜,拉着盛牧辞的手处处都要过去凑热闹。

  老京市的胡同在高楼大厦间纵横交错,青色的砖,灰色的瓦,如意雕窗,古槐下的红漆门,市井里的每一处都是风华百态,烟火人间。

  这里是京市,不是南宜,京八件什么的都是最正宗的,尝到的时候,宋黎总是脸颊鼓鼓的,惊喜地冲他笑,说,盛牧辞,这个太好吃了!

  盛牧辞眼里融着笑,由着她在前面拽着自己乱跑,像是也寻找到了新的乐趣。

  那就是投喂她。

  看她嘴唇沾满炸酱面的酱,将奶油炸糕咬出酥脆的声,捧着一碗小吊梨汤在喝,眼睛却急不可耐地往那盘驴打滚上瞟……他内心就无端生出一种满足感。

  有时他也犯坏,给她买一串儿冰糖葫芦,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在四合院外的树荫下和她一起靠着。

  宋黎喂他他不吃,等她咬完最后一颗,舔舔下唇,他再夹下烟,欺过去压她到墙根儿,去吃她甜滋滋的嘴。

  每回这样亲过后,盛牧辞都会被这姑娘羞恼地瞪好久。

  指间的烟咬回嘴里,他手按到她耳后的石雕墙,把这娇小的女孩子囚在自己与墙之间,低下头离近了,和她脸对着脸。

  他笑里总透着股坏劲儿:“对我这么凶呢?”

  宋黎瞅着他,不搭腔。

  盛牧辞指尖拨弄着她耳垂,用好听的京调,懒洋洋地问:“以后对我们的小孩儿,你也这么凶?”

  脸皮薄,宋黎一听脸倏地就浮起绯色。

  好端端的,怎么就说到生小孩了,没个正形……

  “你以后……不要抽烟了。”宋黎红着脸把话岔开,后背抵着墙,低头去看自己的蓝丝绒裙摆,和他的黑西裤贴着。

  这要求于有烟瘾的人而言,是很困难。

  盛牧辞却一秒的迟疑都没有,在她话落后,就笑着说:“好啊,你说戒就戒。”

  他爽快得宋黎都诧异了,眨眨眼看向他。

  盛牧辞吐掉嘴里干咬的烟,拉过她手,掏出裤兜里的烟盒,放落到她手心。

  “省下的钱都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他诱哄一般对她笑着,说完还在心里盘算了下,他这烟一盒的价格是五位数,如果她想吃巧克力钻石糖的话,他得再往里添点儿。

  宋黎听得心里头泛暖,摸着手里的暗银色金属烟盒,小声说:“倒也不用一下子戒这么狠……先一周给你抽三支,再慢慢减。”

  “嗯,抽多少抽不抽,都照你说的算。”盛牧辞搂上她腰,去嗅她的发。

  曾经答应过的,他会听话,只听她的话。

  -

  几天后,宋黎收到京一院的offer。

  有Mateo教授的推荐信,以及纽约医学生命研究院的进修证书和科研奖项,宋黎可越过实习考核期,直接任职上岗。

  而且下回,她还能参加副高职称考试。

  在京一院工作几天下来,宋黎深切领会到,周老师当年的话是对的,她也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进修这条路。

  京一院一流的医疗水平和临床经验,都是南宜的医院所不能企及的,在这里,团队间的有效协作沟通,让宋黎在短短几日受益匪浅。

  住院医时常没日没夜地倒班,如今宋黎考到中级职称,在京一院的工作时间白天门诊居多,值夜班也有,但只是偶尔。

  盛氏总部离京一院不算很远,盛牧辞每天都会按时接送宋黎上下班,有时空了,他还会特意开到医院找她一起吃午饭。

  期间他们有被拍到,上过几回热搜,“盛三与女友同居”、“盛三疑似隐婚”什么的,各种词条都有。

  一大波cp粉天天过大年,高举着拽哥甜妹的大旗,还管他们叫绝美“宋词”cp。那磕生磕死的样子,就差半夜给这俩套上黑麻袋,密谋着绑进民政局了。

  ……

  戒烟说得干脆,事实上真没那么容易,最开始,盛牧辞每天都难受得很。

  后来他想到个法子,犯烟瘾了就把自己的小女朋友揪过来,摁在怀里亲,一直亲到烟瘾压回去才罢休。

  宋黎坐着他腿,最后都喘得短促,嘴唇被吮得鲜红。有天他咬用力了,她伏在他臂弯里,瘪着微肿的嘴巴哭嗔:“盛牧辞!你不可以再亲这么狠了,我明天还要上班的!”

  也不晓得这人什么时候学会的卖惨那招。

  她不应允,他就往她颈窝蹭,万分可怜地叹气:“烟不能抽,亲也不给亲了?”

  每回宋黎都止不住地心软。

  心软的后果就是被摁跪在床沿,卧室里全是亮的,睡裙在腰间堆着,有时窗外有淅淅沥沥的落雨声,有时深夜空静得只有她声里时轻时重的破碎,有时有不知名的鸟雀在院子里扑棱出声响。

  白色的蕾丝小小的一团扔在枕边,盛牧辞从后面抱住她,唇在她耳后,嗓音喑哑地叫着宝宝,问她再撅点儿行么。

  那时宋黎满眼含情的晶莹,喉咙烧似的说不出话,只能咬着唇脸深深埋进被褥里。

  -

  今年的十月十四日。

  宋黎在医院上班,她的门诊时间到下午五点半。

  这天盛牧辞来得早,五点半不到,他就开车到了京一院楼下,给她电话,没打通,料想她还在忙,就把车开进停车场,去到她办公室。

  那时宋黎还在门诊室,盛牧辞到时,四人间的办公室其他三人都在,唯独宋黎的工位空着。

  这间办公室里都是年轻的女医生,见这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突然出现,霎时都惊到失声。

  盛牧辞穿一身休闲西装,外套慵懒敞着,里面的黑色丝质衬衫很合身,隐约显着衣内轮廓优越的肌理。

  他立在宋黎的工位前,慢悠悠地左右望着,侧颜的下颔线紧致利落。

  女同事们的心脏都歇了瞬,不由想着,盛老三这颜值身材,和传闻中一样逆天。m.sttgxcl.com

  就是他的脾气……她们也是深有耳闻。

  屏着息没人敢说话,其中一个座位离得近,没办法,小心出声:“……盛、盛先生?”

  盛牧辞循声瞥过去。

  被他淡淡这么看一眼,那位女同事顿时后悔多管闲事,咽了下口水,开始害怕起来。

  然而三秒后,却只是见他指了下宋黎的工位,平静地问:“宋医生呢?”

  女同事怔愣顷刻,忙回答:“宋宋还在门诊,可能今天人有些多……应该也快结束了。”

  “喔。”

  盛牧辞懒懒抱起胳膊,半坐半倚到宋黎的桌边,这模样似乎是准备在这里慢慢等。

  办公室里的人都很意外他的和善,完全不是传言里那样暴戾恣睢,不可一世的形象。

  都是天天上网的,盛牧辞和宋黎的事她们都知道,只不过碍于当事人尚未公开过,没胆乱说话。

  有人试探着问:“盛先生是……来找宋医生看病吗?”

  “不是。”盛牧辞长腿微曲着倚在那儿,偏过脸,目光落到桌面,这姑娘桌上还挺空的,只有文件夹,都整整齐齐叠放在角落。

  他在想,要不要给她添些小植物,还有钢笔什么的。

  橙红色的夕阳透过百叶窗,照到他侧脸,映出深深浅浅的迷人色泽。

  盛牧辞伸手随意翻了两页纸,又合回去,慢条斯理地往后说:“我找她谈恋爱。”

  随即,办公室里就有了阵阵微不可闻的抽气声。

  片刻后,宋黎回到办公室。

  看见盛牧辞时,她吓一跳,跑过去,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跑这来了?”

  “等你下班。”盛牧辞笑了下,坦坦荡荡。

  察觉到同事们虎狼般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宋黎匆匆拽他出去,到了楼道里,才开口对他说:“我还得去主任那儿一趟。”

  盛牧辞挑眉,点头:“那走吧。”

  说着就要去牵她。

  宋黎拍开他手,佯装肃容,一本正经地叫他:“盛牧辞。”

  “嗯?”他回过头。

  他的眼神很是单纯无辜,宋黎瞅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凶不起来,撒娇似的哼他一声,嘀咕着:“不要黏着我。”

  盛牧辞瞧了她一会儿,很乖地依她言:“喔,那我回车里等你?”

  宋黎立刻点点头,催他快去。

  走前,盛牧辞不着痕迹地张望了眼四周,头低下,极其自然地用唇碰了下她的唇。

  也不顾她惊慌的反应,若无其事地转身。

  紧接着就听见这姑娘在身后,恼羞成怒地小声叫他的名字,听语气也许正气得跺脚。

  盛牧辞唇角上扬,露出一丝得逞的坏笑,不慌不忙地走了。

  将近二十分钟后,宋黎坐进副驾驶。

  她低头去系安全带,说着好了,我们走吧。

  盛牧辞没有直接发动车,而是侧着脸,细细地瞧着她。

  她脱掉了白大褂,身上是一件奶白色的V领针织连衣裙,锁骨漂亮白皙,修身的款式勾勒出一捻细腰,底下配着一双小短靴。

  长发依旧是黑的,掖在耳后,但发梢烫成了微卷,弧度很浅,十分柔和,耳垂上坠着他第一次送的那对粉钻,轻轻晃动着。

  金丝眼镜忘了摘,还戴着。

  和在南宜见到她那时候相比,这些年来,她的气质中多了几分轻熟,不过那份清纯甜美仍在。

  宋黎摘下眼镜,见他没动静,奇怪地问:“怎么还不走呀?”

  他没说话,翘翘唇,凑过去想要吻她。

  她顺手将眼镜往前一挡,镜腿搭到他的双耳,满眼警惕:“干什么?”

  金丝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敛了些他的雅痞气,竟神奇地显衬出斯文感。

  宋黎不由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又这么看我?”盛牧辞抬起胳膊靠到她的座椅上:“想在车里,玩儿点儿刺激的?”

  “……”

  现在斯文后面还有两个字了,败类。

  宋黎打了他一下,打在胳膊上,但还是诚实得可爱:“就是觉得,你戴眼镜特别帅。”

  “是么?”他笑起来。

  “嗯。”

  “这么迷恋我?”盛牧辞弯着唇,指尖摩挲她下巴:“那送我们小阿黎一个小小的生日礼物。”

  宋黎迷惘眨着眼:“今天不是我生日。”

  而且她有和他说过,她的生日是外公的忌日,所以从来不过的。

  “现在开始,每年的十月十四日,我都给你过生日。”

  盛牧辞探身从后座拿了一张塑封精装的证书,回过头递给她,噙着笑说:“不能让你白白遇见我,你说是不是?”

  宋黎垂眼去看。

  是一张官方颁发的小行星命名证书。

  上面详细注明了星座天体坐标和编号,星座是天秤座,登记日期就是今天。

  盛牧辞,小行星是他的名字。

  “现在,星星是你的独享的了。”他轻声说。

  宋黎看着证书上的每一个字,眼眶忽地就热了。

  曾经他在她心里始终是星星一般摘不得的存在,因为她说过想要配得上他,这话他就记到了今天……爱你的人真的不用等你诉说,在你拾级而上的日日夜夜,他能知悉你所有的心事。

  《杜伊诺哀歌》里有句话,经常会有一颗星星,等着你抬头去看。

  不用再抬头,星星已经在她手里了。

  “这是我的。”盛牧辞笑着,在看另一张。

  宋黎抬眼望过去,见他那张证书上写着,经官方协会批准,这颗小行星正式命名为。

  小阿黎。

  看坐标,这两颗星星离得很近。

  星座物语也都是一样的。

  ——Youaremydestinyinthegalaxy.

  ——银河之间,你就是命运。

  是命运,他教会她成长,她教会他爱。

  这人总有惹哭她的本事……宋黎眼前盈着一层细泪,想到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过生日,再想到给她过生日的人是他,眼泪就收不住,啪嗒一下掉落到证书的光面。

  盛牧辞静静看着她,笑着,什么话都不说,用指背揩去她眼角的湿泪。

  他凑过去,嘴唇的温度在泪水的湿润里,落到她唇上,一下一下地吻着。指尖在她的发里,又慢慢滑到她耳垂。

  那时宋黎的心柔得一塌糊涂,仰起头方便他亲,手臂也紧紧抱上了他的颈。

  女孩子的主动是任何勾人的手段都管用。

  她一抱过来,盛牧辞就稍微放开她,单手摘掉眼镜,随手往后座丢开,再一低头,沉着不平稳的气息,含咬住她唇。

  -

  回到百花胡同时,落日沉去,天是暗的。

  盛牧辞牵着宋黎慢慢走着。

  他嘴里咬着烟,是宋黎见他一周没抽了,忍得难受,就给了他一支。

  巷口有几个小朋友嬉笑着在玩仙女棒,在夜色重绽着星光。

  “盛牧辞,我也想玩儿。”宋黎抬头看向他,眼睛亮亮的。

  盛牧辞笑一声:“回家等着,我去买。”

  宋黎没有到四合院里等,而是在如意门前的石墩上坐着。

  门檐壁灯的暖橙橘,屋顶之上的丁香紫,她裙子的梨花白,和他校服的海盐蓝。

  都是记忆里的画面。

  宋黎胳膊搭着膝,双手托在腮边,静静地去回想,那年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呢?

  似乎是叼着烟,皱着眉头从单车上迈下来,一口京腔散漫好听。

  ——谁家小孩儿啊?

  他当时怎么就那么凶呢。

  宋黎不经意垂眼笑了。

  “谁家小孩儿在门口坐着啊?”面前,响起一声京味十足的调侃。

  宋黎抬眼,见盛牧辞走近,蹲到她跟前,笑着把仙女棒给她。

  嘴里的烟夹到指间,烟头抵到仙女棒顶端,去给她点。

  仙女棒在他们之间噼里啪啦地闪烁着。

  在眼前耀眼的星光里,宋黎眯起眼睛笑,那一双眸子弯得像月牙。

  盛牧辞因她的笑容,扬起笑意。

  二十二年,八千多个日日夜夜,那时的他们,绝想不到会有今天。

  总有人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告诉你。

  从白天到夜晚,会有人是你的不落星,这个世界舟顿人急,但不虚此行。

  宋黎张开双臂,目光盈盈地望着他,笑得很甜。

  “盛牧辞,带我回家。”

  ——正文完结——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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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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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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