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入了听雨阁,既然是在云家厨房工作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今晚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在明知道穆浅出事的情况之下还在这个时候进了听雨阁,用脚丫子想都知道这人肯定是有问题的。
被困住的女人眼眸一转,开始为自己辩解开脱。
“是福嫂让我过来问问大小姐需不需要用些点心的。”
云予微自然是不相信这样的话的,冷笑着说,“那你为什么跑到书房去了?”
她手中的瓶子里有魇灵,这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害穆浅的人哪怕不是她肯定也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冤枉啊,我刚进屋内还没来得及叫醒大小姐,书房挂着的那幅画就传出了动静,我走过去就看到了从画里开始冒头的魔物。”
她说着肩膀开始颤抖,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迟肆的视线落在被放置在茶几中间的白瓷瓶上,“所以是你用瓶子收了魇灵。”
一旁的云载淳挑眉,“那你倒是挺有本事啊,连魇灵都能抓得住。”
云家的佣人里头普通人没几个,大部分都是些低阶灵者,能做些看家护院的事情,这也不奇怪。
女人飞快地点头,“我们家祖上也曾经是驱魔人,驱散恶灵捕捉魔物都是家传的本事。”
这副说辞倒是也说的过去。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再演示一遍吧。”迟肆说着抬手。
看着他掌心凭空出现的黑色光球,女人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既然这么有本事连魇灵都能抓住,那么普通的妖灵也不在话下了。”
他说着掌心松动,光球之中飞出两只被雾气笼罩的怨灵,一飞出来就扑向了女人。
那女人抬手画出了阵法,可是灵力低微的五秒钟都没挡住,硬生生的被怨灵扑倒在地上。
黑色的雾气缠绕在她的脖子上,紧紧锁住。
她面色涨的通红,两只手用力的抓住脖颈,双腿不住的蹬着,像是已经窒息了。
“救……救命……”
穆浅抬手揉了揉眼睛,说话间都有有些虚弱,“魇灵难寻,因为没有形体又可以吞噬别人灵力的本事,很多灵者都无法捕捉到,但是如果捕捉到之后下了束缚咒,就能够随时随地束缚它。”
不光如此,束缚的人还能将魇灵抢夺吞噬的灵力化为自己所用。
也因此魇灵这种高等的妖灵在很多修炼邪术禁术的人眼中,是至宝。
不同的人下的束缚咒肯定也是不同的,她能够将魇灵困入瓶中,肯定是有人告诉了她束缚咒。
而且那个人,就是将魇灵放入那幅画里的人。
“还不打算说实话吗?”迟肆只淡淡的瞥了眼地上已经呼吸极其不顺畅的人。
她四肢用力的挣扎,拼尽全力的点头。
她说,她什么都愿意说出来!
迟肆抬手收回了缠绕在她身上的怨灵,行云流水的动作倒是看得穆浅疑惑。
普通人抓了怨灵都会尽快处理掉,极少能看到随身带着的人。
再加上上次在青槐酒店看到的画面,这男人的体质真的是个迷啊。
“还不说实话!”云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开口。
喘过气来的女人低着头,眼泪都被激了出来,她双腿跪在地上,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是福嫂,福嫂让我做的!她只说让我到二小姐的房间里把画里的魇灵抓出来,带出去之后她会给我一笔钱,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二小姐的性命啊!!!”
“福嫂??”南素攥紧了抱枕的边缘。
“去把人带过来。”老爷子吩咐了身边的高管家。
福嫂都在云家工作多少年了,可以说是看着云予微长大的,如今怎么还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云景航和云景瑜对视了一眼,福嫂平白无故的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云予微时刻关注穆浅的情况,看到人这会儿精神还不错,她也松了口气。
“可是福嫂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她也是照顾过浅浅的啊。”云予微开口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抢夺灵力也就罢了,可是如果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没一会儿福嫂就被带了过来,穆浅认识这个年过五十的老人。
她回云家第一天的时候,福嫂做的一桌子菜很合她的胃口。
“福嫂,你是云家的老人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做这样的事情。”南素语带失望。
“福嫂,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什么人逼你这么做的?”云予微上前一步。
从来都是满脸慈爱的老人,怎么可能对一个人下死手呢。
福嫂进门的时候脊背挺直,从佣人找到她的那一刻,她心里就有数了。
既然瞒不住,不如干脆直接认了下来。
“是我害了二小姐,是我对不住二小姐,事到如今要打要杀我绝无怨言。”她说着面对老爷子,就那么笔挺的跪了下来。
这承认的速度快了些,云家的佣人,毕竟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你睁开眼睛看看,她是知微啊!你忘了宁希当年对你的照顾了?你如今怎么能害宁希的孩子呢?宁希可是救过你的命啊!!”南素抓着福嫂的手。
“是我做的,我也不用解释什么。”福嫂闭着眼一副坦然的样子。
云予微看着面前的人,她总是隐约感觉这件事情不会是福嫂做的。
福嫂在云家这么多年,虽然在厨房工作也不说什么杀生不杀生的。
可是她最喜欢小动物,云家前几年养的宠物也都是她在照看,从来也不跟人大声说话。
一个随时随地都带着笑容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下定决心杀人呢。
“福嫂,你到云家三十年了,这三十年如同家人一般,你也将予微载淳当作自己的孩子,我不信你会害浅浅,你还是说实话吧。”云老爷子叹了口气。
这儿的人都是人精,也都不愚钝,当然看得出来福嫂根本不可能是凶手。
“要调查清楚不会难,看看你这段时间和谁联系的最紧密也就行了,况且那魇灵上的束缚咒肯定是喂食了魇灵自己的灵力才结下的,如果用追踪咒很快就能找到那人,您瞒不住的。”云予微蹲下身来,目光和福嫂保持平视。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疑,只不过还需要福嫂一个肯定而已。
“大小姐……”福嫂显然听进去了这话。
“我只需要调查清楚是谁碰过那副画的也就能找的到了,那画在交给浅浅之前,一直都是封存好放在我书房的,卜元祭那天中午送过来的,一直到给浅浅之前都在我手上,碰过这画的人没几个。”
一旁站着的佣人眉头皱了皱,很快又舒展开,紧跟着上前一步,“那天下午我好像看到了钟小姐去了大小姐的雨花院,而且我看她的神色有些不对。”
一听这话,福嫂的瞳孔骤然放大,转身恶狠狠的盯着佣人,“你是什么东西,敢污蔑钟小姐!”
迟肆手里的瓶子倒了过来,瓶底的闪现的图案,让在场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钟家的图腾。
图案加上佣人的目击,怕是云家的人都明白了,这背后动手的人是谁了。
“我到是忘记了,钟漓沫和您关系匪浅,您不光只是看着我长大,还有钟漓沫啊。”云予微叹了口气。
这事情,是钟漓沫做的无疑了。
“会不会是误会?漓沫那孩子连虫子都怕,哪里会杀人呢?”云景航说着看了眼弟弟的脸色。
钟漓沫从来表现得都很好,温婉大方端庄得体,不是恶人,甚至在云家和佣人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
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害人呢。
“怕虫子和杀人,可是一点都不冲突,至于她为什么要害浅浅,只怕我们都心知肚明吧。”南素冷然出声。
“不是的,不是钟小姐,不是钟小姐。”福嫂巴拉着南素的裤腿辩解,“怎么会是钟小姐呢,她那么善良的人,不是她!!”
“那你怎么解释瓶底的图案,怎么解释他们看到的?其实是不是她福嫂你心里清清楚楚。”云予微开口道。
穆浅盯着地上的人,“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感情能够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云家的人,可不是钟家的,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这么护着她。”
“不是,不是钟小姐!不是!!”她挣扎着想让所有的人相信她的话,可是却没有办法。
云老爷子抬手扶额,吩咐了一旁的人,“去请钟小姐过来吧。”
这事情总是要问清楚的,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钟漓沫,便更加的不能放纵。
“我去吧。”云景瑜起身道。
“先不必了,没一会儿也就天亮了,等到天亮过去请吧。”云老爷子心里也有了主意。
原本看着那么和善的孩子,怎么还能变成这个样子呢。
“老爷子,钟小姐她只是一时糊涂,她没想真的害死二小姐的,您放过她吧。”福嫂挣扎着到了云老爷子的脚边。
这声泪俱下的样子,是真心实意的在为钟漓沫求情的。
穆浅都不由在心里感叹,看样子这么多年钟漓沫的这怀柔政策用的是极好,能让云家的佣人都对她死心塌地的。
也真的是好本事啊。
“你计算着时间过来,将魇灵收走之后就再也无证据可查,我们也追踪不到钟漓沫那里,如果你也相信她不是真的要害我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找她过来,而是找了人挂着你的名号过来,你……”穆浅盯着地上的人,“你其实是想好了的,如果事发就替她顶罪。”
福嫂在云家这么多年,她当然清楚这些人都不是傻子,能够支撑一个家族百年荣光的,能是什么愚钝的货色。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瞒不住这些人,所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
可没想到,有些东西,真的是血脉压制,她看着老爷子的眼睛,是真的一句谎话都说不出来。
“钟小姐本性良善,我也是看着她一点一点的从孩童长到现在的,她那么和善,我女儿过世那段时间,是她时常陪我说话让我舒展心结,对我一个下人都能这么善良的钟小姐,不会真的想要了二小姐的命的,她肯定是一时糊涂。”
福嫂这话说的声泪俱下,也说的真心实意。
云予微当然知道,五年前福嫂的女儿因为意外过世,云家也给了一定的抚恤金过去。
那段时间她也去了福嫂的老家,陪着她办了孩子的后事,可是后来因为学业忙碌的缘故,她也没再顾得上多么照顾福嫂。
倒是钟漓沫那段时间跑的殷勤的很,时常到福嫂住的院子陪她说话。
这感情也就是那个时候才培养的这么死心塌地的了。
“她对你好,或许也只是因为你是云家的人而已,如果换做是别家的,倒是未必了。”穆浅开口道。
“不会的,钟小姐那么善良的人,她不是那种人,她不是。”福嫂如今还在替她遮掩。
“那谁告诉你的束缚咒?您别告诉我,这魇灵是你自己抓的?”穆浅指着瓶子开口。
福嫂眼神闪躲,事到如今,这魇灵真的是钟漓沫放进来的,这已经是证据确凿了。
“我想我病危的消息钟漓沫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她的怀柔政策那么久,福嫂如此的死心塌地,肯定会第一时间将云家的情况告诉她。
也是在确定了云家人已经发现她身体情况之后,为了保险起见,钟漓沫才会让福嫂收回魇灵。
“先把人带下去吧。”云景航叹了口气。
福嫂被人带走的时候冲着老爷子喊了一句,“她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您不能对她那么狠的!!”
这十几年的朝夕相对的感情,总不可能是假的。sttgxcl.com
看了这么一出戏,迟肆带着衡礼起身,“既然是云家的家务事,我就不插手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迟肆这个名义上的外人走出听雨阁之后,南素控制的情绪险些爆发。
云景航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对着穆浅使了个眼色,反应过来的人硬生生的把火气给压下去了。
“浅浅身体还弱,先让她好好休息吧,等天亮之后再说。”
老爷子吩咐了云予微照顾穆浅之后带着几人出了听雨阁。
从始至终,云景瑜都未发一言,也许是这件事情太过超出他的预料。
他还来不及反映过来。
总归出门的时候云予微看着他的背影,二叔这次肯定是少不了要被妈妈骂了。
当初钟漓沫到云家拜师的时候,南素就是极力反对的,没想到今天这祸事还是出了。
回头的时候发现穆浅一直在看着她,云予微摸了摸她的脸安慰,“别害怕,姐姐在呢。”
“我能不能出去一趟?”穆浅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你想去哪儿,你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好好休息才对,外面的事情爷爷会处理的。”
她相信,哪怕再多的人护着钟漓沫,爷爷也一定会秉公处置。
“我想去谢谢迟肆。”穆浅说道。
对于钟漓沫的处置,穆浅心里是有数的,以云老爷子的性子,哪怕再多人护着,恐怕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云予微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犹豫,她当然知道要知恩图报,毕竟迟肆也救了穆浅两次了。
可是她这身体。
“就一小会儿,姐姐。”
执拗不过她,再加上她这会儿这么虚弱可怜的样子,没人会忍心拒绝她的请求,云予微只能将人送到了菏院门口。
“我在门口等你就不进去了,你自己注意啊。”
有迟肆在,她不用操心穆浅的身体支撑不住,迟肆灵力强大,总是能有人让她舒缓的法子的。
云予微坐在院门口的凉亭看着穆浅走了进去。
这么折腾了一晚上,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夜的黑暗过去,终究还是迎来了光明。
穆浅绕过蜿蜒的道路进了院子里,等在门口的衡礼伸手将门拉开。
“穆浅小姐。”他叫了声。
穆浅刚跨入门,就看到了坐在厅里喂鱼的男人。
“演够了?”迟肆头也没抬得说了句。
穆浅大摇大摆的去到了他面前,“这次没添乱,我还是挺感谢你的。”
不仅没添乱,还帮了挺大的忙,这男人是真的靠得住啊。
男人看了她一眼,人这会儿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这样的本事,怎么可能被人平白无故的算计了。
“你的情况越是危险,对方的错就越大,也就越难开脱。”
门口站着的衡礼轻笑,那天穆浅小姐可是和先生说清楚了,上次先生割她手腕的事情就算了,这次可千万别再做多余的事情。
可想而知上次那一刀,让穆浅小姐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他原本以为先生不会在意的,可没想到居然还是过来云家帮忙了。
这俩联合起来,还真的能算计的人体无完肤啊。
“你放心,你帮了我的忙,等入了引诀院,我肯定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带回来。”穆浅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瓷罐。
“天亮了,好戏才刚开始,你这戏台子搭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抓紧过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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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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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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