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中,壶野跟昌涯和岑肖渌讲述了下大头娃娃家的情况。湃和家和当地很多人家一样,家中留有两个老人带着孙儿,儿女远走他乡谋生去了,但他们家的情况又有所不同,留下的孙儿是个带病的大头幼儿,养不养得大都是个问题,而幼儿的父母杳无音讯,自生下孩子后便离开了戈青里……他们住的地方是聚居地,没有客栈一说,而湃和家和壶野家也有上一段距离,几人商议后决定第二日再由壶野领他们上湃和家。
一路走来,他们看到的都是分散布置着的四方高墙围合的结结实实的民居,直到来到这小四居组成的院落面前,才意识到壶野家的不同凡响,敢情还是个地方豪绅,富家小少爷那种,也不知他们这边是不是这么个说法,怪不得壶野大大方方邀请他们去家里住了,依昌涯看这再住个三五人都不成问题。
“你们家……和别家有些不一样啊!”何止是有些,简直是十分,昌涯在心中咆哮,收敛着没说出口。
壶野翘起一边嘴角,神秘道:“家母地位比较受尊崇。”
嗯?大官?这是昌涯的第一个想法。壶野可没打算让他想明白,推开门便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小野……”一束着两粗辫的女子小跑了过来,话在看到壶野身边身着异装的两个男孩子身上时转了话头,“你带谁回来了?”
“新交的朋友。”壶野爽朗一笑,指了指两人,“昌涯,岑肖渌。”他拽着女子的胳膊摇了摇,软着脸色求道,“好朗姐,你先别告诉我阿娘我回来的事,这两位就拜托你了,给张床就行,不用管饭,他们吃的饱着呢!”说完,也不待女子表态就急急走了个没影。
“哎……小野!”女子生气地叉腰跺了下脚,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又带着点宠溺笑了。她这才注意到还有两位被自家小主人抛下的倒霉蛋呢,看那木样,朗苓还是要好生帮小主人安顿好这两位客人。
先前朗苓和壶野说话时用的是地方话,面对外地人,朗苓从善如流地改口了官话。
“你们跟我来。”她不多做解释,大步走前领路,“我叫朗苓,你们叫我朗姐就成。”
昌涯和岑肖渌互望了眼,他们只看见壶野一咕噜溜没了,没对他们嘱托只言片语,也不知道两人之间说了什么,真真是两眼一抹黑。但都已经到这了,他们便跟在了朗姐身后,唯有先安顿下来再说。
“朗姐,您是壶野的?”朗姐会说官话,昌涯便尝试着与她交流。
朗苓闻言回道:“我是照顾我家小主人的,在你们那边应该叫丫鬟,我听说过,但我们这,我是达玛。”
“哦……”昌涯只觉得这地区差异是真大,他看这位达玛姑娘可和他们那边的丫鬟太不同了,说是壶野的婢女,实则说成壶野的阿姐更为贴切。
朗苓依言把两位客人安顿在客房后便离开了。朗苓走后,昌涯抓着独处时间与岑肖渌讨论起来:“这儿还真是别致。”
房内有一张大床,没有床架,看着像贴着墙搭的台子,上面铺了层被褥,床身很高,都到昌涯腰间了,躺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
昌涯瞧着稀奇得很,但他现在更关心壶野的去处和他们之后的安排。这壶野也忒不靠谱了,现在昌涯有点后悔被两碗面收买了就跟壶野走了。
“这壶野也不知去哪儿了,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认识他一人。”昌涯有些担忧。
岑肖渌心下也有计算:“等等看明天能不能见到他吧,若他能带我们去湃和家正好,若没见人的话我们就自己去。”
“自己去?我们两人?”
“嗯,我们已经来到这地界了,还怕打听不到湃和家在哪儿吗?”
“可是……”昌涯有些纠结,“我们并不会这儿的话啊,沟通起来是个问题,还有我们能顺利出去吗?”他是被黄民一家害怕了,进了这宅院,门一关,里面全是他们的人,如果他们有意不让两人好过的话,就凭他和岑肖渌两人是万万出不去的。
“没事,路是脚踏出来的,我们不会被困住。”
昌涯自然是信服岑肖渌的,有了他的安稳,心下也安心了不少。
就在他们以为不会再有人出现时,朗苓又去而复返了。
“在吗?”
昌涯跑去开门:“朗姐,怎么了?可是壶野回来了?”
“不是,是小野的娘亲,我们的巫主,格哀大巫请你们相见。”朗苓右手贴于左胸,微弯腰做出请的手势。
“格哀大巫?”岑肖渌听闻这个名字后神情变了变,“可是这里的族长?”
“你认识我们巫主?”朗苓奇道。
“听闻过,只不知道竟是壶野的娘亲。”
“小野大概没跟你们提过,你们先跟我过去吧,巫主已经候着了。”
跟在朗苓身后时,昌涯悄悄扯了下岑肖渌的袖子,轻声问道:“你何时听说格哀大巫的?我都不知道。”即使格哀大巫名声再大,也只是地方族长,消息闭塞,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又怎能听闻。
“在来钩月之前听说的。”岑肖渌轻声回道。
“行吧。”如此也算说的过去,不定人家以前走南闯北听了一嘴记下的。
“朗姐,格哀大巫找我们干什么啊?”昌涯找朗苓打听,就要见戈青里受人尊崇,有势力的大巫了,准备都不带做的,他实在是有些紧张。至此,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壶野家如此与众不同了,还有壶野口中家母地位受尊崇的缘故,没想到他们在路上结识的竟是戈青里大巫的儿子。
“不知道。我猜就是想见见小野领回来的外地人,要知道小野可从没领过来路不明的外来人进家,巫主也只是不放心。”朗苓道。
这戈青里人还真是直言不讳,至少他们那边即使心里存疑,也不会当客人的面说他们来历不明的。朗苓这么一说,昌涯更紧张了。
岑肖渌看出来了,安慰道:“没事,我们来对地方了。”
但愿如此,昌涯心下祈祷。
“到了。”朗苓停下了脚步,转身对两人道:“我去知会巫主声。”
昌涯和岑肖渌便在门口候着,等朗苓出来说可以进去了时便迈步进了屋内。
转过道毡帘,格哀大巫正坐于毡毯上,手边靠着根骨杖。出乎人意料的,在昌涯想象中的大巫该是年龄偏大的古怪的目如鹰隼看透人心的老者,可这位格哀大巫却颠覆了他的想象。
格哀大巫很美,这是给人的第一感受,即使那眼角的皱纹,暗沉的肤色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美。格哀大巫目光不错地在两人身上逡巡,清透的眼神让昌涯有种无所遁形之感,好像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她的一双眼。
“你们是小野带回来的中原朋友?”格哀大巫出声问道,用带着些地方音调的官话。大巫自带一股压迫人的气势,使人不敢侵犯。
“是,见过大巫。”两人不懂戈青里礼节,便行了中原礼以表达对格哀大巫的崇敬。
“坐吧。”
格哀大巫让朗苓给他们上了茶水,昌涯喝了口,口味怪异得很,他强忍着不表露出异状,吞咽了下去。
格哀大巫解释着:“这是我们戈青里的油茶,喝了能暖身子,可还喝的惯。”
“喝的惯,喝的惯。”昌涯连连点头。
“嗯。”格哀大巫对朗苓招了下手,朗苓给昌涯又满上了。昌涯看着那满满一大杯油茶,心中欲哭无泪。
格哀大巫:“我们这油茶很多,小野的朋友,别拘束。”
“谢谢大巫,我们喝这些便够了。”岑肖渌道。
格哀大巫又招手让人送来了烤羊肉。
“吃吧,二位可别嫌弃我招待不周。”
“怎么会。”为了让大巫信服,昌涯身体立动吃了一口羊肉,“好吃。”
格哀大巫欣慰地笑了:“能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跟小野认识的吗?”
昌涯嚼着羊肉不便回答,岑肖渌便简要说了他们与壶野认识的经过以及来戈青里的缘由。
格哀大巫感慨:“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好心肠,不远千里也要赶过来,小野能结识你们是他的幸运,你们且放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情跟小野说就行了。”
昌涯吞下了羊肉,他没想到格哀大巫如此好说话,便向她打听:“我们来后便跟着朗姐,大巫您知道壶野去哪了吗?”
格哀大巫闻言眉头一皱,望向朗苓,用地方话问道:“小野去哪了?”
朗苓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猜他应该去乐琅什那了。”
“知道了,不着家的小鬼。”格哀大巫重新用官话和昌涯说,“小野出去玩了,明天让他回来,小野妹妹和她阿爹出门打猎去了,等她回来让她带你们去找小野也成。”
昌涯:“麻烦大巫了。”
“让朗苓带你们回去吧,今晚先好生休息。”说罢,格哀大巫拿起手边的骨杖站了起来。
昌涯这才注意到这骨杖骇人得很,看着有些像狼的头骨,那尖利的獠牙,空洞的眼珠,无不透着股森冷感,令人毛骨悚然。昌涯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随着朗苓出了门,昌涯不自觉卸下口气,全程格哀大巫对他们都好声好气的,却有种不怒自威感,让人不敢轻易放肆。
他不自觉道:“格哀大巫的那把骨杖好吓人!”
朗苓闻言警告道:“可千万别跟那头骨对视!”
“怎么了?”
朗苓压低了声音:“小心被摄去心魂。”
“这么厉害!”昌涯心有余悸,他对视了吗?好像……
朗苓转开了话题,笑道:“我们巫主好说话吧!巫主就是关心小野的情况,毕竟这小孩是个往外跑的性子,很难让巫主抓住,现下也没事了,你们今晚好生休息。”
“朗姐,你先带昌涯回去吧,我去方便下。”岑肖渌突然出声。
“你知道地方在哪儿吗?”问罢,朗苓给他指了一处,“右边拐进去就能看到。”
“哎!”昌涯道,“要不我等你?”
岑肖渌拒绝了:“不用了,别耽误了朗姐的时间,你跟她先回去,我认得路,待会我自己回去便行。”
昌涯主要是不想一个人,但既然岑肖渌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继续留下,只得跟着朗苓先行离开了。
等昌涯和朗苓走后,岑肖渌又绕回了格哀大巫的住处,他轻敲了敲门,出声寻问:“格哀大巫在吗?我是刚来过的岑肖渌,有事求见。”
门自动从内打开了,岑肖渌走了进去。
“何事去而复返?”格哀大巫拄着骨杖转过了身子。
岑肖渌双手合拢举过头顶弯腰一拜,恭敬道:“家师昌甫敛有信相托于大师。”说罢,岑肖渌把信呈了上去。
“唤灵医师?”格哀大巫沉吟片刻,接过信,“你们是唤灵医师的徒弟?”
“是。”岑肖渌点头,“但此次我和昌涯过来寻湃和家大头幼儿是出自私愿,与师父无关。”
格哀大巫:“你刚才怎么不说?”
岑肖渌:“请大巫原谅,师父嘱托过我不能声张。”
格哀大巫拆开信,粗略扫过一遍后对岑肖渌道:“我已知晓,等你们走时我会随信一封,你带回去给你师父便可。”
岑肖渌拱手:“谢格哀大巫。”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切皆有它的定数。”骨杖点地,格哀大巫隐没了身形。
……
“你终于回来了。”看见岑肖渌回来,昌涯跳了起来,“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是绕了些路。”岑肖渌褪去了外衣,“还没睡?”
“这不是在等你呢吗!你是吃坏肚子了?”
“没有。”岑肖渌绕过毡帘,“我洗漱一番就来,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等都等了,还差这么会儿吗!昌涯在心中腹诽。
“哦。”拖长音回后昌涯重新躺上了床滚到了一侧给岑肖渌让出了位置。
岑肖渌洗漱回来后,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昌涯已经睡着了。他帮昌涯拉了拉被子,除去靴子也上了床。
*
第二天,昌涯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眨了又眨,聚焦到面前的脸上,心内纳罕,岑肖渌怎么长变了样子,变得……变得跟个女孩子似的,还打扮得挺好看的,看着和戈青里人一样……
“岑肖渌”嘴巴动了一动,迸出了几句话,奈何他就是听不懂,像当地的小摊贩说的话一样,他什么时候还学了地方话,一大早的拿他这儿来逗趣呢!
沇柔看昌涯怔愣着,突然想到他不是这边的人,赶紧转换了官话。
“你醒啦?”
“嗯……唔。”这句昌涯听懂了,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他瞪大了眼睛,彻底惊醒了,这哪是什么师弟岑肖渌,这分明就是个姑娘,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床上,“你……你是谁?”昌涯下意识拉了拉被子,都结巴了。m.sttgxcl.com
“拉什么被子,起床啦!”沇柔上手扒拉开了昌涯的被子,把他从被窝里薅了出来,“你是我哥带回来的朋友吧,我是他妹妹,今个早上才回来的,我叫沇柔。”
“啊!”昌涯还没见过这么热情的女孩子,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岑肖渌呢?就是跟我睡一起的人,他去哪了?”下意识他便想去寻自己的师弟。
“他跟朗姐走了。”
沇柔一大早和阿爹外出归来,便听朗姐说壶野带了两外地人回家,她听着稀奇,便跑过来看。她看昌涯睡得沉,便没叫他,一改往常的咋呼,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要说这中原人和他们戈青里人真是不同,瞧这细皮嫩肉的,看着就想咬上一口。沇柔没委屈自己,咬是不能咬的,咬坏了壶野那家伙肯定要找她算账,但摸还是能摸上一把的。果然如她意料中的一样,软嫩嫩的,触一下就缩回了手,都说中原人体质弱,磕碰不得,那她要是想带他去打猎不知道成不成……
“那壶野呢?”
“我阿哥还没回来呢!”沇柔双手托腮趴在了床上盯着昌涯放肆地看,“你长得可真俊,比琅什哥还要好看。”
昌涯还没受过这么直白的夸呢,况且还是个漂亮的姑娘。沇柔和壶野长的很像,一条长辫拖到腰间,眉眼间带一种天真的纯粹感,瞳眸是褐色的,很亮,虽比不上格哀大巫的风情,却有一种小野马般的烈性率直,叫人迷恋她身上那股朝气。
他瞬间羞红了脸,结巴道:“没,没有。”
“我就觉得你好看。”沇柔眼睛亮亮的,上下打量着昌涯,“但你的胳膊没有阿哥的粗,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
任何一个男孩子都不愿意被女孩子看轻了,昌涯当下立马反驳:“我是没壶野强壮,但风又如何能吹得倒我,我可是能一手提一大桶水走上十公里的。”
沇柔噗嗤一声乐了:“你还没体会过我们这边风的烈,我一手可就能提两桶水。”
“我,我也可以。”昌涯自然地信了沇柔所言,强撑着不让自己掉面子。
“你真好玩。”沇柔笑得更大声了,“哎,我听朗姐说你叫昌涯,那我叫你涯哥哥可好?”
昌涯感觉别扭得很,涯哥哥?听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连连摇头:“别,你就叫我昌涯就好。”
“不成。”沇柔很坚决,“我怎么能和别人一样的叫法,那我叫你阿涯哥吧,这你不会不同意了吧?”
还没待昌涯有所表态,久不见人的岑肖渌和朗苓一起回来了。
岑肖渌:“醒了?”
昌涯喜形于色,也不管沇柔了,立马跳下了床,跑到了岑肖渌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岑肖渌,你去哪了?你总算回来了!”
沇柔不满地哼了声:“阿涯哥,你见我怎么没这么高兴呢,难道我不好看吗?”
昌涯:“不是……”
“好了好了。”朗苓出声,“小柔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你小心巫主一个月都不让你出门,快从客人床上下来。”
还是朗苓的话奏效,沇柔立马下来了。
“朗姐你可不许去阿娘面前说我的坏话,要是我被关在家里了,我就天天去烦你。”
“我不说,你给我规矩点。”
朗苓把沇柔送走了,回头像他们解释了声:“她是小野的妹妹,和小野是双生子,性子跳脱了些,你们别见怪,小野还没回来,待会你们收拾好后我让小柔带你们去找小野。”
岑肖渌:“麻烦朗姐了。”
朗苓走后,昌涯拉着岑肖渌问道:“你去哪儿了,早上我醒来把沇柔当成你了,可吓了我一跳。”
“格哀大巫找我问了些话。”岑肖渌回道。
昌涯:“没事吧?格哀大巫说什么了?”
岑肖渌:“就是问了我一些之后的打算。”
昌涯收拾了一番,两人用了些食后,朗姐便过来领着两人出门了。
她嘱托沇柔:“好生照顾二位客人,直接带他们去小野那,切记不可在路上贪玩。”
“朗姐你真啰嗦,我一定把他们好生送到我阿哥手里。”沇柔束起三根手指保证。
“行了,去吧。”
*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找壶野?”路上,昌涯问道。
“琅什哥那。”沇柔折了根草茎拿在手上把玩,“阿哥和琅什哥关系最好,也最听他的话,要是找不见他人了,那一准是在琅什哥那。”
昌涯:“所以壶野昨晚没回来就是去他朋友那了?”
“是啊。阿哥经常在那过夜,我都习惯了。”
昌涯有些无奈,壶野怕是忘了还有他和岑肖渌这两人了,昨天还说好了今天带他们去湃和家找大头娃娃,今个就不见人影了,还得他们过来找。
沇柔巴巴地望着昌涯:“阿哥不跟我玩,我天天跟阿爹出去都腻了,阿娘也不让我出去,我是第一次见外面来的人,你们要待多久啊?留下来陪我玩好吗?我家地方大得很,你们想住多久都行。”
“这……”昌涯看向岑肖渌。
岑肖渌:“我们办完事就走了。”
“啊……那你们办慢些,我好不容易等到小伙伴。”沇柔把草茎子揪断扔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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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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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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