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山悍匪人数不多,仅有二百多人,不过幸运的是程济此来也并没有带多少兵马,只带了三百兵卒护行。
在他心中兴许笃定这些人马再加上县城人马,足以把差事办的妥妥当当。
可任他怎么想,也没有料到竟然有土匪敢袭击朝廷兵马,而且这伙土匪还出人意料的悍勇无畏,仿佛一个个都能舍的性命一般。
虽然人数较少,但在朝廷兵马没有准备之际,猛地突然暴起,倒真把朝廷兵马冲的混乱不堪。
他们冲进甄家后,不讲二话,掳了梁氏,唐氏几名女子就齐齐的又向着外面闯去。
一番悍勇乱冲,最后还真的再次冲了出来。
程济一开始就被吓得狼狈的往桌椅后面躲着,随后又见这伙悍匪无意伤他性命,掳了人就跑,差点感天谢地。
等到悍匪跑远,惊魂未定的程济想到他的差事,这才又连忙跳了出来,一正言辞的带着怒火的指责军卒将领,办事不利。
军卒将领把刚才程济的模样瞧了个真切,心中不由的有些瞧不上这个军师,只觉得程济仗势欺人的事情做的利索,然而遇到不要命的悍匪却又窝囊的一绝。
但他军令在身,倒也不敢和程济争辩,忍着程济的一番训斥后,连忙稳定军卒,下令追了出去。
他一马当先,心中发狠,好似把在程济身上受的气,打算撒在那伙土匪身上一样。
然而等他追出去后,才发现这伙土匪对城中格外熟悉,带着他们在城中绕了两遭后,抽了个冷子竟还逃出了城门。
军卒将领让手下接着去追,他黑着脸看着匆匆跑过来的守门兵。
“谁让你们擅离职守的?”他压着怒火咬牙问道。
守门的一位小旗战战兢兢道:“是我们总旗让我们帮各位去抓人的。”
“抓人?老子岂用你们这些废物东西,谁是总旗?狗日的给老子站出来!”
小旗指了指城门处的几个尸体,依旧战战兢兢道:“总旗已经死了,就在那里。”
军卒将领顺着目光看去,心中一股气顿时冲了上来,可他看着战战兢兢的小旗,却也没道理向小旗发出来。
只能愤愤的破口大骂起来道:“狗日的,坏老子大事,狗东西死不足惜。”
骂完,他心情也没有好多少,深深的看了一眼小旗,不再和小旗掰扯,连忙向着城外追去。
而那个小旗看着这伙人离去的背影,一直压抑着的呼吸,这才轻轻的舒了出来,他眼光中闪过一丝精光,想到甄老爷子家的事情,脸上伤感又一闪而逝,他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尽力了。
说起来,他也是甄氏族人,但家道早就破败不堪,当年要不是蒙甄老太爷帮忙,他父母棺材都买不起,他更没有这个小旗职位得以谋生,照顾弟弟妹妹们,这是活他全家之恩。
如今他助他们出城,也算是报答了一些恩情。
只是没有以死相报,多少有些亏心,但他有弟弟妹妹尚需照顾,不得不惜此身,亏此心。
然后,他又想到他去通知唐氏众人从这个城门出城时,唐氏对他说的话,说什么来日必有厚报,他自嘲的笑了笑,他怎配,更何况他又怎会图她们以后的厚报?!
这些暂且不说,在他看来唐氏她们也没有日后。
即便唐氏众人出了城,想必也难逃追捕。
如此情况,又哪来的厚报。
还不如想想,去哪里讨一个不嫌弃他有几个弟妹累赘的媳妇来的实在,他眼中浮现出刘家的那位姑娘的模样身段,他喜欢紧的呢,常常夜里想的翻来覆去。
可他的条件,这辈子怕是娶不上刘家姑娘了。
他每每想到这点,心中就没来由的一阵疼痛,他只有这一辈子,怎么就偏偏娶不上心之所向的姑娘呢。
就这一辈子还过不圆满。
而与此同时,甄氏祖宅里,甄氏其他那些族老,一个个眼中放光的看向了中山堂号,他们相互对视一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势在必得。
甄老太爷死前虽说传给了他孙子。
可一个谋逆的反贼,能活多久?
朝廷大军都已经快要到达真定府了,逆贼还当个屁的族长啊。
这正宗堂号,还不是他们相互竞争决出胜负吗。
至于那个什么甄武。
完蛋去吧。
……
涿州城,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往北直通北平,往南有着三条宽阔的官路,四通八达的通向大明各个地方。
一条向西而去,过清苑,进紫荆关,由此关可跃太行山脉入山西,一条过保定,进真定,通往河南地界,最后一条经雄县,过河间,通往山东地界。
由此可见,一个涿州通山西,河南,山东,又北通北平,这等地理优势不可谓不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一定要让朱能带一路军南下的重要原因。
时间匆匆流逝间,转眼来到了八月初。
自遵化整兵后的朱棣众人,终于带着大军赶到了涿州城,他们一路风尘仆仆急需休整,再加上到了涿州城,也算是到了前线大本营,所以朱棣一边挑选了一些兵卒补充了涿州城的城防力量,一边下令让其余军士整休,然后再接着南下参战。
等到甄武等将全部安排妥当后,朱棣带着大家向着衙门走去。
然而,众人刚刚来到衙门前,不远处几道女子的呼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大武,大武…”
甄武扭头看去,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伯娘唐氏,随后又看到她身边陪同的柳二娘。
两人都是狼狈的样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洁,仿佛遭受了很大的苦难。
甄武走了过去,挥手让拦住她们两人的士兵退下,惊讶的问道:“伯娘,你怎么在此地?怎么…怎么落得这幅模样?”
唐氏在见到甄武时,看着甄武一身威风凛凛的铠甲,眼中就已经浮现起一抹水气,等到甄武温和的声音响起,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的就流了出去。
她哽咽道:“你…你…祖父和祖母,全被朝廷的人害死了。”
这句话伴着唐氏的哭腔,有着一股凄厉的感觉,音量不小,导致不仅左右的士兵听闻,就连不远处的朱棣等人也全部听了个真切。
所有人都被惊了一下。
甄武心中莫名一颤,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他扶起唐氏想要好好询问一番,可是唐氏哭的嚎啕,仿佛压抑了很久,坚强了很久,在见到甄武时,终是再也控制不住,所有悲伤的情绪一股脑的想要释放出来。
甄武听着唐氏的哭声,看着这个长辈在自己面前没有仪态的大哭,没来由的有些难受,他扭头看向柳二娘,语气一时间也暴躁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
柳二娘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简单的给甄武把事情描述了出来,从朝廷兵马围拢甄家,到他们带人把唐氏等人救走,然后一路死了近一百人,梁氏也因为年事已高的原因死在了路上,而甄家众女,除了唐氏以外,只有三名女子还活着,一位是甄武大伯的妾室,另外两位说是唐氏认下的族人干女儿,实际上也算是破落后伺候唐氏的小丫鬟。
甄武深吸一口气问道:“她们人呢?”
“还留在山里,妾身打听到东家要来涿州城,便带着夫人来涿州城等东家。”
甄武还打算说什么,这时朱棣出声道:“甄武,你先带你伯娘她们进去洗漱一番,外面不会谈话的地方。”
甄武这才反应过来。
他扶着唐氏,让柳二娘跟上来,随着朱棣走进了县衙后宅里面。
到了里面后,甄武让唐氏先去洗漱,唐氏犹自不能平静,甄武好好劝了一番,才让唐氏平静下来,跟着柳二娘去洗漱了。
甄武这时才有功夫理会众将,他看着张武,谭渊等人担心的目光,强自扯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
随后,他对着朱棣开口道:“殿下,卑职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望准卑职先行告退。”
朱棣点了点头,不过就在甄武走出去前,突然又开口道:“咱们一路行军,这件事我并没有得到信息,要不然…”
甄武明白,朱允炆让人做这种事情,定当是下的急令或是密令,没有行动前,谁能预判此事。
可是朱棣,却有些接受不了这一点。
甄武不仅是他手中头号大将,还是他的女婿,他家里人出事,对于他这个主公来说,无异于一种打脸,所以当甄武刚刚从屋里离去后,朱棣便大怒的拍桌子起身,他冷眼看向杨璟。
杨璟心中一跳,立马主动上前说道:“殿下,卑职这就去查,一炷香绝对把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
朱棣听了这话,脸色这才好一点,可心中忧怒,忍不住骂骂咧咧的怒斥道:“混蛋玩意儿,这种下作手段也用,他也下得去手!他手握天下兵马,还做这种事情,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这话所有人都知道,朱棣是在说朱允炆。
说实话,在场之人谁也料想不到朱允炆会行这种下作的手段,两军对垒,用别人的家属威逼,这真是一点也不要脸皮。
甄武也没有想到,或者说没有完全想到。
这些年他刻意的和宗族保持距离,连和朱玉英结婚都没有邀请宗族的人前来,在外人看来这已经算是一刀两断的节奏了,甄武这般做就是为了不牵连到宗族,想着等到靖难结束,再去和宗族联络感情,补充他的核心力量。
可没想到朱允炆这也能下的去手,不管感情如何,不管冤不冤,就一意要拿甄武的宗族来做法。
这可真是刷新了甄武对仁义之君的认知。
甄武坐在无人的屋子里,心绪翻涌,这些年虽说刻意疏远,但是也通过柳二娘等人了解过甄老爷子,他晓得那个小老头,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恶事,最大的一桩丑事就是当初固执的非要驱逐甄武的父亲出家族。
可逐来逐去,最后也没舍得从族谱上划掉甄武的父亲。
如今老爷子竟然因他而死。
甄武谈不上多伤心,可是心中的内疚,却也如火一般灼烧着他。
时间不长。
唐氏洗漱好后,便又匆匆的找到了甄武,她又详细的给甄武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听的甄武百味杂陈。
宗族宗族,若是能撇的干净,那就不叫宗族了。
老爷子面上再不认儿子,可心中却也从没把甄武当做外人。
倒是甄武这个现代人,以为做些疏远的动作,就可以撇个干净,何其可笑。
甄武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事情我知道了,我让人去山里接了其他人,到时候再派人送你们去北平。”
“那…”唐氏想要问问报仇的事,可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她知道甄武是在谋逆,若是成了,报仇自然不在话下,若是败了,那也不用再说什么。
甄武知道唐氏关心什么,坚定的道:“你不用挂心,程济我必杀之。”
他有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朱允炆生死谜团,这一世定然也不会再现。
那种人真的差朱棣远了去了,没必要留在世界上浪费空气。
唐氏点了点头,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的轻松了不少,仿佛甄武能带给人无限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只不过唐氏想了想后,还是略带忧愁道:“那无极…咱甄氏…”
甄武笑了一下,随后狠厉道:“族中有些败类,我这个族长总是要去清理的,伯娘不必着急,到时候定带着你与我娘他们,一块风风光光的回无极。”
唐氏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本宗好久没怎么威风过了。
……
另一边,杨璟去查探事情,很快就有了消息,其实说起来,他们一路行军,有消息也并不能及时收到,现在杨璟详细的调集暗探送来的信息,肯快便找到了关于此事的信件,尤其是事情已经发生后,暗探送来的相关信息更是多。
杨璟把查探到的内容说给了朱棣听,朱棣听到不仅甄武家里出事了,二女婿家里也已经被朱允炆抓了起来,拳头瞬间就捏紧了。
过了良久。
朱棣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松开拳头,有些感伤道:“把消息传回北平吧,至于李让…他的去留任他自便吧。”
他虽狠,可也不舍得让自己的女婿陷入两难之境,只是恨他自己现在无能为力。
杨璟点了点头。
朱棣又感叹了一声,随后这才把心思投入到南下之战,当务之急便是打赢这场战争,他需要抓紧时间了解前线最新的战事情况。
“行了,你下去吧,到外面后让人去通知朱能,高煦和高燧前来涿州议事。”
“是。”杨璟应是后,慢慢的退了下去。
……
这边暂且不提。
北平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杨璟的传信,事关两位郡马家事,道衍第一时间交给了朱高炽进行处理。
朱高炽看完信件内容,考虑了一下后,让人去通知永平郡主夫妇和朱玉英前来,因为信中不仅有李让家中人被抓之事,还有关于甄武祖父之死以及唐氏等人将要来北平的事情。
然而,去通知的人刚走了没一会儿,永平郡主便哭丧着跑了过来,带着身后惊慌不已的李让。
永平一见到朱高炽,就哭着上前说道:“哥,朝廷给李让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绑了李让的家里人,威逼李让前去京师,这可如何是好,你一定要帮妹妹想想办法,救救他的家里人啊。”
朱高炽吃惊道:“朝廷给妹夫去信了?”
永平郡主连连点头,同时把手中的信件连忙递给了朱高炽。
朱高炽一手接过便看了起来,信中朱允炆写的冠冕堂皇,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差明说抓了李让的所有家人,包括其有关的姻亲人家,只要李让不从,朱允炆便会大举屠刀,断不相饶。
朱高炽看完后,苦笑一声:“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但…这个事情别说我了,父王也没有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呢。”永平急了。
“你们稍后,等大姐来了一块说吧。”朱高炽说道。
“大姐也要来?她来做什么?”永平不明所以。
朱高炽解释道:“大姐夫的宗族之人也出事了。”
“大姐夫?”
永平嘴里念叨了一句,下一刻本来还哭着的她,一下子笑的乐了起来:“对对对,大姐夫在军中那般手握重权,朝廷怎么会放过大姐夫,只针对李让呢。”
这话一落,朱高炽眉头微皱。
而这时,朱玉英的冷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了进来:“都是一家人,你也能说出这种话来?怎么姐听着,像是你盼着你大姐夫出事呢。”
朱玉英随着话音,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永平其实说完那句话就有些后悔了,可是听到朱玉英对她埋怨,又看着朱玉英冷淡待她的样子,顿时心中又不高兴了。
她的情绪一上来,忍不住道:“我怎么了?还不许我说两句了?再说我也没说错,若只是李让家出事,父王才懒的管,但甄武就不一定了,满北平谁不知道父王喜欢甄武,他家出事了,父王定舍得下功夫管一管,如此不刚好顺道救一救我家李让的家里人嘛。”
朱高炽眉头皱的更深了,训斥道:“永平,慎言。”
朱玉英听了永平的话,心中不喜,不过还好她们姐们两个自小一块长大,知晓永平的性子,最爱嘴上不饶人,心中便忍了忍,不欲和永平一般见识。
她看向朱高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着怎么像是郡马家出了事情?”
朱高炽点了点头,一张嘴本来想亲口告知,可是想到信中详细描述的甄老太爷自尽,只剩下几个妇女,突然又有些说不出口来。
他把信件取出来,给了朱玉英,示意朱玉英自己看。
朱玉英接过信件,只扫了两眼,身体一慌忍不住的便后退了一步,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又鼓起勇气详细的看完。
看完后,朱玉英脑袋晕晕的,心中乱乱的,突然特别的想要见甄武,更想要抱一抱甄武,她知道甄武特别注重家里人,猜想这事肯定对甄武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这让朱玉英心里挂满了对甄武的担心。
可是理智又告诉朱玉英,她此刻不能给甄武添麻烦,她需要做的就是安顿好家里人,等着唐氏等人到了北平后,好好照顾。
朱玉英神魂不定,把信件还给朱高炽后,不想再在王府待下去,说道:“这事我知道了,这会我心中有些乱,就不多待了。”
说完,朱玉英就恍恍惚惚的向外走去,她需要回去好好平静一下。
永平见状,突然急了:“大姐,你不想着救人了?”
朱玉英停住脚步,回身看向永平,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李让身上,她苦笑一声:“救人?你当这是前些年?现下父王怎有心力和能力去京师救得了人。”
这句话,仿佛下达了死刑。
李让和永平两人都绝望的连退了两步,李让甚至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而永平这一下子彻底急了,指着朱玉英道:“不可能,怎么会救不了,是不是父王单单救了甄武。”
想到这个可能,永平一下子更激动了起来:“一定是这样,你和甄武那般恩爱,甄武家若是有事,你怎肯善罢甘休。”
这般激动的永平活脱脱想个泼妇。
“甄武甄武,你连姐夫都不愿意喊一声?”朱玉英不满的说道。
“我凭什么喊他姐夫。”
永平被朱玉英的不满,刺激的怒火也升腾了起来,仿佛还想到自小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一时间这些情绪,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齐齐涌出:“自小父王就疼你,什么也先可着你,连你成婚也还亲自给你置办郡主府,我呢?什么也没有,从来都是我有的你全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凭什么,就凭你是姐姐?!”
“现在倒好,更偏心了,救你夫婿,凭什么不救我夫婿,你夫婿在军中手握重权,备受父王信任事事相商,我呢?凭什么我夫婿就闲置在北平,就因为你是老大吗?我不服!”
朱高炽和朱玉英两人看着有些歇里斯底的永平,两人都有些惊愕。
他们从未想过,一母同胞的几人,永平竟会觉得不公,心有怨言的藏了好久。
朱玉英脸沉了下来,有些事她必须要和永平掰扯清楚,于是她一步一步走向永平。
她心中沉痛道:“父王什么也先可着我,因为什么,你不知,但高炽高煦他们知,父王母妃他们知,你若没有良心我也不怕你怨着我嫉着我,但你不该说你姐夫。”
朱玉英腰板挺直,神态中竟透着一股甄武常常有着的一股自傲,她自豪道:“你姐夫手握重权,是因为他随父王征战十年,无一次缺席,是因为他每战必先,身上留下数不尽的伤疤,更是因为他悍勇无双,攻盖诸将,无人不服,你以为父王信重他是因为娶了我吗?你便想着李让娶了你,也该受到信重?!你大错特错!父王是因为信重你姐夫才同意他娶我,而不是因为娶了我才得到的信重,这点你一定要给我搞清楚,有没有我,你姐夫都将是父王手中的得意大将,不会影响一丝一毫,而且以你姐夫的本事,也无需我替他做什么台阶铺路,你给我搞明白这一点。”
朱玉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平息了一下刚才的激动,最后才深深说到:“你埋怨姐,姐无所谓,但是你姐夫功绩和荣耀,不容你这般抹黑,对了,关于朝廷威逼的事情,最后再和你说一句,父王如今时局艰难,你若想央求父王施救,你便央求,不用扯上我,因为你姐夫宗族之人也无需相救,你姐夫的祖父为了不使你姐夫为难,已然撞柱自尽身亡,整个甄氏本宗只余几个妇人逃出,又何需施救!”
说完,朱玉英看向朱高炽道:“我身体不适,先走了。”
朱高炽连连点头:“大姐尽可自便,永平…永平我来劝她。”
朱玉英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等到朱玉英走远后,朱高炽才叹了口气道:“永平你过分了,从小到大父王为什么总是先可着大姐,那是因为大姐不仅不争不抢,还常常把她的东西分给咱们几个,多的不说,小时候父王抓回来四只兔子,大姐咋分的?咱们一人一只,大姐却没给自己留一只,你是不是想说大姐也有?大姐那只是父王让人连夜买的,不是父王亲手抓回来的,其中差别你可明白?如此心性父王又岂能不多加照顾。”
说完,朱高炽又看向李让。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妹夫你莫埋怨父王,父王如今确实艰难,真的没办法去京师施救你父亲他们,但是父王也捎来了话,说是你想要去京师救亲便任由你去,父王不怨你,我们也不会怨你。”
房间里,随着朱高炽这两句话落,猛的安静了下来。
可没几个呼吸。
李让突然泪流满面的哭了起来,哭的伤心欲绝,仿佛是在和家里人告别,亦像是已经决定接受家里人离世的结局,哭的让人看了就心生可怜之心。
朱高炽不忍相看。
可李让哭的低头之时,在无人看到情况下,他的眼中却透出几抹浓稠的恨意,仿佛实质化一般,而这股恨意更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它并非针对朝廷,反而是在针对燕王,针对甄武,以及针对朱玉英。
在李让看来,若没有燕王起兵,他家里人怎么遭此生死之难,而甄武家老太爷自尽的情况下,他又怎能背离燕王而去,这般举动世间又将如何看待他李家。
至于朱玉英,今日这般让他媳妇出丑,他堂堂一个男子,又怎么能做到视若无睹。
种种缘由,他又岂能不恨。
李让哭了一阵,心中突然做了个决定,很快便坚定了下来。
他泪眼看向朱高炽道:“世子,殿下如此危难的情况下,李让决计做不到背离殿下而去,只是朝廷害我家人,李让怒火难消,还请世子准李让入涿州参战,我要与朝廷势不两立!”
朱高炽想要再劝劝,可看着李让坚决的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最后,朱高炽只好无奈点头,并且承诺安排百人军卒护送李让南下参战。
朱高炽站起身叹了口气。
哎。
这个家,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归到以往那般平静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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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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