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啾鸣,婉转动听,埃尔顿摸了摸那跳到木枝上微晃的鸟儿,接着问我们要不要喝点东西。我搓着仍有些发烫的耳朵还没从埃尔顿无心的调侃中走出来,说到底是我心里有鬼,才会对那种不走心的玩笑话上了心。

  反观一边的利威尔倒是被桌上杂乱摆放的绘图草稿吸引了注意力。

  啧,只有我一个的慌里慌张显得莫名可笑了耶。

  我不服气的扭开头不看他们两人,跟那只乖巧的青鸟对上了眼,睁着豆豆眼的小鸟很快就扑闪着翅膀径自落到窗外草丛下,我不自觉随着青鸟动作叫出了声,埃尔顿看到了笑了两声,言道:“那里面有它自己的世界,一入夜了这家伙就知道回窝了,你不用管。”

  我:“你倒是放心,也不怕它被猫叼走啊?”

  他将两杯茶搁到我们手边才拉过矮一级的小板凳坐下,“它比你想象中机灵得很。”他指了指从房梁木上垂下来的鸟笼,“我都没教过他,自己就知道晚上要回这地儿睡觉。我看他啊除了不会说人话,剩下的什么都懂。”

  我点点头赞同,“万物皆有各自灵性,这话也不是虚的。”

  埃尔顿:“行了,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直接切入正题,你们两个总不至于真如我所说有闲情逸致在墓地里谈情说爱吧?我没记错的话这位传说中的士兵长是你的上司吧……”

  我险些一口茶喷了出来,埃尔顿这张嘴实在让我没法接茬,偏偏又说的玩笑十足,感觉不管是认真回复他还是同样以玩笑话回复都让我觉得气血上涌。

  我想了想,故作镇定地端着茶:“请注意措辞。我们只是结束完悼念仪式顺道想过来看看。再者,我们之前交过来的报告你还记得吧……这几周都没什么动静……就……”

  这时利威尔淡淡瞄我一眼,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他好像轻哼了一声,只是轻到可以忽略。

  闻言,埃尔顿面上浮现出几分摸不透的苦恼神色。利威尔单手撑起下巴,像是轻描淡写一样的补充回复,“我不像她,就在这直说了。递交上来的报告已经间隔了两周没有任何消息。就算这每天死人不少还是你其他研究任务更加紧迫,也不至于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吧。她们几个可为了这份报告前前后后忙了几个月啊。”sttgxcl.com

  我扭头看向利威尔,他意有所指的指了指桌上墨迹未干的绘图,说完后也没管对面埃尔顿的反应,径自低头呷了一口茶水,然后眉峰微蹙似乎被里面的甜味吓到。

  啊,我忘了告诉他,埃尔顿嗜甜,不管吃喝什么基本都会往里面加点糖。我给他泡茶的时候一般会省略这个步骤来着……

  “研究报告这东西嘛,写上一年半载的都有可能……我也得好好看啊,万一漏了什么细节岂不是要让贵团失望了?”

  埃尔顿摸着胡子将目光缓缓专注起来,又跟利威尔对视好一会儿,兀地大手一张撑在膝盖之上,他含起笑意瞄向我,我被他反盯得有些发毛,他说:“所以啊,你这话说得真是冤枉了我。不过有一点也没错,正如你所见,那些东西才是我这些年的研究重点。”

  埃尔顿说着说着仿佛恍然大悟,“什么啊,看来你们是对我擅自推荐的人选不是很满意啊。提尔嘛,他主攻的就是社会人类学,又是医学院毕业,像他这样的放眼墙内也不好找啊。对生物结构、尤其是人体和相关行为学都有所涉猎。你们兵团提出的巨人构想跟他的专业还算挂钩。我让他过去也无可厚非嘛~”

  利威尔:“是吗,他来只是一方面。我们这边跟那位贵族少爷也见过几次。不过据我所知你是最初提出并支持巨人实验的学者之一啊,为什么会推选一位经常跟兵团对着干的人,这点我保持怀疑态度也没什么问题吧?”利威尔很快就放下茶杯,继续说地坦然:“毕竟要以兵团的立场考虑,而且我是个粗人,说话也不喜欢拐外抹角,要是说的不对你可别太介意啊。”

  “诶?什么?”

  我惊得眼珠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动,莫名觉得周围空气好像开始紧张的凝固起来。只是埃尔顿和利威尔表现出来的神情都过于平和,利威尔不做表情的时候本就有些凶巴巴的,但两人眼神的交锋并不存在,埃尔顿的嘴角弧度从刚才就没放下来过,如果不听对话内容,甚至只是感觉他们在唠家常一般。

  利威尔的摊牌和埃尔顿接下来的沉默让我也一时无言,虽然……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利威尔现在已经是兵团内的长官,即便过去身份敏感,可知道的人有限,再加上随着时间推移他积攒出的杰出成绩已经开始逐渐掩盖起了他那所谓“不堪回首”的过往。

  而且,对于跟这一类外来协作的机构及相关人员的合作,上级肯定会做出相关了解和必要措施。估计埃尔文团长跟他早就提前通过几次气了吧,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查的这么远,我目前到手的资料只局限在对埃尔顿个人目前的成果介绍,至于过往……我还不甚了解。

  那科菲他……会不会也是知道这个,才会主动答应帮忙在其中牵线搭桥?他那几年又是经历过什么才会被赶到地下街隐姓埋名的同时又“离经叛道”地暗自活跃……我突然觉得面前的层层迷雾才刚刚驱散一点,就又被暗地里看不到的手重新聚拢起来,看来这帮小老头们经历过的或许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真是叫人为之挫败的同时又让我感到了些许无力。

  埃尔顿此时虽然笑容未减,但开口时的语气渐沉,“哼,我倒是不知道你们调查兵团还有把合作人的底裤都要扒出来看一看的兴致。不过既然说到这个了,那你就该知道有些东西不闻不问才是上策。”

  利威尔眯起眼来,神色瞬间阴郁许多。

  他顿了顿,没受什么影响干巴巴又补充一句,“这也是为了你我大家好。”他的目光悠悠停在我跟前,暗含深意一般,“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确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那我也不妨在这跟你们直说,那份报告在我这个过来人的视角看来,并不算是什么成熟的东西。艾丽娅,我问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我被埃尔顿的语气一激,下意识将背挺得更直了些,“……你问吧。”

  埃尔顿回看我时,整个人的状态宛如一棵挺拔松柏,纵使沧桑岁月不曾眷顾,但周身气势却不改从前,被照射进来的阳光刺到的我恍惚间好像看到科菲在我面前坐着,他在正儿八经的问我:“你动笔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啊……埃尔文曾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后来重逢的科菲也是……现在轮到埃尔顿也要确认……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怀疑?不,大概是为了确认他们自己的内心所想吧,我的态度如何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确定因素而已,至于带来的影响力如何,哼,就算我感到有些好笑又好气,但事实走向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所以我拿出了当初回答埃尔文时的态度,将自己的初心拱手奉上。

  “我所求不过是一个真相。”

  “真相?巨人的秘密?这么多年,那么多人到死都没搞懂,你以为凭借这些过时的资料情报和你们拼死拼活带回来的战绩就能让真相浮出水面?”

  没过一会,埃尔顿就摇摇头,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的肩背开始肉眼可见的垂落,“多可笑的一个词。呵,真相……”之后说的含糊我并没听清,只是看到他的状态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决不能回答的这样简单,于是我不顾利威尔投放过来的目光,前倾身子对着埃尔顿继续说。

  “可笑吗?或许是的。毕竟我们缺钱缺设备还缺乏民众们的支持,在那些贵族议员面前,我们的每一次失败就是他们眼中最滑稽的笑料和讽刺。甚至……我们都不能在设想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能痛快放手去捕捉巨人实验体来进行现有的情报更新。在今后的调查行动中……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见证到哪一步,可是……”

  我抿嘴停顿一下,像是在把自己这些年隐匿积攒下来的颓丧痛苦化作动力一般,现在的我不仅仅是在说给埃尔顿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只要一想到几年后万一不变的剧情,我就为自己看似已经走到尽头的生命而感到惊恐害怕。

  因为,我不想死。

  我真的,真的很想继续好好地走下去,这时候我看向利威尔,他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在对视的那一刻他合上嘴安静地回望过来,我默默将他的模样重新在心里刻了一遍。

  继而,我再次说道:“……挖掘掩埋起来的真相必须要有牺牲,总得有人亲自去剖开。埃尔顿,你知道我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书本和壁教口中的三女神能够将墙内的人类带向最终的和平与安乐。在这样有限的空间里,这些事一定要有人去做。”

  “还有,我要说得最后一点,谁规定我要写的东西最终目的是要让那帮故意装睡的人醒过来了?”我重新坐回原位,内心舒畅,而埃尔顿眸光微闪,眼角笑意重现,“我赞同你刚才所说,这并不是一个成熟的报告,我原意也不是想整的这么复杂,但现实已经如此就总得继续走下去。所以,我所珍视的那些人就不能继续糊涂下去,仅此而已。”

  良久,我听到埃尔顿沉沉嗓音如晨钟一般悠然响起在耳边。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告别埃尔顿之后,利威尔便一直处在稍稍领先在我前面一步半的位置,直到重回热闹的街道时他也没有转过来同我交流的意思。我说街上还挺热闹的,他抬起眼皮低低嗯了一声便再无其他应答,这个态度让我莫名惶恐,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他甚至愿意为了我们曾经的通宵讨论而对初次见面的埃尔顿直言不讳,但却在之后我抒发所想后沉默不语。

  我是哪里说得不够好吗?还是坦言了目前兵团的境况而惹他不快了?可那是事实啊……就在我苦苦思索时,利威尔终于在一处路口背对着我停下,肩边擦过几个路人,很是热闹,我被街边的新鲜水果吸引了目光,然后我就听到他随风飘来的低声询问。

  “艾丽娅,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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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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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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