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若有所思地回到别墅,一抬眼就瞧见笔挺的男人拾级而下。

  目光交汇的刹那,安桐本能地看向了别处。

  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旖旎的心思总是懵懂而炽烈。

  会羞怯,会窃喜,偏又小心翼翼地藏着心事,生怕被识破。

  “睡醒了就往外跑,也不怕着凉?”

  容慎走下楼梯,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系好袖扣,褪去了酒后的醉态,他又变成了衣冠楚楚的容医生。

  安桐望向男人走来的方向,佯装镇定地解释:“我去找安安了。”

  容慎不置可否,迈着长腿边走边说,“先过来吃饭。”

  安桐闷头跟上他的步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下一秒,前方的身影慢慢顿步,侧身时,怀里撞来一个小脑袋。

  安桐后退仰头,不尴不尬地扯出一抹淡笑。

  没事,不需要尴尬。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在容医生面前失态,失着失着就习以为常了。

  男人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眸子愈发漆黑深邃。

  眼前那张清恬的笑脸,曾经挂满忧郁黯然的眉梢眼角如今已恢复了少许的明媚灵动。

  无论情绪还是情感都比从前更加充沛。

  容慎抬起臂弯揉了下她的头顶,“这几天让凌琪帮你收拾收拾行李,过了下周就搬回公寓。”

  “我自己收拾就行。”安桐微微挑眉,“那边已经完事了吗?”

  “嗯。”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餐厅,男人顺手拉开身侧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公寓和这里不同,平时人少,比较自在。之前不是对陶艺感兴趣,搬到那边可以随时去上课,不用整日闷在家里。”

  安桐摸了下微微发热的脸颊,淡淡地点头,“我会去的。”

  住在容家园林这段时间,她确实很少出门,像个金丝雀似的每天无所事事。

  “不是不让你在家呆着。”容慎看出了她脸上的纠结,又耐心地宽慰道:“只要你自己喜欢,怎样都可以。”

  男人近乎纵容的态度,温暖的令人沉醉。

  安桐在桌下绞着手,余光瞥着容慎搁在桌上的手掌,隐隐怀念着他昨晚的主动。

  坐的这么近,不拉下手吗?

  安桐垂着眼睑,张开手指跃跃欲试地想牵他的手,但脸皮薄,也担心自己太主动会显得不矜持,刚刚探出去的指尖又蜷缩着收了回来。

  然后,男人把牛奶和餐盘放在了她的面前,随即移动手臂,牵住了她藏在桌下的小手。

  安桐抿着笑,眼睛在餐厅里乱转,指尖却微微扣住了容慎的掌心。

  “一只手确定能吃饭?”男人要笑不笑地睨着她,抬起胳膊将她的手拉到桌面上,摩挲着,收紧,握牢。

  安桐看了眼被牵住的右手,信誓旦旦地点头,“能。”

  摆明了不想撒手。

  容慎虽宠她,但涉及原则问题,还是不会由着她的性子来。

  他将安桐的手放到盘边,松开之际,温和地说道:“就算能,也不差这一时片刻,先好好吃饭。”

  安桐噘了下嘴,倒也没强求,安安静静地开始低头吃早餐。

  不管怎样,好歹牵手了,也间接证明他还记得昨晚的细节,没断片。

  ……

  早饭后,已经快上午十点。

  安桐兴致勃勃地端出月白釉茶具,打算跟着男人学茶道。

  难得的清净周末,她不想浪费独处的时间。

  “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对面的沙发,容慎长腿交叠,姿态悠闲地吞吐着茶烟。

  闻声,安桐洗杯子的动作慢了下来,与男人隔空对视,利落地摇头,“没有。”

  感情的事,问太多,显得做作矫情。

  即便她很想知道,为何端方雅致的容医生会选择她这个心理病患。

  也可能是自卑久了,只要得到一丝丝的优待,都会感到满足。

  “真的没有?”

  男人似诧异地轻挑浓眉,俨然没料到她比他还从容淡定。

  安桐低头摆弄茶器,沉吟了数秒,细声解释:“不管问什么,我觉得你都能对答如流,与其这样,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容慎薄唇掀起笑弧,“听起来,倒像是给我准备了考核期?”

  “不是考核……”安桐拿起茶仓,匆匆瞥了男人一眼,“应该是确定选择之前的必要过程。”

  这话有点拗口,但她相信容医生能听懂。

  他们从朝夕相对到现在的情愫渐生,一切看似明朗,但感情基础并不深厚,甚至很薄弱。

  在一起很容易,但能在一起多久,感情维系的有多深,谁也说不准。

  甜言蜜语固然会让人心花怒放,可难保这不是裹了糖衣的炮弹。

  安桐更想亲身领略彼此相亲相爱的相处过程,而非听信一面之词。

  “也好。”男人俯身弹烟灰,眼神却看着安桐,给了句稳重的承诺,“但不论是考核,还是确定选择。以后想知道什么,也可以随时问我。”

  安桐眼里有光,笑着应允。

  ……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安桐坐在容慎对面,认真听讲。

  从茶艺手法到茶道文化,男人语气低醇地循循善诱,安桐则听得津津有味。

  要不是突如其来的电话惊扰了温馨的氛围,他们都没发现已经快到晌午十二点了。

  震动声是从安桐的兜里传出的。

  她放下茶桨,掏出手机就看到了好多个8的电话号码。

  不太想接,但按照她对时晔的了解,不接电话他可能会一直打到她接为止。

  安桐偏头看了眼处理茶沫的容慎,起身走到落地窗附近,按下了通话键。

  不需要她主动开口,那端时晔阴恻恻的嗓音瞬时飘了过来,“昨晚集团年会你怎么没来?”

  安桐面无异色地回答,“我没说我要去。”

  时晔被她噎了一句,堵在胸口的闷气上不去下不来的。

  他静默片刻,又冷声问:“现在在哪儿?”

  “有事吗?”

  时晔舔了舔后槽牙,目光阴沉了几分,“你年会不来,最近也没上线,这个月的支票是不是不想要了?”

  这莫名其妙的威胁让安桐不适地蹙了下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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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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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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