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把那契约书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心中不由暗恨,如今揪出苏鲤的真实身份,却未能把赵昶拉下马,真是可惜!
秦相依旧不甘心,“敢问紫阳郡主所要寻找之人是谁?”
苏鲤扭头瞪着他,眼中寒冰四起,“秦相若想知道那个人,便得称我为一声苏姑娘……”
太后突然怒了,爆喝一声,“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不承认自己就是紫阳?难道凤氏尊贵的身份还不及‘帝后山’一个小小的医师吗?”
苏鲤微垂着头,“回禀太后,我已经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不再记得自己是谁?至于凤氏尊贵的身份,不要也罢!”
“混帐……”太后气的伸手一指,“我看你就是故意装失忆,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承认害你妹妹在南祥受苦……
没错,当初阿霑求的的确是你妹妹凤轻隐,在‘月神宫’他俩相知相许互定终生,是哀家想成全你,知道你对阿霑也是一见钟情,你妹妹不及你端庄秀雅,才央求着皇上把你赐给阿霑……
没想,你竟如此歹毒心肠!你都已经是承俊亲王妃了,还这样害轻隐?哀家把你养大,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
苏鲤闭了闭眼,太后的话与赵昶当初在平度山说的一模一样,只是她变成了那个为了承俊亲王妃位不惜一切代价的恶毒之人。
秦相看到太后对苏鲤疾言厉色,他也变本加厉,“太后,紫阳郡主心思诡谲,说不定她当初落难‘帝后山’也是她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靠近始皇后墓……她心怀叵测,这始皇后传人的身份必定也是假的。”
秦相话一落,整个大殿都倒抽一口气。
他们看着苏鲤,被秦相这么一挑拔,觉得苏鲤就是个魔鬼。
若是眼神能杀人,苏鲤早死了千百遍。
“她竟敢亵渎始皇后,罪不容恕!请皇上重罚紫阳郡主。”
有朝臣突然央求重罚苏鲤,其他的朝臣脸上都带着愤慨纷纷附议。
“臣附议,请皇上重罚紫阳郡主……”
“臣附议,请皇上重罚紫阳郡主……”
……
在朝臣的心目中,始皇和始皇后不容亵渎,紫阳郡主这一出金蝉脱壳,目的就是始皇后墓……
群臣激愤,皇上脸色越来越沉。
赵昶跪在苏鲤身侧,手握成拳,偏他现在还不能为苏鲤辩解。
南宫戬心中甚是高兴,苏鲤不再是赵昶的苏鲤,不管她是谁?将来必是他的女人。
他抬手自斟自饮,唇角带笑,举止高贵,一切尽在掌握中。
南宫扶玉一直矜贵的坐着,即便南宫戬坐在她身边,她脸上也无丝毫笑意。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南宫扶玉太了解南宫戬了,想必他早就洞悉了苏鲤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颠倒黑白,利用苏鲤的失忆,让真正的紫阳变成凤轻隐。
这一计偷梁换柱玩的真好。
南宫戬看也不看南宫扶玉,“扶玉,看在多年的情份上,不要做多余的事。”
南宫扶玉是真正对他死了心,闻言,脸上一嘲弄一笑。
“南宫戬,你自认玩别人于股掌,小心别人也会计中计,你不觉得今日赵昶也太反常了吗?他对苏鲤是真心的喜欢,平时把她护得象宝贝似的,今日怎会让她置身旋涡而不相救?”
南宫戬一怔。
随后他眼眸一缩“如何救?苏鲤现在的这张脸足以说明一切问题,她失去了记忆,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凤轻隐就跪在那里,她不是紫阳又能是谁?”
南宫扶玉也是面带嘲笑,“枉你与赵昶斗了那么多年,却一点都不了解他。赵昶,远比你看到的要精明睿智的多,你与紫阳玩的把戏怕是早被他看穿了,究竟谁是他的女人?难道他自己都分不清吗?”
南宫戬闻言脸色一变,他阴沉着脸盯着赵昶,半晌才阴恻恻地说,“即便看穿了又如何?只要群臣认定苏鲤就是紫阳郡主,他即使百般辩解都无用。我今日要的,就是要让苏鲤成为紫阳……”
南宫扶玉蓦地扭头看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想着他与紫阳苟且,她心里就恨!
南宫戬看也不看南宫扶玉,诡诈地勾着唇角,“自然是成全赵昶……”
南宫扶玉瞪着他,恨的咬牙切齿。
大殿内,越来越多的朝臣跪地附议请奏,要重罚苏鲤。
皇上揉着额角,明显头痛不已。
太后沉着脸,看苏鲤桀骜不驯的样子,冷哼一声,“皇上不必手软,紫阳犯下重罪,理应重罚。”
“母后,”皇上低沉一声,“小心别上了别人的当。”
太后一怔,扭头看皇帝,“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苏鲤顶着紫阳的一张脸,难道还能有假?凤二丫头胆小怯懦,一直上不了台面,你看她委屈的都哭成什么样子了?紫阳自小刚强,你何时见过她哭过?”
太后说的是事实。
皇上一叹,“可若是苏鲤就是紫阳,即便忘了记忆,可本性是不会变的。紫阳向来让人找不出一丝错,就是因为太完美,才不真实。可苏鲤,每做一件事都是诚挚的,她的善良,朕看得到。”
他却从来不曾在紫阳身上看到过善良。
那个孩子,太假了!
焦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她霍地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跪下,“皇上,臣妇相信苏鲤,她定是遭遇了不测,才会落难‘帝后山’……
大家都冷静想一想,苏神医方才也说了,苏鲤四肢折断,五脏六腑受到重创,在药泉里整整昏迷了一年,若不是‘帝后山’众人医术惊人,这样的重创焉能还有命在?
即便她不愿去南祥做质,也没必要把自己搞的九死一生吧?这不合常理,里面定有隐情。”
焦夫人如此一说,部分朝臣又觉得分外有道理。
苏神医也说了,为她易容,是为救她一命。那样的重创,对一个女子来说,确实太不可思议。
自己怎么可能故意把自己伤成这样?根本就是做不到。
焦大学士也昂扬地站起来,跪在焦夫人身边,“皇上,方才凤二小姐说她是被人打晕掳走的,那这个掳走她之人,会不会也是害紫阳郡主的凶手?
说不定,正是有人背后搞阴谋,故意把紫阳郡主与凤二小姐调换,其目的虽不可知,但绝对是没安好心。紫阳郡主和凤二小姐都是受害者。”
太后一愕,觉得焦大学士说的极有道理。
太后的心蓦地升起警惕,可不是,如今倒楣的都是她们凤家。
皇上警告她不要上别人的当,她差点酿成大错。
太后再看向苏鲤,目光中带着内疚。
焦夫人挺了挺脊背,接着道,“再者,既然紫阳郡主已经是成俊亲王妃,她又何必假装记忆变成苏鲤?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嫁给承俊亲王,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很显然,她是被人谋害了,她失去记忆是真的。”
众人闻言都不由深思。
方才那些一时冲动跪在地上请命的人都有些后悔。
秦相的脸阴的厉害,暗暗回头瞅了南宫戬一眼,见他皱着眉心愣怔,他心下也暗叫不好,不由想着退路。
大长公主不合时宜地一声大叫,“她就是下贱,残害自己的妹妹去南祥做质,即便失了记忆,还勾着阿霑,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成为承俊亲王妃?”
大长公主一出口,众人都皱了眉头。
别国的使臣还在呢!大长公主这般口无遮拦,真是丢尽了中宁的脸。
皇上直接脸黑,“大长公主平身吧!入席就座,此事,朕有定夺,不劳你费心了。”
皇上给足了大长公主的面子,若她识趣,自然回席入座,再不攻击苏鲤。可她偏是张狂嚣张的性子。
“皇上,苏鲤就是贱蹄子,她不承认自己是紫阳,也根本不配拥有凤氏的尊贵,皇上不如就收回她的封号,贬为庶民,逐出中宁,让她永世不得回皇城。”
大长公主对苏鲤这是究有多恨!
这样狠毒的话她也敢当众说得出来?自己的龌龊之心,竟一点都不再掩饰。
太后的脸一下子苍白,她瞪着大长公主,真实地从内心感到恶心。
众朝臣也是不由自主地瞪向大长公主,若她不是皇家身份,众人真想把她丢出宫外,太恶毒了!难怪云翼侯从不随她参加皇家宴席,娶这样的女人为妻,简直是一生的悲哀。
众人连带着看韶华郡主的眼光都带着鄙视。
一直看苏鲤吃瘪,正偷着乐的韶华,一接触到众人的眼光,脸上得意的笑容一下子散了。
她满脸通红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也觉丢尽了脸。
太后直接脸一黑,“来人,大长公主吃醉了酒,赶紧把她送入云翼侯府。”
焦三虎直接踏入大殿,径直走到大长公主面前,不失礼节地一拱手,“大长公主,请吧!”
大长公主有些慌乱,“焦三虎,不要以为有皇上撑腰,你就敢对我怎样?我可是堂堂的大长公主,你敢对我不敬,小心云翼侯府与你们大学士府誓不两立。”
皇上闻言直接暴怒,“拖出去……”
焦三虎再不手软,直接把大长公主丢出大殿,大长公主咒骂的声音一直响彻宫外,皇上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皇后突然在此时开口,“既然紫阳郡主是承俊亲王的正王妃,凤二小姐是阿熠的亲母,她二人又对阿霑情有独钟,不如皇上就此成全,让她们一同嫁入承俊亲王府,姐妹同心,也是一段佳话。”
“不可能!”
“不可能!”
皇上还未开口,赵昶和苏鲤同时出声拒绝。
皇后一怔,脸上有点尴尬地笑,“这‘不可能’是何意?”
“承俊亲王府只能有一个女主人。”
“我绝不会与人共侍一夫。”
赵昶和苏鲤不约而同开口。
皇后愕然,一时再不好开口。
太后叹息一声,“皇后的提议也没错,既然紫阳是阿霑的正妃,凤二丫头是阿熠的亲母,阿霑,既然不愿让她们同时入府,你就自己选吧!”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赵昶。
赵昶与苏鲤并肩跪在一起,两个人脊背挺直,气韵一致,说不出的和谐。只是,不知承俊亲王要如何选?
赵昶歪头看了一眼苏鲤。
苏鲤也静静地看着他。
赵昶冰蓝色的眼眸中有太多的情绪,太多的苏鲤看不懂的东西,她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心中凄凄一笑,慢慢收回目光。
赵昶俯身叩首,“父皇,儿臣与轻隐相识于危难,当初在月神宫是她以身为我解毒,救了我一命,我与她心意相通互定终身,此重,阿霑,非她不娶……还望父皇成全。”
众人一惊,承俊亲王这是要舍弃紫阳郡主了。
苏鲤深深地低着头,心在那一刻,就象凝固了一般。
就象前世,那个她自小就深深爱着的男人,上午刚给她过完三十岁生日,晚上就在富丽堂皇的国际大酒店与她的表姐举行了订婚礼。
所有的亲人都参加了,除了她之外。
若不是她好友给她打电话,她恐怕依旧还在被蒙在鼓里。
如今,也是同样的讽刺!
重活一世,她又走在了轮回里。
皇上最后一锤定音,“如此,朕便当着大家的面,收回承俊亲王与紫阳郡主的婚约,将凤二小姐凤轻隐赐婚给承俊亲王做正王妃。宴会结束,待国师选好日子,礼部便进行过六礼,朕要有年前看到他们完婚。”
赵昶深深叩道,“谢父皇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轻隐也欣喜地跪俯在地,“谢皇上成全,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昶起身就走向自己的席面,没看苏鲤,更没看凤轻隐,身上冷冽的气息很是吓人。
凤轻隐站起身,目光柔软地看着他,象是为难至极。
她瞅瞅皇上,皇上对她轻点点头,她感激地一俯身,直接走向承俊亲王府的席面。
皇上威严的目光又扫向跪在殿上的众人,特别意味地多看了秦相两眼,轻淡地说。
“众卿都平身吧!朕不怪你们方才的激愤,知道你们皆是为中宁着想,但苏鲤就是紫阳郡主,毋庸置疑,她失去记忆,也是受害人。朕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众朝臣早已经后悔了,听到皇上不怪罪他们,急忙叩道,“谢皇上不责罚之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相站起身,阴鸷的三角眼瞅了苏鲤一眼,大袖一摔,转身走向自己的席面。
大殿中,唯有苏鲤和苏澈二人跪着。
皇上挥挥手,“苏神医也平身吧!”
苏澈看了苏鲤一眼,却摇摇头。
苏鲤慢慢抬起头,两颊还血肉模糊,神色却难见的刚正,“苏鲤有一不请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紫阳郡主但说无妨。”
苏鲤深深叩首,“苏鲤遭受重创,失去记忆,已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紫阳郡主的身份,已经不配拥有。望皇上成全,让苏鲤只做苏神医的义女,允我父女二人远离京城,行医天下,救天下百姓于病痛之中。”
苏鲤话一出,赵昶端酒的手一顿,然后面无表情一饮而尽。
坐在他旁边的凤轻隐小心翼翼地又为他斟满了酒,语气温柔,“阿霑,酒多伤身,还是少喝些吧!”
赵昶转头看着她,目光也带了丝柔意,“好,都听你的,不喝了。”
他果然不再碰酒杯。
苏澈听了苏鲤的请求,也深深跪俯在地,“臣愿意行走天下,治病救人,无也无悔。请皇上成全。”
皇上还有犹豫,太后却不乐意,“那不成,你是我凤氏的大小姐,身份尊贵,即便失去记忆,你也永远抹不去你的出身。如今凤氏子嗣凋零,哀家是绝对不会放任你离开京城的。
你就乖乖做你的紫阳郡主,待你妹妹与阿霑成婚,皇姑奶奶便遵从你父母遗愿,为你招婿入赘凤氏,守祖业,为凤氏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苏鲤身子一紧,“苏鲤不愿!我没有紫阳的记忆,永远也做不成她,凤氏的尊贵,我不要。”通天阁小说
更别提还让她招赘,她宁死都不会同意。
太后一听立马怒了,“你敢不从命?”
苏鲤抬起头昂扬地瞪着太后,“我说过我不是紫阳,永远都不是!我只做苏鲤,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我。”
太后气的浑身哆嗦。
秦相又幽幽地开了口,“太后,或许有一法,能让苏姑娘恢复记忆,并承认自己的身份。”
苏鲤目光阴险地看向秦相。
太后心里对秦相也有警惕,但她还想知道是何法?
“哦,不知秦相有何办法?”
秦相阴阴地笑了笑,“当年凤女王以国之力,追随始皇争夺天下,令人敬佩。凤氏是古老的姓氏,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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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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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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