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去叫荳香时,她已经不知去向。
两个小丫鬟将她临走时写好的告别信交给秦桥之,秦桥之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将信搁置在一边,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两个丫鬟刚退下,秋仁就进来了,他躬身抱拳等待秦桥之的吩咐。
“荳香已经走了,不用送她回临苍了。”
秦桥之悠悠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明显放松下来,“你过来帮我磨墨,我要写信给父皇。”
“是,殿下。”
秋仁恭敬地坐到案桌边,不一会儿就将墨磨好了。
秦桥之手执毫笔,专注地写好信,吩咐秋仁秘密送出去。
秋仁走后,他得了空闲,脑海中总不自觉地浮现出荳香的身影,那个影子搅得他不甚耐烦,便捏着一把折扇出了门。
他出门大抵就只有两件事,喝酒和找人喝酒。
他买了一坛酒,本想去魏府找魏亦玄,但一想到他昨天才到自己府上,便犹豫了下,打算转身回府,却无意中看见一个曼妙的背影,那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他便快步走上去,等越过女子后,才惊奇地发现那竟然是扶风公主。
扶风脾气古怪,他向来对她敬而远之,这下看见是她,便用折扇遮住脸,迈着步子赶快离开。
可是已经迟了,眼尖的扶风发现了他,将他喊住了:
“秦殿下?”
秦桥之从折扇后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假装才发现她,恭敬地拱了拱手,惊喜道: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扶风公主,真乃我之荣幸。”
扶风对他的恭敬一点都不在意,昂着头冷淡道:“秦殿下在这里做什么?”
秦桥之指了指另一只手上提着的酒,笑道:“嘴馋了。”
扶风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你们男人除了喝酒,就没别的爱好了吗?”
“当然有呀,公主不喜欢男人喝酒?”
秦桥之低了低眉,惊奇地望着扶风,自己喝个酒莫非也招惹到她了。
扶风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脸气愤地哼了一声,将脸转向一边,不耐烦道:“没用的东西,买个酒还这么磨蹭。”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秦桥之看见一个着绿衫子的丫头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几坛酒过来,看她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样子,秦桥之真担心她会一个不小心将手中的酒摔碎。
果然,“刺啦”一声,一只酒坛落地,流了一地的酒液,浓郁的酒香随风沁入鼻间,秦桥之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仿佛喝了酒似的沉醉。
绝云坊的酒果然香,只是浪费了这么一坛,可惜了。
“没用的东西!”
扶风一脚踢在绿菊的膝弯,绿菊毫无防备地跪了下去,“扑通”的声音让秦桥之吃了一惊。
听这声音,这一跪,肯定伤了膝盖骨。
绿菊咬着牙,死死护住怀里的酒,脸上淌着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扶风一个劲儿地指着她骂,周围陆续有人凑过来看热闹,交头接耳的声音传入秦桥之耳中,使他一阵羞愧。
“这一男一女的怎么欺负人家一个小丫头?”
“这两人也太冷漠了吧?就算是丫鬟也不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这样骂人家,这可是在天子脚下。”
“这还是不是男人,任由自家媳妇像个泼妇一样骂人,这肯定是个怕妻的货色。”
“是呀,太丢我们男人的脸了。”
……
秦桥之无辜躺枪,羞得满面通红,只好去扶绿菊,扶风却斥道:“不准扶。”
秦桥之本也不想多管闲事,眼下绿菊起不来,他也只好无奈地站在一旁,那些围观的人要骂就骂吧,反正也骂这么久了。
扶风听不下去,叉腰吼道:“看什么看,小心本公主诛你九族。”
围观群众里有人道:“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还敢自称为公主,我看姑娘是嚣张惯了吧?”
他的话音未落,身侧响起一阵哄笑,秦桥之摇着蒲扇劝他们,“别看了,快走吧,不要惹祸上身。”
那些人不但不听劝,还嘲笑起秦桥之来,秦桥之也懒得劝了。
“哎,这不是秦殿下吗?”
不知谁说了一声,大家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纷纷将目光放在扶风身上,似乎开始相信她就是公主了。
场面一下微妙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纷纷侧目,看到宿卫长带着巡街的宿卫军来了。
宿卫长看见扶风,连忙躬身行礼,这下人群愣住了,纷纷跪地,那几个嘲讽的人连忙磕头请求扶风饶恕。
扶风瞧都没瞧这些人,对宿卫长说:“这块区域在你巡视范围内,这些人公然冒犯本公主,怎么处置,就不用本公主说了吧。”
宿卫长沉着脸道:“是属下巡视不力,让公主受惊受委屈了,来人,将这些人通通押入大牢。”
凡是看热闹插了嘴的人,都被宿卫军押走了,那些没讲话的人甚是庆幸,诚惶诚恐地散开了。
原地又只剩这三人了。
扶风抬手就要去扇满脸泪水的绿菊,绿菊惊恐地闭上眼,可狠狠地巴掌并没有如期落下。
“不许打她。”
一道熟悉的声音赫然传入耳中,绿菊一惊,猛地抬头,看到一个坚毅明朗的男子钳制住扶风的手,他的另一只袖子空荡荡的,随风轻轻飘动。
绿菊的眼泪瞬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蔡勇?你竟然阻拦本公主?!”扶风怒不可遏,瞪着他,斥道:“放开本公主!”
蔡勇愤怒地盯着她,就是不放。
一双温暖的大手伸来,从绿菊怀里接过那几个酒坛,转手交给了身边的仆从,绿菊抬头一望,对上魏亦玄清澈干净的双眸。
“你感觉怎么样?能自己起来吗?”
魏亦玄的话如山间的清风拂过绿菊的心田,绿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能。”
绿菊尝试自己起来,可是膝盖不得力,起不来。
魏亦玄伸手去扶她,被绿菊拒绝了:“绿菊身份如此低微,怎敢劳烦魏殿下搀扶。”
毕竟身份有别,男女有别,魏亦玄也不勉强,从仆从手里接过三坛酒,两坛丢给秦桥之,自己抱了一坛,示意仆从去扶绿菊。
仆从扶起绿菊。
秦桥之望着怀中的两坛酒,笑着问魏亦玄:“魏兄这是想请我喝酒吗?”
魏亦玄笑道:“请秦兄喝酒可以,但不是这酒。”
说罢,从他手里夺过那两坛酒交给仆从,让仆从替绿菊拿着。
见绿菊已经起身,蔡勇早已甩开扶风的手,单手搂着她的肩,以防她站不稳摔倒。
扶风揉着拽痛的手,威胁道:“好你个蔡勇,竟敢为了一个下贱的丫头忤逆本公主,看我不告诉父皇去。”
蔡勇冷淡道:“公主尽管去告诉陛下好了。”
绿菊拉着他的衣袖,本想让他不要惹恼扶风,可一碰到他空荡荡的袖子,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疼惜地望着他的侧脸,默默掉泪。
“你……”
扶风被蔡勇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掉脸就将目光放在秦桥之与魏亦玄身上。
秦桥之不想引火烧身,故意看向别处,避开她的熊熊怒火。
魏亦玄面不改色,眉目如画的双眸仿佛淬了一层寒冰,冷冷地迎上她的目光,使她心中一颤,顿时说不出话来。
在他的眼睛里,扶风看到了一丝厌恶,没错,一丝转瞬即逝的厌恶,被她敏捷地捕捉到了。
她虽然已经跟段月寒订了亲,但在她心里,魏亦玄一直排在段月寒之前,这下她亲眼看到他对自己流露出厌恶,竟难过得一时说不出来。
“好巧啊,大家都在。”
一道清朗的身影从前方传来,段月寒在几名侍从的簇拥下来到众人面前。
扶风瞬间觉得有了依靠,连忙晃着段月寒的胳膊道:“月寒哥哥,他们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出头啊。”
段月寒安慰了她几句,轻轻扯开她的手,微笑道:sttgxcl.com
“魏殿下跟秦殿下怎么会欺负公主呢,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话毕,朝二人客气地拱了拱手。
扶风见段月寒没有向着自己,出乎意料地没有发作,只是跺着脚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段月寒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魏亦玄的脸上,轻轻一笑,道:
“难得今日有幸在这遇见二位殿下,不知二位可否赏脸到府上喝上一杯?”
一大清早,宫里来人传了圣旨,段月寒禁期已满,可以自由出入箫府,为了庆祝自己重获自由,他便让扶风出府替自己买酒,见二人迟迟未回来,便自己亲自来了,这一来就见到了这一幕。
“好啊,我正愁没人陪我喝酒呢。”
秦桥之手里的蒲扇摇得正欢,笑嘻嘻地应着,还没等魏亦玄开口,他就搂着他的肩膀走在段月寒前面了。
段月寒嘴角一扬,连忙跟上去为他们引路,扶风也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她又退回来,狠狠剜了蔡勇和绿菊一眼,从仆从手中抢过那三坛酒吃力地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绿菊见她走了,连忙迈步跟上去,可她刚迈出脚,膝盖处就痛得厉害,蔡勇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动,绿菊乖乖地倚在他身上不动了。
他本来想抱着她走的,奈何自己只有一只手,便懊恼地叫来一旁的仆从,两人一左一右,架着绿菊回岭王府去了。
箫将军府里,酒菜已备好,段月寒亲自为魏亦玄和秦桥之斟满酒,秦桥之是见酒就走不动道的主,端起酒杯二话不说,就一口干了,嘴里啧啧称赞:“好酒,过瘾!”
段月寒又为他满上一杯。
魏亦玄没动,只看着他二人主客相迎,扶风的心思全在魏亦玄身上,他即使冷着脸不说话,只消往那一坐,就自然而然地引去她的注意力。
魏亦玄没有说话,她也不敢主动造次,这男人俊美归俊美,可眼神太过冰冷,仿佛要把人结成冰,她可不想再感受那寒意,便假装淑女一枚,安静地坐着。
“魏殿下怎么不喝啊?是怕我这酒里有毒吗?”
段月寒面带微笑,打趣地问道。
秦桥之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惊恐地望着段月寒。
要是这酒里真有毒,他可就完了。
魏亦玄微微一笑,迎上段月寒微眯的笑眼,清润道:“要是段公子真在这酒里下了毒,就不会青天白日的请我和秦兄喝酒,这么多人看着,岂不是白白暴露了自己。”
段月寒哈哈一笑,爽朗道:“既然如此,魏殿下为何不把这酒喝了呢?”
魏亦玄道:“天气燥热,本人不甚酒力,今日不太想喝酒,还请段公子见谅。”
秦桥之听说这酒里没毒,悬着的心落了地,帮腔道:“段公子,你就不要为难魏兄了,他这人不像我那般酒力好,就让我陪你喝吧。”
段月寒心中不悦,脸上却笑呵呵道:“那我让下人给魏殿下上点茶水。”
下人上得前来,扶风却自告奋勇说自己要去,段月寒只好交代她一番,让下人同她一起去了。
扶风走后,魏亦玄开门见山道:“段公子今日邀我和秦兄来,不单纯是为了喝酒吧。”
段月寒点点头,叹道:“果然瞒不过魏殿下。”
秦桥之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酒杯,惊奇道:“段公子叫我二人来还有其他事?”
段月寒慢条斯理地呡了一口酒,悠悠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二位近来要小心一些,以免着了别人的道。”
魏亦玄望着段月寒没有说话,秦桥之故作震惊道:“着别人的道?我和魏兄来北桓五年了,一直本本分分规规矩矩,莫非还有谁要害我们?”
段月寒呵呵一笑:“常言道小心使得万年船,二位殿下只管记住段某说的话就是了。”
正在这时,扶风端着一壶清茶上来,段月寒便不再说话。
三人面上和谐地说了一些闲话,魏亦玄喝了象征性地喝了几口清茶,就起身告辞。
扶风望着他离开,心中竟有些不舍,她突然就想起了柳若雪,要不是这女人,也许现在的魏太子妃就是自己了,她越想越气,对柳若雪的怨恨又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公主,有劳你帮我照顾下秦殿下,我去送送魏殿下。”
扶风白了喝得微醺的秦桥之一眼,虽然极不情愿,倒也没有拒绝。
段月寒一直将魏亦玄送到府门外,林琅带着几位随从已经在府外侯着了。
这段月寒接连两次差人送莫名其妙的东西给自家太子妃,现在又邀自家殿下去府上喝酒,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蔡勇说完,他就带人过来了。
“殿下,殿下,他没把你怎样吧?”
林琅焦急地望着魏亦玄,魏亦玄微微一笑,“没事,只不过喝点茶而已。”
段月寒也一脸委屈状,“林大人真是冤枉段某了,你家殿下堂堂西洲太子,我还敢把他怎么样,就算你看的起段某,也未免太小瞧你家殿下了吧。”
林琅嗤之以鼻,“这人心长在肚里,谁知道是黑是白。”
“林大人这样一说,段某倒是无话可说了,”段月寒不想再跟林琅多费口舌,对魏亦玄拱手道:“魏殿下,秦殿下还在府上,就恕段某不远送了。”
魏亦玄微微拱了拱手,“秦殿下醉了,在侍从没来前,还请段公子好生照顾他。”
段月寒道:“这是自然,等会我会亲自送他回府。”
魏亦玄点了点头,迈步离去,身后传来段月寒低低的声音:
“请魏殿下一定要好好待阿雪。”
魏亦玄回头,段月寒对他淡淡一笑,径直进府里去了。
魏亦玄知道,他是看在柳若雪的面子上,才提醒自己要小心的,便边走边吩咐林琅:
“回府后立马飞鸽传书给墨远,让他们行事多个心眼,切记小心再小心。”
林琅领命,两人坐上马车,一下就回到了魏府,直到看着鸽子消失在天际,林琅才一身轻松地回到自己房间,拿着紫珠送给他的剑穗反复瞧了又瞧,才心满意足地系在自己的剑柄上。
嗯,有了剑穗的剑果然别有一番情趣。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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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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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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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明看喝酒,实则提醒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