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瀛泽拉了白子羽要去军营,却在跨出门槛的时候燕瀛泽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他心口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麻非麻,还有一些疼痛。燕瀛泽平复了一下呼吸,疼痛并不明显,过了片刻后,便再无感觉,甚至隐隐透出一丝轻松。
“怎么了?”白子羽看燕瀛泽面色有异。
燕瀛泽摇头,“奇怪,心口似乎有些发麻。”
“心口?”白子羽伸手覆上燕瀛泽的心口担忧道:“是不是李焱又催动了雌蛊?”
“不像,根本没有什么痛感,只是有点麻。现在燕老头已经死了,他若要动我也该是让我痛不欲生才是。”
他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白子羽心中的担忧更浓烈,燕瀛泽这一步以退为进彻底将他的布局打乱了。
白泉与苏青远远而来,身后跟着林越。
林越虽为人父,依旧是一副浪荡子的样子,他双手抱胸,“啧,他们要来打扰你们的好事,我拦不住。”
“瞎说什么呢你。”燕瀛泽在林越面前晃了晃拳头,“看我不叫可儿收拾你。”
白子羽的脸稍稍红了一下,白泉递给白子羽一张纸条,白子羽看了后唇角浮起了一丝浅笑。
“怎么了?”
白子羽将纸条递给燕瀛泽,“李焱毒发了,周龄传来的消息。”
燕瀛泽骇然无语,“周龄是你们的人?真不可思议,你们到底有多少暗线?若是当初你想要我的命,那岂不是太轻而易举了?”
白子羽道:“丧门要接生意,自然要有情报,只不过暗线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力量,只负责消息传递罢了。李焱太谨慎,给他的药从来都先要经过无数道检验,所以一直无从下手,周龄等了五年,才有机会。这毒是慢性的,一点一点混进了李焱平日里进补的药材中,日积月累,李焱便中毒了。”
燕瀛泽正色道:“那你接下来呢?准备怎么做?”
白子羽摇摇头,“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便不用着急了,我们从长计议。萧尚书定然会拼死顽抗,他是好人,我不想伤他。更何况,我不想再血流成河。”
“子羽,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这些事情都交由我去做,你等着结果就好。”
“燕瀛泽,若是你,父母之仇你会假手于人么?”白子羽的语声淡淡,“你会么?”
这是一个不用回答也不能回答的问题,所以燕瀛泽无法开口回答他,只好沉默。
白子羽又道,“我可以的,相信我。再说,你被离蛊牵制多有不便,我必须要想办法拿到雌蛊才行。”
“子羽……”
“好了,不必再说了,你为我破釜沉舟,我总该为你做些什么才是。”白子羽飘然往前走,“李焱病重,周龄不离左右,别处周岭都找过了,只有一处没机会找。”
“李焱的卧榻?”
白子羽点头、
知道白子羽决定了,燕瀛泽也不说什么了,他顿了片刻跟上去,笑道,“子羽,若你只是白家人,你还会这么拼命去报仇么?”
白子羽站住,“当初我就是不愿意做赵天麟,所以才让丧门枉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所以不论我以前如何想,如何不愿意去承认自己是赵天麟,可是我现在必须承认自己是赵天麟!”
燕瀛泽听着白子羽的话,唇角一直挂着笑意,只是心头却苦涩晦然,若是他的子羽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燕瀛泽想不下去了,继而又暗自责备自己,不是早就决定了么,无论白子羽是不是赵天麟,他都会拼尽一切,让白子羽得到赵天麟该得到的一切。
皇宫中的李焱父子还在胶着,李玉宵跪在地下拒不接旨,李焱服下了太医的药后,虚浮的喘气将内阁首辅礼部尚书等几位大臣都叫了过来交代好登基的事宜。
所有大臣退下去之后,李焱将李玉宵带到了龙案前,将瑞兽香炉中的雌蛊取出,“宵儿,你自己看看吧。”
李玉宵接过盒子打开,雌蛊安安静静躺在盒中,李玉宵不明其意。
李焱将引虫香点燃,将雌蛊的盒子干脆放在了引虫香所燃起的烟雾上,可是一盏茶时间过去了,雌蛊纹丝不动。
“你看明白了么?”李焱喘息着坐下。
李玉宵脑子中轰然一声,不可置信后退一步,“雌蛊……死了?”
雌蛊已经死去,静静躺在盒中。
李焱点头,“正因为雌蛊死了,所以朕才……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如今燕天宏已经死了,依着燕瀛泽的心思,定然会帮着白子羽。宵儿,你明白我的苦心么?父皇不希望我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再便宜他赵家人。”
李焱一席话说得气喘吁吁,李玉宵只是拿着离蛊呆立当场,许久后,李玉宵将装有雌蛊的盒子缓缓收起,“也就是说,燕瀛泽活不了多久了么?”
“是,宵儿,父皇自知命不久矣,能为你做的事情只有这一件了,父皇一定会除掉白子羽和燕瀛泽的,不会让他威胁到你的皇位。如今你要做的就是登基为帝,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李焱浑浊的眼神在刹那间迸出了骇人的杀气。
“父皇,那燕瀛泽呢?就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么?”
李玉宵的重点显然并未在登基上,虽然看着李焱,却又眼神却毫无焦距。
许久之后,李玉宵回过神来点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跪在李焱面前,“儿臣会继承大统的,请父皇保重龙体。”
燕瀛泽睡了一晚上起床却被所有人围住了,每个人见他都问,“小王爷昨晚没有休息好吧?”
燕瀛泽莫名其妙点头又摇头,弄不懂他们都是什么意思。他迎面刚一走出去,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燕瀛泽急着去找白子羽,也没回头,道了声对不起便往前冲。
“小王爷急着去哪里?”
燕瀛泽这才猛然回头,面前他撞到的人竟然是姬秋和。姬秋和旁边站着林越的儿子。
林长安抱着燕瀛泽不撒手,“舅舅,舅舅……”
“大祭司?您怎么来了?”燕瀛泽一把抱起林长安。
姬秋和道:“我本来是出来寻找一些药引的,后来到了厍水城,阿宝要找他爹爹和舅舅,可儿就让我带着他来帝都了。”
“原来如此。”燕瀛泽将小阿宝放下来,“正好大祭司来了,我也有些问题想请教大祭司呢,劳烦您就多呆几天。”
姬秋和点了下头,猛然看到了燕瀛泽的眼睛,他凝神仔细再看了看。燕瀛泽摸了摸脸,“可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姬秋和拉过燕瀛泽的手把了一下脉,面色十分凝重,“你这几日是否觉得心口有些发麻?”
燕瀛泽道,“是有一些,有问题么?”
姬秋和转身叹息一声,将阿宝抱起来,“小王爷,你此一世将终结。若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尽早了了吧。”
“哈哈哈,大祭司您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您先进去吧,我还有事情呢……先走了!”
燕瀛泽大笑起来往外走,笑了几声,他忽然顿住了,转头看着姬秋和。
燕瀛泽那样的神色姬秋和无法形容,但绝对不是对死亡的怯弱,而是对无法预知的事情的猝不及防。
“大祭司,您的意思莫非是,离蛊出问题了?”
“你的眼睛已经开始变红,若我没猜错,雌蛊已死,雄蛊不多久便要透心而出了。”
燕瀛泽这才知道,大家说他没休息好是因为眼红的缘故。
“可是我除了心口有些麻之外,并未有任何感觉,若是雄蛊苏醒,我为何没有如以前一般心口痛过?”
“可能是无极丹压住了雄蛊,让雄蛊延长了苏醒的时间,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但是可以肯定,雌蛊必定已经死了。”
燕瀛泽蹲了下来,坐在门槛上,片刻后抬眸看了看刺眼的日光,一笑,“也就是说,反正我命不久矣了是吧?行,这事您先别说出去,对谁也别说,特别是子羽,拜托您了。”
姬秋和将小阿宝抱了起来,燕瀛泽站起来继续朝外跑去,背影逐渐被晨光所淹没,却透着洒脱与坦然。
燕瀛泽一路奔跑,直接跑到了白子羽的面前,喘着气看着白子羽。
白子羽看着面前眼睛略微有些发红的燕瀛泽,“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www.sttgxcl.com
“哈哈哈,自然是想你想得睡不着。”燕瀛泽眉眼飞扬,顺杆爬的痞子气又开始冒出来了。白子羽懒得去看他,将桌上自己手中的茶递给燕瀛泽,“喝吧,这是白泉准备的。”
燕瀛泽也不客气,拿过杯子咕嘟嘟几口便将茶喝完了,放下杯子意犹未尽舔了一下嘴唇,“有子羽的味道呢。”
白子羽耳尖泛红,低了头继续研究着手中的图纸,燕瀛泽凑过去看了一下,才看到,那张图纸竟然是皇宫的建造图。
“子羽你看着个做什么?”
燕瀛泽俯身将图纸扒拉了几下,直接扒拉到一边,然后从后面松松揽着他,将头搁在白子羽的肩窝上蹭了蹭,“别看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白子羽觉得燕瀛泽的声音有异,可是回头去看,燕瀛泽依旧是那样一副痞气十足的样子,并未有何不妥。
他本想再看看图纸,可是燕瀛泽一直捣乱,到后来白子羽终于妥协了,被燕瀛泽拖着朝外面走去了。
白子羽被燕瀛泽拖着,心下好笑,他怎么就那么纵容他呢,怎么每次都对燕瀛泽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呢。
走了一段路,前面有个凉亭,燕瀛泽与白子羽走进去坐下,外面骄阳似火,凉亭里面却十分凉爽。
燕瀛泽懒懒靠在亭柱上,看着前面被风吹翻的树叶,许久后他低沉的声音传来,略略带了一些遗憾,“子羽,能与你相遇,我燕瀛泽真的感谢上苍,不枉此生。不过可惜,你还说不诉离殇呢,竟然将我抛开了那么多年,你真狠心。唉,你说正常情况都是夫君抛弃了夫人去找别人的,怎么到了我们俩这里,倒好像反过来了?”
燕瀛泽捏了个兰花指,语声媚然,白子羽显然对燕瀛泽这套变着脸恶心人的功夫已经见怪不怪了,都懒得搭理他。
燕瀛泽见到白子羽没动静,走近几步捏了嗓子又道:“这位公子,我说得这么煽情,你也不感动!”
“燕瀛泽,你知道我此刻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么?”白子羽终于回头。
“嗯?”燕瀛泽兴趣来了,“子羽此刻的愿望,嗯,此刻阳光明媚景色怡人,子羽是不是要我……”
燕瀛泽摸着下巴低头在白子羽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然后立即往后逃去,果然,白子羽手中已经闪着点点寒芒了。
白子羽摇头,眼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这脸皮能稍稍薄一些。”
“子羽。”燕瀛泽朝后一倒,躺在亭子的长凳上,“你这话错了,我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这脸皮厚了。若不是我这张厚脸皮,我能与你在一起么?”
“不过,只是还有些惋惜那几年的时光。”燕瀛泽话锋一转,“所以,子羽你这辈子是欠我一个承诺了,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我呢?嗯,为了弥补我,你把下辈子也抵给我吧……”
燕瀛泽似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白子羽说话,天光刺眼,让他闭上了双眼。
“燕瀛泽。”白子羽静静听着燕瀛泽的话,牵起燕瀛泽扣在胸口的手,“既然我欠你一个承诺,便还你一个君临天下。”
白子羽将他的手握紧,“你说可好?”
燕瀛泽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他转头看着白子羽许久,将白子羽的手反握,牵起来面向阳光,“纵然是九重宝塔君临天下,又怎比子羽之万一?”
他放下白子羽的手从长凳上站立起来,迎着风展开了怀抱抱住了白子羽,“能遇到你,能与你一起厮守,给我一座天宫让我当玉皇大帝我都不换,更遑论是君临天下。
所以啊,这天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啊,就安心当你的君王。若是还有机会,我会替你好好守着这万里江山,不让任何人来犯。”
正午的日光将燕瀛泽的侧脸晕染开来,紫袂飞扬无边霸气,却分明有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燕瀛泽吊儿郎当从石凳上跳了下来,牵起白子羽的手,“走吧,我有些累了呢。子羽你必须好好记住了,你的下辈子我已经收下了,你不许再反悔了。”
白子羽默默由着燕瀛泽牵着,阳光将他俩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重叠在一起,似乎要将他二人捆绑,生生世世!
走了一段路之后,白子羽将燕瀛泽拉住,停了下来,“燕瀛泽,你有心事?”
“嗯?”燕瀛泽回头,“你看出来了?是有些心事,我想让燕老头与二娘入土为安,想将他们送入燕家祖坟。”
燕瀛泽低了头,白子羽握紧燕瀛泽的手,“别难过……”
燕瀛泽摇头,牵着白子羽继续往回走。将白子羽送回去之后他便匆匆跑开了,直嚷嚷着要回去补眠。
白泉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刚好撞到跑出来的燕瀛泽,看着一阵风跑出去的燕瀛泽,白泉好奇道,“小王爷是不是火烧眉毛了?怎的如此匆忙?”
燕瀛泽一路跑回姬秋和的面前,姬秋和正带着阿宝在房中念书,燕瀛泽进来坐下,等到姬秋和将一遍书教完,然后将阿宝送了出去后,才开口。
“大祭司,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姬秋和将燕瀛泽的脉再细细切了一遍,沉思良久,“照雄蛊的苏醒程度来看,你还有两月可活。”
“两月么?”燕瀛泽眸光熠熠,“两月足够了。”
姬秋和递给燕瀛泽一颗药丸,“吃下去吧,能缓解痛楚。”燕瀛泽接过药吞下去后想了想又道:“那次子羽重伤,可儿给子羽服过一种可以让人昏睡的药,大祭司可知道是何物?”
“那是曼陀罗花制成的,怎么?你要?”
燕瀛泽点头又问,“那药服下去对人可有危害?”
姬秋和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包药粉,“对人不会有伤害,但是你注意用量,这一包若是全部让人吃下去,能睡一年不醒。”
“我只要三日的量便足够了。”
姬秋和打开纸包,将多余的药粉倒了出来,剩下三日的量,包好后递给燕瀛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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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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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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