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随着燕瀛泽忙碌了一年多,终于所有的棘手事情都落下了帷幕,他抽了个空档告假带着蓝可儿去了苗疆。
罗峰山脚下,姬秋和带着长安采药归来,长安已经长成了半大少年,他边走边问姬秋和,“昨日讲了毒,今日您讲什么?”
前方传来琴声,姬秋和驻步听了一会儿后道,“这世间有一种奇蛊,叫做离蛊。分雌雄二蛊,是一位女子与心爱之刃长决后而制成,若中此蛊,必将心痛眼盲泣血而亡。”
长安摇晃着药杵道,“那离蛊能解么?”
姬秋和叹气,望着不远处的茅屋叹息,声音被吹散在了山间,“……离蛊无解……”
纵然他是苗疆大祭司,是苗疆第一巫医,也依旧对离蛊束手无策。
山脚的茅屋,白子羽在暖阳下悠然抚琴,紫色的琴身在日光中添了几分温柔。
悠悠的琴声让原本静谧的山风,也多了几分深远的意味,白子羽一曲完毕,进了屋中伏案写着什么。
蓝可儿与林越静静站在茅屋外面,看着房中的白子羽。这样的白子羽,铅华洗净纤尘不染,如九天上高贵的谪仙一般。
只是他周身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孤寂清冷,蓝可儿知道,这都是因为没有另一个人在身旁的缘故。
林越牵着蓝可儿,远处的长安看到了他们,欢呼的丢掉了药杵跑了过来,“阿娘,阿爹!”
长安一头扎进了蓝可儿怀中,白子羽闻声搁下了笔,抬眸微微一笑。
林越进门,“好久不见了。”
白子羽一笑,“许久不见了!他,还好么?”
“啧!”林越打趣道,“我与可儿千里迢迢来看你,你不应该先问问我们累不累么?”
白子羽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碗茶递给林越,“有心了!”
林越接过茶碗,收起了玩笑,“他很好,朝政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前些日子他微服归来,颁布了许多诏令……”
蓝可儿退了出去,林越在屋中与白子羽促膝长谈。
蓝可儿抱着长安,跟着姬秋和朝药庐走去。走了一段路,蓝可儿问道,“子羽哥哥情况如何?”
姬秋和放下药篓,“前些日子培养的雌蛊又失败了,我只能尽量用药物压制雄蛊,延长其苏醒的时日,能控制多久,便只能看天意了。”
蓝可儿咬着唇,怔然了一会儿才道,“我们寻找了这么久,无极先生一点线索都没有,若不是当初泽哥哥手中有无极丹,我都怀疑世上是否还有这个人。”
“生死之事,谁能有个定数?无极先生本就仙踪难觅,如今又过去了这么多年,安能知道在人世否?”
“难道就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了么?”
姬秋和遗憾摇头,蓝可儿红了眼眶,背过身去。
林越讲完了这一年多来的所有事情,白子羽唇角微微翘起。虽林越时常有书信同他往来,可总抵不过亲耳听见他的消息。
白子羽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林越,“将这个交给徐大人吧。”
林越接过信,眼光却落在了方才白子羽写的东西上面。
“君者,帝王也,天下之主。帝王明则天下兴……”林越道,“这是?”
“闲来无事打发时日,希望日后,这些东西多少让他能轻松一些。”
白子羽道,“算是为我将他推上那个位置的歉意吧。”
林越喟叹,“你为了他,当真是用心良苦。”
白子羽听着外面的鸟鸣声,淡笑了一下,“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这样的一个人,被我硬生生逼上了他最不想走的那条路,而我却不能陪着他一起走下去。说到底,终究是我对他不起。”
林越与蓝可儿离去之时,白子羽看着远处的群岚道,“替他选个能分忧的好皇后吧。”
蓝可儿鼻子一酸,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簌簌而下。
白子羽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让他自己肝肠寸断的话的,蓝可儿不得而知;只是在走了许久之后,回头看着风中独立的白子羽,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时如流水,皇宫中的梅花开过了一茬,如今荷花又凋零。御花园中的锦鲤池畔,垂柳倒是依旧苍翠。
从梦中惊醒的燕瀛泽,摸着手腕上的朱砂靠在白玉栏干上发呆。
自林越年前从苗疆回来后,一群大臣便似串通好了一般,每日里催着他选后。
燕瀛泽拖来拖去躲来躲去,终究还是躲不过,被群臣逼得在朝堂上发了火。
早朝上,徐天正递了一道折子,内容倒是甚合燕瀛泽的心意,折中奏道请求让林越谢怀民为任左右二相,沈昀为国师,加封揽月为端王,且将一众有功将士加官进爵以示天恩。
这件事本就同燕瀛泽的想法不谋而合,之所以他登基后未曾第一时间赏赐厍水城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士兵,便是怕别的将士寒心。
如今过了这么久,有功之臣自该封赏,燕瀛泽当即同意了徐天正的请求。本来朝堂上下一片其乐融融,可是接下来徐天正说的话,却让燕瀛泽直接丢了折子下了朝。
徐天正跪地旧事重提道,“如今国事顺遂,百姓安居乐业,陛下该早日立后,为皇室开枝散叶了。”
燕瀛泽原本带着的笑意收了起来,“首辅大人有心了,国事繁重,此事日后再说。”
燕瀛泽原本想着,跟以往一样打太极,糊弄过去再说,没想到群臣竟然都跪了下来,“请陛下早日立后!”
林越看了看左右,正准备跟着跪下来,一看燕瀛泽冒着绿气得脸,又站直了。这当口儿,林越才不想惹他不痛快。
燕瀛泽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道,“既然诸位这么爱跪,那便好好跪着吧。”
燕瀛泽离了朝堂,气冲冲到了御书房,没想到燕瀛泽前脚刚到了御书房,徐天正便带着一群大臣,跪在了御书房门外。
燕瀛泽一个头两个大,偷着从暖阁旁的侧门溜走了,留徐天正一群人继续跪在门口。
暖阁回不去,也没个别的好去处,燕瀛泽在御花园逛了一会儿,喝住了跟着的内侍,来到了锦鲤池旁,在微风中悠然睡起了觉来。
只是这觉睡得并不舒服,不出片刻竟然又开始做梦了,而梦中的人,竟又是那个辨不清面目的白衣人。
那个白衣人在一个满是梅花的地方抚琴,更让他觉得讶异的是,白衣人皓月般的手腕上,带着的竟然是跟他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朱砂。
继而画面一转,那白衣人又出现在摇月台上,梦中的燕瀛泽转来转去,想看清白衣人的脸。
可燕瀛泽都快转晕了,还是只能看到白衣人的后背,他一急躁,便醒了过来。
这梦境让燕瀛泽心悸,他捂着心口难受得吐了一口气。
边上的内侍与宫娥不得燕瀛泽的命令,都只敢远远候着,不敢上前打扰。
燕瀛泽将手腕上的朱砂取了下来,翻来覆去的看。
忽然,燕瀛泽瞪大了眼,将朱砂的珠子拨开,这才看清,串着朱砂的线竟变成了一种十分有韧劲的银丝线。
燕瀛泽心中好奇,这朱砂他从未离身,明明串着珠子的是金线,为何变成了这从未见过的银丝线?
他想来想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身后传来声音道,“原来皇上在这里躲清静来了。”
看到林越来了,所有的宫娥内侍都松了一口气。
林越顺着回廊走到燕瀛泽边上道,“徐大人可还在御书房门口跪着呢,这年老体弱的,皇上真不管了?”
“随他们去吧,吃不消了自然会走。”燕瀛泽道,“林越,我这朱砂可曾离身过?”
“这朱砂你舍得离身?”林越道,“这可是你的宝贝,谁敢碰?”
燕瀛泽眸中神色不辨,“我可曾认识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穿白衣的人?”林越低头想了下道,“是不是长发飘飘芳姿卓然?”
“你知道是何人?”燕瀛泽想了想,虽然他看不清白衣人的面目,但那股清冷卓然的气质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林越后退几步躬身道,“看来陛下果然该立皇后了。”
燕瀛泽看着林越揶揄的笑意,一脚踹了过去,“我看该早日将你砍了还差不多。”
林越让燕瀛泽踹了一脚撒气,踹过之后,林越道,“皇上气也出了,还是想想日后该如何吧,徐大人也是为了你,为了国祚。”
燕瀛泽沉默,他岂能不知道徐天正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他的心是空的,空荡荡如旷野荒漠。
心既然空了,自然装不进任何人。
燕瀛泽皱着眉头无意识将手中的朱砂抓着转圈,思考着该如何去对付那群老顽固。一不留神,那串朱砂的银线竟然断裂开来,一百零八颗念珠悉数落入池中,惹得锦鲤争相夺食。
燕瀛泽翻身便往下跳,林越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皇上你不能下去。”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你放开……”燕瀛泽使劲挣扎着。
“皇上……皇上……不好了,徐大人晕过去了。”
燕瀛泽正在与林越较劲,远处匆匆跑来御书房的女官,“皇上,徐大人晕过去了。”
“啧!”燕瀛泽一把甩开林越,朝着御书房而去!
好不容易,太医一番摆弄,将徐天正弄醒,燕瀛泽苦口婆心将徐天正劝了回去。他犹如经历了一场大劫难般躺在御书房的矮榻上喘气。
林越一身水从后门溜进来,“给你!”
林越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三颗念珠,“我只找到了这几颗。拿着当个念想吧。”
“谢了。”燕瀛泽道,“头痛死了。”
林越在暖阁换上了内侍拿来的干净衣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徐大人年事已高,你也不想看到他真的死在御前吧。实在不行,你就先妥协了吧,不就是几个秀女么?你且先稳住徐大人再说。”www.sttgxcl.com
燕瀛泽静默许久,终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林越的说法。林越暗自摇头,这是最折中的办法了。
赵国二年八月十五,皇宫正式进了第一批秀女,后宫新增女官十八人。
于是,燕瀛泽在此后的半月内,在皇宫各处巧遇各个秀女三十余次。
徐天正暗自高兴,皇后终于快有着落了,没想到,燕瀛泽一道圣旨将所有秀女禁足在后宫,而他自己,则如之前一般除了上朝与处理政事外神农见首不见尾。
徐天正与林越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连良策都来不及想出,只好从长计议。
人间四月芳菲尽,不觉又是一年夏。赵国愈发的固若金汤。而燕瀛泽,却愈发的孤寂。
都言高处不胜寒,古人诚不欺他,每每忙完政事,他都一人对着孤寂的宫殿摇头苦笑——后宫佳丽众多,是他自己选择不要的,如今却怪这偌大的宫殿太空旷。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心底似乎有个洞,在使劲儿漏风。所谓情爱,激不起他任何兴致,反而让他避之不及。
徐天正第一年计划失败,第二年便故技重施依旧跪请燕瀛泽春选,此刻的燕瀛泽已经深谙此道,你说选,我便选。
于是,后宫又多了一抹亮丽的春色,只是,那些女子,一如前面的一样,夜夜孤灯到天明。
徐天正见到燕瀛泽如对,便故技重施,再去跪了一次御书房。
可不料这次燕瀛泽非但没有妥协,反而直接出了宫,住进了原本的平南王府中。
原本林越以为燕瀛泽是为了躲清静,可没想到他从榴花初盛住到了隆冬飞雪。
最后,徐天正再一次跪在了平南王府门口,燕瀛泽才回了宫中。可他仍旧隔几日便回王府一趟,且不要任何人跟随。
更令人吃惊的是,燕瀛泽不住在皇宫的这段时日,形成了一个巧妙的体系,政事不再需要燕瀛泽事必躬亲,他只要下达指令所有的事便循着一个固定的轨道有序进行。
他为何住在王府,因为近些日子,燕瀛泽梦到白衣人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他似乎感觉,脑海中有许多烟雾状的模糊记忆,他想抓却抓不住。
不觉他登基已三年,政绩倒是越来越好,只是记忆,始终未见起色。燕瀛泽并未将此事告诉林越。
而每一次梦见白衣人,他醒过来后都会伤心欲绝,可他却不知道为何会伤心。
他甚至动用过龙影去查,可鬼七手下的龙影也不知道是越来越饭桶了还是他的过往真的就一清二白,竟什么都未曾查出来。
自从那次他问过林越朱砂的事情之后,他便不再对林越说有关任何的与记忆有关的东西。
纵然情如手足,若是林越有心要瞒他,他也得蒙在鼓里一段时日。
……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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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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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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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六宫粉黛无颜色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