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戴着老花镜的老人佝偻着背,讲课的声音没什么力气,让人昏昏欲睡。

  “生物有着群体智慧,当生存遭到威胁时,族群中的个体,就会自发聚集在一起,探寻生存之道。”

  “比如遇到火灾时,蚂蚁们会聚集在一起,化成团在火中翻滚,保护处于核心位置的蚂蚁。”

  “再比如北极的旅鼠,当旅鼠们的数量繁衍到巅峰,生存所需的食物不足够时,它们中的大部分会选择跳海,为后代腾出生存的空间。”

  生物,拥有群体智慧。

  苏岑觉得自己隐约抓到了某种线索,但是顺着这条线索往下,又找不到半点头绪。

  午间休息时间,简单地在学校食堂吃完午饭,他去了图书室。

  他喜欢看书,喜欢安静,不太喜欢像其他男生那样在操场上打篮球。

  所以图书室是他在学校待得最久的地方。

  他对逆卡巴拉生命树降临前的人类世界很感兴趣。

  人类留下的文学作品和影视经典,他也都很喜欢。

  他还去特意了解了下那个时代的人类生活习惯和风俗。

  “以前人死的时候,要举办葬礼。叫一帮人过来搭台子唱戏。”

  苏岑读到这里,就觉得很惊奇。

  这个时代,人死的时候是没有那么多仪式感的。

  穷人都已经不操办葬礼了。

  可能是因为过去那大半个世纪,死人实在是太频繁了。

  见得太多,大家对死亡也提不起敬畏了。

  “以前的人,很喜欢洗脚?怎么这么多足浴店?”

  看着以前大街上的街拍照片,苏岑不禁有些纳闷。

  从这些照片和书本上,他试图窥探到这个世界过往的面貌。

  他对历史也很感兴趣,从历史书里他知道,霓虹区的人以往和联邦有血海深仇。

  这就是即便民族融合了数十年,仍旧有大半联邦人不待见他们的原因。

  为了缓冲矛盾,联邦还专门弄了个霓虹自治区。

  再就是最近一个世纪的重大事件编年史。

  2025年4月3日,逆卡巴拉生命树在地球降生,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从那之后,一直到2035年,大多数国家都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了五个联邦。

  “在2035年到2054年之间,人口数量怎么没有减少呢?”

  “这不合理,前面十年的时间,全球人口的数量就锐减到了三分之一。”

  “往后的大半个世纪,人口数量始终维持在这个平衡的状态,这不应该啊。”

  苏岑觉得有些奇怪,去查阅了其他书籍,调查了一下近数十年人口普查的数据,眉头紧锁。

  他拿起笔和纸,在纸上做了柱状统计图。

  人口数量始终被控制在一个稳定的数字,像是刻意为之。

  各个联邦都在控制人口数量吗?

  这不合理。

  苏岑转而开始查阅最近半个世纪以来,魔物入侵战争的次数。

  “2025年到2035年之间,大型魔物入侵战争达到了5次,小规模战争100多次。”

  “2035年后,一次大规模战争都没有发生,小规模战争只有7次。”

  “直到2054年,魔物越过安第斯山,开始第二次大规模入侵,这时候的人口数量是……”

  苏岑的笔略微顿了顿。

  “22亿人。”

  他靠在椅子上,思索了一会儿,坚持画完了统计图。

  魔物入侵得越频繁,人口数量减少的越多。

  反之就会增长,很好理解的道理。

  但让苏岑困惑的是,魔物和人类的数量,都始终维持在一个动态的平衡。

  就像天平的两端,有人故意在调整砝码。

  苏岑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又拿起一本科普类的杂志。

  里面介绍了很多旧时代的科技产品和武器。

  令人遗憾的是,现在这个时代竟然造不出来。

  这让苏岑觉得很不可思议。

  难道在战争中,那些科学技术都遗失了吗?

  “不会的,人类的很多科技产品,起初都是军用的。战争甚至会推动科学技术的发展。”

  苏岑往后翻了页。

  “曾参与中子武器设计制造的顶级科学家柯林斯遇刺身亡,凶手不明。”

  “获得诺贝尔奖的生物学家克拉克,死于神经中毒。”

  “研究天基武器的武器专家林诺,死于肾衰竭。”

  ……

  类似于这些科研工作者和武器设计专家的非自然死亡记录特别多。

  多得简直不合常理。

  为什么偏偏是这些人呢?

  有预谋的吗?

  从图书室里出来的时候,苏岑心里堆积着无数的疑问。sttgxcl.com

  出了校门,他开始沿着河散步。

  河边有人用水笼子捕鱼,正好被巡逻的人抓到。

  “这三个月禁渔期,鱼正在产卵,不允许捕捞的!”

  “过度捕捞,就没有鱼了!到时候大家都得挨饿。”

  “那什么时候才能捕鱼?”

  “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

  男人尖叫起来,指了指远处的流民。

  “这些难民也得安置啊,那么多人等着吃饭,不捕鱼等着饿死啊?”

  苏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在街道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堆难民。

  都是些女人和孩子,围坐在地上,身上沾着血迹和泥土。

  苏岑觉得有些奇怪,他之前在镇上没见过这些人。

  “叔,您知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

  苏岑走到了一处卖酒的酒肆,问向柜台后面的老板。

  “附近村上的,遇到了鼠患。赶来这边逃难了。”

  “外面的食人鼠最近特别猖獗,不止是我们这儿,附近的几个村子也遭殃了。”

  “逃难到我们镇上的人很多。”

  “镇上的猎人们不仅要忙着剿鼠,还有救人,挺辛苦的,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掌柜说到这里,叹了叹气。

  苏岑闻言,心里顿时一慌。

  “那我……”

  “叔叔,没事吧?”

  他本来想说的是爸爸,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叔叔。

  老板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钟丘。

  “不清楚,反正这会外面挺危险的。”

  苏岑闻言,拔腿就跑,朝着镇子的边沿跑去。

  “吱吱吱”

  鼠群涌动的声音在原野上响起。

  风吹开那些荒草,一头头体积硕大的老鼠在草丛里涌出。

  密密麻麻的,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潮水。

  “快,将所有炸药全部用光,联系附近的人,让他们前往安全区。”

  执勤的人员爬上哨塔,大声呼喊着。

  爆炸声不时响起,火光迸射,扬起一蓬又一蓬的烟尘。

  执勤的作战士兵将以土方法制造的手榴弹扔向墙外。

  箭塔上方的重型机枪喷吐着火舌,交叉射击,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火力网。

  黄铜制的子弹在一旁的地上堆积了几厘米厚。

  空气中满是硫磺和硝烟的味道,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鼠群迸射的鲜血和碎肉溅射出来,涂抹在墙壁和铁丝网上,厚厚的一层,像是浆糊。

  那些老鼠一波接一波地死亡,尸体在墙外堆积成小山包。

  以这些变异过的啮齿动物的撕咬能力,即便是高压电网,也拦不住它们。

  但是,呈现在面前的画面很令人费解。

  那些老鼠们,没有去撕咬,迎着呼啸的炮火,没有恐惧,甚至没有躲避。

  就像是约定好了时间,到这个时候,就来赴死。

  看着跟随在猎人队伍里,清剿着鼠群的钟丘,苏岑有些不知所措。

  “在这儿看什么?赶紧滚!”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钟丘回过头来,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枪声震耳欲聋,硝烟和粉尘弥漫,空气中充斥着硫磺和血液的味道。

  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镇子外面大片的猩红。

  鼠群的尸体堆积如山,流淌出的血液在地表形成了径流。

  猎人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那些血浆里,裤子都被染红。

  透过那些栅栏,苏岑能看见,那些如豺狼一样健壮,而且格外嗜血凶残的巨鼠。

  江东和钟丘拿着猎刀火枪,守在大门口,一边驱赶老鼠,一边掩护着难民们避难。

  看着那个男人满身是血的样子,苏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猛地攥着,险些忘记了呼吸。

  逃亡的人群里,是一些妇女和老人,还有孩子。

  没有一个青壮年男性。

  根据动物捕食的规律,这些食人鼠会优先挑选老弱病残捕食,跑得慢就会成为它们的腹中之物。

  但眼前发生的一幕幕,违背了苏岑的认知。

  对妇人和孩子,鼠群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它们不去捕杀,只是在后面驱赶。

  四面八方的食人鼠围聚集在一起,将那些逃亡的流民往小镇里驱赶。

  像是狼群在驱赶羔羊。

  画面看起来很诡异。

  而那些年迈的老人,一个接一个被它们追上,然后按倒在地上,被啮齿开膛破肚。

  “快点,往这边跑!”

  重机枪的火力形成了一道又一道封锁。

  众志成城,在猎人们和防卫不部队的共同努力下,难民们大多脱离了危险。

  那些紧跟在后面的鼠群,似乎没有下定决心追赶。

  待到那些难民们都转移到了小镇里,鼠群们便嚎叫着纷纷散去,似乎是畏惧了那些枪械的火力。

  这是让苏岑觉得很奇怪的地方,以这些变异过的啮齿类动物的咬合力,突破镇子的壁垒,是轻而易举的事。

  它们,在等待什么呢?

  “队伍里没有男人。”

  苏岑看着那些难民,仔细观察了一番。

  “以那些食人鼠捕食的速度,不可能跑不过这些女人和孩子。附近最近的村子,离这里也有五里地。”

  “它们如果想要杀掉她们,不可能放任这些人离去。”

  苏岑思忖了一会儿,也没得到结果。

  任务结束后,猎人的队伍在路边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都累瘫了。

  江东和钟丘也是筋疲力竭,口干舌燥,嗓子里像是在冒火。

  汗水和鼠群的血混和在一起,浑身都是那种令人难受的粘腻感。

  “老板,可以给我两碗清酒吗?”

  苏岑小跑着回到酒肆,将之前方静秋给他的零花钱,一齐拿了出来。

  老板数了下,一共五块。

  两碗清酒要六块钱。

  他看了看坐在路边,浑身是血的猎人们,没有说话,只是从木桶里舀了两大碗酒放在柜台上。

  “谢谢!”

  道了谢,苏岑端着两碗酒,小心翼翼地朝着钟丘和江东走去。

  他走路的步子很稳,走两步就慢下来,眼睛一直盯着碗里的酒,不敢加快,生怕晃荡的时候,酒水从碗里溢出。

  “哎,你儿子。”

  江东见了苏岑,推了推一旁钟丘的胳膊。

  “不是说了让你待在学校里吗?”

  钟丘板着脸,严厉地呵斥了一句。

  “我担心你。”

  苏岑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将两碗酒递了过去。

  钟丘嘴唇嗡动着,想说些什么,但心里还是一软,没忍心呵斥。

  “谢啦,侄子。”

  江东乐呵呵地接过,大口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

  喉结在古铜色的皮肤下滚动。

  清冽的酒水从皲裂的嘴角淌下,洗涤了血渍。

  “老东,给我留点啊,我他妈快渴死了。”

  一旁的塌鼻子猎人见江东有酒喝,立马起身走过来讨要。

  江东给他留了一口,舔了舔嘴角,有些意犹未尽。

  塌鼻子猎人接过碗,扬起头就往喉咙里灌。

  “你别都喝完了啊,也给我留点。”

  队伍里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不怎么说话的猎人也凑了过来。

  “去你的,滚。”

  塌鼻子猎人似乎和他有些不对付,翻了翻白眼。

  “操!”

  “老钟,让我也喝一口呗。”

  其他几个口渴的猎人看着钟丘手里的酒,也跟着围了过来。

  “去去去!一边去!”

  钟丘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将他们打发走,然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的幅度比起江东更甚,健硕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充斥着一股原始的,狂野的力量感。

  “呵~”

  抹了抹嘴角,钟丘感到一阵酣畅淋漓。

  “回学校上课。”

  他的表情依然严厉,只是声音温和了许多,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呵斥。

  “嗯!”

  苏岑从他那里接过碗,小跑着回到酒肆,归还给老板,再次道了谢之后,就朝着学校跑去。

  “这孩子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天性凉薄嘛。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

  江东笑着道。

  钟丘沉默着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口袋,发现空空如也,然后问道:“你有没有烟?”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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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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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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