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去到喻家。
喻怀瑾是嫡子,又受宠,喻家这边今日喜宴的排场也是很大。
踢轿门,跨火盆……
一路上跟着喜娘指引,众人拥簇着新人浩浩荡荡往正厅去拜天地,所有的仪程都进行的异常顺利。
拜天完天地,新娘子就被送去了后院的婚房。
揭盖头是晚上的事,所以喻怀瑾和他那群朋友送了新娘子回房之后便走了。
祁欢和祁欣在新房里陪了祁长歌一会儿,等到外面喜宴开席,前院过来人请,她俩今日任务也就完成了,去了前院吃席。
女方亲眷不能在男方家里久留,只是新郎官和家里长辈招待着简单吃了顿便饭。
之后按照规矩,祁文昂又去后院叮嘱了祁长歌一些什么“夫妻和睦”“孝敬长辈”之类的场面话,再回来,女方这边送亲的一干人等就该告辞了。
这样的场合,不需要祁欢和祁欣挑大梁,话都不用出面说的,只需要跟着祁文昂就好。
招待女方亲属的酒桌摆在最里面,祁欢兄妹三人跟着祁文昂离席,一直注意她这边动静的顾瞻就也搁了酒杯。
旁边和他挨着坐的一位年轻公子,显然也是熟人,见他要走,立刻也跟着起身拦他:“哎!顾瞻,你这就不对了,平时往甘州一跑就一年半载的见不着人,这回好容易在京城多呆几天,才喝了几倍啊,你干什么去?”
顾瞻没回头,声音里却充斥着爽朗的笑意,摆摆手道:“今日还有事,不方便,下回吧。”
那人自是不依,还要追上来拉扯,却先被方子月给扯住了。
“你叫他走吧。”方子月揽住他肩膀,以眼神示意这边,给他递了个眼色。
那人约莫是喝得不少,使劲眯着眼睛看了看。
顾瞻和祁欢的事,早就闹得京城里人尽皆知,尤其他们这群公子哥儿凑在一起,也时常拿顾瞻打趣的。
这人是不认得祁欢的,可祁文昂刚刚升官,在朝堂上却是排得上姓名之人,这些官家子弟这点儿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见着永兴伯亲自相送,祁欢和祁欣又跟在祁文昂后面——
想也知道那里头有长宁侯府过来送嫁的大姑娘。
这人后知后觉,便是了然于心的嘿嘿一笑,还故意冲着顾瞻的背影扬声道:“行,你今天有事儿,这顿酒记账上了。回头等你成亲,哥几个要是叫你能醒着进洞房才怪。”
这样大喜的日子,又是朋友之间一时兴起闲凑出来的玩笑话,倒也不算过分。
不仅他们这一桌,就是旁边年岁较长的一桌客人闻言,也不过一笑置之。
那人被拉着,又回了酒桌上。
顾瞻则是头也不回的迎上祁欢他们。
喻常明和祁文昂等人都拱了拱手:“顾世子。”
顾瞻和方子月坐的那一桌,离着这边没多远,一群喝高了的少年人,笑闹起来嗓门又高,方才那位公子的喊话,他们都听到了。
顾瞻面色如常,甚至还微微含笑,又当面跟永兴伯喻常明道了恭喜,之后才看了祁欢一眼。
祁欢不是那种脸皮薄特娇羞的姑娘,但是这样的场合——
她立刻就垂下眼眸。
不娇羞,也要装作娇羞。
然后,顾瞻就顺理成章的又将视线移到祁文昂脸上:“前天府上也给我送了帖子,不过我先拿了方子月送去的,就怠慢了府上。刚好,趁着时间还早,随诸位再过去一趟,当面跟家里长辈道个不是。”
如果只是为了解释或者道歉,他现在跟祁文昂说完也就算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喻常明已经第一个笑道:“世子爷光临小儿喜宴,我们喻家蓬荜生辉,回头您府上办喜事,也千万别忘了喊下官去吃酒。”
顾瞻道:“一定。”
之后便堂而皇之跟随祁家人一起提前离席,出了喻家门。
喻常明家里有客,亲自将他们送出大门口也便匆匆转身回去了。
祁文昂等人,上马的上马,上轿的上轿。
祁欢也要往轿子那边走,顾瞻却借着广袖遮掩,扣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她动。
祁文昂坐进轿子里,等了片刻见轿夫还未曾起轿,就又掀开轿帘看过来。
“怎么还站着?”见祁欢还站在外面,他随口催促了一句。
当着顾瞻的面,也不好表现的不耐烦。
祁欢侧目去看顾瞻。
可是顾瞻只拉着她不让走……
这会儿,却没事人似的目不斜视,又不替她解围了。
好在祁欢应变的能力不差,一看顾瞻给她当面挖了坑,她当即自己铲土就填:“那个……二叔,我刚在席上喝了点酒,现在有点头晕,我站这里醒醒酒,你们先回。”
这大晚上的,祁文昂不可能不管不问的把她一个小姑娘单独留下。
他拧眉,再看向顾瞻。
顾瞻这才像是送人情似的开了口:“侯府那边定要看见祁大人你们回去了才能放心,要不你们先走……晚一点,我负责把祁大小姐送回去。”
他俩肩并肩站在一起。
虽然袖子盖了手,但这个距离已经过分亲昵了些。
祁文昂识趣的没再多问:“那便有劳顾世子了。”
言罢,又以长辈的身份叮嘱了祁欢一句:“醒了酒就早些回去,别给人家添麻烦,也省得家里人担心。”
“是,二叔。”祁欢自是乖巧应了他。
祁文昂重新放下轿帘。
祁元旭打马走过两人跟前,又与顾瞻作揖颔首道了别。
顾瞻随口吩咐等着祁欢的那顶轿子:“也不用你们了,都走吧。”
轿夫是祁家的人,不敢随便听他调用,一时踟蹰不知所措。
祁元旭回头又看了眼他们二人,又给轿夫递了眼色:“走吧。”
几个轿夫这才找到主心骨,安心抬了轿子跟上。
一行人赶着回去,很快消失在街尾的夜色里。
祁欢转头去看顾瞻:“你干嘛?总不会想牵着我从这里一起徒步走回去吧?”
大晚上这个时间,杨氏就是再纵容她,也不会容许她跟着顾瞻在外面夜不归宿。
所以,顾瞻特意打发了祁文昂等人先走,这一场折腾的其实没多大意思。
顾瞻笑道:“我倒是没问题,你行吗?”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祁欢冲他挑了挑眉,“那你蹲下吧。”
顾瞻不解,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sttgxcl.com
祁欢道:“你不背我?还当真打算叫我自己走?”
顾瞻闻言一怔。
祁欢见他站着不动,就拿鞋尖踢了踢他:“不过是叫你背我而已,你这都不愿意?”
她佯怒,板起脸来,强行一把甩掉顾瞻握着她手腕的手。
顾瞻却依旧没打算妥协,不以为然的扯了下嘴角,居然抬脚就走。
江玄连忙帮着一起去牵马,反倒是把祁欢扔在喻家大门口晾着了。
祁欢意外之余,登时有些慌,连忙拎起裙角追过去。
“喂。”她上前拉扯顾瞻,“你真把我仍这啊?”
这多大个事儿啊?不肯背就不背呗,居然为了这就翻脸了?
她冲过去。
却还不等她站稳,顾瞻直接一把将她从地面上捞起,扔到了马背上。
他动作太迅捷。
祁欢一声尖叫还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被噎得难受。
她脸上表情一时也转换不过来,就保持着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有些呆愣的看着站在马下的顾瞻。
顾瞻嗤笑道:“当我不知道你又想耍着我玩儿?我背你?我是敢背你,你倒是敢让我背吗?”
祁欢前面一口气刚喘顺,冷不丁又被他狠狠噎了一下。
方才——
她的确是一时兴起,又逗着顾瞻玩的。
她一没伤,二没病,腿脚好端端的,大晚上叫顾瞻背着她在街上走……
明天一早起来就又得上娱乐版热搜连挂一周的。
在这个人们思想普遍不够开放的古代——
这绝对是精准的笑料投放。
她祁大小姐还是要脸的。
本来就是想逗逗顾瞻,看他到底愿不愿意,但顾瞻也是将她这点恶趣味的心思摸了个透彻,料定了他一蹲下,她指定下一刻也就跑了,才不上她这个当。
祁欢此刻才开始反省——
好像是不该在大街上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她干笑两声,开始心虚的混淆视听:“男人太精明的话,也会变得不可爱的。”
江玄在旁边听得,忍不住脚趾头抠地。
您听听,您这都拿的什么词儿来形容我家世子爷?
倒是顾瞻……
近来经常被她调戏,免疫力大幅度提升,直接把这个雷给顶下来了。
他未曾理会她的调侃,上前一步就也要翻身上马。
不想,祁欢却整个人往马背上一趴,占了他的位置,不准他上来。
顾瞻只能顿住动作,好脾气的重新扬眉看向她。
祁欢抱着马脖子趴在马背上,歪着头冲他笑:“你特意把我二叔他们支走,究竟是有什么事?”
“我就非得有什么事?”顾瞻哭笑不得:“我就是不想跟他们走一路,想要单独跟你待会儿。”
所以……
这是自作多情了?
祁欢还有点不甘心:“就这样?”
“要不然呢?”顾瞻反问,“我来喻家也是为了借着迎亲送嫁的便利,想多跟你待会儿,去你家喜宴上坐着吃酒有什么意思?”
看祁欢没骨头似的瘫在马背上,赖着不动,他终是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大晚上的,别闹了,你要耽搁了回去,世子夫人怕是又得悬心。”
祁欢被他催着,这才慢吞吞的坐直了身子。
顾瞻扯着缰绳,才要翻身上马,却又被他突发奇想的喊住:“哎,你这马让给我骑吧?”
顾瞻拧起眉头:“你会?”
“不会。”祁欢也实话实说,“就是因为不会,才想学的。”
顾瞻看看天色,仍是绝对不妥,便好声好气试着与她商量:“要学也得改天,英国公府在京郊就有马场,回头寻个凉爽些的天儿,我带你去。”
祁欢看着他着急,也觉得很有意思。
她知道顾瞻是怕耽误她太久,会坏了他在杨氏那里的印象,让杨氏怀疑他是诱哄自己女儿去做了什么勾当了。
可他越是着急,她就越是故意逗他,脸上还是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与他讨价还价:“约会吗?”
这个词,对顾瞻而言是有些新鲜费解的。
他一时没太听明白:“什么?”
“我是说……就我们两个人去,不叫别人。”祁欢解释,“一男一女,两个人单独相约会面的,就叫约会!”
他俩现在还没定亲呢,可就算是未婚夫妻……
两人单独出行,大老远跑去郊外游玩,这也是于礼法不合的。
而且——
她这说的叫哪门子“约会”?
分明,就是私会!
祁欢跟他说这话,就是寻常聊天,甚至都没有压低音调。
顾瞻瞬间就慌了,连忙上前捂住她的最,沉声怒斥了一句:“别瞎说!”
仓惶之间,举目四望。
还好……
江玄都早就识趣的躲开了老远。
顾瞻一颗心悬着,却再轻易落不下去,也更不敢任由祁欢继续随意发挥了,强行一把扯过缰绳,翻上马背,带着她便走。
祁欢在他怀里且不老实,左右磨蹭:“说了叫你把马让我骑一骑的,我先练练嘛,我二叔他们坐轿子的,走得也快不到哪儿去。”
顾瞻拗不过她,只能又跃下马背。
后面江玄打马追上来:“世子爷。”
顾瞻无奈道:“她说要骑马,你的马给我吧。”
江玄只能又让了坐骑给他。
顾瞻耐着性子,先去调整了自己坐骑的马镫高度,然后给祁欢讲述了骑马的要领:“脚踩在马镫上,切忌不要随便夹马肚子,身体放松些……”
扶着她折腾了好一会儿,纠正了姿势,又牵马跟着她走了一段,看她确实走得已经比较稳当了,自己才又上马与她并行。
祁欢原来那个时代,骑马是挺小资的一个娱乐项目,她这种死宅的土鳖是从来未曾接触过的。
现在有机会多学一门技能——
一来是新奇,二来祁欢觉得这有用,所以便是实打实的兴致很高。
顾瞻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什么事情表现出一种近乎是孩童般纯真的兴趣来,看在眼里,也莫名欢喜。
于是,也就满心宠溺的陪着她闹了。
祁欢跟他边闲聊边朝长宁侯府的方向走,拐过三条街,她突然想起个事儿:“江玄……你骑了他的马……”
她是一时兴起,万一得连累江玄跟着小跑一路回去……
祁欢懊恼的回头去寻。
却见后面,江玄的确是落后他们稍远的一段距离,可居然也是骑着马的。
祁欢面露迷茫。
顾瞻越发觉得她有时候其实也挺单纯,脑子不太够用。
他轻笑:“没马骑自然知道就近去喻家借,你没那么傻。”
祁欢觉得他这是在含沙射影的骂自己傻,但这事儿确实是她自己一开始考虑不周,对不住江玄,就闭嘴未曾争辩。
主仆三人不紧不慢的继续赶路。
但是骑马这也不是个轻声活儿,尤其不经常骑的人,马鞍上的颠簸也就算了,在马背上坐的久了,大腿内侧就被磨得发疼。
祁欢不是个自讨苦吃的人,当即撒手,把顾瞻又叫会了这边马背上带她。
长宁侯府和永兴伯府,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本来就不近,加上祁欢路上这一通折腾,顾瞻把她送回长宁侯府时,侯府这边宴席最后最能喝的一桌也都已经散了,只剩下人在忙里忙外的收拾,府里倒还是灯火通明,十分热闹的。
星罗和云兮两个因为是晚上了,都不太放心祁欢。
后来见祁文昂他们先回了,虽然知道祁欢是和顾瞻在一起,两个小丫头还是悬心,就跑过来等在了门房里。
终于接到她人,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小姐您也真是的……”星罗迎上前来,本是想数落两句,但是看见顾瞻,也就住了嘴。
祁欢被顾瞻从马背上扶下来,就笑吟吟的抬眸问他:“天色很晚了,明日我替你跟母亲他们解释一句就行,你还进去吗?”
“今日这场合,你父母应该都没这么早安寝,既然来了,我还是当面拜见一下,打个招呼吧。”顾瞻却道。
祁欢对这种事,是随他的喜好,他既然想进去,她也就没再多言。
一行人进了府门,祁欢刚要叫星罗去问一下祁文景在哪儿,却不想坐在里面回廊上疑似纳凉的一个婆子却快步走了过来。
等她走近了,祁欢才认出来——
是余氏身边的谷妈妈。
因为顾瞻在场,谷妈妈对着她的态度就格外恭敬客气一些,脸上堆了些笑容道:“大小姐可算回来了,奴婢奉老夫人之命在此候了您多时,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余氏?要见她?
祁欢都多久没见她了?这要不是谷妈妈主动往她跟前凑,她最近这日子过得惬意的都几乎要忘了她这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祖母的存在了。
这老太婆但凡跳出来,就必是要作妖的!
星罗和云兮两个的表情,立时就如临大敌。
祁欢笑了笑:“这很晚了,祖母应该也已经歇了,她年纪大了,打扰到她也不好,要么改天吧。”
她没说“明天”,说的是“改天”,也就是不想见的意思。
谷妈妈却道:“大小姐还是这就去吧,老夫人说了,她今天一定得见您一面。”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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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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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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