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看着挂在自己腿上的人形挂件,连大声呵斥都舍不得,只能耐着性子连哄带骗:“天气这么热,你最近不是连花园都不逛的吗?外面更热。我就是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回来给你做冰镇鸭梨行吗?”

  “我不。”祁元辰却并不买账,“阿姊已经有好几次出门玩不带我了。”

  “我那不是……”祁欢跟他解释不清,简单粗暴的采用糖衣炮弹攻击,“这样吧,你别闹,今天先放我走。明天……等明天,我带你去同济医馆找乔樾玩。”

  祁元辰有所意动,两颗黢黑的小眼珠咕噜噜一转,抓着祁欢裙摆的小手也见松了力道。

  祁欢刚要松一口气……

  却不想,又被他重新一把牢牢攥住。

  似乎是祁欢给他活络了思路,祁元辰仰着笑脸看她:“现在去!”

  祁欢:……

  这小东西,当真是越来越不好骗!

  眼见着都日上三竿了,祁欢与她耽误不起,只能心一横:“好吧,我带你一起出门,不过今天我们不能去见乔樾,要去个别的地方,行不行?”

  祁元辰似乎有些失望,略迟疑了会儿才不紧不慢的点头。

  祁欢道:“那你去跟母亲说一声吧,省得她一会儿寻不见你该着急了。”

  旁边跟着祁元辰的刘妈妈和一个贴身婢女,全都心领神会,蓄势待发。

  只云兮一个脑子不过事儿的,立刻自告奋勇道:“奴婢去吧。”

  转身要走,祁欢重重的咳了两声。

  云兮那里一脸懵懂,尚未明白怎么回事……

  祁元辰却比她精明多了,抱着祁欢大腿就始终没撒手。

  然后,一扭头,抱着她更是死死的:“我不去,天好热。”

  祁欢:……

  这块狗皮膏药,眼见着实在甩不掉,祁欢最终也只能认栽。

  她无精打采看向刘妈妈二人:“那我就带他一起出去吧,大热天的,你们不用跟着,帮我跟母亲说一声,中午之前我们肯定回来,让小厨房做我们的饭。”

  刘妈妈对她们姐弟一起自是放心,直接应声便带着丫鬟回了安雪堂。

  祁欢再一低头,祁元辰这才结束了挂件模式,一脸的纯洁无辜。

  祁欢没脾气的白了他一眼:“走吧。”

  牵着他出门上了马车,她才又耳提面命的继续嘱咐:“一会儿呢咱们要去的地方有许多生人,你一定要乖乖跟着姐姐,不许乱跑,也不要跟不认识的人随便说话,知道吗?”

  祁元辰上了马车就在翻角落里的柜子,玩的头也不抬,只胡乱又敷衍的应了声:“嗯。”

  祁欢拿他没办法,就只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尽力看牢了他。

  她让老井驾车先去平国公府取了顾瞻命人准备的寿礼,是一幅出自当世名家之手的画作。

  说她珍贵,因为一卷难求,它的确珍贵,但毕竟作画之人还在世,在收藏价值体现出来之前,它却也不算太贵重。

  祁欢对书画算是略懂,并且面对仇家,小家子气又犯了。

  她掀开窗帘问卫风:“这位司徒先生的画作好像市面上流通的不多,你们世子爷是哪里得来的?特意买回来的吗?”

  卫风奉命在顾瞻离京期间替她办事,顾瞻自然跟他交了底。

  “这位司徒先生与苏太傅是好友,与我们世子爷也认识,前阵子他刚好游离进京,世子爷去拜访他的时候顺道求的。”他大概能明白祁欢的想法,就扯出个笑脸道:“没花银子。世子说,也不值当为那家人花银子。”

  祁欢听了,心里果然好受些。

  可再转念一想,她还是觉得不高兴:“话是怎么说……可这幅画作转手卖出去也能卖不老少呢……”

  卫风:……

  您要这么说的话——

  那干脆空手去得了!

  就算送一口西北风过去,您都觉得这风吹自家人身上还能解暑呢!

  鉴于这位祁大小姐抠唆的实在没法沟通,卫风果断闭了嘴。

  祁欢把画卷好,重新放回锦盒里。

  因为这是杨成廉回京之后他家操办的第一次宴会,又是为了贺老夫人八十大寿,他家便借着这个由头将排场摆的老大,几乎所有能搭上关系的人家都请了。

  并且依照惯例,就算他们没下帖的人家……

  想要主动和他们套近乎拉关系的,也有不少人会主动前来。

  所以,这一天的杨府注定会热闹非常。

  祁欢没准备在他家吃饭,在前面一条街上就下了车,并且吩咐老井:“你就等在这吧,再过一会儿后面杨家门前那条街肯定会被堵死,我就进去打个照面,很快回来。”

  因为带了祁元辰来,她索性就将两个丫头都带在身边了,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卫风抱着礼盒,拿着杨家的请帖和平国公府的拜帖也一起跟着。

  杨成廉已经上了年纪,加上他已经是从一品的高官……

  此等身份,真正需要他亲自接待的客人一共也没几个,他自然不会亲自守在大门口。

  但是门口除了府里的管家和管事们,另外还有三位穿着讲究的男人在忙着待客。

  其中年长些的那位起码年近不惑。

  另一个,二十几岁的样子。

  而其中最年少的一位,看着应该才刚十四五岁。

  这几个男丁和出身他们家的女眷一样,全都相貌平平。

  只是——

  那些女眷个个才名在外,仪态教养都极好,装扮一番出来还是很贵官眷范儿的。

  现在反观这几位男丁……

  捧高踩低的势力劲儿暴露无遗,就颇有些上不得台面。

  尤其那个毛头小子,本就是一脸不耐的在敷衍差事,乍见祁欢这样一个貌美的姑娘前来倒是登时打起了精神,眼睛都开始放光。

  “贵客登门,蓬荜生辉,敢问姑娘是谁家千金?”他第一时间抢上前来招呼。

  祁欢在这种小屁孩面前,直接就不会感觉到不自在。

  不过她也没打算搭理。

  同时,卫风已经面无表情的插了一脚过来,直接不动声色挡开那小子,将礼盒奉上:“我们是平国公府顾家的,承蒙贵府下帖相邀,但是不巧,我们世子爷出京公干去了,就由未来的世子夫人代为过来,贺府上老夫人千秋之喜。”

  那少年面上表情还不及收敛,不远处年纪稍长那位就三步并做两步赶紧迎了过来,一把将他扯开,挡在了身后,一面赔上笑脸道:“原来是国公府的女眷。府上真是太客气,其实世子爷不得闲,说一声就是……”

  他看向祁欢,也意识到自己儿子的德行会惹小姑娘不快,脸上笑容就更泛滥了些,努力挽回:“倒是有劳姑娘辛苦了,快请里边喝茶。”

  祁欢微微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

  那人收了卫风手中贺礼,又喊了个丫鬟过来,这才重又与祁欢说道:“在下姓田,老寿星我外祖母这会儿正在梨香苑与一众女眷说话,姑娘您看是要先去见见吗?”

  宁氏算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今天她又是寿星,自然不会什么人都见。

  可平国公府的地位极高,接待的人看人下菜碟儿,祁欢自是有资格出现在宁氏面前的。

  祁欢唇角扬着一个点到为止十分客气的笑,从善如流的点头:“我既来了,自该是去跟杨老夫人打声招呼的。”

  姓田的满口答应着,又板起脸来警告丫鬟要好生招待,便放了他们一行进去。

  旁边站着的那个同样姓田的小子只瞥了这边一眼,知道是名花有主并且还不能招惹的人,已然又变得兴致缺缺,也不再主动上前纠缠。

  杨家的丫鬟倒是很规矩,一路上只埋头带路,一个字的废话也不多说。

  梨香苑该是宁氏的住所。

  卫风不能跟着进后院,走到垂花门前丫鬟就提醒了他止步了。

  祁欢垂眸看向手里牵着的祁元辰:“你也在这等着吧?”

  祁元辰抓着她的手不肯松。

  不说话,态度也一目了然。

  祁欢不欲过分纠缠,叹了口气,相继领着他往后院去。

  丫鬟轻车熟路带着他们穿过花园。

  应该是被请进后院的人不多,四下环境相对比较清净,偶尔能遇到一两个人迎面过来,应该都是私下过去给宁氏拜寿的,不过刚好祁欢都不认识,便招呼都不用打。

  最后,一行人被领进梨香苑。

  这时节,屋子里自然是门和窗户全开。

  刚踏进院子,隔着竹帘便听见屋子里其乐融融的说小声。

  守在门口的一个上了些年岁的婆子,看上去十分威严。

  引路丫鬟快步走到她面前,低声禀了祁欢的身份。

  你婆子脸上优越感瞬间有所收敛,隔远冲着祁欢福了福道:“平国公府的准世子夫人,恕奴婢冒昧,您应该是长宁侯府的祁大小姐吧?请小姐稍候片刻,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言罢,她转身。

  立刻就有守门的小丫头替她打起帘子。

  祁欢是等那帘子被掀起方才适时开口:“不必麻烦了。”

  那婆子一愣,不由的顿住脚步重新回头。

  门帘突然被掀开,屋子里相谈甚欢的一群人已经不约而同的转头看过来。

  只是大家都在忙着恭维寿星,依旧言笑晏晏的没停,顺便看个热闹而已。

  祁欢亭亭站在院中,声音清脆而平稳:“我这身份现在总还不是那么的名正言顺,就不进去了,只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才不得不走这一趟。劳烦这位妈妈替我传句话就好,告知您家老夫人一声,就说长宁侯府的祁欢特意替平国公府的顾世子来贺过她的寿辰了。”

  这院子原也不是有多大,简直祁欢有意为之,声音清脆响亮……

  此时,屋里众人已经不知不觉间停止了交谈,全都齐刷刷的看着这边。

  包括——

  坐在主位上,正对这院里的那位老夫人宁氏。

  她面上表情依旧稳如泰山,不受半点影响,毫无波动,可视线却实打实就是落在祁欢脸上的。

  祁欢与她对上这一眼,也便心满意足,连膝盖都没弯,就当自己只是在跟一个下人婆子说话,言罢便是盈盈一笑,又自顾自的牵着祁元辰转身就走。

  这波操作……

  就颇有点儿脱了裤子放屁那嫌疑。

  屋里屋外一群人,不管是主人客人还是奴婢,全都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好半天这整个院子里都寂静无声,大家不知该是作何反应。

  文妃不能随意出宫,但是杨盼儿一大早就出宫回来了,这会儿正偎依侍奉在祖母身畔。

  意识到祁欢这就是上门寻衅,她登时怒上心头,正在给宁氏捏肩的手上劲道狠狠一加,疼的宁氏啪的一掌拍在她手上。

  “呀!”杨盼儿也是吃痛,她却没有宁氏那个定力,当场惊叫了一声。

  这一声,又瞬间将屋里屋外人的注意力全部拉回了这边。

  众目睽睽之下,杨盼儿脸色骤然一白,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垂下眼眸,退开宁氏身边两步,又匆忙告罪:“祖母,对……对不起,我……”

  被自诩为才女的小姑娘,竟也口拙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这个年纪,已经是在各家之间相看并且准备议亲了。

  这一个出丑,就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影响。

  结巴之后杨盼儿才回味过来,自己方才该忍住的,不该这么沉不住气一惊一乍的……

  这一急不得了,反而是懊恼的当成又自顾红了眼圈,越发的失态。

  宁氏瞧着她这模样,心里暗骂一声废物点心,面上却依旧是个慈祥和气的长辈模样:“不过是打个蚊虫罢了,我刚刚手上失了力道,打疼你了你也不用红眼圈啊。”

  杨盼儿知道祖母这是在给自己铺台阶,连忙重整心态,撒了个娇:“孙女儿胆子小,祖母您知道的……”

  祁欢方才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

  宁氏直接避而不谈,那婆子也就没必要再重新进来传一遍话,其他人都是局外人,心思更不会在她们双方的官司上,屋子里的气氛很快恢复如初,大家仍是围着老寿星说吉祥话儿,哄她开心。

  杨盼儿心不在焉,时不时就去瞧自己祖母。

  宁氏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仿佛刚才那个小插曲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却是在杨盼儿都看不透的眼眸深处——

  她那眸光里的寒意就再也不曾散去。

  从梨香苑出来,星罗和云兮也纳闷了一路,不住的互相交换眼色,都不晓得自家小姐特意往杨家老太太面前晃这一趟究竟有何用意。

  可是那个丫鬟还在前面引路,俩人也不能问。

  祁元辰则是一直很安静,跟个吉祥物似的,祁欢领他到哪儿他就根到哪儿,既没惹事也没拖后腿。

  一行人回到垂花门下,卫风见祁欢姐弟完好无损的出来,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回实处。

  那丫鬟道:“宴席起码还要半个时辰才开,姑娘是要逛逛园子,还是奴婢引您先去席上喝茶?”

  祁欢道:“我弟弟顽劣,省得席上吵闹,坏了贵府老太太的寿宴。横竖礼贺礼送到,我也跟老夫人打过了招呼,寿酒我就不吃了。”

  丫鬟愣了愣,虽然觉得她这行为举止有些不可理喻,可这种事轮不到她一个下人去过问,之后便从善如流的点头,又原路送了祁欢一行出去。

  应该是该到的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他们再回到大门口时,负责待客的三位喜主里头已经不见了那对儿父子,只有二十多岁的那位年轻人还在兢兢业业的充门面。

  祁欢自那门里出来,一行人仍是徒步离开。

  杨府所在的这条巷子里此时车马轿子已经停满了,一行人刚刚走到巷子口,拐了弯没走几步,就听身后路口另一边的街上有人嚷嚷:“祖母,我扶您,您慢点儿。”

  这声音有点熟悉,祁欢回头去看,却发现是之前杨家门口那个姓田的少年。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那少年笑嘻嘻的自车上扶了鬓角已经灰白的妇人下来。

  杨成廉有个比他小三岁的嫡亲妹妹,头婚的时候嫁的就是姓田的商贾,后来死了夫婿,进京投奔杨成廉之后又改嫁的夫家则是姓陈,但是这位也不长寿,几年前就已经二度守寡了。

  想来——

  马车上下来的这位就是杨成廉的妹妹,现在该叫杨陈氏了。

  少年殷勤的扶了她,她也满脸宠溺的掏帕子给对方擦了汗:“大热天的,你何必非得跑到街上来迎我。”

  少年道:“我是看都到了这会儿您与母亲都还未到,有些担心。”

  杨陈氏很是受用,笑得脸上都是褶子:“我知道你孝顺。”

  与她同车而来的三十多岁的妇人也是满脸堆笑,又故作矜贵的以眼神示意搬着礼物的那些下人先走。

  她与那少年一左一右拥簇着杨陈氏,则是落在最后慢慢地走进巷子去。

  天太热,他们母子又忙着献殷勤,并没有太注意其他的路人,尤其祁欢一行人还走在巷子另一边的路上了。

  三人拐进了巷子,田夫人陶氏谨慎的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就凑近了杨陈氏道:“母亲,您今儿个会跟老太太提让咱们卓哥儿过继过来的事吗?”

  那少年闻言,立刻也精神百倍起来,身板儿都更挺直了些。

  杨陈氏道:“今天这日子,家里客人多,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倒是想说,那也得能找到单独的机会,总不能跑到寿宴上当众去说吧。”

  陶氏心急:“舅父年纪眼见着越来越大,这事情一天没个着落和定论……儿媳这不是为着卓哥儿的前程发愁呢么。”

  杨陈氏没接茬。

  陶氏又道:“按我说,这就是迟早的事,要不您就直说了呗?老太太一共就生了你们兄妹两个,舅父他连个兄弟都没有,与其从外面认个没有半点关系的野种回来……您与他可是亲兄妹,咱们卓哥儿好歹与他还连着一半的血脉呢,肉烂在锅里,总好过便宜了不相干的人不是?”

  杨陈氏虽然偏袒她家田文卓,可这老太太也还有个幼子呢。

  杨成廉眼看着是生不出儿子来了,家业却总要有人来继承,虽说等老头子死了再来分也不迟,可没有个正经名分,到时候他们就未必能拿大头了……

  所以,陶氏便十分着急,想尽早将这事给定了。

  只她到底是眼皮子浅,压根不知道杨家母子三人里头就自家婆母是个草包,宁氏和杨成廉哪个都是强势又老谋深算的,杨陈氏就是个窝里横的,真到了自己老娘和亲哥面前其实是不敢随便说话的。

  杨陈氏被她催的烦了,就冷下脸来呵斥:“我都说了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休要多嘴,再多嘴……你那么有本事,你自己去找他们说去?”

  陶氏被她骂得灰头土脸,只能悻悻的闭了嘴。

  祁欢躲在暗处看了一出白戏,只觉得啼笑皆非。

  云兮一个直肠子习惯性不带脑子的都看不惯,第一个忍不住吐槽:“这两个女儿想什么呢?过继都是过继同族同姓的男丁,还没听说过拿外孙当儿子的呢。”

  祁欢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安静的祁元辰,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一边带着几人重新往巷子外面走一边也随口调侃了句:“可是没办法啊,那位杨老大人其他的同族中人都死绝了,就只剩他们这一支里的两兄妹了。”

  说起来也是可笑,老娘和哥哥在运筹帷幄的排除异己,妹子却在暗地里算计哥哥家产。

  自家的烂事都还没整明白呢,那母子俩还真有闲心算计旁人!

  发现这个杨家也有猪队友,祁欢的心情莫名有点好。

  她口中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又正色看向卫风:“你手底下应该还有可靠的可用之人吧,安排几个人,自今日起给我盯住了这个杨府,密切关注这一家三口的一切举动,一有风吹草动,就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卫风有些不解:“风吹草动?”

  祁欢莞尔,一字一句道:“是啊,我下了饵了,都亲自登门寻衅敲打他们了,我不信他们还能沉得住气继续按兵不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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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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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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