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老大人来了,袁世凯满脸堆着笑,殷勤的打千请安,然后把奕劻给请进自己的衙门里。别说,外务部的房子修的可是比军机处那边的好多了,起码要气派许多,无他,慈禧接见洋人都要在这里,地方小了不行。
袁世凯的办公地点很正规,可不像军机处那样的炕桌和大炕,而是标准的办公桌和接待来访者的硬木椅子,可以说很是富丽堂皇。下人很快的就送来了上好的茶水,袁世凯亲自给奕劻斟茶,“老大人,您请,天热,我这是给您上的龙井!”
京城里喝茶很讲究,真正的文人,尤其是汉大臣,他们冬天喝普洱,夏季喝龙井,等级小点的,也要喝毛尖和宜红之类的茶。而那些满人则是胡乱喝,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花茶,而汉大臣都知道是咋回事,却无人去告诉他们。
最早的花茶其实是因为茶叶不够好,甚至由于北方空气干燥,茶叶片都碎了,冲泡以后也是没啥茶味了,道理很简单啊,到了秋冬季节,那满大街的枯树叶子,再怎么用水去泡,也还是一片枯树叶,不会有啥变化。可是把这样的茶叶扔掉?那些茶商们可舍不得,于是,在茶叶里放上干枯的茉莉花就出现了,这个时候泡出来的可就不是茶香了,而是花香,随后,还有人放进其他的花瓣,比如放进去薄荷叶,叫啥子冰片,发展到今天,几乎啥都往里面放了。
“慰亭啊,老夫刚刚从太后那边出来,这还真是走的有些热了。年纪大了,走上一会就冒汗了,咱们在你这房子里宽松宽松可好?”奕劻说着就开始解官袍上的纽子,“反正这里也是快下班了,应该是无妨吧?”
“老大人,您稍等!”袁世凯机灵的走到门边,对站在外面的人小声的说了几句,于是,这门就关上了,“老大人,多事之秋啊,咱可不能轻易的给一些人送参咱们的由头,这衣冠不整可是与殿前失仪可都是不敬不恭啊。”
在那个年代,如果在衙门里衣冠不整是肯定会被参的,轻则被申斥,重则还会被罚俸,如果需要抓小辫子,那丢官都是可能的。
其实,这要宽衣的要求是奕劻打的一个幌子,他想与袁世凯关起门来说话,可在那个时候的衙门里,关门总得找个理由吧?正好,他从颐和园里出来,走的热了,这宽衣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说起来,封建制度的规矩也是太扯淡了,那么大的院子里,不管是来觐见的还是被叫来的,到了门口就得下马下轿,里面的路,你的腿着过去,不管你多大年纪。这奕劻已经七十多岁了,在里面走了半个时辰,能不热吗?虽说这季节还没有到三伏天,可温度也不低了。
“慰亭,来,我们说说话。”脱了官袍的奕劻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邮传部的岑春煊现在咬住我们不放,总得想个法子对付才好啊,可我今儿听老佛爷的口气,那小子正得恩宠,看来,我们还是投鼠忌器啊。”
袁世凯眨眨眼睛,斟酌着说了一句,“我听说今年京张铁路的款子还没有拨下去,这个事情做的有些欠斟酌啊,本来,这京张铁路是在老大人的力挺下开办的,您是这个工程的总后台,要是谁想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您身上,说不通。可下面的人办事草率了,闹俩钱花嘛,人之常情,无伤大局,可把岔口送到对手手里,这就是不智了,何况岑春煊岑大人圣宠正旺,事情难办啊。”
奕劻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的确,京张铁路是自己当时挂帅力主的,自己打这个工程的主意也的确是被下面的人给忽悠了,可现在他不能说是自己的意思啊。
袁世凯自打入主军机后,一直是把奕劻顶在前面挡风挡雨的,奕劻的贪财他早就知道,他那样说其实也是告诉奕劻,“那么重要的一招棋,你不跟我商量,现在被人抓住了痛脚,弄得鸡飞蛋打了,你才来找我,这是你自己不对啊。”
“慰亭啊,过去的事情不说了,下面人乱来也是我没有管教好,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了,我已经叫载泽今天把款子就拨下去。问题是,款子拨下去了,岑春煊就能善罢甘休吗?你我一体,是不是?帮老夫想个法子,能有个说法就行。”
奕劻的话实际上是向袁世凯认错了,袁世凯听了微微一笑,“老大人,其实,岑春煊自己的屁股并不干净啊,据下官所闻,早在十年前,岑春煊就与康梁熟络,多次在一起结社,议论维新事宜。去年在申成立的预备立宪公会的后台老板就是岑春煊,张謇、郑孝胥可都是岑春煊的牵线木偶啊。再说了,那个时候,本来让他去云贵担任总督,他不仅没有去,反而到上海去治病,那个时候前去探望他的人可不少,其中就有康有为的女婿麦孟华啊!而他的师爷周善培在前年底去香港见了梁启超,这是不是很微妙?是不是能说明点啥问题?”
说到这里,袁世凯的眼神格外的有意思,后面的话他不说了,奕劻听着点点头,慢慢的喝茶,也不开口了。实际上,两人该说的话都说了。
当天下午,度支部就直接拨出了65万两银子给京张铁路衙门。消息传到南口镇,众人无不额手称庆。詹眷诚知道,这个事情是皇甫淳玩花样的必然结果,为此,晚上专门把皇甫淳带回家里,师徒俩要好好的喝上一杯。
“通达啊,你这次出的点子很好,看看,今天款子就拨下来了,我们总算可以宽心了。”詹眷诚坐在上手,拿着酒杯说着,“来,咱们爷俩喝一个。”
作为师父,肯定不会说敬徒弟酒,而作为徒弟,也不可能拿着师父家的酒先去敬酒,那都不合规矩。只有詹眷诚这样说才合适。
“嘿嘿,我那也是误打误撞的,不过我还是劝师父一句,上面的斗法怕是刚刚开始,这一次,咱们是有袁大人在那边敲边鼓,如果袁大人也跟着要捞钱,咱们怕就没有这么容易的脱身了,所以说,师父,还是要小心谨慎,能不去部里就不去,您不是当官的料,人家用你,您是二品大员,要是不用了呢?”
“这个我醒的,我不会去参合的,就是有些担心我的那个同学朱宝奎啊,他现在是左侍郎,官位可是不低,也是怪了,我们都是学土木工程的,他怎么就不干专业了?唉!看来还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看他当官是上瘾了。”
“师父,我看您是操心不嫌老,朱侍郎是哪里人啊?他跟您是同学,可跟盛宣怀盛大人可是老乡啊!而且,这么些年来,朱侍郎跟您走的压根就不是一条路,否则,他如何会放弃本行而去钻营?就是他这个侍郎的官职,外面可也是有闲话说的,您替他担心?哈哈……”皇甫淳也是一杯酒下肚,胆子大了起来,“古人云,朝里有人好做官,师父您朝里有人吗?可人家朱宝奎有,别说他这左侍郎的官了,就是没有这个官,他还缺找钱的地方吗?咱们这里修京张铁路已经起了个头,您看看那边闹着要修津浦铁路的,修川汉铁路的,多了去了。都来修不是坏事,问题是,有些人拿修路这个事搞内斗,这个我们惹不起,也沾不得。就是咱们这次搅合的斗法,我估摸着后面地方事情……没完。”
“你是说我那同学朱侍郎为官不正?”詹眷诚此时已经凝紧了眉毛。
“朱侍郎为官如何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是,他的鹊起是借助盛宣怀盛大人,可是为了要盛大人的通房大丫头而与自己的恩人产生了龃龉,随即,趁盛大人丁忧的时候,转头投了咱们袁大人,而袁大人也正是利用朱侍郎才将盛大人手上的轮船局和电报局拿到了直隶总督衙门手上,袁大人也投桃报李,给朱大人谋了一个邮传部侍郎的位置,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您不知道?唐大人走的时候就没给您点点?这都是您的同学,都是早期留洋的幼童,回国后能学为所用的怕也就是您了。”
听了皇甫淳的话,詹眷诚没来由的打了一个激灵,“找这样看,朱侍郎那里我以后怕也是要少去了,他怕是已经深深的搅合进官场里的纠葛了。”
“我琢磨着,您怕是也不那么容易见朱侍郎了,像他这样的人,我估计袁大帅不会留他的,这次岑大人弹劾庆亲王和袁大帅,朝廷不会不做出点表示的,庆亲王和袁大帅也不会束手待缚,肯定要有所反击,而他们反击也不会不拿出表示来,把谁扔出来平复一些言官的舆情?我看朱侍郎就合适。”
“什么?那我们要不要去找朱宝奎告知一下?”詹眷诚有些急了。
“师父,您可真是善心啊。”皇甫淳给师父又倒上了一杯,“朱侍郎为人朝秦暮楚,为一个女人和恩师翻脸,这样的人焉能获得袁大人的重用?当初收他的时候就是为了一些实在的利益,利益拿到了,朱大人的作用也就没了。至于朱大人最后如何?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他周旋在几方之内,多少手上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各方也都会适可而止,这也是做官的诀窍。对于朱大人的事情,您还是作壁上观为好,没有必要参合,还是那句话,您就是个醉心修路的工匠!”
詹眷诚终于明白了自己在官场里的位置,说起来是官,其实,还是个工匠。
还真是被皇甫淳给说着了,没过几天,从京城里传来了消息,邮传部左侍郎朱宝奎被革职,注意啊,是革职,不是免职候选,也不是调任。一个堂堂的左侍郎,一下子就成了老百姓了。朱宝奎无所谓的交割了差事,然后经天津坐海船回到上海,随即返回乡里,其实,这几年,朱宝奎也捞的够了,回到家乡不仅当起了富家翁,还热心公益,关心桑梓,发起创办安尚二等学堂和私立鸿文小学。又出资建造封岸塘桥,铺筑从彭家头到横林镇约4里多路程的砖路。
朱宝奎的革职,算是对岑春煊参劾庆亲王、袁世凯的事情的一个交代,这一回合,似乎是岑春煊大获全胜了。可是没过几天,岑春煊的尚书位置也没了,他被外放两广总督,在尚书的位置上干了不到一个月。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作罢,可是官斗的双方还都不松口。首先,岑春煊出京后不去广州,而是到了上海,伺机反扑,有传言说岑春煊欲在上海与梁启超碰面,最后有没有见面不得而知。可是你在上海不去广州赴任,这不等于是授人以柄吗?上海道蔡乃煌揭发,将岑春煊与梁启超在一起的照片送往京城,随即由奕劻转交给了慈禧,慈禧一看勃然大怒,于是,岑春煊的啥官都没了,只好先去杭州赋闲。后来,经查,那张照片是伪造的,也就是暗房合成的,据同盟会元老陈少白坦诚,那照片就是他帮助合成的,目的就是阻止岑春煊赴粤,原因是岑春煊过去曾将粤汉铁路收归官办,省港粤路股东与同盟会极为不满,不愿他返粤莅任。可见,一个人太过极端,不能审时度势的谋国谋民生,最后总是遭报应的。sttgxcl.com
当时,在清朝官场里流行一个段子,说大清国官场上有三个屠夫,第一个就是岑春煊,被称为“官屠”,因为在他的手上被拿下的官员不计其数,可是官场并没有因为他的整肃而有所改变,因为,他谋的是自己上位,说他踩着别人肩膀上位是不为过的。第二个是被称为“民屠”的袁世凯,在清末,镇压民众最严厉和最多的就是袁世凯,所以,许多人背后叫他“民屠”。第三个是湖广总督张之洞,被称为“钱屠”,张之洞在湖广总督位置上前前后后干了14年,跨度达到了20余年,在任上是大力的发展现代工业,因此花钱如流水,有人说,给张之洞多少钱都不够他花的,所以他被称为“钱屠”。
自己三个人里,当时都很有名,可在后世里,有几个能知道,能记得岑春煊呢?就是一般的历史故事里也鲜见这个人的名字。袁世凯虽然不是人尽皆知,可学历史的都绕不过去,毕竟在近代史上有那么辉煌和龌蹉的两笔。唯有张之洞因为在汉口修造堤坝造福百姓,被后人记住了,直到今天,张公堤仍然是武汉的一个著名的地名,可见,不管你当什么官,只有为民谋福祉,老百姓才会记住你。
有了银子,修路工程就进入了高峰期,尤其是挖掘八达岭隧道,为了加快进度,詹眷诚采用了竖井加两端的四个掘进面,进度提高很快。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司徒汉的国粹最快更新
第48章 款到人走(3)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