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淳到了邮传部,一般的书办、杂吏都还是脸熟的。自打京张铁路开修以来,作为协理的皇甫淳可是没少跑部里,不管怎么说,都还是有些杂务要往来的。
“今儿侍郎大人的心情可好否?”皇甫淳小心的问着一个书办,手里一张二块大洋的银票就塞了过去。这都是潜规则,没有这个,问不到实话的。
“应该还成吧?”那书办用贼溜溜的眼睛四处望了望,顺手把那张银票塞进了袖子里,然后又跟皇甫淳咬起了耳朵,“我跟你说啊,到部里办事警醒点,这两天侍郎大人正在抓部务……就是抓大家有没有踏实办差,你问会不会陈大人上位?这个难说啊,最近啊,我可是听说了,说咱们这个邮传部现在是个烫手山芋,不好弄,你看,自打成立了邮传部,连续三个尚书,死的死,撤的撤,都没有干过仨月的,侍郎也是一样,已经换了二茬了。东直门那边的大仙张铁嘴说了,说咱们这个部的名称不好,方人,谁坐那个位置谁倒霉……”
那个书办可真够饶舌的,不过皇甫还是很耐心的听他唠叨,最后,那人对皇甫眨巴眨巴眼睛,用袖子抹抹嘴巴,人家一溜烟的走了。似乎觉得“倒”给皇甫的那些消息已经够对得起那张银票了。他之所以那么唠叨,就是打算从皇甫那里再多弄点,要是皇甫再给他一张银票,那书办就能说出更多实在的东西了。
皇甫当然知道这个规矩,可他不想再给了,作为下面的铁路衙门,没有可能到邮传部里大把撒钱的,那会引起很多误会,再说了,他已经听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了,那就是右侍郎陈璧很有可能会被扶正,即便是不扶正,怕也是要临时代管一段时间,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递牌子求见好了,他要想上位,政绩是第一位的,好啊,咱给他送点呗。说起来,那些从下江过来的人也真是的,走了张屠户,难道真的要吃带毛的猪吗?就那点技术,明白人拿眼睛瞅瞅就会了,何况这附近还有天津卫呢,那里可是不缺少懂得这个的人,实在不行,花俩银子,直接就雇佣洋人了,最不济的也能雇一个东瀛人吧?
其实啊,在1907年这个时候,整个世界都是在变幻中,海洋的大流通让大清国已经没有那么落后了,而占世界三分之一人口的优势,本身就是一个大市场和大的经济发动机。国家经济增长靠的是什么?是物产,是每年老天给的粮食和矿产资源,而到了20世纪后,经过20多年的洋务远东,从上到下的人都知道了西学的厉害,都知道了世界是个什么样,可以说,此时的大清国的经济增长是很厉害的。而在西方,资本主义发展到了一定的阶段,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在各国发生,就是在这一年,美国就爆发了一次被后世称为“大恐慌”的经济危机,也就是这次经济危机促成了美联储的建立,直到今天。
任何一次经济危机带给底层老百姓的就是失业、破产和流离失所。就是在这一年,大批的美国人跑到了中国进行冒险,皇甫淳到天津去找一个懂得技术的洋人来干活的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基于他对国内形势的分析判断。
按照规矩,皇甫淳向分管的书办递了牌子,等待陈侍郎的召见,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陈璧还真是雷厉风行,不一会就有一个笔帖士就过来叫他进去,说是侍郎大人给他一刻钟的时间禀报,皇甫淳连忙站起来,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
“你们那里的工程进度不错,我看了詹总办的折子了,你今天来要跟我说什么?能办的我这里不会阻拦,不能办的,你就把不能办的理由带给詹总办。”
陈璧的年纪其实已经快六十了,看上去也很苍老,说着一口福建官话,不过看上去还是挺精神的。显然,他希望下属能够单刀直入的向他禀报要办的事情。
“陈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修铁路的时候,沿线同时也要修建一条电报线,现在,我们已经打通了八达岭隧道,说话就要进入沙城了,现在,电线杆子我们都已经埋设好了,可这安装电报线的工程却是没有跟上,原本,这是不理电政司的工程,可现在……”皇甫淳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会,还从袖子里拿出了报告的折子,“具体的情况都在这里,这次詹大人派我来,就是请示部里给个章程。”
陈璧本来还很爽气的准备三言两语就把眼前这个年轻人给打发掉,他今天还要去给几个主事和郎中训话呢,可没想到,皇甫淳报来的事情恰恰是他该办却办不了的事情,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也是没有办法解决,对皇甫淳交上来的折子都没有打开看看。皇甫淳觉得这个陈侍郎似乎也太托大了。
“唉!这个事情是前任被革职后遗留下来的问题,本来,按照最早的谋划,那些电线都已经进了邮传部的仓库了,可,可朱宝奎革职后,电政司的人几乎都跑光了,没跑的也是抄抄写写的笔帖士,压根就上不了场啊。”无奈的陈璧说了实话,“你回去告诉詹总办,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一定派人过去施工。”
“陈大人,我们詹总办想了一个办法,只要部里把电线和施工的经费给我们,我们可以自己干,到最后,请部里找洋人专家前去验收即可,这样,不仅节省了部里的人员和段时间的难处,同时,也可以使修路和架线的工程齐头并进,到时候直接拉一条线与部里的电政司连接,您就可以坐在衙门里直接跟我们大人发电报了,那样,咱们的消息传的可就快多了,邮传部嘛,这是强项啊。”皇甫淳说着还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放在陈璧案头上的折子。
“你们自己干?能行吗?”陈璧的眼珠子瞪向皇甫淳,“那些东西可都需要专业的技工去做的,你们有那样的技工吗?不要到时候搞的四不像,谁来负责?”
“当然是我们负责了,这样的事情如何可以随意的推搪和遮掩?”皇甫淳像个傻乎乎的直筒子那样随口就答道,“其实,安装那些电报线并没有多难,比起我们修铁路来说差远了。关键是最后装那些洋人的电报机,这个也好办,去天津找几个懂行的洋人过来教上几天就行了,我们詹总办说了,今后我们衙门里也要培训懂得这个技术的人员,将来,铁路修到哪里,我们就把电报线架设到哪里。这样,就省略了很多程序,要便于管理,同时还加强了对修路队伍的监视,一举多得啊。陈大人,这样的好事,您不觉得该向您禀报吗?”
看着眼前的这个“愣头青”,陈璧还真是有一股欣喜的感觉,对他来说,这等于是送给他政绩嘛,干坏了,人家自己负责,干好了,能少了他这个临时主管的功劳吗?想到这里,他打开了皇甫淳送过来的折子,看着看着就开心了,那折子下面可是亲笔签着詹眷诚的大名,这就等于是把真凭实据送到陈璧手里了。
说起来,这詹眷诚也是正二品大员,与陈璧是同一品阶,虽然是上下级,可双方之间还是都要给面子的。现在,詹眷诚给自己送政绩来了,自然不好拨这个面子啊。想明白了这一层,陈璧提笔写了一个字条,然后递给了皇甫淳。
“我姑且信你们一次,你拿着这个字条,去电政司先把电报线提出来,怎么弄到工地上去,你们自己想办法,工程款我会尽快的拨给你们,这个事情咱们就这样说好了,等到工程干完了,我是会找人去验收的。”陈璧一本正经的说道。
“多谢陈大人的关照和支持!卑职一定不负大人的厚望,为了给您长脸,为了部里的项目,卑职一定好好办差,铁路衙门一定会鞍前马后为您马首是瞻,把大人的交代落实下去!”说着话,皇甫淳给陈璧行礼,然后恭敬的接过了字条。
当天下午,皇甫淳就雇了几辆大车,从邮传部仓库里把电报线全部提了出来,然后送到了丰台站,装上了去南口镇的工程车上,这个事情也就办成了一大半了。
在丰台,皇甫淳给师父詹眷诚发去了一份电报,然后,自己带着小徐子连夜乘火车去了天津,在那里,他要去聘请几个懂得安装电报线的技工。
那边,皇甫淳去了天津,这边,电报线也送到了铁路衙门的仓库里。詹眷诚对皇甫淳办事的能力着实惊叹,不过去京城才两天,这事就办成了。可是,折腾的事情还是会不断的涌现,这不,关宝珊这天带着几个人找上衙门来了。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在龙凤岭的路不能修啊!那里是我们先人的祖陵,谁动我们跟谁急!别拿我们这些红带子不当数,急眼了,咱们去太后哪儿说去!姥姥!”一个腰间扎着一条红带子的四十多岁的汉子,不依不饶的叫道。
说这京城里黄带子难惹,这是谁都知道的,可这红带子也难惹吗?难,几乎是一样的难惹。什么是红带子呢?当年,努尔哈赤起事,最后建立了后金政权,从他父亲塔克世那一辈算起,努尔哈赤和弟弟舒尔哈齐的后代都算是宗室,这宗室的后代就都是腰扎黄色腰带,俗称黄带子。可是努尔哈赤也有伯伯和叔叔啊,他们的后裔也是正黄旗的,同时也跟着后来的黄台极、多尔衮杀进关内,也有不少是立过功勋的,可这些人却不进宗室了,根据他们后来占据的地方重新命名姓氏了,但是,姓氏后面都要加一个“觉罗”,觉罗在满语里的意思是“远方”“远房”“远亲”的意思。而这些觉罗腰间扎的是红带子。
“詹大人,这是前任直隶省的赵道台,说起来也是皇室宗亲,他家的事情可是不好惹啊。”关宝珊小声的对詹眷诚说道,“他的一个姑姑曾经是宫里的‘答应’,还被咸丰爷临幸过,所以,家里在京城关系众多。”
詹眷诚被这个姓赵的卸任道台给弄的有些糊涂了,怎么这姓赵的还是个红带子呢?这有些对不上茬口啊?不是说这红带子都是满人吗?怎么弄个姓赵的来?
这也怪不了詹眷诚,如果皇甫在,就能给他解释清楚了,可现在皇甫去了天津,这个话就没有人能给解释了。无奈,詹眷诚拿出了路线设计图,仔细的观看,他记得自己在设计的时候,特别注意绕开了几个地方的祖坟啊,怎么会出现今天人家打上门来的事情呢?看了一会,他没有发现问题。
“铁路在龙凤岭一带没有经过谁家的祖坟啊?是不是搞错了?”詹眷诚说。
“你是没经过姆们家的祖坟,可你从旁边走过,那不吵人啊?告诉你,那可是我们满人的龙脉一隅,哪怕是你惊动的是个小脚趾头也不行!那里,绝对不允许你们修,你们,赶紧的停工,改地方,爱去哪儿整去哪儿,就是不能从我们祖坟边上过,你这里要是好说,咱们就算是私了,你这里要是不好说,那你就等着被参吧!实话告诉你,姆们在京城可是有四梁八柱的,不怕你!”
赵道台看起来是个很不好说话的人,样子凶狠,得理不饶人。
詹眷诚面对这些满人也是没法子,他知道,硬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于是,他对关宝珊说,“先叫民夫停工吧,大家忙活了好一阵子了,这说话就到端午了,大家就算是过节放假吧!”然后又转头对那个赵道台说道,“赵大人,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这图上也看不太明白,你容我两天,回头我给你一个准信。”
“哼!别以为我姓赵你就把姆们当汉人,实话告诉你,姆们是正宗的旗人,正黄旗满洲!到京城里去打听打听,我们为什么姓赵!”赵道台说完,转身走了。
詹眷诚还真是被僵在那里了,他不谙这京城里黄带子红带子的规矩啊,而那个关宝珊显然对赵道台也是害怕,并且可能还有所瓜连,陪着赵道台出去了。
詹眷诚郁闷的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心里琢磨,处理这些事情没有皇甫淳还真是不行,想到这里,他写了个电报稿,叫来笔帖士,让他到火车站去发报。
皇甫在天津正在拜访张仁逊,自打皇甫从他这里开了个头,又送了十支汉阳造给了吴子玉拿回去交差,张仁逊这买卖算是打开了局面,所以,张仁逊对年轻的皇甫淳可是礼敬有加,得知皇甫是来找个“电工”的,哈哈大笑。
“那都不算个事,不就是个电工吗?还啥子工程师啊,那电报机安装也简单的很,回头我就给你办了,倒是这电报员你要提前去找人训练,那是不能玩虚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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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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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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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款到人走(6)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