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张仁逊也不矫情了,叫酒店服务生送来纸笔,在房间的书台上是一挥而就,写的是管道升的《渔父词》,可用的却是赵孟頫的行书体。
说,这六国饭店里怎么有纸笔啊?这里不是洋人开的酒店吗?这就要说到当时的国情了。在当时,除了一些洋人买办外,大部分使用的还是毛笔和宣纸,就算是一些往来公文上,印出的也是外缘的大红方框,在正文地方很少有印格子的,后来,为了书写方便,才在纸张上印出了竖着的线条,可是讲究的人使用的都还是没有那些印条的稿纸,连书写都要画格子,那还是饱读十年的文化人吗?
六国饭店自打建立的那天起,接待最多的就是民国时期的达官贵人、文豪名宿,那时的文人与名人相交中,往往都会互赠墨宝,留给双方一点雅兴,所以,在这个酒店里,上等的宣纸和狼毫笔,那是常年预备的,随叫随送。
“遥想山堂数树梅,凌寒玉蕊发南枝。山月照,晓风吹,只为清香苦欲归。”皇甫淳在旁边慢慢的念了出来,随即击掌,“好!书好,词好,配得的确精妙啊!”
“为兄这半生心念的就是赵孟頫和管道升,神仙侠侣啊!”张仁逊感叹道。
“呵呵,季棠兄,东西我先收了,一个礼拜后你再看,这上面的印记你都记得吧?好,那我就不多言了。那两幅画你完全可以带走,给那些日本人看了也无妨,先馋馋他们,让他们出高价,这幅字我给你弄好后,你也可以给他们看,他们如果要,嘿嘿,那价钱你就照着脚后跟跟他们讲!元代的,至今五百多年啦!”
被皇甫淳如此一说,张仁逊也怀疑自己的眼力是不是退步了,“难道那两幅画真的是赝品?我在这圈里打滚也快20年了,不至于眼力差到……回头再说!”
皇甫淳也不多做解释,也不跟张仁逊客套吃饭了,毕竟现如今的张仁逊身份敏感,自己前来拜访也是以一个文物贩子的身份来的,如果与张仁逊去餐厅里海吃一顿,张仁逊倒是无所谓,可皇甫淳后面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所以,交代完事情后,皇甫淳拿起自己的瓜皮小帽,点点头就从房间里退出去了。
回到书局的皇甫淳,关起门来,用独门技法开始将张仁逊写的那幅字进行了做旧,然后又进行装裱,装裱后又揭下来,然后反复的再次装裱,这样,看上去就是一幅经过多次装裱的古字帖了,最后一次装裱后,又把这幅字放进一个特殊的房间里进行自然熏蒸,让装裱后的字帖在自然的环境进一步加快老化变旧。
张仁逊回到天津,把两幅画挂在公司的会客厅里,弄得看房子的守卫是一阵阵的紧张,“老爷,您把那么名贵的东西就那么挂在那里?万一出了岔子,我们赔不起啊!您是不是先收着,回头谁原意看的时候再拿出来。”
张仁逊刚想开口说是“假的”,猛然想起自己跟皇甫淳的约定,于是点点头,“好,那我先收起来,回头东洋人来了,提醒我挂出去,咱们馋馋他们。”
“好嘞您那!我来帮你收。”几个下人麻溜的就把两幅画给收了。
说起来也是巧了,张仁逊回到天津的第二天,两个日本人就找上门来了,他们分别是日本八幡制铁所驻华代表稻山敬一和他的跟随,在两人等在门房的时候,张仁逊把那两幅画挂在了客厅里,然后才让门房把两人请进来。
两个日本人一进门就是不停的鞠躬,弄得张仁逊都感觉到别扭,只好请他们先坐下,然后叫下人泡茶,泡好茶!那年月,在华的日本人都是能说汉语的。张仁逊的叫喊,让两个日本人甚是开心,他们也听过“泡好茶”的段子。
那年月的客厅可不像现如今的,一套沙发,沙发之间有小茶几,那年月可是有八仙桌,或者是客座之间的高脚茶几,而请客人坐的椅子也是高脚的太师椅,不讲究的,那就是拉横一条凳子,所以,等闲小人物是不在家里谈生意的,得去外面的茶楼。像张仁逊这样的买办级别的,那是有公司,有自己的办公楼的。
张仁逊是张之洞的儿子,家学自然渊源,所以他敢在皇甫淳那里临摹一幅字,他在天津的办公楼也不是在租界里,而是靠近租界的海河对面,是一种半中半洋的二层楼建筑,那时节,非常流行这样的建筑,从南到北都是。
说这样的建筑是半中半洋,那是外观上看,是洋楼的格式,可是内里却还是华人的布局,你还别不信,去过广东开平碉楼群参观的人都会有这感觉,外观上是好几层楼的西洋建筑,可是房间里的摆设还是木床、木凳、八仙桌。
张仁逊没有像其他买办那样,把自己搞得全部西化,毕竟有诗礼传家的家庭背景。而那些完全洋化的买办其实也不少,比如在天津的大买办王家,那是从里到外都是个假洋鬼子,成天拿着架子,开口闭口都是洋文。
坐在桌子边喝茶的稻山敬一一边喝茶一边四处看,一扭头,看见挂在旁边的古画,顿时就呆住了,已经年过五十的他,对这边的古字画可是熟悉的很,像他这样的明治学子,对华夏文明可是顶礼膜拜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两幅画的价值。通天阁小说
“张桑!我们上次可是说好了的,只要你能够为我们找到好的古画,我们之间的交易全部都是畅通的,你这两幅画要多少钱?请开价吧!”稻山敬一说道。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巧就来了,你们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张仁逊怒道。
“跟踪是不必的,我们在京城里有很多朋友,像你这样的名人,先要搞清楚你的行踪并不困难。”稻山敬一满脸堆笑的说道,“你这次去京城许多人都以为你是去见大总统的,可是你没有,在六国饭店只住了一个晚上,会见的却是张记书局的老板,对不对?我们知道那个老板,是倒腾古字画的圈里人,对不对?”
张仁逊没来由的倒抽一口冷气,“你们既然什么都清楚,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个老板啊?找他去买画不是更简单和直接吗?何必要来找我?”
“我们不是没有去找过,那个老板很有意思,他在店里挂了个牌子,古董字画不与洋人交易,我们尝试去谈,可是对方说是祖训,我们没法子了。”
“所以,你们就变着法的叫我们去弄,让我们替你们去当垫脚的?”
“也不能那样说,经过你们的手,你们多少都是有赚头的嘛,别忘记了,你们是商人,商人的目的就是获利,我们让你们赚一道过手钱,这不好吗?实话说,我这也是给足了你面子啊!你应该感谢才对。”稻山敬一说的冠冕堂皇。
张仁逊乜斜着眼睛,心里想到,自己与皇甫淳的关系怕也是被这群日本人了解了个透,要不,不会在与自己做生意的时候给自己下套了。
事实正是这样,只不过稻山敬一没有点透而已,稻山敬一知道国人的个性,尤其是像张仁逊这样的人,弄急眼了,宁可买卖不做,也不肯受辱的。
“你们今天是来谈生意还是来强索古画的?好东西不光是你们喜欢,我也喜欢!如果你们只是为了这两幅古画而来,那么请吧!”张仁逊正色说道。
“你把这两幅画挂在这里,难道不是想让我们前来谈谈的吗?”稻山敬一似乎看透了张仁逊的把戏,“你是想让我们看了后搞欲擒故纵的把戏吧?对于这些计谋,我们也是研究很多的,我直说了吧,你开价好了,我们好好谈谈。”
“切!就你们那点了解明白个啥?”张仁逊不屑的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晒书晾画吗?所有的收藏的古字画都要定期拿出来晾一晾透透气,否则,打开了就是一股子霉味,用不了几年,那画就废了!你们真是没见识!想的还挺美!”
张仁逊的话顿时就把稻山敬一搞了个大红脸,不知道说啥了。
“请吧!古画的事情不谈,生意上做不来也没有关系,等你们想好了再说。失陪了,撤茶!”张仁逊说完转身就走了,几个下人赶紧过来收拾场子。
“是我不对,没搞清楚就得罪了张总办了,咱们先回去,下次再来!”
过了几天,稻山敬一再来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又挂上了一幅字,顿时呆住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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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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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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