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
穿着黑色运动服的陈一舟探头探脑地推开了房门,过道上空无一人,昏黄的灯光扑洒了一地,四周都是寂静的。
“做贼吗?走了。”声音懒懒散散,带着没有睡醒的疲惫。
他身后跟着习风,半眯着眼,不断地打哈欠。习风穿了件白色外套,单肩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背包。头发凌乱,还有一撮呆毛倔强地上翘,怎么按都按不下去,习风索性把衣服上的帽子拉起来盖住。
陈一舟做了攻略,特意早起就是为了去看雾山的日出!为此昨晚还牺牲了自己半张床,免得习风这个懒鬼赖床,错过了美丽的日出!
虽然,早上是习风把他叫醒的。
几人的房间都是并排着的,陈一舟走出门后直接去敲隔壁余暖的门,敲了几下,没等到人来,还特意把脸贴到门上听动静,样子滑稽又猥琐。
习风两手插兜,饶有兴趣的看他捉耳挠腮的模样,早起剩的那点起床气才慢慢消散。等看够了,才说:“她应该在会长房间。”
昨天他半夜恰巧回房间拿东西,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他定睛看了看认出是哪里,也看清了两个一闪而过,交缠的身影,心里有些羡慕:
嚯,好大的动静!
陈一舟瞪他:“那你不早说!”
转念一想,又有些高兴:两个人一起好啊,把她们叫醒的几率更大!总有一个睡眠浅的吧!
习风一个没看住,陈一舟就像脱缰的疯马似地瞬移到一旁,眼疾手快地一拳砸在迟愈的房门上。
习风听到那一声巨响眼皮直跳,心里咯噔一声:陈一舟,享年十九……
他这是要成鳏夫了!!!
见他还想砸第二下,习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制止。
陈一舟挣了挣,手腕上的力道丝毫未减。
习风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松了口气。扭头看陈一舟,他眼底的不满一览无余,只幽幽地说:“你把会长吵醒,你觉得她会不会砍你?”
反正换成是他,温香软玉在怀,谁特么乐意大清早顶着寒风看什么破日出啊!躺床上不舒服吗?
陈一舟想起这茬,倒吸一口冷气,兴奋的大脑冷静下来:……他信!
然后乖巧的不再敲了。
陈一舟应该感谢余暖,不然真得早入轮回了。
房门内,迟愈抬手安抚着被吵得不安慰直哼哼的余暖,让她重新安然入睡。未尽的夜晚,迟愈心里有片刻酝酿着一些阴暗的想法。可余暖伸手一搂,整个人往她身上挂,迟愈:……
算了算了,睡觉。
陈一舟只能转战昨天申请要去看日出的林飒门口,这次他学乖了,先打个电话骚扰一下,不然把人吵醒,开门就是一拳…他躲不过!
陈一舟拨通了号码,在他以为打不通的时候,那边接通了。
“崽种,你最好有要紧事。”幽幽低哑的声线,带着朦胧睡意,像是吊着一口气才说出这句话。
陈一舟莫名有点背脊发凉:这怎么说话跟鬼似地?
可能大清早的,陈一舟的求生欲不是很强,粗神经地笑了笑,元气满满地说:“起床啦!我们说好要去看日出的啊!……”巴拉巴拉个没完。
“……”
听到那边久久没回复,陈一舟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喂?喂!你睡着了?听没听啊!”
“我可以让你看不到日出。”突兀的一个回复。
“啊?”
“滚!!!”接着就是一阵忙音。
中气十足的一声,明明没开外放,声音却在走廊不断回荡。吓得陈一舟手机都没握住。
陈一舟目瞪口呆:……
习风抬手捂嘴,背过身,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一脸倒霉相的陈一舟。
陈一舟:喂!你别以为背对着我,我就看不出你在嘲笑我!有种你别抖!
最后,只有他们两个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前往雾山。
清晨的凉风带着丰润的水汽,迎面而来,不一会儿就满脸冰凉,街道上空无一人,东边开始泛白,天慢慢的亮起。
骑到雾山脚下,陈一舟手撑着膝盖“哈哈”喘气,弯腰驼背,一副不行了的样子。
习风背着背包,过去搀扶起他的手臂,眉头微皱:“还去吗?”
陈一舟莫名被鼓舞,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没有什么是不能征服的!”
“走!”
一声令下,他甩开习风的手,吟唱:“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调子和晨风一样歪歪斜斜,刮得习风脑子嗡嗡作响。
习风木着脸跟上前面高歌的人,从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大清早的,多喝点水。”
别唱了!!!
雾山被群山环绕,高耸入云,崖壁陡峭。山林青翠欲滴,昨夜下了点小雨,此时山中腾云起雾,滚滚浓雾在重峦叠嶂间翻涌,凉风一吹,不断流动,磅礴大气!雾气随着日升不断上升,如白纱飘带绕于山腰,朦胧一点日光,十分壮观。
可这般美景,无人欣赏。
陈一舟跟条死狗似地挂在习风身上:“不、不行了,这这还有多远啊!”
习风抬手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呼吸还算平稳:“还征服吗?”
陈一舟疯狂摇头:“我不唱了!我只想休息。”
习风在路边挑了块表面平滑干净的大石头,两人坐在一起休息。
喝了水,吃了东西,陈一舟气终于喘匀了。他擦擦汗,突然看见一个已经废弃的栈道,直攀山顶,比他们绕着山转圈的路要难走,但短许多。
陈一舟灵光一闪,计(又)上(要)心(作)来(妖):“要不我破开这个门,顺着这条路偷偷爬上去?”
习风:“不行。”
陈一舟:“为什么?”
习风直视他:“我不允许。”
“……”陈一舟就见不得他管自己,显得很了不起的样子,嗤笑:“你说不允许就不允许?我偏要走!”
习风扶额,莫名有种糟心的感觉。
他心道自己大意了,陈一舟大多数时候都像一个叛逆期的熊孩子,你越不让他做的事,他就越要做。
习风索性顺他的意:“那你去。”
虽然嘴上没阻止,但他弯腰在脚边捡起一个石子,扔过铁门,击中了栈道的阶梯,木制的阶梯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日渐腐朽,被击中“吱呀”一声惨叫,木板就掉了一个角。
陈一舟:……
“其实,我们这么走挺好的,空气也好,景色也不错。”
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两人在半山腰停住了脚步,但好在这里有一块突出的平台,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在雾中仍可依稀辨别奇形各异的群山,有种别样的壮美。就是风有点大。
他们两人席地而坐,谁也没说话,享受此刻的宁静。
陈一舟眼中定定地看着远方,等待着拨云见日的那刻,突然开口,有些遗憾:“要是余暖她们在就好了,此情此景,无佳人共赏啊!”
习风扭头:“你还喜欢她?”
陈一舟满目凄然:“毕竟爱过。”
习风幽幽补充:“单相思。你连表白都没有。”
陈一舟装作没听见,扼腕叹息:“什么时候我才能遇到真爱啊!”
少男情怀总是诗,这梅开二度,又是无疾而终的一段。虽然余暖没有明着拒绝,但态度说明了太多东西,陈一舟偷偷掉了几滴眼泪后,也就算了。
习风看着他。
一向朝气蓬勃的人面容上突然笼罩了一层落寞,眉眼被稀薄的晨光镀上了一层光,有种的别样温柔。
远处一轮圆日挂在山腰间,因为雾气太重,光辉朦胧,比月色还温柔。
陈一舟唇角突然勾起,漆黑的瞳孔落满金色的光,流淌着喜悦和爱恋,比星光还辉煌明亮。
习风觉得凌晨四点起床,陪他看日出其实也不错,刚准备说话,陈一舟先开口:“习风。”
习风下意识:“嗯?”
就在以为他会说什么感动自己大清早陪他爬山,满腹期待时,陈一舟幽怨的补充:“你看那个太阳,像不像溏心蛋?”
说完还咽了咽口水。
习风:“……”
耳畔风声烈烈,习风仰头望天,突然想站远点冷静一下。
离傻逼太近,会变得不幸。
陈一舟坐了会儿,又抱住手臂,嘟囔:“有点冷。”通天阁小说
习风叹气,也不能不管他,默默地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毯子。
山里昼夜温差大,风也足,清晨温度会很低。
刚要搭在他肩上,对面看不清样貌的山顶传来一阵嚎叫声,中气十足,在群山之间回荡,犹如佛祖传音,只是多了几分浮躁尖利。
习风被吓得动作一顿,陈一舟眼睛一亮,也不冷了,立马站起来,到了崖边,手作喇叭放在嘴边,大吼:“嗷嗷嗷~~”
对面的伙伴听到了回应,更加兴奋,立马以更高分贝的声音喊,还打算以内容丰富有感情来获胜:“我爱你,李萍萍——”
陈一舟奇怪的胜负欲突然涌起,跃跃欲试,心里盘算一番,从小到大,他经历的几段刻骨铭心(?)的暗恋,好像都没有到爱的程度,但他又不想认输。
以气吞山河之势大声喊:“我爱你——祖—国—”
对面被那种崇高的情感吓退了,没有再回复。
陈一舟满脸涨红,有些意犹未尽地走回去,看见裹着毯子瘫在地上,好像一只失去理想的咸鱼一样的习风。
他疑惑:“你怎么了?”
习风裹着毯子侧过身,有气无力的挥手让他别打扰他,闭目,慢慢自我消化:毁灭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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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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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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