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不用跪在滕羿的殿外,御忱本来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可他睡不着,除了疼,就是他的失眠症了。不抱着滕羿,他是根本睡不着觉的。
但他,应该是不可能再有机会拥他入怀了吧……
晨起,柴房的门被人踹开,一个老妈子冲了进来,一脚就踢在了御忱的小腿上,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日跪行完钉板,他的两条小腿上都是血洞,又要跪台阶,真的是疼到怀疑人生。
一身的伤,到现在都没上过药,有些伤口都化脓了,他自己都能闻到腥臭的味道,要不是靠着内力撑着,他真的就熬不住了。可是内力,又能撑多久?
“哟,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七皇子吗?不过是个阶下囚,我们皇上心软,留你一命,赶紧起来赎罪去!”老妈子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边又踹了御忱一脚,然后将一个堆满衣服的木盆狠狠地摔在了御忱的身上。
咬了咬牙,御忱一声也没吭。
默默地爬起来,忍着十指的痛,将散落在地的滕羿换下来的衣服装回了盆子里,然后站起身,端起盆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蹒跚着走出了柴房。
打了水,搓洗衣服,冰凉的水,刺激着十指的伤口,御忱疼得眼圈发红,一盆水不消片刻就变成了一盆血水。
无法,他只能又换了一盆。
反反复复的,换了七八盆水才总算将衣服洗好,挂了起来。
此时,也才刚刚寅时,宫人们也才陆陆续续地起身开始忙活。
御忱扶着一旁的树,喘了一会儿。
这才又拿起扫把,开始扫庭院……
一直到晌午,一声惊叫响起,依然是那个宫女。
“天啊,皇上的衣服……你,你居然……”小宫女捂着嘴巴,大惊失色。
“这……皇上的衣服染了血,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可不是吗?赶紧去禀报皇上去……”
一石惊起千层浪。
御忱看了一眼,咬了咬唇,今天怕是又不好过了。他已经足够小心了,换了那么多盆水,但还是在衣襟上留下了一点血迹。
已经有小太监去请滕羿了,御忱垂下了眼,跪了下来。
“你们,去,把他吊在树上,先打着,一会儿皇上来了,再发落!”小宫女颐指气使地朝着侍卫下着命令。
侍卫有些为难,“希姐姐,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别忘了,玷污皇上的衣服,那可是死罪!”
听到这话,侍卫也觉得有理,招呼着人便将御忱吊在了树上,然后挥起了鞭子。
等滕羿赶过来的时候,御忱只剩下半口气了。
要不是知道被吊在树上的那人是他,他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他的长发被鞭子抽散,被冷汗呼着,遮住了半张脸。
他的头垂着,露出的半张脸惨白到了极点。
全身浴血。
甚至于,他一动不动的模样,让滕羿瞬间就慌了神。
直到,看到他胸口微弱的起伏。
滕羿这一次可以确定,自己心疼了。
小宫女正要说什么,却见滕羿摆了摆手,“不过一件衣服罢了,孤让他做这些事,本就是为了折磨他。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死?来人,将他带到孤的殿内,孤今日要亲手调教他。”
……
躺在滕羿寝殿的地板上,御忱已经恢复了些意识,但他疼的全身都不想动了。
直到滕羿的手碰到他身上,他才往后挪了下。
以为御忱在害怕的滕羿蹙了下眉,“别躲,我看看你的伤。”
御忱却是又往后蹭了蹭,嗫嚅了半天才喑哑地吐出一个字——“脏……”
滕羿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御忱,那个曾经衣冠楚楚的男人,此时衣不蔽体,一身斑驳。裸露在外的伤口,有一些,都变成了黄绿色的……
“御忱……”滕羿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带着颤音,他是不是做错了?他是怎么忍心将这个傻子折磨成这幅模样的?
然而御忱已经听不到了,说完那个字,他又晕了过去……
滕羿向前一步,蹲下身子,将人抱起来,放在了榻上,抿了抿唇,开口,“暗一!”
“属下在!”一个黑影顿时出现在房间之中。
这是滕羿一直都没有暴露过的暗卫。
“给孤去打盆温水,取你们暗卫的伤药过来。”滕羿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
暗卫什么也没有问,答应一声,便闪身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带来了滕羿要用的东西。
然后又自动消失。
滕羿将御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弄下来就费了好半天的劲儿,实在是好多布料都已经沾到伤口上,用沾湿的布巾搞了很久才弄下来。
等到擦干净御忱这一身的血污,滕羿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
但看着这具身体,滕羿捂上了自己的心口,他有些窒息,心口发堵。
这男人身上竟然真的找不到一丝的好肉。
缓了一会儿,滕羿才打开那瓶伤药,但给御忱上药的手却一直都在抖。
药粉洒在御忱的身上,男人的身体因为疼痛反应,猛地僵了一下,滕羿竟然脱口而出,“疼吗?”
说完,看了眼根本没有醒过来的人,目光有些复杂,他这是怎么了?
真的担心他吗?或者说,心疼吗?
又或者说,自己喜欢这个傻子?
怎么可能!
滕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
他心疼御忱,不过就是因为这个傻子,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念想,也是唯一的突破口。
他必须利用御忱,因为他知道,盛御皇上对御忱根本就不是外人眼中的疼宠,不过就是做戏罢了,用一些身外之物,一些名头,便可以换来的美名。
这种人才是最好的利用对象。
御忱没有错,甚至,他比自己更加的可怜。起码他还有舅舅,还有一支暗卫,来谋划许多的东西。
御忱呢?不过只有一个皇帝最宠的七皇子身份罢了。sttgxcl.com
……
“阿羿,求你了,别打,疼……”御忱的呓语拽回了滕羿飘远的思绪,看着男人眼角流下的泪水,滕羿的心脏针扎一般的疼。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手下上药的动作都重了几分,“你还知道疼?我以为你不知道疼呢!内力都当摆设!”
滕羿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话语有多傲娇。
连隐在暗处的暗一都趔趄了一下,主子这是怎么了?他要不要告诉主子夺回皇位这件事其实是七皇子亲自策划的?
还是别了,将军不让说。
暗一摇了摇头,又隐藏好了自己的身形。
夜半,御忱终于醒了过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转了下头,便看到了倚在床边趴着的滕羿。
他想伸出手去摸摸他,只是伸到一半,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不能让滕羿难做。
忍着痛,他点了滕羿的睡穴,“暗一……处理……一下痕迹……”
御忱的话都没办法说的完整,刚从床上下来,就要栽倒在地上,闪身出现的暗一赶紧扶住了他,“七……七爷,您这样又何苦呢?”
御忱看着还趴在床边的滕羿,勾了下唇,“相比于他……我……这又算的了什么?”
“暗一,我不能让他为难……可我,又不想离开他。”不长的话,御忱都没办法一口气说完。
“可您可以说出来的……”暗一本就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他觉得,七皇子把事情摊牌,自己的处境就没有那么难了。
御忱却摇了摇头,“说不说,我都是个罪人。不说,起码我只是个乱臣贼子之后,只是个阶下囚,我还可以陪在他身边。”
“可说了呢?他也许会内疚……”御忱用的是“也许”,他也不确定滕羿会不会内疚,但有一点儿可能性,他都不想。
“但更会为难,而我呢?在百姓眼里,我是个什么人?在文武百官眼里,我又是什么人?我的身上流着御家的血,我却帮阿羿端了自己父皇的皇位,亲眼看着他们被就地正法……我可以不在乎,可他不在乎吗?”
剩下的话,御忱没有再说下去,已经很明了了。
暗一没有再回答,任由御忱夺了他的剑,在自己被滕羿新换的衣服上划了五六刀,再次染红了衣服,才一步一步地从殿中往外走去……
“七爷,等下……”暗一叫住了御忱。
“恩?”
“您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说完话,暗一已经闪身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粥来,递给了御忱,“七爷吃点儿东西吧,主子让我准备的,说是等你醒来拿过来的。”
御忱接过碗,抿了抿唇,到底还是用颤抖的手拿起了汤匙,只是,眼泪却先一步砸了下来。
人的情绪确实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就连御忱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委屈,他就只是想要滕羿而已啊……
一碗粥喝完,御忱红着眼睛出了殿门,又跪在了台阶之上。
……
翌日,滕羿黑着脸任由宫人更衣妥当,走出殿门便看到了台阶上摇摇欲坠的男人,浑身颤抖,脸色惨白,一头的虚汗。
滕羿是真的很气,他明明已经不想再折磨他了,这人怎么傻成这样?
就这么想被虐是吗?可以!
滕羿抬起一脚就踹在了御忱的肩膀上,一下子便将御忱踹下了台阶,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御忱感觉到额头有些湿热,然后眼前就瞬间血红,鲜血一滴一滴,速度越来越快地落在地上。
“来人,七皇子亵渎圣上,即刻送往慎刑司,打入辛者库!”
……
滕羿的命令下的毫不留情,可他却完全不了解辛者库到底是个怎么样吃人的地方。
御忱在慎刑司挨了100大板,慎刑司的管事为了讨好圣上,打板子的时候,故意让人生生打断了御忱的一条腿,然后直接将人扔去了辛者库。
辛者库的管事是个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老嬷嬷,根本不给御忱任何喘息的机会和时间,便让所有人都休了工,将辛者库所有的活计都交给了御忱,美其名曰,新来的福利,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吃饭。
而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监督他,动作稍微慢一点儿,便是拳脚相加。
即使御忱再不想,也只能用上内力了,不然,他真的坚持不住。
等他不眠不休地干完所有的活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老嬷嬷提着一个泔水桶放在了御忱的面前,御忱叹了口气,刚提起来要倒掉,却听老嬷嬷开了口,“你的饭,赶紧吃!”
见御忱好半天没有动作,老嬷嬷又加了一句,“怎么?需要嬷嬷喂你不成?”
御忱抿了抿唇,他知道,他没的选择。
他放下桶,跪在地上,伸手去抓里面已经馊臭的食物(厨余垃圾),即使那味道令人作呕,他还是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生咽了下去。
忍着一股股反胃的冲动,一口一口地将那些垃圾,塞进了自己的胃。
……
转眼,滕羿的生日到了,弱冠之年,举国同庆,大摆筵席。
宫里宫外都忙的不可开交。
就连辛者库的宫人都被抓过去充数了。
因为没了人,御忱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一下,他瘫在树下,手捂着自己的胃,疼的嘴唇都在哆嗦。
每天都是数不清的苦力,数不清的毒打,而每天的食物,都是那些人吃剩后倒进桶中的残渣。
就连这,都还要看运气。
大家都累了一天,也都只有这一顿饭,又有多少会剩饭的呢?
就这样磋磨,铁打的胃,也受不了!
之前疼的时候,御忱都是把内力调到掌心,揉一揉,暖一暖,也就缓解了,但今天,要不是他能忍,现在估计是满地打滚了。
“哎,这外面都忙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偷懒?你那什么,我这肚子疼,你去帮帮我,到御膳房帮下忙……”这小太监说着,一溜烟就跑进了茅厕。
御膳房吗?
御忱的眸子颤了颤,他很久没有见到滕羿了,他真的好想他。或许,去御膳房帮忙,还能有机会看到他呢?就算远远的看一眼也好,万一可以离得近一些,他也很想对他说一句,“生辰快乐。”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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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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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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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阿羿,求你了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