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前阵子没少砍竹子,不然这满屋子的熏肉都没法子挂起来。
万银根平日里都是这个点起来杀猪,到寅时出门,卯时就开始卖肉,下半晌和上半夜最是困顿,到了这个点反而精神了。
黄三郎其实早都熬不住了,但黄老爹还熬着夜硝皮子,他也只能跟着熬。
“哆哆哆!”
院门被轻轻扣响,院中几人面面相觑,是不是有人敲院门了?
“哆哆哆!”
确实有,这大半夜的,谁啊?
还是没人去开门。
“哆哆哆!爹?”门口的声音传来,黄老爹愣了一瞬,直接跳了起来!
飞奔着打开了门闩,见到门外的人,黄老爹“哇!”的一声,哭了。
“大郎啊!我的大郎!”今儿特别想大郎。
影六黄兴泉懵了,是不是我回家的姿势不对?老爹怎么哭成这样?
黄大郎印象中的黄老爹,一直都是严父,日复一日的训练,从未有过半丝不忍,怎么可能哭成这样?
“大哥?大哥!”
“大哥!”
“大弟!”
黄三郎,沈河和万银根一起凑过来了。
沈河还没见过黄大郎,是以只跟着喊了一声,不若黄三郎和万银根那般激动。www.sttgxcl.com
黄大郎跟三人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他早已经习惯了沉默和审视。
“爹,先让大哥进院啊!”黄三郎道。
“诶诶诶!”黄老爹松开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黄大郎,与黄大郎对视了一眼,便拉着人进了院。
黄大郎本打算回来先私下见过父亲,结果没想到,这个点了,院子里还亮堂着,便也只能敲了院门。
进了院中,黄大郎看着场景,脸色不免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爹。
黄老爹拉着他坐下道:“你大姐夫应当还有印象吧?”
黄大郎点点头喊道:“大姐夫。”
万银根连连点头道:“高了,也瘦了,出门的时候还壮实的很,怎的现在瘦成这样?”
讲真,黄老爹的个子小,只一米六八左右,黄二郎和黄三郎也只有一米七二左右,而黄大郎现下,最起码得有一米八的样子。
黄大郎言简意赅:“肉吃得多,训练也多。”
“这是你三弟,是不是变了模样了?”黄老爹继续道。
黄大郎看了黄三郎一眼道:“长大了,也壮实了,样子倒没怎么变。”
院子里没有女人,几人便都是光着膀子干活,黄三郎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身形,说壮实倒也贴切。
“这是你小妹夫,叫沈平,现下是咱们家三房,你妹妹性子弱些,便没舍得出门子。”这时候也不适合说太多,黄老爹也不知道这次大郎为何归来,所以只简单说了句。
“大哥!”沈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怵,可能是因为黄大郎身上的肃杀之气,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拖累了黄萍萍受罪,有些心虚。
黄大郎点点头,没有言语。
黄老爹道:“你们都回房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让大郎帮我就行。”
几人也知道,黄老爹这是想儿子了,想要说说话,便都答应了一声,打了些水就回房去了。
院中,父子两沉默的忙着,等到各房的呼吸声都平稳了,黄老爹才低声问道:“怎的回来了?”
黄大郎神色更古怪了,停下手上的活计道:“我今日晌午打了两个喷嚏。”
黄老爹懵了,只听黄大郎继续道:“崔大人说有可能是时疫,让我先歇两个月观察。”
“这么说能在家呆两个月?”黄老爹问道。
“嗯!”黄大郎点头。
两人又沉默下来继续忙活,黄老爹前后一想也有些明白了,应当是老崔念着雪参的人情顺水推舟将人放回来的。
本也就是些收尾的活了,忙到丑时初便都洗了手。
黄老爹道:“你在家,明日见过你娘,我将你的马赶走,去府城一趟。”
“爹是要?”
“我将鹿和熊送去,跟你娘就说我拉出去县里卖钱就是,最多两日便回,其他不必说,正好有些事要找崔大人问问。”
“是!”黄大郎本想说自己送去,听黄老爹说有事要问,便直接应声。
黄老爹看了大郎一眼道:“陈氏在正屋东厢,你收拾好进去,别吓着她。”
黄老爹说的,是大郎身上的肃杀之气。
黄大郎牵了牵嘴角,黄老爹无语。
黄萍萍病愈以后,因着还有两个孩子,一间屋不够住,便与陈氏换了屋子,陈氏住进堂屋,黄萍萍一房四口则住在侧屋两间。
撇开比较常见的狍子,花鹿和熊都是热性的,小主子用得上,黄老爹都已经处理好了,也不嫌重,除了鹿皮以外,其他连同熊皮熊胆这些,一股脑的装满一板车,用油布盖上,大马拉板车,带带些草料和黄豆粉,就这么出了门。
暗卫的大马都能日行千里,即便拉上七八百斤货物,现在出发,最晚下午也能到了,黄老爹要去问问,此次放影六归家,可否?
至于这一车东西,便是再多讨半分人情罢了。
送走黄老爹,黄大郎在院中洗漱完,从包袱中取出半新不旧的衣裳穿戴好,一身黑衣直接投入了火堆。
局促了半晌,直到衣裳燃尽,火堆也快灭了,听见沈河起来的动静,才闪身进了堂屋。
看着沈河用火钳夹着木炭炭送进熏房,又将院中的火堆收拾干净后回房。
黄大郎才无声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失笑,在自己家里,怎的还是如此紧张。
深呼吸,再深呼吸,才伸手去推陈氏的房门。
农家最多也就是院门有个门闩,家里的屋子很少上锁或是栓门,是以黄大郎毫无意外的进了屋。
借着窗口微弱的月光,黄大郎便已看清了屋中的摆设。
将包袱放在案几上,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放在陈氏的枕边,人却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细细的看着十年后的陈氏。
瘦了,也长大了,眼角和鼻翼边已长出了细纹,曾经粉嫩嫩的唇,此时已经泛起黯色,还有些干裂起皮。
黄大郎从未如此不喜自己作为暗卫的侦查能力,即便夜如此的暗,他还是能看到她因自己而耗尽的青春,刺目的让他眼睛发疼。
桃花
还记得年少时,自家是独户,陈氏家确实兄弟众多,没出五服的都能拉出来二十七八个,真真是一大家子。
自己从小跟着爹爹在山上练武,平日里只赶集的时候去镇上卖皮子,偏生那一日,这丫头拿着两文钱去买糖葫芦的时候,被镇上一个闲帮给拦了去路抢了银钱。
那时,她七岁,他九岁。
九岁的黄大郎看见七岁的陈氏追着那闲帮骂了半晌,他觉得,她倒也是个泼辣的。
可到底七岁的女孩子哪里追的过人家,跑不动了就一屁股坐在他的摊位前哭了起来。
他觉得,那抢钱的人真讨厌。
“我帮你追。”小少年酷酷的说了一句,而后撒开腿跑了起来。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懵懵的。
黄大郎在暗夜中,俯下身子,感受着自家媳妇儿的呼吸,无声的笑了起来。
两文钱抢回来,买了糖葫芦,她非要你一颗我一颗的与他分了。
他表情很嫌弃,可却觉得,那糖葫芦也太好吃了吧?
糖葫芦上一共有七颗红果,最后一颗,她舍不得给他吃,又不好意思独吞,便咬了一半,剩下一半,皱着眉头很不舍的塞进他嘴里。
当时......
黄大郎噗嗤一声低笑出声,当时自己可能连脚指头都红了。
却没想到第二天,陈家村来了一群半大小子,吵吵闹闹的要帮自家打猎抓鱼掏鸟窝以作答谢。
最起码有二十七八个,黄大郎心下还是无语,这丫头怎么能有那么多兄弟。
说是帮忙,还不如说是捣蛋,可那时候,黄大郎九岁了,才知道什么是童年,什么是快乐。
“陈桃花,你做的东西真的很难吃!”
“啊?有这么难吃吗?那,那怎么办?”
“撒手,别碰任何食物,我做,你吃。”
“啊?你做的好吃吗?”
呵呵,你说呢?桃花,你现在肯定也不会做吃食。
黄大郎的大手握住陈氏的手,细细摩挲着她掌心的茧,心尖尖都发疼了。
从小跟着上山掏鸟窝的女孩子,还不是因为家里真心宠着,哪里又做过农活,只是不娇气罢了。
她十二岁,他十四岁,她躲在树后等他路过,他佯装不知想看她出丑。
她“哇”的大叫一声冲出来,却崴了自己的脚。
双唇相接,让他来不及嘲笑。
她哭着说害怕怀孕,他沉默的回家,跪了一夜。
他从未求过爹爹,他知道自己十五岁就要离家,可他还是求了,求爹爹去提亲,求爹爹让自己娶她。
娘亲答应了,他却还是跪着不肯起身,他知道,娘亲在这件事上,说了不算。
爹爹被自己气的出了门,三日不回,回来时,却带了一对大雁。
他同意了,不,或者说,他被允许了。
黄大郎很感恩主家,所以一去十年都兢兢业业,只除了,想她啊,他的桃花啊!
“泉哥?”
“嗯!”
“真好,我又梦见你了。”陈氏梦呓着,抓紧了黄大郎的手。
“你常梦见我?”黄大郎哑着嗓子问道。
沉默,当黄大郎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却道:“不常,......就很高兴。”
梦呓的话语含糊不清,黄大郎却听清了,她说:不常梦见,但只要梦见就很高兴。
“桃花,抱抱我。”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直过了好半晌,才似是艰难的伸出一条胳膊,向空气中无力的抓去。
黄大郎的眼泪滴落,将自己的脖颈送到了她的臂弯,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与她十指交缠。
陈氏的手臂落到了实处,似是心满意足的咂咂嘴,将脸埋进火炉般的怀抱,扬起了唇角,嘿嘿的溢出笑声,只不一会儿,这笑声就变了味道,变成了轻轻的娇啼。
今儿不上山,除了万银根玩玩出了门以外,大家都睡到了天光微明。
黄萍萍烧火,于氏做饭,卯时正,大家围坐着吃早食,却不见黄老爹和陈氏的身影。
于氏正打算去敲门,却见陈氏屋里出来了一个大男人,而陈氏则红着脸跟在身后。
惊呼声卡在喉头,却见董氏冲过来激动道:“大郎?是大郎?什么时候回来的?”
“娘,今早回来的。军营里攒的假期,能在家两个月。爹将我的马赶去县城卖野味了。”
黄大郎简短的解释道。
“好好好,来,快来吃早食。”董氏一手拉着大儿子的手不放,一手抹着眼角。
黄圆圆本来还没起身,听见董氏的惊呼,一骨碌爬起来,竖着呆毛,穿着小粉肚兜,光着脚丫探头道:“奶奶~”
董氏这时候心绪激荡,听见圆圆的声音,也不记得要帮她梳洗,直接过去抱出了屋,坐到了饭桌上,给黄大郎介绍家里人。
黄大郎和孩子们都没见过,一时间,葫芦娃们一连串的大伯喊出了声,甜得发腻。
黄圆圆有些尴尬,人家还光着小屁屁呢,只是,大伯也太好看了吧?应该是家里最好看的男人!
黄圆圆光着屁股厚着脸皮伸手要黄大郎抱。
黄大郎却酷酷得对董氏道:“四岁应当自己穿衣吃饭行走,不当抱了。”
董氏……
黄圆圆:哇~禁欲系花美男啊~
当下扭着身子下地,癫癫的跑回屋,自己穿好衣裳,再癫癫的跑出来坐上饭桌,乖乖吃饭。
众人……
你竟然是这样的黄圆圆。
吃过早食,黄三郎去林六叔家摇短工,家里没了板车,沈河也出不了门,便在家里将昨日收回来的木料慢慢收拾成型材,后面搭架子总是要用的。
于氏揉好面便在大灶上加水开煮,再从仓房中将过年才拿出来用的蒸笼全都拿出来洗干净,黄彩彩则拉着包氏在院子里散步,直说这样,过几日才要好生些。
包氏倒是好像跟黄彩彩特别投缘,回笼觉也不睡了,挺着大肚子溜达。
黄大郎给了董氏一百两银子后道:“娘,我带着桃花去镇上,咱们家既然有营生,我去挑一头骡子回来,总要用到,还有孩子们的见面礼,我这回来的匆忙,也要置办,午食在陈家村那头吃,您别惦记。”
“诶诶诶,去去去,该去老丈人家看看的,银钱可还有?娘这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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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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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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