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上谈得大多还是各地的情况,还有宗门弟子修习之类的事。再就是相互敬酒,互相说几句恭维的话——
也许是因为灾情过后各宗都实在是疲于现状,想要暂时停歇片刻,也不再争那一两分的口舌之快。所以,总体来说,午宴的氛围甚是和睦。
当然,江澄身边除外。
但这样的“争斗”叫人看了不会觉得心惊肉跳,反而,有几分好笑。
不得不说,我“送”他那场清谈会的效果十分显著——直接让江澄摆脱了重重桎梏,一跃而上,成了如今炙手可热的“新贵”,更是许多宗门的宗主择婿的最佳人选。
兴许别人看他是风光亮丽,身边美人如云,好不快意。但我却从他绷紧的肩膀、时不时微蹙的眉尖、摩挲着紫电的手指,以及永远正正好落在面前酒盏菜肴上的眼神中,看出了江宗主身陷重围的不易——
左手有虞茗姬,右手是被父亲安排的南宫懿,再加上对面一个费尽心思的金媛。还有金光瑶等人时不时地添上一把火,我猜江澄大抵是十分想用紫电抽人的。但碍于面子,忍住了。
我看得出来他对虞茗姬的态度比对其他两个人略微亲厚一些,但尚没有达到江湖上传得“私下求娶”。
江澄曾说过,他不会同虞氏联姻。因为他对虞茗姬仅有兄妹之情,如果联姻,就是把虞茗姬一辈子困在了不幸的婚姻里——那样对她不公。更不该把她,搅进仙门百家的明争暗斗里。
这样看来,江澄确乎是个还不错的表哥。
这时候,午宴已经接近了尾声。秋日里午后的温热逐渐漫上,弥散了众人高度集中的精神。大家都随意地和身边的人聊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大殿内时不时地传出一两句玩笑和笑声来,和着窗外的鸟鸣,分外和谐。
我用手托着下巴,咽下小瓷碗中最后的一点用冰镇过的米酒汤丸,慢慢地泛起了食困。
嘴里嚼着糯糯的汤丸,我看向江澄的方向——
虞茗姬正专注地赏味她那一碗米酒,漂亮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喜悦,想来是十分喜欢这道甜品。而南宫懿,终于没有了父亲的监督,闷头搅着碗里的东西不言不语。至于金媛,她此时在同哥哥说着些什么,面上也少有的浮现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看着江澄修长的手指捻着银匙,托着上面的一粒汤丸,愣愣地看着,好像在发呆。
也是,他不喜欢甜的。
可江澄却出乎意料地在对那个汤丸细细研究一番之后,抬手将其送至唇边,试探性地用牙尖咬着一点,抿在嘴里尝了尝。很快,我看到他不快地抿了一下唇角,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而后,默默地将那碗米酒推到最远处,不再碰它。
我忽然就想起去岁的中秋,江澄被我逼得束手就擒,认命般地咽下一颗夹着糯米的糖葫芦。似乎和今天,是一样的神情——都甚是好笑。
此刻,我只觉得万籁俱寂。眼前的盛景,恍如旧年。
不觉间,我就这么看着他笑了出来。
可能,真是因为看他尝甜的,很好笑吧。
这个想法让我的心情莫名畅快,以至于目光在空中和江澄相碰时,我都没有立刻收敛笑容——至少在今日,从前的事我暂时先不同他计较。而是在他略带疑惑又有几分无奈的眼神中,又笑了好一会。
过了片刻,我的笑意开始慢慢收敛。可江澄却仍旧是方才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这边,沉默不语,亦没有任何表示。
我自觉如果再这样下去,被人发现就十分奇怪了。心里盘算片刻,便朝江澄举了举手里的酒盏——
不管怎么说,我敬他一杯酒总归是没错的。
美酒入口,我放下酒盏的第一反应是向四周望了望,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我方才的异常行径。
好在是众人各自专注,大殿内一派祥和。
我悄悄拍了拍胸口,却莫名觉得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环顾四周,我跟哥哥正好看了个对眼儿。
见他眉尖微蹙,神色有几分复杂,可看着又不似是不快的样子。我冲他挑挑眉,大意是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又看着我这边愣了一会,最终朝我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又转过头去和对面的金光瑶说起了话。
“阿琰,方才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我刚放下手里的酒盏,便听到南宫凛问我。
“有些犯食困了,方才又想到你在云深不知处听蓝先生讲学时,每日下午都要如此——觉得十分好笑。”
每每说到听学南宫凛便头疼不已,这次自然也是不例外。只见他脸上立刻露出了极不耐烦的神色,“可快不要说听学了——幸亏今年是蓝宗主亲自裁断,让我勉强过了考核,顺利毕业。这要是换成蓝老......蓝先生,必定是不让我过的!若是明年还得去云深不知处听学,那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是是是,”我遮遮掩掩地打了个哈欠,“若不是我最后几日,每日盯着你在夜清居里温书,恐怕就算二哥有通天的本事,都难得让你通过。”
“万事你说了算——可不要再说听学的事,听一次烦一次。”他仰头饮尽了杯中的残酒,“阿琰,咱们去打马球吧!”
我哽了片刻,没有立刻回应他——
我骑马都骑不利索,更遑论打马球了。南宫凛竟然都不知道我不会骑马?
片刻之后,他以为我没听见,又晃了晃我的手,“阿琰,去不去打马球啊?”
“表哥,”我学着他的样子,反过去晃了晃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太会骑马。打马球,更是一点都不会啊!”
“你不会骑马?”南宫凛面露难色,我甚至都觉得他有那么点嫌弃我的意思,“那刚好啊,今天我教你。叫上阿懿和表哥,咱们去马场。”
他动作快得我都来不及阻止,就见他对南宫琨说道:
“阿爷,午宴过后儿子想带阿琰他们去马场,之后再打马球。”
南宫琨看着他,皱着眉叹了口气,“你想打马球,倒是该先问过其他姑娘和公子的意见。再说,此时正午刚过,外面日头大得紧——你和阿懿是野惯了无所谓,总得考虑朝歌他们受不受得了。再说,刚用过午膳尚未克化便要骑马,恐怕对身体不好。你们再晚些时候去罢。”
“南宫公子当真是少年心性啊。”金光善在一旁笑着抚了抚掌,“南宫宗主,恐怕是令公子觉得听咱们这些老家伙说话没意思。”
“那,金宗主的意思是?”
“常听人说南宫氏居长安,沿袭盛唐风俗——这点茶技术实乃一绝。不知今日,金某有没有这个口福和眼福,亲眼见见这传闻中才有的古时秘术?”
“金宗主实在是说笑了——何来古时秘术一说?快请快请,随我移步茶室。”
话已至此,我们也都自觉地站起来,跟着几位宗主准备去茶室赏点茶技艺。只见他们几人走在前面相谈甚欢,虞楠突然说道:
“这香茗得有诗词作伴才不算辜负——”
金光善也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不如请各位公子姑娘在茶室玩几轮飞花令——膳后不便立即运动,念念诗词,也算克化一下南宫宗主的珍馐佳肴。等日头落下去些,再放他们出去玩也来得及。”
南宫琨跟着笑道:“金宗主此言妙哉!在下亦正有此念,咱们几人是不谋而合啊!”
南宫凛听了这话,脸立刻就垮了下来。我安慰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下一刻他人便靠到了我身上来,
“什么不谋而合——分明知道我最讨厌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还偏要作这些没用的‘游戏’!简直是虚度光阴,无聊至极!”
他这一靠可是吓得我连反驳他的心思都没有了,只顾着把他从我肩上推开,低声对他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从前在人少时便算了,如今舅父和我大哥都在,你这不是把咱们俩都往火坑里推吗?而且,你我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你们中原人就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又不是第一次,你紧张什么。”
我立刻觉得脸颊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浑话?!别说了!”
那双琉璃色的眸子看着我笑了笑,南宫凛拉着我的袖口,将我的手拽着,“多大一点事,看你紧张的。走吧,咱们去前面找阿懿。”
我狠下心来,甩开他的手,瞪着眼跟他小声说:“这儿这么多人,你别拉着我!”
南宫凛举着双手,无奈地看着我道:“不拉你,可以了吗?你别总这么紧张!”
走在南宫凛身边,我真是觉得恼羞成怒,心里想着总得找个时间跟他好好把这件事说一说。
行至半路,突然听到哥哥在后面“哎呦”了一声。转身便瞧见他扶着后腰处,神色更是龇牙咧嘴。
我连忙跑过去问他是怎么了,众人听见其声亦是全部站定下来询问。哥哥半倚着我的手,勉强地晃了晃扇子,“没事,哎!没事,就是刚才伸懒腰的时候抻到筋了......哎呦!哎,聂思琰你手别晃,疼死我了!”
“怀桑,可需要舅父替你请位医师来瞧瞧?”
梁柏仁听了,温和地笑了笑,“南宫宗主何须请医师?我替聂小公子瞧一瞧便好——”
“不用不用!”哥哥一边揉腰一边摆手,“怕是昨夜被子盖少了,有点着凉。不是大事!那个舅父,你们先去茶室!聂思琰在这儿看着我把那个筋转过来就没事了!不打扰你们鉴赏点茶!”
“怀桑,你当真无碍?”大哥略带几分怀疑地问道。
“无碍无碍!大哥尽管,哎呦,尽管放心,真的无碍!你们且去,我们马上就赶上来——小时候也来过,知道茶室怎么走!”
见众人走远后,为了不站在路上挡路,我和哥哥换到了路边——他用手撑在墙上,我则在一边尽心尽力地给他揉腰。
“聂思琰,你不打算跟我说说南宫凛的事吗?”
我脸上一热,心中的烦闷顿时更上一层,手上也不觉用起力来,“就那么回事!”
哥哥拍了一下我的手,直起腰来看着我说道:“你做戏可做得不怎么样。”
我上下打量他一遍,立刻察觉到他方才的转筋是装出来的。
“是,做戏我可不如你。你不是挺喜欢飞花令的吗?干嘛扯这样的理由躲懒?”
“那你又为什么扯这么多问题拉开话题呢?”哥哥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眼神向两边扫了一下,确定此处无人又接着说道:“我看你对南宫凛可不怎么上心。”
“怎么说?”
“你在他身边的时候,发呆的时间可不少。说来说去,似乎也没什么可聊的。其实我也奇怪,怎么去云深不知处听了一回学,你们俩便......”
剩下的话,欲语还休。他面上的神色同之前一样,皱着眉,显得有些凝重。
我自嘲地翘了翘嘴角,“变得如此暧昧不清?”
哥哥深棕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和,如同泉水一般干净而明澈,所有的情感思绪都是如此的分明。他虽不甚通晓人情世故,但在这些微末之处却是格外敏锐。
他于我从没有猜忌或怀疑,只是单纯的关心。
终于,还是我先败下阵来。
我挑挑拣拣地把今年所遇之事讲给哥哥听,说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心虚,
“我不知道......我同他相处的时候,不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太短暂、太朦胧了,短到了我难以抓住,更别说加深一步了。就是,总觉得见到他时或靠得很近时,有那么三分悸动。可一旦人各两地,便也想不起,不觉得多么念着......”
“而且,现在想来,似乎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到我都没什么准备......还总有别的事扰心......当时,只觉得他很好,至少是明媚温暖的,还有对我也很好。不会让人觉得难过、不会让人彻夜难眠......便也没有太抗拒。我觉得,他那么好,也值得我对他更好。再后来,也就觉得习惯了,成了理所应当......”
所有的思绪在我脑海中断断续续乱成一团,连一句思路清晰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与他之间,就是觉得差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好。可就是觉得,那一点朦胧难以明晰,更是加深不了。”
哥哥看了我半晌,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聂思琰,可能是因为你自小泡在仙门百家排前几的公子堆里长大,你见惯了美人,导致你根本意识不到南宫凛长得到底有多妖艳。”
“舅母本就是异域绝色,他更是兼得西域的硬朗和中原的阴柔——金发碧眼,高大魁梧,狐狸眼配泪痣,笑起来的时候我一个男子都觉得耀眼得过分——若他修为再精进些,再添上几分中原女子偏爱的文墨才气或清雅气质,那这世家公子榜首就是他南宫凛的了!他这么日日绕着你转,你怎么可能没有点心动的感觉?”
“还有,所有人都喜欢有人对自己好,正常得很。更遑论他还长得好看。”
哥哥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至于你觉得差的那点东西,我告诉你——你们俩完全是志趣不合!南宫凛自我第一次见他便是直来直去,小时候玩什么也就是喊打喊杀的,整日里没一刻闲得住的。就算是舅父把他用绳子捆了按在书桌前,他都难得看进去一个字,没准还能自己把房子拱塌了。还有,他这辈子的反骨全长在了忤逆舅父和对抗中原礼法上了。满心想得也都是等舅母哪天说回草原探亲,他便跟着一走了之。”
“你再看看你,聂思琰。”我甚少见到哥哥如此正色地语重心长,“你们几个一出‘我从此不敢看观音’都玩得那么开心,他从开头就站在一边听,听到最后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也没多大兴趣——这样的戏文都不知道,可见是戏也不爱听的!更别说什么唐诗宋词元曲、《汉书》《史记》《战国策》了。不说这些,带字的,就连你那些酸臭话本子都难得如他的眼。”
“你自己想想,平日里在家,除了去后山放风筝、在镇子里闲逛,多数时候都是和字文打交道吧?你能受得了跟他一起日日在马场上风吹日晒?他能忍得了日日跟你一起闷在屋里看书写字?”
“你既然能得蓝老头青眼,证明你那几本圣贤书是读进去一些了的,而且你也是真心敬服他。对,我是觉得他迂腐,但他可能确实有点子才学在身上吧。他给你的提点,你时时刻刻不忘,手上那串菩提子更是一日不摘。你们俩之间的师生情谊,怕是都能赶上蓝老头对蓝氏双璧了。南宫凛在这儿有的一些个毛病,在云深不知处必定也是不肯改的——你这么护短的一个人,见他处处忤逆蓝老头,而且也是些你看不惯的行为,你能顺心?”
“我思不远,旋而永济;女子怀善,旋而永反。修我刀戟雪刃,利我戈矛寒光。息魑魅魍魉于我辈,安清河万民于今朝。我心所念,天地昭昭。”
哥哥那双温柔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我竟也从中看出了些许的锐利。
“聂思琰,家族是你的根基——你的心在这里,你永远都不可能放弃聂氏和清河。”
“可南宫凛呢?家族和长安是他用尽一生要去逃离的地方——他的心,从来都不在这里。”
“我真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秋日的暖阳撒落在我肩上,晒得我肩背处传来阵阵刺痒——
我仔细地回忆着我和南宫凛相处的细节,可那些微末之处在此时却显得格外模糊。我似乎,都记不清我们之间的故事,只记得那些节点。
而这些节点处的缓和,抑或是进展,都是在我和江澄的纠葛之后——
正是心灰意冷、踌躇不前之时。
思及此处,我背后霎时间冒出一阵冷汗来。想到那双琉璃般的眼眸,我更觉得自己罪恶至极。
“如此说来,确乎是我对不起他。”
“啊?”哥哥脸上凝重的神色消散了,他想了想,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说道:
“唉,是我忘了。我今日找你,不是要说你对不对得起南宫凛。而是我觉得你们俩压根儿就不合适!”
“而且,我觉得他对你也不多上心。”
“是吗?”我眨了眨眼,等他接着说。
“外人看着是挺上心。但你发呆了那么许久,他到最后才想起跟你说话——你倒是没他盘子里那只螃蟹重要。还有,你那骑术还不如我呢,他叫你去打马球,真是生怕你摔不断脖子!连这都不知道,能算得上上心?”
“哦对,还有忘了说的。”他用折扇一敲手心,继续说下去,“当年表哥大婚,你写诗作词的名声也算是有几分在的。他今天对飞花令如此评价,可是有些不顾及你了。”
大概是因为我神色有些茫然和失落,倒是叫哥哥安慰起我来。他一手勾住我的肩膀,摇晃着我说道:“得了,你也别难过。我终究是比你们大个四五岁,也是从这会过来的。要我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是,心里有三分,嘴里说十分,当不得真。你且等他再长几年,自己活明白了,再说别的事吧。”
我拽着他的袖子,扬起脸来逼问他,“你说,是不是南宫凛得罪你了,才叫你这般细数他的条条罪状?你平时可是从不说人坏话的!”
“这哪是什么坏话!这叫提点!”哥哥用扇子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你是我亲妹妹,我自然是向着你些——也不会看着你们俩就这么模糊不清地互相耗着。南宫凛是不在意那些什么名誉之类的东西,你呢?”
“今日这话,我不对旁人说,但你要自己好好想清楚。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南宫凛这样不管不顾的人——”
“你最好,尽早找他说明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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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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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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