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珠想通之后,和李士宽说的头一件事,就是银珠出嫁的礼数,就到三朝回门。

  一来,这是她们李家集以及小李庄的惯例;二来,正是农忙时候,农时不能误;其三,亲戚姻亲的情份,在之后长年累月的相处,不在这一场二场筵席。

  李银珠回门隔天,她们姐弟就启程返回了平江城。

  一家人忙到半夜才收拾妥当,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金珠李玉珠赶往作坊,李学栋上学,李小囡睡到天光大亮才起来,吃了早饭,搬了张桌子出来,站在院子里,心不在焉的写着字,盘算着她的生意。

  梅姐连走带跑从后院出来,解着围裙,和李小囡笑道:“阿囡哪,你看着家,我去买点儿鸡蛋,咱家那几只母鸡要抱窝了!”

  “嗯?好。”

  李小囡停了笔,看着梅姐拎起篮子,进堂屋,摘下挂在梁上的带盖竹篮,仔细点了点,拿了一串儿大钱,一路小跑出去了。

  李小囡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梅姐去买鸡蛋了!

  她们家从来没买过鸡蛋!

  梅姐买鸡蛋是为了给母鸡孵小鸡。

  李小囡呆站着,片刻,将手里的笔啪的拍在桌子上,双手叉腰,哈哈大笑了两声。

  她知道她的生意应该从哪儿入手了!

  她应该先创造需求,再推出她的织机租赁生意。

  她得先去收细布,挂上牌子长年收细布,收到让大家动起织细布的心思,然后就可以推出她的织机租赁业务了。

  收细布得上门收,就得走街串巷,她一个小妮子不行,不光没人信,说不定又要报官叫里正。

  她得有个撑门面的掌柜,必须是个男的,最好年纪大点儿,到哪儿找这么个人呢?

  李小囡愁住了。

  偷偷赁人吧,她一个小妮子,肯定压不住对方,肯定会失控。

  这事不能跟大阿姐商量,她试探过好几回了,大阿姐不同意她做这门异想天开的生意,再说,一跟大阿姐商量,她的私房钱就保不住了。

  大堂叔?也不行,大堂叔知道了,大阿姐也就知道了。

  三阿姐?三阿姐刚嫁过去,不能给她添乱。

  哥哥肯定不行,梅姐更不行,还有谁呢?

  李小囡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转圈。

  只有一个人了。

  李小囡站住,叹了口气。

  ………………………………

  顾砚一件月白细布长衫,束着根丝绦,脚上一双半旧起筋布鞋,戴着江南最常见的宽檐遮阳草帽,坐在几棵巨大樟树下面的茶棚里,喝着茶,看着不远处的热闹。

  几丈之外,昆山县黄县令和邻居吴江县陈县令又吵起来了。

  顾砚抿着茶,看着斗鸡一般互不相让的两人。

  片刻之后,黄县令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两只手拍的啪啪响,对面的陈县令上身微微后仰,一脸狐疑看着黄县令。

  黄县令伸手拍着陈县令的肩膀,继续痛心疾首。

  片刻之后,两个人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时不时一起点头一起叹气。

  顾砚颇为赞叹的看着黄县令。

  这一场两县会谈,这样的吵完再和,和了再吵,已经反复三回了,是吵是和,几乎全由黄显周主导。

  陈广河被黄显周揉过来搓过去。

  这一回同仇敌忾之后,两个人没再吵起来,头抵头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两人挥手作别。

  顾砚远远缀在黄显周后面,等到吴江县令陈广河走的看不见了,加快脚步,追上黄显周。

  黄显周看着顾砚,眉毛抬起。

  又是他。

  “咱们见过。”顾砚笑道。

  “世子爷。”黄显周面对顾砚,恭敬拱手。

  “上次就认出来了?”顾砚示意黄显周往前走。

  “上次,世子爷走后,下官想了几天,有所悟。”黄显周恭敬中透着隐隐约约的疏离。

  “怎么悟的?”顾砚感觉到黄显周身上那丝疏离,看向黄显周。

  “世子爷这样的人品相貌,凡夫俗子中间哪有几个。整个平江府只怕都找不出一个,后来,听说世子爷到了平江府,下官就悟了。”

  顾砚听的眼睛微眯。

  从黄显周这话里,他听出了丝丝隐隐的讥讽。

  黄显周这份疏离和讥讽,从何而来?

  “怎么疏浚那条河道,和吴江县商量好了?”顾砚心里掂量着黄显周这份疏离和讥讽,面上丝毫不显。

  “是。那条河道的疏浚原本没什么事。

  “前年秋天,河这边的王家和河那边的张家结了亲,张家闺女嫁进王家,被婆婆苛待,大年三十那天,张家闺女一根绳子吊死了。

  “王家自知理亏,托了中人登门赔礼,又风光大办了张家闺女的丧事儿。张家族长和族老已经抬手掀过,可张家闺女几个兄弟气不过,在丧事上连砸了七天。”

  黄显周看向顾砚,解释道:

  “这是这一带的风俗,像这种年纪轻轻死在婆家的的媳妇,丧礼上,娘家人吃过了席,要是摔碗砸盘子,算是人之常情,一般也就是砸一回,砸一桌子碗碟。

  “可张家兄弟不光砸了所有桌子上的碗碟,说是还冲到张家闺女婆家,砸了所有的碗碟,砸到第六天,就把张家闺女婆家砸的卖田卖牛,到第七天,张家兄弟又开始摔碗砸碟子时,王家后生就上前阻拦了,两家后生打了起来,打得挺厉害,种了仇。”sttgxcl.com

  黄显周叹了口气。

  “陈县令去年秋天刚刚到任,民风民情还不大清楚,这河道疏浚的事,其实是张王两家不和,互相使绊子,甚至要置对方于死地才导致,不是疏浚的事,是怎么解开张王两家这个过节。这是大事。”

  “械斗过吗?”顾砚微微蹙眉,问了句。

  黄显周有几分意外的看了眼顾砚,“还没有,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外地人,甚至是他自己,在到任昆山县之前,都以为江南民风平和柔婉,不会有械斗这样的凶残之事,到任之后才知道,江南民风之彪悍,不亚于北方。

  这位世子爷看起来对江南民情颇为了解,倒是难得。

  “怎么解开张王两家的过节,你和陈广河商量好了?”顾砚接着问道。

  “还没有,这一趟只是和陈县令解说了河道疏浚这事儿的由来。”

  “这事儿不能耽误,一来汛期要到了,二来,两家这过节,万一拖延出人命,就成了死结了。”顾砚顿了顿,看向黄显周,“这事儿就辛苦到你头上,如何?”

  “求之不得。”黄显周忙拱手道。

  “嗯,我想想办法,把这一段河道疏浚的事,归到昆山县处置。”顾砚笑道。

  “世子爷英明,这是积福积德之举。”黄显周拱了拱手。

  顾砚被他一句积福积德,说的眉梢微动,斜瞥着他,突然问道:“我在这平江府小住,对你们的政务公务,可有妨碍?”

  “世子爷在平江府,和在京城,和下官都是一样相距遥远,下官这里感受不到。”

  顾砚斜着黄显周,黄显周迎着顾砚的斜瞥,立刻垂眼低头。

  顾砚失笑摇头。

  这个黄显周,可真是讨人嫌!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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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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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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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入手处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