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还没有到秋收,但是秋收的惨烈场景几乎所有人都可以预见到。
粮价上涨是如此,乞丐增多也是这样。
即便红薯的出现,阻滞了一下这陆续崩溃的局面,但就目前的红薯储备,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陆续出逃的佃户以及逃荒的流民不断增多,城外的治安压力也陆续增大,山贼也在不断的变多。
而在这种情况下,城内的天上人间却仍旧是歌舞升平。
“真的?”
“禀世子,是真的……现在他们的人都在咱们的几间店铺排队,要不要想个什么办法?”
李赟冷笑一声:“不必了,让他们买!既然他们喜欢红薯,那就给他们!这是他们自找的。”
李赟喝了口茶,看来一切都在计划之内,那么自己这一步也得走了,李赟深吸一口气,他得去找福王了。
福王宫分内外宫,占地面积不得不说确实是大。
李赟轻车熟路的在李总管的带领下来到了福王的书房。
而此时,福王正烦恼的面对着一封拜帖。
“什么玩意,一个退下来的南京兵部尚书,张口就要我拿出十万石粮食赈灾。”
福王对着眼前的拜帖抱怨,他是半点不想见这个吕维祺,就在此时,李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爷,世子到了。”
“进来吧。”
李赟小心走进了福王的书房,来到福王面前见礼。
福王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你翅膀倒是硬了,都敢当街杀人了!”
李赟见状,赶紧再次行礼:“孩儿这次来,正是对父王道谢……”
“谢我什么?”福王冷声说道。
李赟说道:“孩儿知道自己惹了祸,父王为了替孩儿遮掩,派了人去找了那孙宝遗孀,孩儿也是知道错了,特地前来领罪,最是天下父母心,父王待孩儿之恩情,孩儿实在难以未报。”
说着李赟诚恳的红了眼睛,但是演技实属没有到家,眼泪迟迟未落,只能低头双手掩面作擦拭泪水的遮掩。
福王一听,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你知道错便好,此事若是闹出去,闹到宗人府上,你要吃的苦头可大着呢!有什么事不能遮掩着来?非要大张旗鼓?福八你啊,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
“孩儿受教……”李赟闷声说道。
“行了,行了,坐下吧。”
“是,谢父王赐座。”
李赟注意到了福王桌上的拜帖,他面色不露,微笑着坐在了福王身侧。
“孩儿这次来,其实还真有点事情找父王。”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特地来请罪,说吧,什么事。”
“天地良心,孩儿是真的知道错了,为了补偿,孩儿还特地带来了这个……”
李赟拿出了根烟斗。
福王接过来把玩皱眉问道:“这是何物?奇形怪状,是手把件?”
李赟笑嘻嘻的又掏出了晒好的烟丝。
“这东西叫烟斗,也叫烟锅袋子,也是个番邦东西……”
“不是你怎么那么多番邦东西,福八,你也太喜欢番邦的玩意了,要知道咱大明地大物博,什么东西没有?何必钟爱这番邦玩意。”
福王沉声教育了李赟一顿,然后又好奇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李赟赶紧说道:“这叫烟丝,顾名思义,便是能产烟。”
“这烟的妙处,便多了,能提神,也能养身,延年益寿那根本不在话下……”
李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烟的好处,而实际上,这两样东西还真不是他弄出来的,而是钱管家托人打沿海买了两台火炮时,顺便弄回来讨好自己的。
李赟自然不抽烟,这玩意是好东西,好东西当然是金主爸爸先上,当然,至于说,到时候肺癌……就这点烟丝,李赟倒不怕会是自己的原因导致金主爸爸挂掉。
“这能吸?”福王看着点燃的烟丝眼睛看着李赟充满了质疑。
“自然,您抽一口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试试。”
福王抽了口烟。
“要吐出来……吐出来……”
“咳咳咳……”福王一顿咳嗽。
“这什么东西……还有点发苦……得了,得了,这东西我无福享用,你拿回去吧。”福王有点恼怒道。
李赟没想到拍个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不过想想也是,这烟哪能一回两回上瘾,这烟斗烟丝欧洲刚起来时,那是因为形成了潮流,抽多几次,便对尼古丁有了依赖,这才承受住了。
这第一两次接触,那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李赟也是十分干脆,见福王不喜,便赶紧道歉:“孩儿的错……”
“行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还拿这种东西来哄我……”
李赟干笑道:“这不是,连年大旱,今年的收成怕又是凄惨,孩儿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说,父王,咱们好歹也是皇家,是不是该以身作则,横竖是没了收成,那是不是该免去今年的佃租?让佃户们有条活路?”
福王一听,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
李赟笑容也没了,既然已经说了,那便一说到底算逑,于是便道:“父王!孩儿是想过的,如今天道不仁,已经民不聊生,您出城少可能看不见,我那东湖王庄有个流民营,现今都快容不下人了,全都是北方逃兵祸,又或者西边闹贼祸逃来的流民。”
“外边的良田,种下的麦苗,在大旱之下,十不存一,今年的收成完了,如果再加上不减的佃租,那么佃户就只能流亡,届时,留田又有什么用?”
福王恼怒道:“你现在吃的穿的!哪点不是佃租收上来的,你现在倒是满口仁义道德!你知道什么?这都是孤的血汗钱!”
李赟听出福王是真的生气了,自称都由“我”改回“孤”了。
李赟却摇头叹息,忽然掏出了一份文件呈给了福王。
“孩儿又怎么会是不懂事的人?这是天上人间以及洛阳酒业的股票本票,还有,高湖的玻璃工坊,铁匠工坊的契约,这些,都不用您言语一声,孩儿便可以全部奉上,就连孩儿都是您的,那孩儿的所有东西不也是您的?您瞧瞧,这是迄今为止,天上人间的收入以及玻璃坊的收入情况……”
福王的愤怒随着这份文件呈上来,以及李赟的话,渐渐消失。
福王闷声翻开了下文件,在看到上边收入的数字时,也不由瞪大了双眼。
“这么多?”
李赟点头说道:“是的,可以说,父王您目前,是真的很有钱,这么有钱的情况下,何必在意那些佃租?孩儿还可以向您保证,日后,像这样的财路那是源源不断,而且孩儿也并不是盲目的大发善心。”
“而是孩儿觉得,一旦佃户被迫出逃,那会对治安产生影响,对洛阳城本身产生影响,那么从而又会对咱们的生意产生影响,您想想,一旦周围全都是无粮可吃的流民,那么咱们地荒了不说,玻璃制出来,得卖出去吧?那么运出去,也会怕流民滋扰……”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孩儿想把工厂不断的扩张,那么需要很多人手,像这种佃户其实天生就是干活的好手,比那些长途跋涉而来的流民要好用太多了,如果逼的他们逃荒,一来不利于稳定,二来也不利于咱们的工厂扩张……”
福王已经不怒了,他尽管还有些没太听懂,但是他能听出来李赟的意思,他扬了扬文件。
“福八你说,这些都可以给我?”
李赟正色道:“之前孩儿不是便和您说过了吗?孩儿的便是您的,连孩儿都是您的,就连孩儿的别墅旁边,都已经在盖您的别墅了,您还有什么不信吗?”
“嗯……唉,福八真是……我也不是说图你这些,我不就喜欢你平平安安吗?希望你不要忘本,你说的那些什么稳定,什么用工,我不太懂,但是你都这样说,我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您是同意免去佃租了?”李赟惊喜道。
福王却摇头说道:“不是,我是觉得你既然也长大了,那么也应该要明白一些我的烦恼了,我何尝不心疼佃户,何尝不理解他们?但是,你要明白,咱福藩是上了陛下的龙桌的,是在陛下的视线之内的。”
“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你以为我是真的贪得无厌,不知满足?错了,是陛下一直盯着我们啊,我们这一家,可以纨绔,可以当街杀人,可以不仁不义,但是唯独不能做仁义的事情……凡是能得威望的事情,都不要做!免佃租,不是问题,但是问题在于,我们现在免,明日,便可能举家被押上京城抄斩。”
福王说的十分严肃。
李赟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这样如何?不免佃租,但是……可以拖欠,咱们不让人去收租,也传出风去,这两年都不会让人去收租,用以安稳佃户,然后我再以工厂招工,将他们招了,让他们种田之余,有活可干,不至于饿死。”
福王一听,顿时说道:“不妥,这样一来岂不是十分反常?年年都去收的租,今年缘何不去?这一来二去,便就引人生疑?”
李赟都气笑了,妈的,好说歹说,你他妈真是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但李赟还是忍下了,笑道:“不怕,眼下陛下怕是无心关注我们,而且孩儿还打算让人上京找陛下呢。”
福王愣住了:“什么?”
“父王,您不觉得,足球、玻璃、以及红薯和足球报都已经有点越界了吗?咱们做的越多,别人也就恨的越多,这些事情,说白了,无关紧要,但是最怕便是惹人联想,那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主动向陛下公开,我打算派人上京,眼下朝廷缺钱缺粮,我们可以拿出一点钱粮来,还可以拿出一些红薯的种子,述说红薯的产量,希望朝廷能普及。”
“你在找死吗!”福王直接便站起身,怒斥道。
李赟淡然说道:“这才是死中取生!我们还会请朝中重臣说两句好话,让此事不大不小,形成一个笑谈,当然,想要此事不大不小,那么时机就很重要了,此事,孩儿会做好的。”
福王脸色青红一片。
“是那杨琦玉教你的吗!此人果然狼子野心,当初请辞时,孤便瞅他不安好心!果不其然,去了你那边,便胡乱教唆。”
李赟深吸口气说道:“父王,如今兵荒马乱,听闻后金聚集松锦,而且李自成也进来了河南,正逼近洛阳!正值这种时候,咱们行事,有时候不能再循规蹈矩了,洛阳是咱们的封地,莫不是您真要瞧着封地乱起来?佃户没了,他们可以逃,可是洛阳乱起来,咱们可无处可去,没有人比咱们更想要稳定的洛阳了,不然即便是关在府中不理世事,便真的能不被世事影响吗?”
福王被震惊的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福王紊乱的呼吸才稍稍平静,他道:“早前庄中见你,就知道你有些想法,眼下来看,你翅膀也硬了,罢了,此事便依你,但是你不要老觉得事事在于掌握。”
李赟赶忙行礼道:“多谢父王!”
福王像虚脱了一样坐回到椅子上,摆摆手,示意李赟赶紧滚了。
结果李赟却当做没看到,又说道:“还有一事!”
福王瞪着他:“还有什么事情?”
李赟想了想,没有直接说事,而是缓缓问道:“您桌上的拜帖,是吕先生递来的吧?”
福王冷哼一声:“哼,他就是想过来打秋风,说什么现在洛阳天灾不断,流民聚集,粮价上涨,百姓无粮难以为生,苦不堪言,要我赈灾,现在哪有什么灾?我也是洛阳人,我怎么没有感受到灾祸?而且粮价上涨关我屁事,他在做梦。”m.sttgxcl.com
说完,福王像是意识到什么,盯向李赟。
“你这第二件事,不会就是哄你老子我赈灾吧?告诉你!休想!”
福王说完,又是勃然大怒起来,直接站起身,拿起拜帖便拍到桌子上。
“你以为老子这份家业容易?”
“你真以为老子很有钱吗?”
李赟心想这福王怕是真的怒了,连“孤”都不称了,改称“老子”了。
“老子就那么点家底!以后老子归西了,不都是由你继藩?你把钱粮都拿出去给那些人了,你吃什么?你喝什么?你用什么?你良心不痛吗!”
李赟拿起桌上的文件:“父王,我的就是您的……您瞧瞧,现在孩儿赚的钱也不少……”
“滚!又是这套说辞!”福王怒拍书桌。
李赟觉得这招还是很好用的,但是看福王这么生气,心想这位性格这么抠,怕是答应把佃租拖欠都像是割他肉了,这要他拿府库粮出来,怕是如同喝他血了。
“咳咳,是这样的。”
但是事情总不能不做,后世中福王不就是因为抠,拒绝了吕维祺的赈灾要求,之后李自成攻城后,全都无了,抠到最后反都给李自成做了嫁衣。
李赟站起身,开始忽悠:
“这个事情吧,做还是要做的,您看,您佃租都同意拖延了,也不在乎带头赈灾了,而且,这个事,只有您做肯定是不行的,吕维祺吕先生既然愿意牵线搭桥联通众人赈灾,也算是一件善事不是?”
“糊涂!”福王怒斥道。
“之前说的,你都忘了吗!”
“赈灾,赈灾!这就是大忌!”福王说道,“这传到朝廷去,别人还以为咱们有什么企图呢!”
李赟笑道:“赈灾还能有什么企图?做善事也有错?”
福王恨铁不成钢:“当然有错!任何人都可以赈灾,唯独咱们藩王不能!这一赈灾,便是没有的事情,别人也会恶意揣测,然后恶意弹劾!这平白惹来灾祸,何苦来哉?”
“如果遇到贼臣恶意一点,巧言诬陷,陛下再多疑一些,那就是王府的滔天大灾!”
李赟道:“所以父王其实也不是不想赈灾,实则是有苦衷在对吧?”
福王点头:“正是如此!这灾,无论如何都不能赈灾的。”
李赟笑道:“那我有一法,既可以满足父王的恤民之情,又能避免陛下猜忌。”
福王顿时狐疑的看着李赟:“你又有一法?”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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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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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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