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里加了点安神的东西,温也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钟卿回头看了看温也熟睡的容颜,嘴角忍不住晕开一抹笑意,想了一下,他把腕间的绸带解下,给温也系上一头,又把手给他塞回被子里。
钟卿走出去打开门。
栖衡三人从暗处走来,轻声唤道:“主子。”
*
“如何?”慕桑问道。
“主子这脉象比前几天更弱了,血气亏空,真气紊乱,”云越收回了诊脉的手,声音一沉,“那毒......已经往心脉上窜了。”
闻言慕桑面上浮现出不安之色。
连一向稳重的栖衡也暗自握了握拳。
钟卿却是一脸平静,仿佛早有预料,“师父为我输送真气时我就感觉到了体内经脉有所滞阻,是以今日多好耗了些时辰。”
然而他不敢让温也知道这些,若是他知道了自己因为救他惹得他病情加重,只怕会更加担心自责。
“三年前云涯子前辈就曾说过,在主子痊愈之前万万不可过度动用内力,原本这些年一直好好的……”
慕桑在桌上狠狠砸了一拳,少有的骂了一句糙话,“他娘的,这群孙子,再让我逮到,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主子这毒本就霸道无比,近年才好容易有了些起色,如今体内那股相互制衡之气被打乱,就连我和那秃驴也束手无策,”云越道,“为今之计,只怕是要再次请我爷爷下山了。”
慕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明日一早就动身。”
栖衡到底还算沉得住气,“山下一堆事等着主子处理,且主子伤的这么重都没让公子知道,若是现在贸然离开,岂不是露馅了?”
这也是钟卿所担忧的,即使伤成这样了,他都还要在温也面前隐藏,可是迟早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且他们在山上待这么久,宣王那边只怕也说不过去。
慕桑着急地走来走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主子的毒该怎么办?”
“瞒不住也要瞒,”钟卿眸色渐沉,“留他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过两日我们就回去。”
不光是温也,更是不能教其他人知道他的状况,不然只会让温也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屋子里烧了暖热的炉火,可即使坐在炉边,钟卿此刻也是手心盗汗,身上一阵冰凉。
慕桑和栖衡去后厨把早早烧好的热水给倒进浴桶里,云越把备好的药加进去。
钟卿这毒很是奇特,发作起来时内五脏像是要被烈火焚尽一般灼痛,体表却一直渗出冷汗,身子发寒,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钟卿泡着药浴,慕桑和栖衡在旁边不时给他换水添药,以保留他身体的热度。
云越则给他施针,让身体更好地吸收进药效,驱除五脏的灼痛感。
不一会儿,钟卿便鼻衄了,血液是浓黑的,几乎看不出本色,雪白的中衣被黑血浸透,又浸在药浴里。
云越又探了探钟卿的脉息,额头出了一层汗。
“慕桑哥哥,换水。”
阳光透过几折棱窗,浅浅打在温也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往日里醒得比他早的钟卿,此刻正安安静静地拥着他,还没醒。
温也紧紧靠着他,嗅到他身上的沉香味仿佛更浓了些。
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昨日熏香用得重了些。
钟卿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搂在了他的腰间。
温也伸出手,想探一下他手上的热度,却发现手上不知何时又被钟卿给系上了绸带,另一端同样系在了钟卿自己手上。
他好像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想把自己时时刻刻给紧紧套牢。
只要自己手上有牵动,他马上就能感知到。
温也顺势在他掌心轻轻划动,手上微微酥麻。
他忍不住笑了笑,缓缓扣进钟卿的五指,却突然被一把扣紧。
温也抬头,看到钟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温也有些心虚,自己这么幼稚的模样,都被钟卿看到了。
不过他之前没发觉,现在仔细一看,却发现钟卿眼底有着淡淡青黑。
温也问他:“昨夜没睡踏实?”
钟卿搂紧了他,声音慵懒低哑,晨间的钟卿总是给人几分易碎的脆弱。
“做了个噩梦,梦见你走了。”
温也哭笑不得,所以手腕上又给他系那东西是因为半夜醒来怕他跑了吗?
钟卿的语调气息都太过自然,以至于沉溺于温柔安心的怀抱中的温也,并没有察觉出丝毫不对劲。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温也看着他说。
钟卿翻了个身,覆在他身上,低头吻住了他的唇,“阿也,我们明日便下山吧。”
温也被堵住唇,说不了话,直到钟卿稍稍离开他的唇瓣,他才微微喘息着说:“这么急?可是你的毒不是每日要靠了无前辈帮你运功压制么?”
钟卿的吻逐渐向下,抵在他颈侧,热气洋洋洒洒,“已经能压制下来了,不过动用内力难免有所损耗,云越会提前下山,去找他爷爷讨来新的药。”
谎言里一旦掺了三分真,听起来便格外让人信服,更何况钟卿为了不让温也担心,说话自然滴水不漏。
温也涨红了脸,下意识扬了扬脖子,呼吸愈发急促,想着钟卿作出此番决定应当是体内的毒确实得到了控制,只是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但他没来得及细想,腰便被一只手给箍住,钟卿分开了他的腿。
“哼嗯……”
温也身子发软,眼波潋潋,逐渐丧失思索的能力,“景迁……”
十指交握间,绸带缠绕,男人嗓音哑了些许,“阿也,给我。”
今日院外很安静,连尺玉也未曾过来打扰。
临近午时,钟卿唤来慕桑去烧热水,温也克制不住双腿打颤,他倒在钟卿怀里,连一声怨怼的话都说不出,更是没心思注意其他细节。
事后,温也向云越询问过一番钟卿的情况,得到与钟卿所说差不多的回答后,这才放心下来。通天阁小说
既然是决定请爷爷出山,云越自然是要亲自跑一趟。
随着雪渐渐化开,云越的小兔子也塌了大半,他对慕桑说:“等我回来,你可要给我雕个更好看的。”
慕桑笑了笑,替他把行囊收拾好,“知道了,路上小心,等你回来。”
云越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嘀咕道:“我把爷爷带回来就成了,自个儿回来还要领三十鞭罚呢。”
慕桑道:“主子说了,你早点把你爷爷请下山,就算将功补过了,不罚你。”
云越惊喜道:“真的吗?”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云越下山后第二天,宣王就亲自带着人来接钟卿和温也回府。
马上将会迎来更加严寒的时候,钟卿这身子本就受不了寒,因此山道上雪稍稍化开,宣王便着人扫雪上山。
看到钟卿越发消瘦和虚弱的身子,宣王便心疼了,此外,还夹杂着几分心虚,一路上便对钟卿愈发殷勤了。
钟卿自然没有错过他异样的神色,心中有些纳罕。
直到在府门前下了轿,钟卿看到门内站立着一个身姿妖娆,媚眼如飞的男子,心中便了然了。
自宣王下山陪同太子调查贩卖私盐一事,确实查落了许多官员的乌纱帽,但这些官员明里暗里和宣王都没有什么干系,再有五皇子在暗中清扫尾巴,朝中风向渐渐开始变了。
许多人开始觉得,自己或许的确是搞错了,贩盐和谋害太子的或许另有其人。
甚至有心人暗中引导猜测,当初在太子的接风宴上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看起来都跟宣王脱不了干系,可是仔细一想,郭宥被陷害、温家被下毒、周之雍谋逆,这一桩桩一件件,单看并没有什么联系,可偏偏都凑到了一起,幕后主使的目的未必就不是想把祸水引到宣王身上。
而且郭严信可是太子的人,当时说有人威胁他谋害太子的人是他自己,就凭着那些看不出来源的字条,此外再无旁的佐证,就算是他以死进谏,也难保不是另有目的。
因此有些人心中已经有了动摇,这一切,许是太子傅君识自导自演也说不定。
由于太子一直未能找出宣王的错处,加上朝中风向转变,其生母舒贵妃也在靖文帝身边吹了不少枕边风,因此靖文帝近来对宣王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前些日子还赐了他好些赏玩,算是略表这些日子的安抚。
宣王本就不是个目光长远之人,一旦脱离了困境,便容易懈怠。
他不免想起了之前了无大师的话,自己前脚才安抚了人,派人往北荒去多加照看其家人,随后便得到了父皇的赏赐,宣王更加觉得,温也就是自己命中的贵人。
正所谓保暖思淫欲,盘踞在宣王心头的大石落地,他便又开始忍不住想起钟卿来。
宣王是个世俗人,觉得好容易娶了自己一心想娶的人,却一直没能好好亲热一番,自己堂堂一个王爷,未免过得太憋屈了些。
恰逢此时夏文光在象姑馆里寻了一位姿色上乘的小倌送给宣王,以便借机为自己女儿求情,希望能将夏绮瑶放出来。
阮七的模样与钟卿有相似之处,都是五官秾丽勾人的长相,且那种地方带出来的人,体态纤柔,烟视媚行,举止皆是按着如何能将恩客魂勾走的模子训练出来的。
宣王对于美色本就无从抗拒,更何况是与钟卿同样颇具风情的长相,御塌侍君的本事更是叫宣王欲罢不能,当即便将夏绮瑶放了出来,却是夜夜在阮七的房中留宿。
阮七一见宣王下了轿子,就赶紧踏着碎步跑过来,纤弱美人肤色白皙,跑两步便有些轻喘,他未曾在意钟卿,对着宣王便是一声嘤咛,好不委屈,“王爷,你可算回来了,让奴家好等。”
因着宣王府中已有两位男妃,若是再纳男子,只怕是会引起靖文帝不满,况且兔儿爷本就轻贱,宣王便未曾给予其名分,只将他做男宠在府中养着。
阮七这些日子在府中一直被娇宠着,不免骄纵了些。
若是平日里,宣王定然会搂着美人好好逗哄一番,可眼下在病重的钟卿面前,他却有些悻悻。
“阮儿别闹,快来见过王妃。”
阮七好奇转过头,“王妃?”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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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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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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