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邵秋实在延和殿外等着,从日上三竿等到天色擦黑,小黄门出来告诉她官家已去了贵妃宫中。
入了夜,宫门落锁,邵秋实出不去,只好扭头回了钦天监。
刚进钦天监,答全便迎上来:“师父,王小大人来过,请你去参加王大人的葬礼。”
邵秋实在烛火摇曳前的蒲团里坐下:“你如何回他?”
答全垂首:“按师父早先吩咐的,已替师父回绝了。”
邵秋实点头:“下去吧。”
“师父。”答全欲言又止。
邵秋实猜到答全在为难什么:“他必是说了些不好听的,既然不好听,就不用说给我听了。”
答全这才垂头颔首:“徒儿告退。”
答全退下,屋里安静下来,只剩黄铜烛台里灯芯噼啪之声。
每一声噼啪仿佛都在问,死的人死了,活的人就不活了吗?
邵秋实静静听那灯芯噼啪,听了一夜。
又过了几日,约莫是王琊出殡的第二日,还是那个小黄门,说官家宣召。
邵秋实跟在小黄门身后穿过长长的宫道,走了半晌,又到了延和殿前。
邵秋实仍是等在门外,小黄门先入内通禀。
不多时,小黄门出来冲着邵秋实作揖:“邵大人请,官家在里面等着了。”
邵秋实走进去,却看见官家以手撑头,杵着桌面打瞌睡。
邵秋实请安的声音没有惊动睡得昏沉的官家,无人叫起,邵秋实只能一直跪着。
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邵秋实便借着跪姿打量起官家来。
官家很老了,他本就上了年纪,又政务繁忙,看着比实际更加苍老,头发花白,满面皱纹。
邵秋实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眼角的鱼尾纹和手背的老人斑。
甚至还能闻到空气里腐朽的味道,那是老人味。
这一切无不彰示着眼前的老人已入暮年。
在位三十九年,熬老了儿子,熬大了孙子,熬得行将就木,依旧不愿意将位子传下去。
把持着一国权柄不放手,若是治理之下国泰民安倒也罢了,偏偏,偏偏内忧外患。
杀了他。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瞬间,邵秋实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
当时的邵秋实是金丹修士,眼前的老人虽有一国最大的权势,说到底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
邵秋实要杀他,不过是动一动手指的事情。
动一动手指,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只要动一动手指,面前老朽的男人就会死去,结束他对于这个国家的统治。
“嗯——”这时,官家醒了过来,他睁着浑浊的老眼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目光落在邵秋实身上,“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老迈的声音入耳,邵秋实回过神来:“臣方来,刚跪着,官家就醒了。”
官家又怔了一晌,才终于完全醒了,叹了一口气:“你本是个老实的,如今也学会说好听话哄人了。”
邵秋实忙垂首:“臣惶恐。”
“我听说,王家的葬礼,你没去。”
“是没去。”
“怎么不去?”官家问道。
“王琊一意孤行,官家下旨问斩,”说到这里,邵秋实顿了顿,“我想着,想着……”
“斩是我让斩的,可厚葬也是我让葬的,”官家又问,“你同他交情匪浅,怎么不去上柱香呢?”
邵秋实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把气都咽了下去,只垂头埋在双手之间,埋得更低了。通天阁小说
邵秋实虽是垂着头,却能够感觉到从上面投来的目光,幽幽的,凝滞的。
好半晌,官家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个实心实意的,起身罢。”
邵秋实刚爬起来,就听官家的语气满是疑惑:“我记得前几日召过你一次,怎么没见你来?”
邵秋实麻溜又跪下了,她自是不能将错怪在面前端坐的官家身上,也不能怪在一旁静立的秦良辅身上,只能往自己身上揽:“臣,臣来得晚了,后来太晚了,臣便擅自回去了,请官家治罪。”
官家也不知从邵秋实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老迈的声音不急不缓:“他们都说秦良辅宦阉专权蒙蔽圣听。”
这次换秦良辅噗通一声跪了地上,张嘴便喊:“小的冤枉。”
官家摆摆手,息了秦良辅的喊冤,继续说道:“我知道,他们不过是借着由头说我老了,说我昏聩,说我无能,说我眼瞎耳聋,才会被阉人蒙蔽,只爱佞幸不纳忠言。”
秦良辅眼中精光一闪,继而眼圈一红,满面都是哀哀凄切:“官家华茂春松,正是春秋鼎盛之际,那些人胆敢说出这等子劳什子的诛心之言,才真真是眼瞎耳聋,猪油蒙了心了。”
官家又摆摆手:“我原本是这样想的。”
本来是这样想的?秦良辅一怔,连充盈在眼眶里滴溜转的泪水都停滞了。
“我今日方明白了,他们说秦良辅宦阉专权蒙蔽圣听,就是说秦良辅宦阉专权蒙蔽圣听,如此而已。”
语罢,不等秦良辅和邵秋实反应过来,官家喊道:“将秦良辅拖下去。”
此言一出,延和殿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几个小黄门当即冲上去堵了秦良辅的嘴。
跑在最前头的小黄门,恰是这两日来宣召邵秋实的那个,此时龙精虎猛,哪里还有半分数日前捡邵秋实银角子都捡得颤颤巍巍的怯懦?
秦良辅被拖了下去,殿里又清静了几分,偌大个延和殿只剩端坐的官家,和下面跪地的邵秋实。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该把这个位子传下去。”官家老迈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孤寂得很。
邵秋实深吸了几口气,一张嘴:“官家华茂春松,正是春秋鼎盛之际……”
从殿外回返候在门口的小黄门听得眼皮子一跳,鹦鹉学舌,学个什么不好,这分明是秦良辅刚说的话,而刚说了这话的秦良辅已被官家叫人拖下去,架在殿前的空地上,一棍一棍打得跟块抹布似的。
小黄门忍不住腹诽,这位国师邵大人可真是个不聪明的。
幸而没不聪明到底,邵秋实只学了前半句便不再说了,垂头埋在双手之间,埋得更低了。
官家也是没想到,他难得想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却等来邵秋实这样一句,气着了:“滚!”
邵秋实麻溜地滚了。
邵秋实出了殿门,就看见昔日的贴身大太监秦良辅被几个小黄门摁着,架在殿前的空地上,一棍一棍打成了一块鲜血四溢的抹布。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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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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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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