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初即位后的头等大事便是立后,景明元年三月二十九,皇帝正式下诏,册封前朝永宁公主赵琼为皇后。
她穿着皇后朝服,在大典之前前往慈宁宫拜见太后王娴。
王娴对赵琼这个皇后十分满意,原因自然也只有一样,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嫡公主,就算身为皇后只怕也管不好六宫诸事,届时这份权力还是要到她这个太后头上。
因着这点缘故,王娴对她分外客气,满面笑容地牵了赵琼的手:“想当初哀家就说你定是皇上的良配,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赵琼这些日子以来拜别父母,独居深宫,又猝不及防地被推上这皇后宝座,内心正是茫然无助,听到太后这番话,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儿臣能有今日,多谢太后提携。”
王娴微微一笑:“哀家能提携什么,到底是你自个和你娘争气。不过你以后的路还长着,都是要靠你自己慢慢走了。”
赵琼浑身一震,俯首下去拜了三拜:“儿臣叩谢太后提点。”
这日的天气实在有些好过头,杨舜钦站在群臣之间耐心等待封后大典的开始,只觉得那宫城的金色琉璃瓦晃得人眼睛生疼。
不多时,待钦天监报吉时已到,杨鼓乐声并奏,仿佛整个宫城都充斥着巨大回声。
顾言初站在城楼之上,微蹙的眉透出些许的不耐烦。
这身龙袍分量并不算轻,也并非临时赶制出来的,而是从库府中取来武帝当年的龙袍稍加改制。兴许是心理作用,顾言初只觉得这身衣裳比登基之日还要重上不少,如同一道枷锁,将他与一个并不喜欢的女子困在宫城之内。
阳光太过刺眼,偶尔将视线移向城楼下观礼的文武百官,也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好在赵琼很快就被迎了出来,她满头珠翠,衣裳上的凤凰在阳光照耀下犹如展翅高飞一般,顾言初的视线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对女子眼中的欣喜漠然以对。
她确实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在两名贴身宫女的扶持下,赵琼终于走到了顾言初身边。
城墙下百官们的欢呼如山,掀起的声浪与喜悦夹杂在一处,几乎要让赵琼昏厥过去。
她主动地牵起顾言初的手,嘴唇翕动:“言初哥哥,琼儿终于能嫁给你啦。”
顾言初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淡淡答道:“记住,你以后是朕的皇后,也只是朕的皇后。”
赵琼抿了抿唇,彼时的她,还没能完全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下午,帝后二人在王公与文武大臣的陪同之下,去太后宫中行礼。之后,再请百官各自上表行庆贺礼,而同时,皇后亦要前往正阳宫中接受妃嫔、王妃及内外命妇的贺礼。
自卯时起身到现在已有接近五个时辰,顾言初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百官们依次上前念诵贺表,内心早已疲惫不堪。
“中书侍郎杨舜钦上贺表————”
直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悠扬的金銮殿中,龙椅上的男子才恢复了些许精神。m.sttgxcl.com
少年今日穿着寻常的紫色朝服,但因着是封后大典,无论是腰间配饰还是头顶玉冠都比平日华丽数倍,顾言初在龙椅上遥遥望着杨舜钦,一时瞧得痴了,竟完全没听他在念些什么。
只觉得这一刻天地万物都安静下来,他甚至能听见这金銮殿之外鸟鸣的声音。
那些文武百官们的面容仿佛都遁入虚影之中,殿外的鼓乐声如同命运般停了下来。
顾言初漫无边际地想着,他是不是能从这龙椅之上走下去,牵起杨舜钦的手逃离这壁影朱红的宫城。
这贺表不过寥寥数字,杨舜钦片刻间便已读完。他等了半晌未能听到顾言初的回应,只好踌躇着抬起头,却见龙椅上那人神情茫然地望着自己,不禁无言以对。
太监忙出声提醒:“陛下,陛下!”
顾言初这才回过神来,却依旧未曾收回目光,只笑着说了声赏。
之后的官员继续念诵贺表,却半个字也未能落入顾言初耳中。
他朦胧地想起许多与杨舜钦的往事,包括在府邸中一时恼怒掐住少年脖颈那回。
直到这时,顾言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否便是那次,他便彻彻底底与杨舜钦错过。
等百官宣读完贺表,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众人知晓大礼已毕,晚上便是夜宴之时,便都放松下来,再说他们也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便纷纷前往临华殿入席。
按照礼制,皇帝此时该前往正阳宫行洞房之礼。
可顾言初本人不愿意去,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此刻的皇帝,正坐在临华殿偏殿之内,远远瞧着那夜宴喧哗发怔。
景儿伺候顾言初已有十余年,哪里瞧见过自家主上如此憋屈的样子。更何况他如今乃是天下之主,却连心爱之人的面都不能得见。
他咬着唇,大着胆子走上前去:“陛下,您若是想见杨侍郎,我这便将他请过来。”
顾言初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蹙眉道:“那头好端端的,叫他过来做什么,平白惹人非议。”
景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陛下,奴婢……奴婢就是不忍心瞧见您,唉……杨侍郎对陛下也并非无情,他若是知晓……”
顾言初的神情顿时阴沉下来:“你跟随我这么多年,早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景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自然知道,可是……可是见到您这样,奴婢这心里也和刀割似的。”话语未落,他竟是匍匐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见他如此,顾言初如何还忍心苛责于他,只是淡淡道:“起来吧,无论发生什么,此事绝不可让舜钦知晓。”
景儿好一会才起身,用袖口偷偷抹着泪:“奴婢明白,那药丸都是奴婢亲自命人去拿的,绝对不会泄露半分。”
顾言初点了点头,还未开口,他的视线却转向另一处,喝道:“是什么人在那里!”
片刻后,却见一名男子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陛下武艺生疏了,竟是连我的脚步也听不出来。”
待得看清来人模样,顾言初却露出些许笑容来:“想不到今日能够陪我说话的人是你。”
灯火葳蕤,映照出来人棱角分明的面容,正是金吾卫统领姜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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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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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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