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把楚旻当作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催马奔向安定公主府,满心里都是到时候挟持楚旻一路出京。
“等到了江苏,上了船我让她生不如死!”水溶咬着牙面目狰狞,想起楚旻当日的羞辱,想起楚昂早就识破了他的阴谋却还不动声色要给他致命一击,不由恨毒了楚家人。
他料定安定亲王为了避嫌,必定不会给楚旻带太多的家将入京,自己这五六百人,足够杀进公主府,绑着楚旻一路南逃了。有了楚旻在手,不说楚昂必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且等到了南边港口,连安定亲王也不敢轻易来追,自己
可偏偏正是他命里该绝,楚旻今日还就不在公主府内,水溶注定要扑一个空了。
却说楚旻去了哪儿了呢?不是别处,正是慎亲王府。
这日清晨,楚旻听闻大哥早早出了门,心中便不安定,思及近日钟渊也是支支吾吾,便觉两人有事瞒着自己,这日实在坐卧不宁,正偶然听人说起嘉成公主染恙,她略一忖,便嘱托了黛玉且照管府内一日,“我往慎亲王府去去就来。”
黛玉素来颖慧,正也心中忐忑,听闻此句,忙点头道:“姐姐只管去就是了,左右家中也无事。”兰香才奉了茶与黛玉,忙笑道:“咱们家里是无事,只是不知晨起那边府内闹哄哄的做什么道场,听见人来人往的,又有人喊什么大老爷。”
楚旻蹙眉,嗔怪道:“怎么不早告诉了来!”兰香吓得一吐舌头,不好意思道:“都是奴婢们间的零碎话,那里敢惊动了主子。这也是小厨房内送菜的一个小子,因抄近路从后头巷子内过来,这才听见东府里的动静。别人一个都不曾听见,不曾看见。饶是这样,那些嫂子们还要怪他不定是什么时候惫懒了,不曾好生当差,弄的早起慌忙,编了这话的,他抱怨嘟囔几句,不合叫我听见,这才说一嘴,不然怎么敢到主子跟前嚼舌头。”
楚旻且无心听她说这些闲话,心内转过许多念头,只一时也想不出个头绪来,更不安了。黛玉体贴她心思,忙推着道:“外头车马都备好了,姐姐快去罢。我这里一切都好说。”
楚旻知道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分辨什么,遂点头应允,只是到底心中不安,特意叫了程山来,让他叫齐了人手在内外来回巡视,“且不必管当值不当值,总的人都来了才好。”
程山一时摸不着头脑,笑道:“大爷今晨起来也特意叫过去这么说,又额外给了他带的人添上——说来也蹊跷,若不是大爷特特来嘱咐,我还真不能知道原来此回来京,大爷竟带了这些的人。”
楚旻听了更坐立不安起来,便改了主意,回头与黛玉道:“罢了,我心内不安得紧,今日怕是多少要出些事——探病也不急在一时,我明儿再去也是一样的。”
黛玉反倒不依了,拉着笑道:“姐姐这会子反而犹犹豫豫起来,更不像你了。须知时机不可错过,咱们同嘉成公主往来并不多,今日听见这个消息,多半便是她有意告诉,姐姐不过去探问,恐伤了这情分了。”
楚旻正自犹豫间,黛玉笑着推了她出去,一壁走一壁道:“姐姐去罢,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情?再者说了,这林林总总加起来近三百兵丁在呢,更不会有事了。”
楚旻听了,方略略放心,便带了藿香等人往慎亲王府中去,黛玉自在正房中坐了,闲看几本游记,兼瞧着丫头们绣活儿说笑。
原是半上午俱无事的,又有日头暖融融地晒着,黛玉难得有了困意,正要叫雪雁看着这里,自己回身往内室中去,便听见外头有人细声叫道:“公主可在?林姐姐可在?”
黛玉听着仿佛是探春的声气,不由醒了半分,仍是有些倦意,笑道:“是探丫头不是?这可是奇了,怎么忽的这个时辰过来了。”
雪雁早跑出去接着,一壁打着帘子一壁笑道:“三姑娘来了。”
探春迈步进内,匆匆地笑道:“原是有一句话说——”她话音未落,先四下打量了楚旻不在,不由一怔,“公主不在这里?”黛玉靠在迎枕上,多少还有些倦意,二人熟悉,也不拘礼,便笑道:“你来了,倒不说问我一声儿,先问着姐姐了,可见平素心里就是没有我的。”
探春也是个好玩笑的,若是往日,听见黛玉这般说话,定要毫不相让地来往两句,谁知今日却只是局促地一笑,“我有句话说……”她往左右一看,雪雁会意,忙带着人下去了,口内只笑道:“我往那边去给姑娘取些好茶叶来。”
黛玉微微坐正了身子,瞧着探春神色不对,忙收了玩笑之意,关切道:“怎么了?可是家里谁又出了幺蛾子。”
探春长出一口气,苦笑道:“非为我来,今日竟是为了姐姐,原本这话说给公主我心内才安稳,谁知今日竟不在,也罢,竟是天意如此了。”
遂将心内藏的话一一的说了。
“原我无事,想寻四妹妹去,谁知到了那里,却见她奶娘神色匆匆的,见了我又支支吾吾不似往日,心内先就奇怪许多,进了内室,四妹妹脸上也不像以往,我便闲问了一句,谁知竟问出大事来!”
黛玉奇道:“这会子能有什么大事?”
探春苦笑连连,“我说了,林姐姐好不信,怪着我了,只是我想着咱们素日的情分,再没有不说这话的——东府里大老爷怕是生了大事!”
黛玉唬得一展眼,瞌睡登时跑了个没影儿,“这是怎么说的!”
“四丫头的奶娘说,今日清晨一起来,东府内就闹闹哄哄的,她原是昨日偷着回去吃了请,今儿怕人发觉,赶着趁天没亮,匆匆地就往这边园子里来,不承想就听见了阴私——那东府内不知打哪儿忽的来了足足百十号壮汉,各个穿着银甲银盔,手内握着兵器,凶神恶煞,隐约又有号令呼喝之声,那奶娘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踏进了什么鬼魅之地,总算还有些胆识,没敢做声,只悄悄的回了园子。”
“又当件奇事说与四丫头听,四丫头是知道些好歹的,听了便知绝不是那奶娘说的什么鬼神,定然是有人捣鬼,但又听见东府内她父亲回来了,心里便多少有些知道了,只是不知为何,也不愿插手。我去了,她倒说了。”
惜春是个有宿慧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哪里还能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经了这些事,隐隐竟有看穿了的意思,并不愿多卷进这等腌臜事情中去,探春来了,她索性一股脑儿都说了,自己却道:“如今你都知道了,你愿意告诉那边去,你便告诉去,若是不愿,我也并不多说。经了这些日子,我也算是看透了,帮我的未必是真想帮我,疼我的未必是真心疼我,总算这话交代出去,也是我对她们这阵子的照拂的情谊。”
探春却跟黛玉要好的,更兼心中有些打算,听了这话,默不作声地起身,转头便使了个法子瞒着众人,自己悄悄儿地到了公主府来了。原本这话她要说给楚旻才放心,谁知竟不在,只得告诉了黛玉,又道:“非是我大惊小怪,实是出自真心。姐姐若是信了,不枉咱们多日的情分,若是不信,我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便是我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出来,人多半是不信,还要笑我是昨儿夜里睡蒙了,魇着了。”
说给旁人或许不信,但探春这话,正跟兰香早起说的重了,黛玉和楚旻更知道贾敬的筹谋,焉能不信!
黛玉忙拉着探春的手,恳切道:“三姑娘,你这话我今日听见了,也知道了。断乎不能不信,你这份儿心,我记下了。”
探春方松了口气,勉强笑道:“那是我的造化了。”语毕,便说出来时候不早了,恐怕被人发觉了不妙,赶着回去,黛玉忙叫人送她,探春推辞不肯,“悄悄儿的才好。”黛玉也知这话是真,也不多推辞,只嘱咐探春小心罢了。
人一走了,黛玉当即便叫过雪雁来,立时吩咐道:“即快马去慎亲王府寻姐姐去!带话给她,就说东府内动了手了,千万请她回来商议。”
雪雁正要答应,忽外头踉踉跄跄奔进来一个婆子,也不管众人拦她,拼了命地闯了进来,几步便跪在黛玉脚下,惊惶失声,“外头来了贼人,已然杀进了二门,眼瞧着就往这里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大哗,雪雁骂道:“哪里来的疯婆子!光天化日,京城公主府里头,又哪里来的胆大的贼人!”
那婆子忙着喊道:“真的!真的!外头杀得狠了!”
黛玉早一眼看清这是茶房内把总儿的一个媳妇,也是楚旻从海州带来的,心里早就信了,立时站起身来,厉声道:“外头的人呢!”
外头七滚八滚滚进了五六个婆子,一个个神色张惶,扑在地上嚷道:“外头杀进来了!竟不知是谁家的人,凶得很,咱们的人竟不如他们人多,眼瞧着是支撑不住了!”
雪雁等人听了都信了,登时屋内一片惶然,都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反而是黛玉拿的定主意,也不必人扶,自己拿了件斗篷披着,转身便往门外走了,雪雁方如梦初醒,忙追了上去,带着哭腔儿道:“姑娘,这可怎么是好!公主又不在这里。”
黛玉冷冷的,“姐姐不在这里,我就等死不成?人呢——程山何在!”底下楚旻带来的得用的媳妇们还算是有些胆量的,这会子见黛玉并不慌乱,心内也算稍稍安定,听见问起,忙回道:“程大人带着人在最前头——若不是他,只怕二门守不住!”
黛玉心中便有了底,冷冷盯了底下还在哭嚎不住的几个粗使婆子一眼,断然道:“都给我闭嘴!”
黛玉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众人吃了一吓,满嗓子的哭嚎都忍不住咽了进去,少有几人还不管不顾,瞧着作势张望着要逃,黛玉眉毛一竖,“把这几个给我拿住了!”
楚旻从海州带来的媳妇们原因主子不在,没了主意,先前稍有慌乱,这会子也有了主心骨,登时齐齐应声,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人按住了,等着黛玉吩咐。
黛玉更知这会子最要紧的她头一个不能慌张,定了定神,摆手吩咐将几个扰乱人心的先捆了扔进厢房内,“倘或再这样不知好歹,不等着外头人打进来,我先一通乱棍打死了为好!”
张妈妈下手最为利落,听得黛玉一声吩咐,随手捡起一块山子石闷在闹得最欢的婆子脑后,那婆子哼也不哼一声,两眼一翻,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黛玉面容冷峻,指着道:“这一个就是下场!”
满院人不曾料到黛玉这个素来软和的人今日竟这样冷酷,反倒被吓住了,一个个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敢作声。又不知如何是好,都畏手畏脚,一股子压抑的气氛弥散开来。
黛玉见初初稳住了局面,心下也松了口气,当时容不得多想,当着众人高声道:“这是天子脚下,公主府上!我已叫人赶去慎亲王府请姐姐回来,王府中护卫不下百千,不消一刻,人到了,外头的贼人如何能是对手!”
她不容众人多想,即点了几个媳妇,一一分派道:“你拿着这个印信去东角门,相隔不过一里便是城防军,那里看了自然立刻带人过来救援。”
“你去后门,且往荣府中请人来协助——那是我的外家,近在咫尺,少说两个府内也有六七百人,只管禀明老太君,立时就带了人来——”
“难道还怕这些许贼人不成!”
黛玉说得又快又干脆,一一分派下去,底下众人只觉眼前都亮了,希冀顿时增大不少,各个心中安慰自己,暗道这林姑娘说的极是,这是皇都内城,天子脚下,城防军不知凡几,何况隔壁就是林姑娘外家,还怕没人来救援么!心神都镇定不少,有那起了别的心思的,也都不敢动作了。
但唯有上头的黛玉自己知道,这话不过是说出来安定人心罢了,难道程山在外头不知求援不成?若是有用,城防军早就来了,何必等着她来叫人。至于荣国府,黛玉心中冷笑一声,怕就是祸起之地!焉肯过来援救!
其中关窍,那些外头的懵懂下人不知,贴身的这些婆子媳妇却都是见过经过的,仔细想想,岂有不明白这是黛玉随口扯出来安抚人心的?偏黛玉心思灵动,更比这一干人等强出许多,不等人想明白了,旋即朗声笑道:“贼人不足为惧!只是府内不能乱了阵脚,反倒使人有机可趁,届时姐姐回来了,我倒不好意思去见她,显见的这样小事我都处置不好不成?你们只听我的话就是——”
“该在哪里当值的,仍在哪里的屋子里守着,不许四下乱闯。里外各院都派一老成之人盯着,不许丫头小子们四处混跑,都各安本分,到时候外头大批的援军来了,可分不清谁是贼人谁是家人,拿住了就是一刀——谁死了我不管收尸,还要问一个不听上命的罪名,连着娘老子兄弟姊妹一齐发卖了,做下三等奴才的奴才去!”
“外管事呢?”黛玉立在廊下,抬高了声音道,“我才听见外管事过来了——人呢!”
早有跟着楚旻的外头大管家疾步入内,躬身道:“奴才在。”又有跟着大管家进内的几个二管家、大小管事十来人,俱紧跟着垂手上前听呵。
黛玉点了点头,且先不与他说别的,只令雪雁道:“开了库房,把年前家里送来的一应现银,一个不留,全抬出来。”雪雁忙答应一声,带着几个婆子将正院内小库房的几扇门户通通四下大开,五六个婆子抬着银箱子往外走,到了当院地上,箱子一打开,里头满满登登白花花的银子闪花了众人的眼。
“外门上所有的成年男丁,全到二门外程大人处听令,但也不许胡跑,外管事按着次序领人出去,全都要听程大人指挥,不许私自拿主意。”黛玉趁着众人呆呆地看那银子,高声道,“该是你们出力的时候了,都不许惜力,拼出气势来,胜了,有的是你们的好处!”
“看见了没有,这是一万两现银!”她指着五六个婆子一时半会儿都搬不完的银箱子,“凡我听见程大人说了你们里头不顾惜力气,拼了命守主子的,我跟公主一分不留,这都是你们的赏银!”
众人听了心头都是一阵火热,一万两现银!他们总共才多少人呢?满破着算一百,那还一人有一百两银子的赏钱呢!楚旻治下一向严厉,又有王妃的威严在,管事们一年到头忙了,不过也就是这个数儿罢了,何况大部分人还都不是管事呢,一年的月银加起来才多少,这可是白得的!
看着精神头被鼓舞起来的人们,黛玉趁势便要再敲打几句,以防有人动了歪心思,“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程大人说了你们尽忠职守,才有的赏银。倘或有谁摸鱼躲懒,想着糊弄过去,人家出力你吃好儿,我早说下了,没有的事!”
“谁该得上等的份儿,谁一文钱拿不到还要被问罪,全听程大人一人决算,旁的话谁说都不管用!那是上过战场的将军了,谁有多大的功劳,他一眼便知,糊弄不得,你们心下自己掂量了是!”
所谓财帛动人心,不外如是,底下男人们都是楚家奴才,不敢说背主求荣,但心内有那小计谋的,想着混功劳拿银子,经黛玉此番一说,也都绝了这番心思,再看看那白澄澄的银子,心头不由发了狠,罢罢罢,少不得拼上命去,好了赚上他个上等份,置办下家业,那是一辈子受用!
一时众人齐声应是,声浪竟不比那兵将们的小,各个斗志昂扬,恨不能立时冲杀出去,搏他个千八百两银子才好。
管事们领命而去,内院主事的妈妈们也都领了差事各自看守院落,正房中只剩下黛玉并雪雁等原就在这里伺候的十来个丫头并七八个力壮的婆子。
黛玉度其心思,便叫几个年岁较小的丫头先进屋去,嘱咐道:“轻易不许出来。”那几个小丫头六神无主的,听见这一声吩咐,含泪应了,都躲到屋子里去。
雪雁自然陪在黛玉身侧,她心头突突乱跳,手脚都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只是强撑着不能让人看轻了黛玉身边的丫头而已,见人都走了,又恐贼人闯进来,忙低声劝道:“姑娘,您也进去罢?那些人怕不就是冲着您来的呢。”
黛玉沉吟片刻,缓缓摇了摇头,“不妥,倘或真有人闯进来,你们抵挡得了?现如今这正房,竟是个靶子了。”她匆匆看了眼地上的银箱子,“或者有这些东西在,还能扰乱他们几分——”她到底不是楚旻,并不通兵法,此时竟不知往何处了,又怕轻易挪动,给程山等人造成困扰,反倒迟疑起来。
恰在此时,有程山身边的一个小将急匆匆奔进院内,见黛玉此处井井有条,并不张惶,先松了口气,不由暗自佩服,此时容不得多想,忙先拱手道:“姑娘请随我来!”
黛玉认得他,此时一分片刻也不犹豫,当即点头应允,那小将见此,更为钦佩,少有见这样临危不乱的,省了许多的口舌功夫。他一壁带着黛玉往外走,一壁匆匆地道:“姑娘让管事们带着人统一过去,帮了程大人好大的忙!姑娘的话,程大人也都听见了,托您远见,那些人原本就是在王府中学过些身手的,如今上阵,虽比不得正经兵将,可也堪使用了。”
黛玉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多少有些用处。”
小将便又道:“这会子程大人让我来,原是让把姑娘带至议事厅内——这正房是那些贼人的目标,咱们人少,恐怕万一守不住了,伤了姑娘贵体,还是这议事厅进退得宜,更便捷些——”
他话音未落,斜刺里猛地蹿出一人来,眼看着直奔黛玉,小将手中的刀歘地一声横在身前,厉声喝道:“谁!”
黛玉正要看看是谁乱跑,便听身边雪雁惊叫,“你、你不是荣府里头老太太身边的刘妈妈么!”黛玉定睛一看,果然曾在贾母身边见过,不由一顿,那人已经哭喊着扑了上来,“这、这是怎么了!”
雪雁又恼又气,一壁回身护着黛玉,一壁冷笑道:“你倒来问我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没见有人去府上求援不成!”
那刘妈妈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什么求援?姑娘又说的是什么?”
黛玉定了定神,心道不能在这里跟她纠缠,方才探春还来报信,说不得就是蛇鼠一窝,谁知道荣府里的人抱着什么心思!索性直接示意雪雁往议事厅去。
刘妈妈被甩在身后,急得要抱大腿,见黛玉不理,哑着嗓子,坐地哭嚎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儿!林姑老爷殁了!”sttgxcl.com
黛玉如遭重击,身子猛地一晃!转头已是目眦尽裂,“你说谁!”
刘妈妈匍匐在地,从怀内掏出一封信来,信上裹着林如海的印鉴,喑哑的嗓子一句句哭叫,“林姑老爷殁了,老太太叫我来接姑娘,姑娘快看看家里来的人,林姑老爷殁了!”
一句一个殁字,竟直像一记记重拳锤在黛玉心上!
黛玉站都站不稳了,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推开雪雁,颤抖着道:“你、你……”竟是说不出话来!雪雁更不知所措,还是那小将将信将疑地把信取了过来,又将印鉴递与雪雁,低声催促道:“快看看。”
雪雁下意识地接了过来,又哪里要她来看,黛玉一眼便看出信上乃是贾敏亲笔,印鉴更是林如海常用,登时仿若晴天霹雳,眼前一黑。
刘妈妈胡乱从地上爬起来,抹着泪儿来搀黛玉,“姑娘,我知道一个角门,您快去老太太那里,都等着您、等着您……就是这里,您走了也不算什么,这里也不是您的家!”
眼瞧着刘妈妈就要碰到黛玉的胳膊,黛玉却像兜头被人浇了一盆雪水,霎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她,转头双目赤红,字字泣血,“我已经没了父亲,难道你还要叫我再失了姐姐不成!”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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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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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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