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司家。
宽敞的复式客厅,响起了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响亮。
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佣,匆忙拿起了听筒,听清电话的来意后,对站在旋转楼梯上把玩一片绿萝叶的司萌萌恭顺得喊道,“小姐,祈少爷来电话啦!”
司萌萌快步下楼,愉悦得拿起了话筒,以异常甜美的嗓音说道,“喂,我是司萌萌。”
“司小姐,是否有空?”话筒那头是祈云温和的声音。
“有啊!”司萌萌兴奋地答。
她闪烁的眸子一转,立即又兴奋得补充道:“请我喝咖啡怎么样?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咖啡店。”
“九点钟我来接你。”祈云回答得干脆,言简意赅。
司萌萌挂上电话,看了一眼墙壁的石英钟,还有两刻钟,她扫了一眼案几上的大鱼缸,巴掌大的几片莲叶浮在水面,几尾黑白相间的金鱼在叶底摇曳。
她悠闲得走到茶案边,轻车熟路得从底下抽屉里拿出包鱼食,低了头喂鱼。鱼儿涌过来,争相竞食,荡起一圈圈水波,她拿着竹枝挑逗着,引得自己扑哧大笑。
在沙发阅着早报的司总听着女儿开怀的笑,把目光离开报纸,对女儿激励道,“萌萌啊,这个祈云,为父很看好,一定要追到手!”说完,充满豪气的大笑。
“爹地,知女者莫若父。还是你懂我!”司萌萌放下鱼食,撒娇得望向父亲,眼神里充满与她父亲一样天生的掠夺者的神气和自满。
这对父女当面锣对面鼓,从不掩饰。
片刻后,门铃响了。
佣人去开门。
“快迎进来!”司萌萌一边大声吩咐,一边拉起她爹的手,娇声道:“爹地,他来了,您回避一下!”一边焦急得说着,一边把她父亲往楼上赶。
祈云由佣人引入富丽堂皇的大厅。他走近后,见司萌萌巧笑倩兮得坐在沙发娴静得等候,合身的天蓝色连衣裙衬托着妩媚的身姿,一头黑色的波浪卷发油光鉴人。
“走吧!”
她优雅得起身,拿起沙发上的白色鳄鱼皮手袋,挎上了祈云的胳膊。
祈云温润地一笑,他这次来的目的是受楚洵委托,那张照片的主人是不是她母亲蒋婉。
车子在一家雅致的咖啡厅前停下。
这是一家新开张的咖啡馆,店主是留洋归国的海归。
两扇木门掩映在一片绿萝叶中,木门上的店名和招牌用漂亮的艺术字体写着“蓝天coffee”。
轻轻推门而入,仿佛进入了一个不被人打扰的世外桃源。里面的陈设既新派,又古色古香,中西合璧。四周是红藻泥墙壁,上面高高低低悬挂着中国古书画和色彩浓艳的西洋油彩画。靠桌还有漂亮精致的小台灯散发着暗黄柔和的光芒。中央有一个不大但精致的水池布景,里面的水车幽幽转动,滑出清澈的流水,水底铺着鹅卵石子,还有生动的热带鱼。
“地方不错吧?”司萌萌兴致盎然得欣赏着四周,高兴道。
“十分雅致。我们找个靠近水池的座位坐下吧。”
两人坐定。点了两杯柠檬水和一壶拿铁咖啡。司萌萌偷瞄着云,内心欢喜,她对祈云的主动有些意外。
服务生上了两杯柠檬水,司萌萌加了点冰块,安静地喝着,浓长的睫毛下那双又黑又亮像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注视着祈云。
祈云被她热情大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低眉微微勾唇,唇角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司萌萌看得更加入迷,为他的温润俊雅的气质折服。
“祈先生,我可以叫你阿云或者云哥吗,这样我觉着更亲切些。”
祈云抬头一笑,“司小姐,你如果愿意这么叫我,我自然愿意。”
“那我叫你云哥吧,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萌萌。叫司小姐,太生疏了!”司萌萌笑眯眯道。
“好,萌萌。”祈云会心一笑,对司萌萌生出几分好感。
“萌萌,我想让你帮我确认一张照片。你看看这个人是否认识?”祈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递到司萌萌面前。
司萌萌疑惑地拿起照片,她双目注视到照片上那年轻而熟悉的脸庞,惊讶地大叫,“啊!这是我妈咪!她年轻时原来这么好看!我妈咪可真是美人坯子!瞧,这双亮晶晶的眼睛,真有神韵!嘤嘤嘤,我承认我妈咪比我长得好看......”
“司小姐,不,萌萌,这真的是你母亲蒋婉?”祈云焦急地问。
“对哇,这就是我妈咪的照片,你怎么会有她年轻时的照片?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上面写的是1985年,那时我还没出生呢,这张照片是我妈送给她朋友的吧,叫周惠的这个人你认识?”司萌萌眼里盛满疑惑。
“周惠是我母亲。”祈云从容地答。
他眉头的疑惑渐渐舒展,看来问题的线索已经解开,他母亲年轻时相识蒋婉,甚至交情不浅,才能获得友人馈赠的照片。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友人们常常互赠小照留念,以示珍重。
“萌萌,你母亲与家母原来是旧友。”祈云微微一笑。
“啊?看来我们真有缘,山不转水转,我们的母亲是旧友,现在我们又成了朋友!我要马上告诉我母亲这个消息,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司萌萌兴奋地说,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打她母亲的电话。
“萌萌,你先等等,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祈云面色转为凝重。
“什么事?”司萌萌瞪圆大眼睛。
“你也许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姐妹。”祈云缓缓地说。
“云哥,你说什么?!”司萌萌惊得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祈云肯定地点点头。
“不可能的,我父母从未向我提起。”司萌萌难以置信,听到自己平白无故又多出一个姐妹,她感情上甚至有点难以接受。
“你也许意外,但这是事实。”祈云看了她一眼,耐心道。
“云哥,她在哪里?是不是长得跟我有点像?”司萌萌花了好几分钟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认真问道。
“她现在在云城,被一户姓楚的人家收养,现在已结婚。你们的长相,倒不是很相像,不过眼睛都很精致,是大大的眼睛,漂亮的双眼皮。”
“那她知道还有一个我吗?”司萌萌失落地问。
“她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她一直在打听她母亲,也就是你母亲的下落。”
“她是不是我父亲的孩子?”
“不是,她是你母亲和前夫的女儿。你们同母异父。”
“云哥,我想见见她。能不能安排我们尽快见面?”司萌萌急切地问。
“嗯。我要把这个消息带回云城。然后,安排你们姐妹相认!”祈云俊眉扬起温煦的笑意。
司萌萌期待地点头。
“云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帮我一个忙吗?”她想了想,鼓起勇气问。
“唔,但说无妨。”
“我们家周三晚上要举办家庭舞会,可是呢,我没确定好舞伴。我可不可以邀请你?
祈云微微皱眉,“我并不擅长交谊舞。很久未跳,舞步已经生疏了!”
“没关系,只要会跳就行,我可以带你。”司萌萌自信地说。
“好吧,希望如你所愿。”祈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毕竟司萌萌是楚洵的妹妹,这个请求不过分,他只好答应。
喝完了饮料,祈云送司萌萌回家。
到了司家门口,祈云立在铁栅门外,挥手道别,“进去吧,下次再见!”
司萌萌点头,她欢快地离开,转身走进门内,才走进去几步,突然又回头,朝祈云奔过来,趁祈云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祈云被她这个吻怔住,习萌萌却捂着樱桃嘴笑,“云哥,这是告别吻,别介意哦!”说完,转身闪进铁门,回眸一笑。
祈云耸耸肩,唇角一弯,向她挥手,“晚安!”
“晚安!”司萌萌这次没有回头,向身后伸出一只手挥挥,大声地向祈云告别,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进司家别墅。sttgxcl.com
......
司家宴会厅。
一道水墨屏风将宴会厅和书房隔断,这小小的“雅居”,司士敏邀约了几个发小,举办一场私宴。
他今天穿了一身卡其色的西服,显得他棱角鲜明的脸庞更加飒爽英姿,意气风发。
他座下的贵宾也都是些身材欣长、眉宇轩昂的男子。
座中有他读军校时的同学薛康、杜飞等几位,现在他们都在军中任连营以上军职,个个年轻有为。
清爽的宴会厅,靠着屏风,布了一张紫檀木圆桌,坐了五六个人,顶上悬着一盏华丽的水晶灯,靠墙花几放着一盆郁郁的君子兰和一缸热带鱼,青青的荷叶下,红鳍的鲤鱼在缸里悠闲得摆动着鱼尾。
佣人们一道道上着珍馐,精致的中式风味菜,铺面而来。先端上桌的是八道冷盘。
色泽鲜艳、刀功玲珑的菜肴,看得让人眼花缭乱,不忍下筷。
“来,大家下筷,这是让厨房照着名人的私房菜谱做的,今天难得我们兄弟一聚,让我们好好品位这舌尖上的美味。”
司士敏作为东道主,热情得招呼着。
毫无疑问,他英俊冷毅的脸庞,冷峻的风度,在哪儿都是核心人物。
午后,天气变幻莫定,远处的云边,闪过一阵电光。雷声隐隐在响着。
突然,雨点噼哩啪啦砸在屋顶上,一片疾风钻进了“雅居”,扫进不少雨滴。
司士敏凝视着窗外的雨帘,密密的雨线一条一条的把空间布满。
透过雨,豪华别墅后面的远山,半隐半现的浮在白蒙蒙的雾气里。
雅居外的草坪上,雨水把绿草扫得摇摇摆摆,几片黄叶从树上飘坠下。
半个时辰后,这一阵雨便停住了,雨过云收,太阳又穿出了云层,重新闪熠地照灼着。
青草经过一番洗涤,绿的分为娇柔。一群雀子,鼓噪着在榆树上下翻飞嘻闹。
“惬意!”司士敏饮了一口香槟,望着外面说。
薛康端起酒杯,拍了拍李灏的肩膀,提议道,“我提议为今晚即将举行的舞会干杯!”
在座的几位军官爽朗得哄堂一笑,薛康指着其中一个笑得哈哈的军官说道,“你不要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兄弟能不急么?”
宋静抿着嘴浅笑,态度十分亲和,也十分会活跃气氛。
司士敏过来圆场,他揽着薛康的肩,温和得笑道:
“嫂子,兄弟们一腔热血报国,可不愁找不到像嫂子这样识大体的媳妇!”
“士敏,你一表人才,当年校中,你是我们公认的第一美男,你不会还是孑然一身吧?”沉稳的杜飞也跟着妻子起哄,夫妻一唱一和。
“兄弟,心中有一佳人,就在水一方,她纯洁,像一条清泉,她雅致,如一朵铃兰。”司士敏回想着脑海中程夏清新脱俗的模样,目光悠长的说道,充满诗意。
“怎么今天不带来,让嫂嫂认识一下?”
“晚上的舞会,你们就知道了。”
司士敏嘴角掠过一丝沉醉的笑,好看的唇角勾勒出性感的弧度。
众人瞠目,都怀着十二分的神秘,欲探究这位当年军校中数一数二的翘楚,他心目中的佳人是何等百分百的美人,可以令他着迷?
......
论样貌和舞技,司萌萌都无须担心自己在舞会会被别人抢了风头!
她轻盈的舞姿,总是获得全场喝彩,自打十五岁开始步入社交圈,她就一举摘得“舞会皇后”桂冠,但她还是精心地做着舞会前的准备,她要在祈云面前尽情施展自己的魅力。
富丽堂皇的司宅客厅,屏风处一处古色古香的书架,上面参差错落的摆着文籍和艺术品。祈云走上前,被书架上几件雅致的瓷器吸引住了,他走近把玩细赏。
“云哥你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司萌萌银铃般脆耳的声音传来,闻之甜酥酥。
“祈少,快请入座。”
蒋婉和女儿一道出来,她亲热地招呼着入座。
“伯母,您客气。”祈云礼貌的回应。
座中,司萌萌高兴得招呼祈云喝茶,品尝自制点心。
“云哥,你尝尝,这是我亲自烘烤的菠萝派,还有苹果派,脏脏包,真的很好吃哦!”
祈云盛情难却地各样尝了一小块,尝过后,对她的烘焙技术赞不绝口。
“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我约好了你周姨一起做头发,萌萌,招呼好客人。”蒋婉起身。
“伯母,不用客气。我们随意。”
蒋婉慈爱地点头,拿起白色鳄鱼皮包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祈云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目光落到茶几旁矮柜上那缸活泼生动的金鱼上,淡淡地说了一句,“这缸鱼养得不错!”
“养了两年了,三十尾,有黑美人,红娘子,白仙姑,还有神仙鱼,都没有死。”说起这缸鱼,司萌萌了兴致,带着三分天真,七分得意。
难道她会告诉,除了养鱼,她还有别的嗜好,那就是养蜥蜴?她的宠物,别人看着古怪,她却觉得刺激。但现在,她打死也不会让他知道,她敢和自己打赌,他要是看见那吐着长长信子的蜥蜴,不被吓跑才怪!
忽然,她记起了正事,她起身从衣盒拿出自己刚买的新礼服,轻轻一抖,比在自己身上,又高兴得旋转了一圈,问道:“云哥,你看我今晚舞会上穿这件礼服怎么样?”
祈云抬头看了一眼,这袭绿衣配她白皙的鹅蛋脸的确养眼,便诚实道,“很美!”
“是人美还是衣服美呢?”司萌萌又紧逼了一句,目光灼灼。
“人美,衣也美。”祈云唇角微抿。
司萌萌见他回答得勉强,有些失望,她放下美衣,拉起他的手,瞪着美丽而覇道的大眼睛,充满无辜地恳求道,“云哥,你陪我练习下舞曲吧?”
祈云不便推辞,便被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他们步到宽敞的客厅中央。
佣人打开音响,音质流畅的碟片机,播放着动人婉转的钢琴舞曲,祈云随着她俏丽的舞步,翩翩起舞。
他们配合默契的舞步,像是优稚的一对蝴蝶,十分养眼。
......
到了晚上,各路宾客穿戴体面地步入舞场。
程夏应司士敏的邀约,参加他的私人舞会,为他庆生。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她往舞场方向走去。
光影旋转的华丽舞厅,一片衣香鬓影,灯红酒绿,侍者端着酒水饮料,在男女宾客间川流不息。
司萌萌和祈云的舞姿,掀起了一片欢呼。
司萌萌鬓边斜插一朵红玫瑰,袒露着细长而白皙的脖子和锁骨,颈上戴着一串黑宝石粉晶的项链。论相貌,司萌萌俏丽灵动,大眼睛黑且亮,两排睫毛浓密而微卷,唯一美中不足,长着两颗小尖牙,但是,就这样,她的美和衣服的品味也足以使她出尽风头了。
一曲终了,另一曲开始,居然是西洋乐“蓝色多瑙河”,优美的音乐一流淌出来,祈云觉得头脑一清。
他完成任务般拥着舞伴在舞池优秀起舞。他们的舞姿配合得天衣无缝。舞池中其他的几对舞伴都停下驻足欣赏,舞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二人身上。
“瞧,那是司萌萌果然不负虚名!”
“她身边的那位美男子是谁?两人很登对噢!”
“司家眼光不错,这末来女婿一表人才,而且才干卓越!”
身边的人都在窃窃议论,司萌萌陶醉在这幸福的迷雾里,她拉着祈云一曲接连一曲接连跳着。
几段舞曲下来,祈云有些疲惫,他带着司萌萌走向座中。
舞会的另一端,司萌萌的大哥司士敏优雅地和他的发小喝着香槟,谈笑风声,是舞会上一道英俊的风景线。
名媛们望洋兴叹,想过去搭讪却又不敢靠近,他帅气但又冷峻,一种冷酷的磁场让四周生人勿入。
他在四周的人群中焦灼得搜寻程夏的倩影。
“士敏,你的小粉蝶在哪儿呢?”薛康迫不及待得问道。
司士敏举着杯子和他碰了一下,饮了一口香槟,从容不迫得笑道,“舞会才刚刚开始,我想她还在路上。”
这时,随着一个漂亮女生的入场,年轻的男宾客中有人吹起一阵口哨!
打扮格外出众的程夏,她苗条的身材亭亭玉立,一袭天蓝色的礼裙衬托得脸颊洁白如雪,小小的脸颊因为清瘦,显得眼睛又黑又大,纯洁得像一条清泉。
“瞧,她来啦!”
司士敏高兴得放下酒杯,拍了拍薛绍的肩膀,他略微迟疑,便欣喜得穿过拥挤的人群,向那湖青色色小亮光走去。
可是,还没有等他走近,调皮的程夏像一条小银鱼般得溜开了。
司士敏莫名的有几分沮丧,他下意识的,在人群中继续搜索她。但是,就这么短短瞬间,在舞池摇晃的人影里,竟然再也搜寻不到她的身影。
他惆怅地步出舞厅,不知不觉来到花园。一抬头,在一棵白玉兰树下,缤纷的粉色花瓣雨中,一瞬,他惊讶得愣住,程夏拾其草地上的一朵玉兰花,美得令他眩目……
......
次日晌午。
司家后花园。
司士敏踩着湿润的青鹅卵石,脚下穿的是古奇皮鞋,踩在地上有些湿滑。
越过庭院和荷花池,走到其父司峰的书斋,有一段时日未过来,他有些生疏地站在门口,抬手叩了叩门,管家来开门,见到他一脸惊喜,热情道:“少爷,您来了!”
“我爸在不在?”司士敏点点头,问管家。
“老爷在,少爷快请吧!”管家毕恭毕敬。
司士敏点了点头,掀开一道竹制帘幕,走进里面。
一抹精瘦硬朗的身影立在挂满字画的墙壁旁边,挡住了房间内大部分的光线,司士敏进来,低低的叫了一声:
“爸!”
司峰回过头,大拇指上的祖母绿玉扳指在并不明朗的光线下散发着幽绿的光芒,苍老的面容见到儿子露出一丝微笑,只是目光依旧深暗。
管家递上茶,他抿了一口,见他摆了摆手,管家退下。
他靠在中式风格的太师椅上,手掌滑动着两颗打磨得光滑剔透的翡翠玉珠,精明地问:“最近公司的生意怎么样?”
“最近有批产品计划运到欧洲,我现在正在忙着找货主,兴发集团的张总说他有欧洲买主,要我们周转给他,他从中赚两成佣金。”
司士敏轻抚着搁在手边的上等青花瓷花瓶,漫不经心的答。
“兴发铝业有限公司的张总?”司峰一听,挑起眉,沉吟片刻,对儿子告诫道,“这个人我有所耳闻,他黑白两道通吃,在江湖中风评不好,他名头是说找欧洲货主,暗地做走私生意也未可知,这种人我们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好,我心里有数!”司士敏认同。
司峰颌首,滑动着手掌内的玉珠,矍铄的目光看着祈云。
司士敏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俊朗的脸廓在书斋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沉郁,仿佛心事重重,司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李伯过来保媒,说要将夏总的掌上明珠介绍给您,说你们在国外留学时就见过几次面,你意下如何?”
司士敏嘴皮动了动,身体不自然的朝椅子里面挪了挪,“夏小姐虽然不错,但不是我心仪之人!”
“这门亲事我已经答应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是做好迎娶夏小姐的准备吧!”司峰不容分说。
“你们想娶谁进门就娶谁吧,只要她能耐住寂寞,悉听尊便!“说完,他提步出去,疾步跨出书斋。
“不成器的东西!”看着儿子忤逆的背影,司峰不悦地喝了一句。
司士敏眼眸里的光芒却逐渐深邃暗沉,他驾车信马由缰,停靠在了一所大学的树荫下。
夜色骤暗,程夏穿着一袭复古的深蓝色格纹旗袍,怀里夹着英文课本从校门口出来。
淡紫色的蝴蝶发卡衬着敷贴她微烫的卷发,成熟妩媚又不失清秀淡雅,桃腮杏脸,如玉琢般晶莹剔透,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素净的脸颊,尽管夹在来往的女大学生中间,她依旧是冷傲孤艳,让人不敢直视。
司士敏从后视镜里很快就看到了程夏,他立即降下车窗,对外面喊,“程夏!程夏!”
程夏听到他的叫喊,回眸一笑,姗姗走到他面前,唤了声:“士敏!”
她眼波流转,满含秋水,埋怨地说:“昨晚舞会,你都不来接我,害我迟到!”
司士敏下车,抓住她白晢的手,轻轻一拽,带进自己怀里。
“上车,先带你去吃饭!呆会儿给你解释,好吗?”他温柔地说。
程夏点头。
饭店包厢,弥漫着菜香。
程夏坐在桌前,面上由始至终带着笑意,眸中神色更是有着从未有过的缱绻。
司士敏坐在她的身侧,单手撑头,漂亮而又深沉的琥珀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嘴角含着的浅笑让人心醉神迷。
习士敏嘴角笑意渐深,上前在她耳畔低声笑道:“程夏……嫁给我吧?”
“可你爸会同意吗?”程夏疑虑地问。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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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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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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